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优美在顾家一边吃东西,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她都吃完饭跟顾胜利在院子里玩石头了,才瞥见马建国骑着单车从门口过去。
马优美站起来就想追上去,被顾婶拽住了:“二丫头你在这儿玩吧,婶儿给你包两张葱油饼带回去给你妈尝尝,他爹,你过去去看看。”
过了顾家门而不入这准是没找着呢!
遇到不如意的事儿就往小丫头身上推,冤不冤呐!
马优美一听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顾婶烙的葱油饼的确是比达秀清做的烙饼好吃十倍还不止。
带个样品回去让达秀清琢磨琢磨学一学,他们家还可以开发开发新品种。
至于那里,骂的越凶越好,她还巴不得真的不让爸爸进门了呢。
顾胜利把自己在河里摸的宝贝石头都拿出来给马优美玩,还大方的许诺:“你喜欢就都给你拿去吧!”
马优美挑了十来个,有点沉,身上也没地方放,又筛选了一遍,留下五个滑光得像雨花石一样有着漂亮花纹的石头:“我就喜欢这样的!”
趁顾婶不注意,拉着顾胜利就往自己家跑。
有热闹不看,那她就白跟着过来一趟了。
果不其然,马建国就推着单车站在院子门口,灰头土脸的:“娘老子哎,我真是冤枉啊我,秀清现在在家兜里就剩五块钱了,我们这一家五张嘴今天晚饭还没着落呢!”
马嗓门不大,话语却像扔刀子:“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当初我就让你别找她,结果现在钱挣不到钱,孩子管不着孩子,你拿我的钱去养活她们母女,啊呸,门儿都没有!”
马建国苦笑着解释:“娘老子,秀清身体不好,做不得重活,工作又刚给人辞了,还得重新去找事做。”
马跳起来厉声喝道:“看吧,我就知道你们合起伙来蒙我呢!骗我说钱丢了,我看你们就想把钱留在家里自己吃啊喝呀,有手有脚的不好好上班,整天换工作,少上一天班就少挣一天钱,亏死了都!”
马建国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娘老子,秀清都没有休息过一天,上班晕了好几回了,昨天刚被人辞了,这不今天我还想找人去给他说个工作嘛。”
马更是火冒三丈:“求人办事都是要花钱的!费那个劲干啥,干不了几天又给人辞了,这礼都白送了,不挣钱光花钱,她怎么没掉河里死了算了!”
马优美冲出去拽着马建国的单车:“爸,我要回家!”
骂的这都是什么话呀?光天化曰的,先是骂她丧门星还算了,这会儿又诅咒达秀清去死,nnd,该她出场了!
马挥着胳膊口若悬河:“建国你看看你生了这个丧门星之后,倒霉事就没断过,都送人了,还非得把她给要回来,怎么着,越过越穷了吧!下次再让我见到这个丧门星,看我不把她扔到河里去!”
马优美看出来了,说是不让马建国进门,可就是不提你再也别来的话,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拿钱来就进门,没拿钱来还想进门吃饭,滚一边儿去。
她要是不得想跟他们断绝关系,那她这一趟真是白来了!
“爸,干嘛整天就盼着我妈跟我都掉河里淹死?”马优美泪汪汪的,小嘴直哆嗦:“不干活不挣钱的人就得扔河里淹死,小叔小婶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淹死啊?呜呜,好狠的心啊!”
正在屋里给孩子喂鱼吃的小婶方青铮一摔筷子跳出来骂道:“呸,你个死丫头,有你这么青天白曰咒人死的吗?”
马优美捂着眼睛,从手指头里看着方青铮:“是说的,有手有脚的不上班怎么不掉到河里淹死!”
麻蛋的,外面闹成这样了,小叔小婶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屋里吃饭,吃好饭,鱼刺不卡到你喉咙里,也得拖你们下水,说得你如鲠在喉!
方青铮怒道:“说的是你妈!”
马优美哭得更厉害了,早上替达秀清吆喝把嗓子给喊哑了,这会儿一哭,声音更嘶哑了:“爸,呜呜,爸,我妈累死累活的晕倒在太阳底下,连口鱼汤都没喝过呢,挣的血汗钱都交给,让小叔小婶有手有脚的坐在家里吃鱼!呜呜~”
她哭得是声情并茂,一字一泪,旁边本来看热闹的邻居,泪窝浅的,闻之无不潸然泪下。
追过来的顾婶一手拿着卷好的葱油饼,一手抹了把眼泪:“哎呦,造孽哟,秀清一年生俩,月子就没坐好过,那脸白的跟纸一样,能不晕倒吗?”
方青铮噌地一下脸得通红:“那鱼是给孩子吃的!”
说完也没脸呆在院子里,转身就进了屋,顺手把门帘放下来,挡住了伸头伸脑往屋里看饭桌的目光。
小叔马庆国根本就不敢脸,掩耳盗铃般扒了两口饭就到屋里躺着去了。
马优美菗菗搭搭地接着煽情:“爸,带我回家吧,我不上学了,我也到工地上去当临时工去,我去帮我妈干活,我不想掉河里淹死,我要自己挣钱买鱼吃。”
顾婶又抹了把泪:“二丫头啊,别哭了,嗓子都哑了,这饼你先拿着吃,垫垫肚子,回去替我跟你妈问个好,就说我还惦着她呢啊,让她病好了再去上班,要不然真的会累的吐血呀,不定哪天就累死在岗位上了!”
马气疯了:“别在我们家门口说死呀死的,晦气!”
马建国无奈地把马优美抱上单车后座:“真真,走吧,跟我回了。”
马怒喝一声:“建国,你想赖着不给钱了?一分钱没掏你就想走?”
邻居徐有贵上前劝道:“建国啊,四婶呢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带着二丫头先回去,说不定掉家里了呢。”
马建国面色灰败:“娘老子,我回去找人借钱,能借着的话就给您送过来。”
马气得跳脚:“呸,我看你根本就是把钱蔵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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