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一天就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外加一把剑同共枕,卢惊绿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不过这复杂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累了一整天,躺下之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还是久违的夜一无梦到天亮。
醒来时,上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了自己的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上后的情形,感觉叶孤城对她应该没什么趣兴。
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上,但至少在她睡着之前,谁都没碰到谁。
宽敞的大以他的剑为分界线,一人一半,跟被三八线划开的朝鲜半岛似的。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了。
至少对卢惊绿来说,和他做一对假夫远比上来就滚单来得轻松。
她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翻身爬下了。
待她穿好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水的时候,屋外等了一早上的侍女听到了动静,试探着叩了两声门。
“夫人可是起了?”声音清脆动听,叫人很难生厌。
虽然叶孤城昨晚放话表示从今往后她就是白云城的女主人,但卢惊绿也没敢摆主母架子把人晾外面。
她整了整衣衫,立刻答道:“嗯,我起了。”
屋外的侍女表示,她们是接了城主的命令,过来给她送镜子的。
解释完,侍女又问她现在方不方便让人进来摆镜子。
卢惊绿穿好了服衣,但还没梳头,正好需要镜子,自然应允。
下一刻,这几个侍女便推开门鱼贯而入,将一面被磨得滑光锃亮的黄铜镜抬了进来。
卢惊绿本来还想着让她们把镜子摆到梳妆台上去,结果门一开就傻眼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比她人还高的全身镜,镜边以指甲盖大小的珍珠镶嵌装饰,镜子下面还安了一个黄梨花木的崭新底座。
六个侍女分别抬着前中后三个部分,动作小心翼翼,神情郑重且恭敬。
卢惊绿:“…”她还在为这面镜子的奢华程度震惊,为首的侍女已经开口询问:“夫人,您想将这面镜子摆在何处?”
卢惊绿这才回神,想着这么大的镜子最好别放在对着的地方,以免夜里自己吓自己,便道:“就和那边的纱橱靠在一处吧。”
侍女们恭声应了“是”,而后迅速把镜子挪腾到那边,动作轻巧地将其摆正摆好。
卢惊绿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动作,感觉这六个侍女应该都有些武功底子,便忍不住多看了她们片刻。
搬完镜子,还是之前说话那个主动领着其余人朝她行了一礼,问她可还有其他要吩咐的,有的话但说无妨。
“我等被城主指派而来照顾夫人,以后便听凭夫人差遣了。”侍女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不确定的试探,“我观夫人似乎尚未洗漱,不如我们先服侍夫人洗漱?”
卢惊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洗脸刷牙不能自己来,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
侍女们倒是很乖巧,听她说不用,就立刻顺从地从屋內退了出去,说会等在门外,若有事她随时可以叫她们。
到这,卢惊绿想的还是洗个脸而已,能有什么需要麻烦别人的。
可当她进了隔壁的洗漱间,看到从水盆里映出的自己时,她就辶恕
昨夜这里只有烛火,光线不够明亮,她对着水看了半天也看不清自己的妆卸得如何,现在天亮了再看,她才发现,她两颊的腮红还在,而且明显得跟猴子庇股似的!
所以她还是带着残妆睡了夜一?
卢惊绿无语了,就这换个服衣能直接登台唱丑角的鬼样子,叶孤城居然说干净了?
直男真的好可怕啊!
之后洗脸的时候,她着重洗了一下脸颊两侧,洗完对着汤池里的水又看了半天,发现光靠水还是无法完全看清楚。
犹豫了片刻后,她走出洗漱间,将等在屋外的六个侍女唤了进来。
让她们看,总不至于再看错了吧?
侍女们低着头进来,在她的要求下一起走近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末了彼此互相换一个眼神,才由领头的那个欠身开口道:“回禀夫人,您面上的胭脂已尽数洗净了。”
卢惊绿松了一口气,想说那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不料还没来得及张口,珠帘外的屋门就被人重新推了开来。
在这白云城主府里,能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推门进来的人,只有昨晚和她睡在同一张上的那个了。
果然,她一抬头,看见的就是拿着剑回来的叶孤城。
与此同时,侍女们也训练有素地朝他行了一礼。
他神色淡漠地走进来,顺带往屋子里扫了一眼,看到珠帘外那面立在纱橱边的大铜镜,表情才稍微缓了些,大约是对府里人的做事速度还算満意。
可他不开口,侍女们便也安安静静地不敢出声。
屋子里前前后后站了八个人,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最后卢惊绿受不了了,主动打破沉默,让这六个侍女先出去。
她是看她们因为叶孤城回来大气都不敢出,才想着让她们出去放松一下的,结果这几个姑娘大约误会了她的意思,出去后,还顺道帮他们关上了门,方便他们新婚夫独处。
卢惊绿:“…”叶孤城这会儿倒开口了。他问她对那面镜子可还喜欢。
“倘若不喜,回头让他们另打一面再送来。”他道,“你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卢惊绿习惯了现代社会的镜子,现在用黄铜镜,哪怕磨得再滑光锃亮,都觉得有点落差,但她也知道,在这里求水银镜完全是痴心妄想。
她只能点头:“这镜子好的。”
叶孤城:“嗯,那就好。”
随后两人又陷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
如果只是不说话,那也就罢了,偏偏叶孤城还一直看着她,让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无奈之下,卢惊绿只好自己找话题跟他继续说。
她朝他道了谢,为镜子和侍女。
“无妨。”他还是言简意赅,不过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三两句把天聊死了,“你方才似乎在与她们说要紧的事?”
“呃…也不是很要紧。”卢惊绿道,“只是让她们看一看我脸上的胭脂是否全洗掉了。”
叶孤城:“?”你脸上有胭脂?
看他这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卢惊绿再一次确定,这人长得再好看,生活习惯再洁癖,他也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
她委婉地打击了一下他:“可能昨夜灯火幽微,你没有瞧清楚我面上的胭脂没洗净。”
叶孤城闻言,表情停滞了一瞬。
下一瞬,他走近几步,像昨晚那样低头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旋即更加费解:“是吗?”
卢惊绿想说是啊,可一抬眼正好撞到他満是困惑的明亮目光里,一时竟忘了开口。
然后她听到他说:“抱歉,我的确没有看出来。”
“这是如何分辨的?”他虚心求教,“你现在的脸分明比昨晚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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