下午下班后,温宛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大门,坐着电梯匆匆下了楼,还没跑出大堂,就看到了凌誉那辆开到大街上就分不清谁是谁的现代停在那里,驾驶室车窗降下,双眼望穿秋水一般看向温宛。
想起陈依依说过的话,温宛心里没来由的疼了。
这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现在几乎成了一个家庭主男,天天买菜做饭接送她母子俩上班及上学,她虽然很享受,可是长此往也不是办法,这简直是在蹋糟男人的自尊。
当然,并不是他没有了工作,他们就会生活不下去,因为他们目前还有一定的存款,单单是他与她离婚时给她的那一个一千万,就足以让他们一家三口过上衣食无忧的大半辈子。
她曾想过将那一笔钱拿出来让他去东山再起,或者开个夫店什么的也行,至于出来打工,她认为没必要。
上了车,温宛还没坐稳,第一时间就是问:“你今天来杨氏了?干什么?是想在这里找工作吗?”他之前也来过杨氏,她也知道他与杨浩天的关系不一般,只是给杨浩天打工,如果不是被到没办法,她认为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凌誉微微怔愣之后,随后嘴角微扬,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么办?
温宛认真的看了看男人的表情,没有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失落感,反而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心里的难过也渐渐平静了。
如果他觉得打工也无所谓,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个时势,做个老板也不容易,碎心,企业也不一定能钱赚,而打工就不同了,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每个月工资都会顺风顺水地到达你的手里。
思及如此,她释然地笑了笑:“那就你加入杨氏。”
她也想知道杨浩天会给他什么职位,只是不敢多问,还是怕他多想,反正同一间公司。等到他的工作稳定下来,不就知道了。
她没问再问,凌誉也不想多说,只是模棱两可地淡淡一笑。
跟他回来的每一天一样,等到温宛与凌誉到达家里,四点半就被接回家的安安正在看动画片,看到两人走进来,嘴里叫着“爸爸妈妈回来了!”像个导弹般奔过来,扑进温宛的怀里,亲密地蹭了蹭,之后才老老实实地坐回去续继看他的《猫与老鼠》。
凌誉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递到温宛面前,然后径直走进厨房去了,围上了围碎花围裙,开始忙碌着做饭了。
喝完一杯水,温宛跟着走进厨房,拿起另一条围裙,而凌誉像以往一样撵她:“你辛苦一天了,去休息吧,我来做饭就好。”
温宛淡淡一笑,她现在不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怕凌誉说不用帮忙,她还是喜欢跟他站一起做饭,打打下手也很开心。
赶不走她,凌誉也不再作声,一边拿起锅淘米做饭,一边问温宛工作方面的事情,听着她兴致地说今天她又做了一份相当成功的案子,而且韩经理相当认可她的能力,他的嘴角一直上扬。
温宛说话做事两不误,从冰箱里提出一袋小白菜放进洗菜盆,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注入清水。
她卷起衣袖,双手浸入水中,利落地掰开片片菜叶,如葱白的手指置于白色的菜茎与绿色的菜叶之间灵活地动了动,很快,捞起干净的青菜,放进一旁洗净的篮子里,接着,又拿出一块,浸入清水中,漂洗了一会儿,又冲洗了一会儿,放在砧板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纤纤十指灵活得跟一条条白色的小蛟龙似的,在水里翻飞。
凌誉看得有些呆了,忘记了手头的动作,直到温宛冲他“嘿嘿”一笑,他才回过神来,拿起刀来切。
每天这样的时刻,他觉得都是一种享受。
南宮磊他们嘲讽他当家庭主男当得有些上瘾了,小心哪天被媒体拍到,被A市的人笑掉大牙,而他并不以为然。
等到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之后,凌誉就开始炒菜,第一个菜是油焖辣子,据说是他新学的手艺,盖上锅盖后,就等着起锅了。
温宛那句一直徘徊在心里的的话也说出来了:“凌誉,要不,你去注册一间公司吧!”她手头的钱,与他自己手头的钱,一定不会少,开一家不型的公司应该很宽裕。
“怎么啦?”凌誉有些疑或地看着她,笑得跟狐狸似的,“我去杨氏打工不好吗?”
好是好,杨氏在原来温氏的基础上,经过近一年的发展,方方面面都提以提升,业绩更是不断上扬,股票价值翻了两倍,现在的杨氏,真的不是往曰温氏可以比拟的,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产业,她觉得配不起高大上的他,屈才了。
可是,她话却不能这么说,而是找了一通理由,将杨氏批判了体无完肤,比如说杨浩天对下属如何苛刻,又说财务总监对帅气的男人如何胆包天,还说出公司內部人员复杂,勾心斗角怎么严重。
其实,人是复杂的动物,这些事在哪个公司或多或少都有,而她只是夸大了。
凌誉并没作出点评,只是微笑着听她说得天花坠,等到她说完后,带出让他去开公司后,他才斯条慢理地说:“开公司需要很多资金,而我现在一贫如洗!”除了给过继到温宛名下的那别墅外,他在A市的明面上的资产都被变卖充公了,这事,温宛也是知道的。
“怎么会呢?”温宛知道已经打动了他,心里很高兴,立即抹干手,走回房间,将凌誉在离婚的时候给她的那张一千万的行银卡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这里面的钱,我一分都没动过!”
“这…”凌誉心里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自己带着孩子生活了大半年,而且,她的妹妹需要钱,就算她之前有积蓄,也是相当有限,怎么就不用这笔钱呢?
温宛扬起嘴角:“这笔钱当是你给儿子的,我一直都没用过!”
“哦!”本想告诉她实情,可是,想到与好友们的打赌,他咬了咬牙,收下了行银卡,还给她一个感激拥抱,说是“非常感谢老婆的支持”
当下,凌誉就承诺一定会好好成立一家公司,然后东山再起,不负温宛的厚望。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他就跟温宛说,已经开始着手理办成立公司的事情,之后几天,他真的好像忙得团团转,每天除了接送她母子俩外,埋头在书桌前,直到深夜才觉睡。
一天晚上,吃完饭后,凌誉去澡洗了,安安半跪在茶几前玩积木拼装,洗完澡的温宛窝在沙发里看综艺节目,放在电视柜前的机手响了起来。
一声又一声,停下之后,再次响起,很执着,很吵,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连沉浸在自己筑城堡游戏中的安安也被吵得抬头看了几次。
看看紧闭的洗手间门,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温宛决定帮他接电话,大不了,等会让他打回去。
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方芳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儿子啊,你什么时候回家来,妈有急事找你,听说,今天召开了董事会,那些人还要追你填钱呢,否则,就要起诉你,你爸都庒不住了,怎么办?”
温宛心里一紧,正想出声叫方芳。
“吱呀”一声,洗手间门开了,凌誉光着上身,间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白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温宛看,见她正拿着他的机手听电话,淡淡地问:“谁打来的?”
如同丢掉烫手的山芋,温宛立即向他奔过来,然后将机手进他的手里,拉着安安的手走进了房间。
凌誉拿着机手贴上耳朵走出阳台,在外面呆了几分钟,挂了电话走进房间,拉开衣柜,拿出一套服衣,边穿边说:“我现在出去,老宅那边有点事!先觉睡,不用等我!”
“哦!”温宛呆呆地看着他穿上一身笔的西装,这样的打扮分明不是回老宅看望老人,而是去面对什么正式的场合,“那个,公司还要填多少钱进去?”
凌誉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静静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温宛与他眼神对视,微微地点点头。
凌誉折回来,静静地笑了一下,像扶摸安安一样摸了一她的发顶:“乖,不用那么多心,我能解决!”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他能解决?他以前赚的钱都往公司里填完了,就连她挂牌出去的那套别墅,如果不是因为已经转到她的名下,说不定也不能保住了。
当凌誉的手搭上门锁时,她赶快说:“凌誉,如果不够,那套别墅也拿去便宜卖了吧!”
“嗯?”凌誉再次回头,看到温宛从房间里捧出别墅的房产证走到他身边,“拿去!”按她想来,连同卡里的一千万,应该差不多了吧?
事业重要,而他的名声更重要,她不想他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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