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塞了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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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空蹲在兔子窝面前忧伤地数着兔子。
“嘿,数兔子好玩么?”眼前突然晃出一只
兮兮的手。
“不好玩。”颜空撇撇嘴,下一场戏居然又拍她在兔子窝里抓兔子,想想就来气。
夏去也蹲下来,拍拍离他最近那只兔子的头:“这么可爱还被讨厌,同情你。”
可爱个头!又不是你成天拎着兔子咬它们脖子,站着说话不
疼。
以前总演灰姑娘,这次破天荒演了个王妃,所以开拍之前,颜空同学的幻想还是很美好滴,万万没想到,进组好几天她就没离开过兔窝这个景。按剧务的说法,再过些曰子天更冷了,怕兔子们身体吃不消,所以要把有兔子的戏先拍出来。
怕兔子身体吃不消?重点居然是兔子?!简直懊恼。
“还在这逗兔子,台词背
了吗?”翟子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拿剧本敲了颜空一记。
“我这段戏不是吃就是挨他训,哪有几句台词啊。”
想到又要在戏里被夜苍骂,颜空立刻转头瞪了夏去一眼,夏去挤出一个括弧笑,心说姐小你的世界为何总是充満戾气。
“假装咬它脖子,颜空。”导演灰常淡定地指挥。
颜空和手里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对视一眼,默念着为艺术献身,心一横张开了嘴。
“嗷呜。”
“很好!”
“颜空姐——”道具组的小姑娘拿了一小把白
过来:“这是我们这场戏的道具,您试一下。”
“这个贴哪里的?”颜空显然以为是装饰品。
“咬在嘴巴里。”小姑娘特别言简意赅。
“?”
“这是仿真的兔
,这场戏不是演小狐狸生吃兔子被王爷发现了吗,嘴上沾点
比较实真。”说着又拿出一管红色
体:“咱再涂点血。”
颜空:=_=
颜空造型搞定,第二场戏很快开始拍摄。
“不是说不准吃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饿!”颜空一边说台词,一边噴了几
兔
出来。
“你饿的话,就去吃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我不爱吃!”
“那说明你还不够饿。”夏去把夜苍的情绪体会得很到位,皱着眉头伸手,将沾在颜空嘴
附近的
拿下来,准备表演一种又无奈又生气的情绪。
但素!颜空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那张严肃脸渐渐变成笑脸,嘴角止不住上扬的那一种!
魂淡!你敢给我笑场!
夏去一脸沉痛地表示这是个意外。
“颜空姐!”道具组的小姑娘手里又拿来一把
:“咱们补下妆!”
颜空一边
进一嘴
一边用眼神表演出想把夏去千刀万剐这种內心戏。眼不见为净,夏去非常机智地选择背对她。
垂下去的嘴角不噤又扬起来,她刚刚撅着嘴喊饿,一副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样子,想说替她把那些兔子
拿下来吧,一靠近就看见那双大眼睛委屈地瞪着他,脸上又是血又是
的,大写的不忍直视。太惨了,惨得他直想笑。
这小狐狸,怎么那么可爱。
***
***
“胃不难受了?不是说不准吃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饿!”
“你饿的话,就去吃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我不爱吃!”
“那说明你还不够饿。今晚不准吃饭,留在这里看兔子,我明天一早来检查,倘若少了一只,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的柳郎了。”
一句柳郎,噎得木盐完全不敢反驳。
“看就看。”木盐吐吐嘴里的
,赌气似的坐在兔窝前面的石凳上。
夜苍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是柳郎,他肯定不会让我挨饿的!”木盐冲着夜苍的背影大喊。
“柳郎什么都给我吃,比他強多了。”她见夜苍没有任何反应,便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过了好一会儿,天都黑了也没人理她,木盐眼前空有一窝兔子却不敢吃,饿得发昏想在后院寻个果子吃,突觉胃里泛酸水,抱着树干呕了好一会儿。
木盐摸摸肚子,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啊,好磨折人。她没劲儿去找果子,靠着那棵树瘫坐下去,抬头就望见月亮,一想到柳郎也能看见这月亮,便満心欢喜地睡着了。
这厢小狐狸没心没肺地靠着树觉睡,那厢九王爷对着満桌佳肴却是提不起半点趣兴。
那小东西,才答应不吃活物,今天又死
不改,想着饿她两顿让她老实老实,不过是气话而已,她倒是有骨气。
“王爷您是记挂着那小狐狸?”王府的老奴陈伯问道。
“屡教不改,本王记挂她做什么。”
“不过是个畜生,想吃什么由它吃便是了,王爷何必管她。”
“堂堂九王府的…”,王妃二字尚未出口,夜苍自觉失言:“就算是畜生,也是我九王府养的畜生,怎可让她丢了九王府的脸面。”
“那畜生…”
夜苍听畜生这两个字听得心烦,便开口打断陈伯:“她有名字。”
陈伯不噤暗笑:“是,虽说木盐姑娘是灵狐,身体较寻常女子強健百倍,不过终归是有了身子,若真是饿着肚子在后院待上一晚,只怕也是吃不消,王爷不如寻她回来罢,道理可以慢慢讲。”
过了半晌,夜苍点点头:“走。”
陈伯跟在后头,心说王爷莫不是一直在等这个台阶吧。
夜苍在树下找见了木盐,小小地蜷成一团。
“这里凉,跟我回去睡。”小狐狸睡得
迷糊糊,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说。
夜苍把木盐放在
榻上,见她神情很痛苦的样子,便伸手去摸她额头。
好烫,是染了风寒?还是狐狸的体温本就比人高?
“去熬些姜汤,再多拿几
棉被。”夜苍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喝药有没有危险,于是吩咐下人准备些发汗的东西。
转头看她,脸上还沾着兔子的
呢,看上去天真无琊的,咬兔子那场面要多腥血有多腥血。夜苍细心地拿掉她脸上的兔
,眉毛皱得紧:“果然是个小畜生。”
许是感觉到夜苍在骂她,木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又定格在夜苍脸上:“你…?”
“我?”
“你又在皱什么眉头啦,你家的兔子,我再也不碰了,今天晚上也有好好地帮你看兔子,你干嘛总是和我生气。”
“你怕我生气?”
“你一生气我就没饭吃。”木盐突然觉得自己可怜,说着说着眼泪都
出来:“我以前也没这么容易饿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很想吃东西,你家里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今天没忍住才去…啊哼哼哼”最后几个字没说完,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没出息的小狐狸。
可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啊,皇嫂们有身孕的时候,个个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轮到这只小狐狸,连吃点东西都要挨罚,夜苍顿时觉得自己太不是男人。
“王爷,姜汤。”婢女把熬好的姜汤放在
头。
“木盐,把这个喝了,会舒服一点。”
木盐没心情和夜苍作对,拿过姜汤咕嘟咕嘟,烫得直吐头舌,一鼓作气喝完,倒在
上背对着夜苍。
“王爷,棉被。”侍女又送来两
棉被。
“给她盖上。”
“是。”
“你干嘛?”木盐着急地向给她盖被子的侍女喊。
“回…王妃,您生病了,奴婢给您盖上被子发发汗。”
“别,我热。”木盐挣扎。
“怎么没有一刻是听话的呢?”
“你又说我不听话!我哪里不听话了!不然你也过来一块睡啊,真的…唔。”口无遮拦,夜苍立刻捂住了木盐的嘴,示意侍女退下。
待侍女出了房门,木盐挣脫夜苍的手:“你前些天不都是和我一起睡的,你也是怕热才要逃跑吧?我不管,要热一起热,你不许走。”
前些天一起睡那是因为…夜苍本能地心虚。
“我又没生病。”
“没生病你脸怎么这么红?”
夜苍一时哑口无言,小狐狸觉得自己又变聪明了,正沾沾自喜的时候,肚子又咕咕地叫。
“饿不饿?”
“饿。”
“等一下,我吩咐他们去宰几只兔子。”
“我不要,煮
的兔子难吃。”
“不煮,只是让他们把
去一去。”
“唔…”木盐喜出望外:“你!”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
“那以后呢,还可以吃生的吗?”
“不可以。”
狐狸嘴一撅,算了,能吃一顿是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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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空觉得编剧一定是和她有仇,她在剧里没好好吃过一次饭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吃顿饭,为
还是生的!这狐狸是有多脑残才会一直相信夜苍!她又没被软噤,作为一只四条腿的妖怪,她就不能自己找柳郎吗!让她看兔子她就看兔子,就不能回山里吗,有的是兔子!
最关键的是!为啥设定这只狐狸的身体特别特别健康啊!剧组里谁谁都不少穿,尤其夏去那身,整个一锦帽貂裘,为啥只有她穿纱穿雪纺!快冻死了好么!
终于拍到夏去来树下找她这段了,感谢天感谢地,颜空闭着眼睛暗喜,兔窝的戏终于终于要杀青了。
颜空觉得身上变得温暖起来,好像有谁在她身上盖东西,这个感触…夏去把大氅脫下来盖她身上了?剧本里没有这个细节啊,这货又
给自己加戏。身子忽地腾空,她的脸靠上了夏去的肩膀。
颜空明显感觉抱着她的人在尽量寻找一个让她更舒服的势姿,唉,不得不承认这货确实有点演技。
“卡!”
导演喊停,这场戏通过。
夏去小心地把颜空放下来,颜空拿着那大氅:“服衣还你。”
“先穿着吧,看你冻了一天了。”
“啊?我不能穿你服衣,多那个啥啊。”
颜空一直举着,夏去有点尴尬,觉得自己这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的。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吹得颜空一个
灵,赶紧把服衣披上:“冻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客气了。”
我才是再也不跟你客气了,夏去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默默地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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