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旭仰望着楼上那抹消瘦的身影,原本等待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沉痛,双手紧紧地握住铁栏,那力道使得他十指青筋毕,恨不得将这无情的阻隔撕裂。
从她的身姿和消瘦的惨白的脸,他几乎可以肯定,她过得不好,很不好!
他太后悔了,当初,他就应该将她追回来,他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北堂澈相,她不会变成这样的。可是,他当初怎么就会那么决然地撇下她,以为是她率先丢弃了他们之间的许诺。
婉婉,乔婉婉,你怎么可以过得这么辛苦,你怎么可以现在才让我知道!
他在风中沉默站立着,任凭冰冷的风灌入他的衣內。曾以为爱情穷途末路,劫数却迫在眉梢。
他的双眸,终于润了。
“安旭…”乔婉婉说不出此刻心里是怎样浓烈的感觉,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他,也没有想到,他真的回来了,真的来找她了!
她的激动溢于言表,那紧扣在阳台扶手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蓦然,她的脸色微变,惊慌地用形示意他们离开。
邓彦率先反应过来,拉着白安旭说道:“白总监,我们先离开吧,以后再想办法。”
“不!”白安旭依旧扬头坚决地看着她,他不会走的,既然来了,要走,就要带她一起走!
“白总监,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你先走,我留下陪她。”白安旭对着邓彦说道:“小彦,我需要你回去帮我一个忙。”
邓彦点头:“好,你说。”
“如果我今晚没有回去,请你和你哥哥说一声,让他对外宣传我和乔婉婉已经回国的消息。我相信北堂澈有再大的能耐,他也不得不把婉婉放出来。”白安旭咬着牙,脸上有誓死般的决心:“我一定要带她离开那个混蛋!”
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北堂澈这几天在别墅四周安装了像摄头,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安旭,你走吧。”乔婉婉哭泣着:“是我对不起你。”
“婉婉,我不会丢下你。”白安旭的声音很快传来,夹杂着纷的脚步声,有种凄厉且决然的味道。
两个魁梧的男人跑了过来,恶狠狠地朝着白安旭,乔婉婉惊呼着,一路跑下楼梯。
“太太…”女佣诧异地看着她:“您要去哪?”
乔婉婉什么也不顾地朝着外面跑去,女佣拦不住,只能紧跟着过去。
还没跑出大门,她的脚步蓦然停住。
“怎么?迫不及待了?”冷冷的声音像是地狱恶魔发出的一般,让乔婉婉浑身冒起寒意,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北堂澈的神色冷冽暴戾,一把拉过她,用力攥着她细瘦的胳膊,他的手握得那么紧,用力得让她蹙起了秀眉,疼痛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忍着疼不敢吭声。
他的笑声苍凉,但着庒抑的伤痛:“乔婉婉,你还想怎么跟我解释?你,你把我北堂澈当什么了?!你在戏弄我么?!你回答我!回答我!”
泪水悄悄爬満了乔婉婉的脸庞,她哽咽着回答:“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澈,你听我说——”
仰着头,她伤心绝,看着北堂澈痛楚的脸,她的心竟如针扎似的疼,“澈——”
他面色阴冷地看她半晌,剑眉紧蹙,嘴角挂着浓浓的嘲弄的笑:“你们刚才在阳台上商量什么?如何私奔吗?”
“不——”乔婉婉抬起眼:“阿澈,我不知道安旭他怎么找到了这里,我甚至都没有和他说上什么话,我发誓,我们刚刚才见面,你不要伤害他,让他进来好好说好不好?”
一声“安旭”,一声求饶,乔婉婉无意识的称呼彻底惹怒了北堂澈,他再也没有耐心听她解释下去了,无法抑制的妒火席卷了他本就痛得入骨的受伤害的男自尊心理。他扭头对着外面说道:“给我把那小子狠狠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让他知道我北堂澈的女人,不是他想碰就碰的!”
“不要——”乔婉婉失声喊了出来:“阿澈,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嗯,为什么?”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痛心而又失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难道我还要热情他来吗?”
“你要是打了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乔婉婉浑身一颤,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你…”北堂澈怒吼一声,忍不住抬手向乔婉婉挥来,乔婉婉颤抖着闭上了双目,等着北堂澈的拳头落在她身上,但却听得“哐当”一声,她身旁的画架上的一个装饰陶罐轰然倒下,摔成了粉碎!
他的手裂开了一道大巨的口子,血滴在地上,乔婉婉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滴。
“先生,你的手!”女佣急忙找来药箱,想要给北堂澈消毒包扎。
“你走开!别管我!”北堂澈回身怒吼道,他的俊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跳:“把白安旭先给我关到地下室去!”
女佣慌忙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乔婉婉和北堂澈。
一片寂静,只有北堂澈愤怒的息声。
乔婉婉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用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
半晌过后,她听见北堂澈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她走近,乔婉婉没有抬头,她的双目已经哭得通红,她看着那一地走来的血迹,她的心,也开始滴血。
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当初放不下这段情,如果不是她优柔寡断,何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她毁了北堂澈,毁了白安旭,更是毁了她和北堂澈之间那一份最纯的感情!
北堂澈近了乔婉婉:“你说,你还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一心一意对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字从他的嘴里逸出:“你的心,为什么让我看不透!”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心,是你,”乔婉婉望着暴怒中的北堂澈,痛心地说道:“澈,是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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