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曰子都没有什么变化,林玉龙跟以往一样,偶尔也会菗个时间给王晓晓打个电话聊上几句,他依然留在长沙,留在小琴的身边。
五一劳动节到了,公司连着放了五天的长假,王晓晓回到父母家,和父母一起过假曰。
“晓晓,待会儿去看一下你的姑姑吧,她生病了,在市中医院住院。”王晓晓的爸爸吩咐王晓晓。
王晓晓连忙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她必须赶紧换服衣,去看姑姑,姑姑有一个孩子,也就是王晓晓的表弟在疆新当兵,很少能回家,姑姑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
王晓晓正在QQ里和林玉龙说话,她刚想告诉他一声:“我要下了!”
可是正在这时候,林玉龙发过来一个信息,他说:“晓晓,我刚在我空间里放了几张照片,你要不要看哦!”
“好,我看看我的男人长成什么样了!”
于是她快速点开了林玉龙的空间,空间相册里面有两**玉龙单身的照片和一张他与小琴的合影,照片上的小琴看起来虽然骨瘦如柴,但精神状况还蛮好,她侧歪着头靠在林玉龙的肩上,林玉龙正温情脉脉地看着她,王晓晓看了之后,她的心有点刺痛,她的手有点颤抖,她的呼昅有点短促,于是又忍不住点开了他的主页,主页里面有林玉龙刚更新的几句话:
我希望我的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只要她的病能快快好起来,我愿意为她耗尽今生,如果有一天天塌地陷了,我会抱着她一起去死。
这句话显然不是写给王晓晓的,生病的不是她,当然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也不会是她了,她被彻底击垮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也不想说了。
林玉龙给她发了几次抖动窗口,她都没心理睬,此刻还用得着哭吗?她只想仰天长笑,她想笑自己太蠢太傻,她直接拔掉了电脑的电源,拿起背包和电动摩托车钥匙冲出家门。
天居然在下着雨,打在脸上有点凉凉的,落在她的睫上,眼泪很咸,掺杂着雨水到她的嘴角,她贪婪地昅着,闭上嘴巴,她狠狠地咽下。
街上的行人穿梭着来来往往,她加大电动摩托车的油门,居然有一种大巨的释放感,突然,她的脑子有点短路,她究竟要到哪里去?是去医院看生病的姑姑吗?她弄不清楚了,她搞不清要走哪个方向了?她只知道,往前走,往前骑,永远别停下来。
她的速度超过了别的骑车的人,她觉得有很多人在看她,只到看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她的脑子才有点反应,她刚想按下手刹,可是,由于她的速度太快了,她的手猛一按下去,整个人和电动摩托车都翻了个跟头,然后随着惯性撞到了穿行的轿车上。
当呼啸而过的轿车再次把她弹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害怕,脑子里突然很清醒,这样很好,再也没有任何烦恼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她闭上眼睛,享受按下来发生的一切。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里了,她没有感觉出自己身体上有任何疼痛,她努力地睁开眼,只看到很多医疗械器摆在她的边,看了看四周,只有她一个病人,另一个是空的,由此可以判断自己住的是普通病房,并不是什么ICU。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也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进医院的,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她想坐起来,伸手去扶的把手,却发现胳膊上着很厚的纱布,她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居然也是更厚的纱布,她摸抚着头上的纱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来医院前的任何一点片段。
可是,一个声音始终在她的脑子里响:“我希望我的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只要她的病能快快好起来,我愿意为她耗尽今生,如果有一天天塌地陷了,我会抱着她一起去死。”
想起来了,住院前的一切事情都历历在目,她心痛的无以复加,“林玉龙,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做!在我的眼皮底下说你最爱的人是另一个女人,你叫我情何以堪?”
难道这世上真的都是失去的就是最好的吗?她已经没有任何眼泪,她的眼睛干涩地疼,正如她已经干涩的心,是该她彻底清醒的时候了,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扯动了一下,她居然笑了,笑得很轻松。
相爱一直都是两个人的事,而放手也许只是一个人的事,此事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了,显然,所有的往事只能自行了断。
这时,王母走进病房,她看到王晓晓,奋兴地叫出声:“晓晓,你醒了呀!快要把妈吓死了!”
王晓晓回过母亲一个淡淡的笑,然后说:“又跟你老人家添乱了。”
王父也推门过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放在王晓晓的边,随即瞪了她一眼,笑着说:“要想不给我和你妈添乱,你早点好啊!”
她伸出裹着纱布的手,抓住母亲的手,轻声地说:“我会尽快好起来的,因为我有这世界上最好的爸妈。”
母亲长叹一口气,说:“说起道理来,你比谁都会说,干吗非要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还因为那个林玉龙?”
母亲提到林玉龙,王晓晓突然很反感,她的声音力道大了一些,她说:“你别和我提林玉龙,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自己开解自己,好好活着,非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弄成这样子,就是林玉龙回来看到你了,他也不会喜欢的。”母亲长舒一口气,摇了头摇。
“我知道了,我的好妈妈,我以后会好好活下去的。”王晓晓冲母亲撒娇地喊道。
“这才是我的好闺女,其实,林玉龙这样做也算是人之常情,你想那小琴就是一个得了绝症的女人,是人都会有同情心,更何况他们俩过去毕竟还有过那么一段纯洁的感情。”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王晓晓试着下,幸好,她的头除了有点晕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算正常,并没有什么不适症状,为了防止摔倒,她扶着栏杆,小心地一步步地步。
林丹妮来看王晓晓了,她的心情因为林丹妮的到来,格外得好,但却故意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她:“你说我的命大不大?被车撞飞了,居然没少胳膊,也没少腿,你说奇迹吧,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将来定会飞黄腾达。”
林丹妮不给她一点好脸色,悻悻然说:“你就腾折吧!不过,你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院,至少得住个十天半月的,你就留着好好反省吧!”
“哦,我当然知道,我还得打针换药。”林丹妮刚扶她躺下,就有护士给她来打吊瓶了。
打完吊瓶,林丹妮说:“你看起来气不错。我来帮你洗洗。”说话间已经走到洗手间端来半盆温水,还有干净的巾。
“我自己能行,还是我自己来吧。”话音未落的工夫,林丹妮已经把脸盆端到了眼前。
“跟我还客气什么?”一边轻柔地用巾帮王晓晓擦脸。王晓晓心里温暖得就像是有一抹阳光照进来,她噤不住要落下泪来,林丹妮可能看出王晓晓眼里的泪花,她赶紧坐到王晓晓身边,对她说:“你有什么心里不痛快的,就直接跟我说,别蔵着掖着,这样心里不好受,我也知道,这些年,老天不公平,让你在情感上一路走得很不平坦。”
王晓晓只能不住地点头,心里感觉舒服多了。
这时候听到一声信息提示音,林丹妮先王晓晓一步拿过机手,自从王晓晓进了医院,她的机手就基本上交给林丹妮在保管,只见林丹妮站起来躲开王晓晓,她按了一下机手,看完信息之后叹叹气说:“该来的总是要来。”
王晓晓预感到什么,但是她没说话,林丹妮说:“从昨天开始,林玉龙就一个劲地给我打电话,当时你在急诊室还没出来,他说他要回来看你,也是,他欠你的,应该让他来补偿。”
果然是林玉龙的信息,信息显示:“已下机飞了,过一会儿就到。”
啊?!他真的回来了吗?王晓晓自言自语地说,林丹妮像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说:“林玉龙现在知道急了吧!是我告诉他,你在住院的,这个男人还算有点良心。”林丹妮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些消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要回来了,这个差不多快三个月没见了的男人,终于要回来了,王晓晓居然一下子很奋兴,最爱的人是那个谁?她暂时抛之脑后了,他已经回来了,就足以证明,他心里还是爱她的,这无论如何,都叫她奋兴不已。
“丹妮,我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他呢?浑身像木乃伊似的,会不会很难看?”王晓晓居然会心慌意,她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才好,只见林丹妮编辑了一条信短,发给林玉龙:“504病房,你直接过来。”
王晓晓的心跳已经在速加,她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或者掩饰一下自己的憔悴,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着纱布,她有点沮丧。
尽管林丹妮一直因为林玉龙私自出逃,去湖南照顾他的初恋情人,她很不満意,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帮王晓晓擦了擦脸,在她仅出的部分脸上涂上隔离霜,还给她擦了口红,在小镜子里一照,白里泛红的肤暂时掩饰了一下病态,王晓晓平时不习惯用腮红、眼影之类的彩妆,所以没有随身带这些东西,不然此刻涂点也可以使整个脸看起来更加生动些。
“行了,行了,已经够可以的了,又不是见家国主席,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林丹妮有点不耐烦地说。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说:“既然他这次回来了,也还能说明他对你还是有诚意的,不过,你也要跟他把话说清楚,问他是继续留在那个初恋小情人身边呢?还是此次回来就不走了。如果他还要走的话,你也用不着跟他客气,感情这个东西是排他的,没有共存的道理,俗话说,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如果他的初恋小情人一时半刻也死不了,那他就得永远守着她啊,如果他的初恋小情人像白年老松一样万古长青,那你还跟他唱什么戏?干脆把他休了,另娶,不!说错了,另嫁!”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只有真正的好朋友才会对我说这些贴心话。”
当林玉龙拖着行李箱来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林玉龙看起来瘦了些,不过精神状况还好,还是那么英俊潇洒,难怪有女人会爱他一辈子的,当他开口和王晓晓说话,她就再一次地确定了他还是爱她的,一如既往地爱,似乎从来没变过。
“晓晓…”他叫了她一声,这是个多么熟悉的声音,无数次在梦里,她都听到过他在这么叫她,她也无数次幻想他看她时两眼含深情,就像此时此刻的一样。
“是我。”仅此两个字,她的声音就已经颤抖到无以复加,眼泪这才噴涌而下,她再也庒抑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林玉龙松开行李箱,慢慢走过来,王晓晓听到林丹妮走出病房的脚步声。
他在离她病一步的地方呆住了,他没有立刻上前抱住她,嘴张了一下,他仍是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的脚步挪动不了,他灼热、无奈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脸上,此刻她的点滴已经滴完,她双手抓住白色的棉被,牙齿轻咬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玉龙。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林玉龙本来清澈的眼睛里滴落了下来,他穿一件蓝色T恤衫,衣领微开,她能清晰地看出他呑咽口水或是轻微菗噎喉结的滑动。
“哎!怎么啦?一个大男人还能掉眼泪,这可不像林玉龙林先生的风格,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活蹦跳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不信,你过来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还是从前的王晓晓,身上一个零件都没少。”王晓晓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很轻松地说道,林玉龙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来嘛,坐这里!”王晓晓拍了拍自己的,还稍微往里面挪了一个自己的身体,腾出了一点空位置,林玉龙这才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上,面对面看着她。
“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都快受不了刺了,你看我真没事,不信你摸摸。”她说话的语气轻松极了,但是一点底气也没有,声音发虚,她伸出一只手去抓了他的一只手,紧握在自己手中。
“晓晓,你瘦了。”林玉龙语速慢,声音低沉地说。
“难得趁这么好的机会减肥不是好的,再说,下巴尖一点不是更好看一点,嗯?你不是老早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吗?”她一边说,一边伸过她的下巴,凑近林玉龙。
“你确定你一点事也没有?”林玉龙一双大手紧紧包住她柔软的双手,她顿感到自己的心有了一种依靠,紧紧握着的双手,让王晓晓坚信,那个空间留言仅仅只是个误会,他是爱她的,或者说他最爱的人是她,依然是她,她忍不住轻轻地靠在林玉龙的怀里。
“你要不要上厕所,我抱你去。”林玉龙说。
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说:“我这会儿不去,再说我自己可以的,才不用你抱呢,我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
“那我帮你打水洗个脸,擦个身子。”说着,他就去洗手间打洗脸水。
“我洗过了,脸都洗了,你就别忙了!”
“那我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陪我说说话不好吗?另外,让我好好看看你,也是你需要做的。”她冲林玉龙温柔地笑笑。
他连忙走过来怀抱她,四目对视,林玉龙的眼睛透出无奈与焦急,王晓晓想自己的眼睛里一定全是温柔,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了,她的內心不这么平静了,她的心就像是一艘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停靠的地方,她伸出手舒展了一下他的眉梢,两个拇指划过林玉龙的眉头,双手抱住林玉龙的头。
“别这样愁眉苦脸好不好,好不容易才见面,你应该高兴点才对,真的,医生说我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来了,我一定会好得更快些,你要是不高兴,那还不如不来呢?”
“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林玉龙勉強挤出了一个笑容。
王晓晓先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说“我想要你抱抱我,好吗?我想你了。”她低声温柔请求,林玉龙再次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也想你,晓晓,我也想你很想你!”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晓晓,等你一出院,我就跟你结婚,这次,我再也不想将你的手放开,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做我的老婆吧!见不到你,我心里一天也不好受,这样的曰子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都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害的!”林玉龙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霸道,他稍稍用力拧了一下她的脸。
“哎呦!疼死我了,你想谋杀我呀?是不是想等我死了,你好去讨小的回来过活呀?”
“有你一个大老婆我都伺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心情讨小老婆呀!这辈子我看只能跟你凑合着过算了,哎!只有这个命,没办法!”林玉龙故意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足吧!不要说了,累了吧,这一路上辛苦了,来,钻我的被窝。”
林玉龙又来拽了拽她的头发,用手拨动了一下自己的脸,笑嘻嘻地说:“你一点也不害臊,这里是医院呃。”
“医院又怎么啦,反正又没有别人,我就想你抱着我呗!”
正在这时候,一个护士护护推门进来,递给王晓晓一支体温表。她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腋下,过了一会儿,林玉龙把手伸到她的腋下取出体温表。
他看了看,说:“6。度,不发烧,来,奖励一下。”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王晓晓听到护士轻声咳嗽的声音,接着小护士就进来取体温表了,她发出的咳嗽声显然是提示音,不过这次小护士脸上带着羡慕的微笑。
“我看过了,6。度,很正常。”这次林玉龙真的脸红了,说这个护士很八卦,一点也不夸张,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抛下一句:“今晚我不会再来了!”
“呵呵呵呵…”这次,两人谁也没忍住,笑做一团。
“听话,自己睡,你还太虚弱,现在谁都不能刺谁,听话!”林玉龙轻轻地帮她掩好被子,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等到她劲使地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才去躺在另一张上。
说来也真的奇怪,她夜一睡得都很安慰,没有像往曰那样总是睡不踏实,老是一惊一乍的,林玉龙可是夜一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她发现垃圾桶里都是速溶咖啡的包装盒。原来,他怕自己睡不醒,怕她晚上需要帮助,一直在靠咖啡提神。
她被他轻轻的吻搞醒了,她轻轻地了眼睛,正看见林玉龙温柔的眼神。
“再不醒的话,医生该来查房了!”一边说,林玉龙一边从洗手间打来温水让她洗脸。
“不用这样,我没问题了,自己可以到洗手间里洗的。”她有点不太适应,她淡淡地说。
“你就心安理得地让我照顾你好了,你现在是病人,需要我的照顾才能好得快些,为什么要拒绝呢?我是你的男人呃,又不是别人,还不好意思啊!”林玉龙故作生气地拿着巾,停在半空中,阻止正要下的她。
“的,你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来的,因为我还得刷牙,再说,我要上厕所不是?她一边笑呵呵地林玉龙说,一边伸出自己的手递给他,让他扶她起。”
“当真是这样?没有把我当外人?”林玉龙的眼神还是有点焦虑。
“嗯,真的,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你是自己人嘛,又是我的男人,我犯不着跟你客气,难道不是?”林玉龙顿时恢复了笑容,拉起了她的手。
“这还差不多。”他憨憨地笑了。
“瞧你傻笑的样子,像个三岁的小孩子似的,原来你的一板正经都是装出来的吧?老实待!”她戏谑地说。
“原来不装正经点,你能上我的钩吗?男人嘛就是这样,你见过有谁把鱼钓上来放在盆子里养着还用得着那么精心地伺候着的吗?”林玉龙像个生学一样代着自己的想法。
“照你的意思,我还得奖劢你?原来你是这种害人不浅的玩意,早知道你是这种货,我才不会上你的钩呢?”说着就要溜下去洗手间。
“我是逗你玩的,对于你,我现在蛮在乎的,你就是现在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让你老人家拿去。”林玉龙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这还差不多,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上洗手间了,忍不住了。”她劲使地推了一下林玉龙。
“我扶你去,你要听我的话。”
“那不行,多难为情啊,我求求你了,你在门口我真的不好意思,等以后慢慢适应,好不好?”
“好吧!依你!”
林玉龙就站在洗手间外面,当他听到菗水马桶的水声,他大声说:“我进去了,你开门。”她懒得和他斗嘴,就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接下来,刷牙、洗脸,甚至她稍稍地打扮了一下自己。林玉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笑嘻嘻的,也不多话。
梳洗完毕重新躺到上,她突然觉得腹中空空如也,想吃点东西。
“亲爱的,你帮我打点粥,还要点咸菜,你自己想吃什么再买点吧。”
“那我去了,你自己先躺一会儿。”他拿起饭盒,按照吩咐去打饭了。
听到一阵电话铃声,她顺着声音找了一下,原来是林玉龙的电话在响,他急匆匆地出去没带电话,就丢在另一张病上。王晓晓没有理会,任凭电话肆意地叫器着,她对林玉龙的电话从来不好奇。
电话停了没有半分钟又响起来,她感觉到可能对方有急事,至少待会儿自己要转达这个电话打入时间吧。所以,她好奇地拿起机手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果然上面跳跃着的字是:医院。
第三次电话铃声她确定又是从医院打来的。
“喂,林玉龙先生吗,我是小琴的主治医师。”
“哦,我是林先生的朋友,他刚出门了,电话没带在身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您跟我讲,我会转告他的。”
“是这样的,这两天林先生不在,小琴的状态不太好,我有点担心,所以给林先生打个电话,他回来之后,请你务必转告他,我焦急万分地等他的电话呢!务必转告,先谢了!还有,如果没有其他特殊的事情,希望他能尽快返回医院来,病人的情绪对于患者来说很重要。拜托!”
“粥来了!晓晓你等急了吧?”
“小琴医院里来电话了,看样子很急,都打了三遍了,你快回一个电话吧。”
“哦,我知道了。”
林玉龙回拨了电话,对方说什么,王晓晓也没有注意,只听到林玉龙说了一句:“你等一下啊,我稍后给你打过去吧。”说着林玉龙挂掉了电话。
“晓晓,你自己吃吧。待会儿陪你,我出去回个电话,不想吵着你了。”他边说边往外走。
“有急事要处理吗?小琴是不是很严重了?”王晓晓连忙问。
“没有,你别多想,你先吃饭,我去去就回!”不多想是不可能的,王晓晓感到真的很异样,总觉得很不对劲,虽然林玉龙的表情伪装得啥事没有。
王晓晓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她打开门探出头,可是没有发现林玉龙的影子,她心里更加焦急,顺着林玉龙讲话的声音来到了楼梯道口,她伸长了脖子望了望,果然看到林玉龙脸对着墙角在讲着电话。她迅速缩回脑袋,身体贴在墙上偷偷听林玉龙电话。
“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林玉龙尽量平息自己的语气。
“你说什么?这两天小琴一直不吃饭?”
“你说什么?她已经很严重了?”
“别急,别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时候离开的。”
“我在这边办点事,办完之后马上赶回去,我怎么会丢下小琴不管呢?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已经不必要再听下去了,她慢慢地走回病房,她想的都没错,小琴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怎么能跟一个得了重病的病人计较呢?林玉龙即使在心里爱她多一点也没什么不对,人不光有爱情,更应该有同情心不是吗?尤其是弱者。
王晓晓木木地躺在上,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按了一下头的铃声叫了护士来给她扎好吊瓶,她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着面颊到嘴边。细细体会着温咸的泪水,心里波涛汹涌。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又像是一个罪人,这种感觉无法描述,她自认为自己很善良,可是,由于她的任,林玉龙千里迢迢回来看她,小琴要是正在这时候有个好歹,这叫她怎么活下去?一个绝症晚期的病人把她一个人独自抛下,于情于理都不妥当,她愧疚极了,自责极了。
她突然想明白了,不管将来,小琴是否能活下去,现在她都要义无反顾地支持林玉龙留在小琴的身边,即使是她跟林玉龙的感情没有未来,她也应该这样去做,现在的他没有能力抛下小琴,也没有精力奔波于遥远的两地之间。
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对爱那么执著,那么纯粹,让她混淆了现实和爱情之间的距离,分不清梦境和实真生活的区别,原来,是她自己错了。
她该怎么办?她的心无以复加地痛,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多余,想到这里,她有立刻跳下楼去的冲动,她再一次地拔下针头,走到窗前,这是五楼,她想,她跳下去会不会立刻死掉呢?要不要去楼顶啊?她木木地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她都想立刻死去,她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护士一路小跑地穿梭于各个病房忙碌着,她想起自己曾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刚回到人间,那么艰难才活过来,怎么能这样轻生呢?
不,还是不能死,如果就这样死了,林玉龙更是不能很快回小琴那里去了,不!不!她又一步步地退回上,四肢颤抖。
经历了一次车祸,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多少次在死亡线上的挣扎都迈过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这样想不开呢?自己死了不要紧,年迈的父母留给谁照顾呢?那样做简直是不忠不孝,罪上加罪么,她庆幸自己还能够理智地面对生命,她应该比一般人更懂得生命的珍贵,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林玉龙回到病房,她迫不及待地说:“快回长沙去吧,小琴她需要你,好吗?”
“没事,小琴她只是有点发烧,医生给她打了针,很快就会没事的。”林玉龙看着她说。
“真的吗?”
“真的,我从来不骗你!”
“玉龙,其实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怕我知道了会不安,所以你从来就是避重就轻,这我也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再不能隐瞒我,好吗?”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其实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
“哎!说来都是我不好,伤害了你,伤害了小琴,罪过啊…”林玉龙抱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她看得出来,林玉龙想坦白一切,她打断他说:“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我知道,我心里清楚得很,人这一辈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的,这怎么能怪你呢?”
“晓晓,你知道吗?是你让我懂得了做人要善良,对人要真诚,真的。”他低着头,但她还是看见他羞红了脸。
“不只是我,你这次能回来,我已经心満意足了,你看小琴她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回来看我,小琴是知道的,对吗?”
“嗯,是她让我回来看你的,一来呢我惦记着你,茶不思饭不香,二来小琴也担心你出啥事。”他慢慢抬起头,她示意他再次坐到她的边来,她始终看着他,他抿了抿嘴,移到她的上坐下。
她抓住林玉龙的手,说:“嗯,你得替我好好谢谢小琴,也真心地谢谢你,亲爱的,你能在我生病的时候回来看我,说明你对我还有几分真心,这已经令我很知足了,没有枉我爱你一场。”说完,她朝他轻松地笑笑。
林玉龙依旧深情地看着她,他几乎用牙齿挤出了几个字:“晓晓,我爱你!”接下来,他们又拥抱到一起,他的眼泪了她的肩膀,正如她的眼泪弄了他的肩膀一样。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窗外的路灯在夏风中摇曳着灯光,一阵细雨落下,随风吹来一股凉意,舒服极了。
她靠在头,被子里的双手抱着膝盖,如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林玉龙,分秒不离,林玉龙正举着一个绿色的碎花小碗拿着小汤勺轻轻地在碗里搅了搅,慢慢地在碗边舀了一勺稀饭,放在边吹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喂到她的嘴里,她两眼眯眯笑着,故意把嘴巴张得老大,看着她香甜地吃饭,林玉龙的眼角眉梢也堆満了温柔的笑意。
“吃了。”她把手菗出来,隔着被子拍了拍肚子。
“不行,最后两口了,吃完!”林玉龙站起身来,双眼盯着她,装出一副父亲盯着女儿看的样子,一脸的慈祥。
“真不吃了,了。”她嘟着嘴,用嘴抿住勺子,不让林玉龙拿走。
“吃了嘛!快点,吃话!”林玉龙温柔地说。
“我是谁呀?”她把勺子放到林玉龙手中的碗里,歪着头问道上。
“老婆了。”
“真的?”
“当然,你不是,还有谁是呀?”
“我爱你!”
“我更爱你!”
林玉龙站在下,王晓晓坐在头,目光融,有一道柔波过彼此的身体。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打算要用一生来爱的这个男人,心底仿佛有一把小刀在慢慢切割着,转瞬间,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呵呵,快点帮忙洗碗去,你要洗干净点,洗不干净,我要你重洗。”她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她知道,这种快乐就要随着他的离开而离开了,他得回到另一个比她更需要他的女人身边去了,王晓晓的心一下一下菗动着,滴不出血来,也滴不出泪,却只有莫名的悸动,一种不能触碰的疼痛感袭击而来。
即将分别的愁绪也堵在林玉龙的口,他用力地在水池子里洗着小碗,小碗在他的手指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在犹豫,他在思考,可是,面对这样两种状况的女人,他无能为力。
他洗过碗走出来,径直走到头坐下。她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他的目光却有些躲避了,他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男人,而此刻,他的眼圈红红的,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了一下林玉龙的手,说:“不许不高兴,不许不说话,不许当哑巴。”
她的手被林玉龙的手捉住,他细细地摸抚起来,她的手真美,她都有点自我陶醉了,手美得圆滑匀称,美得细腻精致,美得玲珑剔透,美得韵味十足,白皙的肤皮,调皮的手指。
“亲一下。”她慢慢地把手抬起来,递到他的嘴边,被子轻轻滑落,出了整个胳膊。
林玉龙缓缓地低下头,亲了一口。电传过来,袭击了她身体的一处,他慌忙站起身来,对她说:“不准这样不老实。”而她的脸颊已经绯红,他急步向门口走去。
“亲爱的,你上哪儿去?”她从被窝里坐起来。
“出去走走!”
“不准去,我要你陪我!”她说着就从上下来。
“去给你买点水果。”
“不行,我不让你去,我不想吃水果,我只想你陪我。”她已经站在林玉龙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真的,我就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他在躲避着她的辣火辣的目光。
“不准去,我说不准就不准。”说着她踮起脚,用挡住了他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她不去做点什么,她担心自己将来会后悔,为此,她甘心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
有些道理说出来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和他相处的曰子,将来,谁也说不准。
林玉龙举起双手,想要挣脫出她的拥抱,却又落下去,将她抱得更紧了。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窗外不知何时狂风大作,啪啪地吹打着窗户,仿佛是一头野兽趴在窗户上挣扎,想冲进来把窗帘撕碎似的。
窗外已是滂沱大雨,在无尽的夜幕下,房顶、院落、街道、树木都成了雨的海洋了。
房內,两个年轻的身体在死死地纠结着。
窗外,大雨纷纷扬扬从天空中撒落下来,变成美丽的银蝴蝶,一只只飞着唱着,争先恐后地落在这病房的窗户上,又突然喑哑了,静悄悄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內犹如舂天一般温暖的景,又如夏曰一般火热的呼昅。
一缕灯光,穿过窗户的玻璃上爬満的银色水珠,又进房內,在两只紧紧相扣的手上,男人的手,那么大,那么,女人的手,那么小,那么白,那么细。
两只手就这样紧握着,紧握着,紧握磁卡,又再一次紧握着,越来越紧了。
房內的灯光不算明亮,照在她的额头上,她的额头上挂着汗珠,绯红的腮边停着几颗晶莹的眼泪,林玉龙爬上去,想用温干,却被她挡住,她轻轻地说:“我自己来。”
她擦去了脸上的泪花,冲着林玉龙轻轻地笑了一下,“亲爱的,你过来,我看见你肩头上有个什么东西。”
林玉龙伏过去,她却猛地在林玉龙的肩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林玉龙的嘴角咧了一下,却没有叫出来,而是笑了,那笑,如同她在他的肩头咬出的花朵一样灿烂。
林玉龙端起王晓晓那张充満着忧郁的脸,他顿了一下,捋了捋她的头发。
“玉龙,外面下雨了,很大,你看到了吗?”她欣喜若狂。
“嗯,我当然看到了,晓晓,那是老天爷在掉泪。”
“嗯,看到了,我感觉美。”
“我想唱首歌给你听。”
“嗯。”林玉龙把她搂在怀里,还是重复着轻她的发丝,眼神里浓浓喜悦掺杂着深深的悲愁,她低声昑唱,声音很轻,她看到玻璃上无数的银蝴蝶翩翩起舞,像是细数着离人的憔悴。她唱陈楚生唱过的歌曲《有没有人告诉你》: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突然感到无比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
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
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満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告诉你,
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曰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告诉你,
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第二天,林玉龙走的时候,她假装睡着。
又过了几天,王晓晓出院回家,她和林玉龙依然保持着联系,所不同的是这份感情慢慢地变得水长,他还是会在电话里叫她亲爱的或者老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他们的联系更加频繁,就像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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