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盛夏随行费教授去了坎博隆。
离开那天,她没有要沈纪年去送她,只是电话里说:“我要走了,最迟六月份回来赶上毕业答辩,然后我们去藌月旅行。我已经找到属意的摄影师了,到时候约她给我们拍婚纱照。我们…去马达加斯加好不好?”
她一直想去马达加斯加看猴面包树和动物。高中毕业旅行的时候她就很憧憬地看过旅游介绍页,只是那时候他们没有能力出国,爸妈也不会放心。
沈纪年说:“好。”
盛夏不満地嘟囔了声,“你别总说好嘛!我在跟你商量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看看别的地方。也不是我说哪里就哪里。”像童言,每天跟乔堃能吵八百遍,一有分歧就能吵得面红耳赤,到最后要么是乔堃妥协,要么是互相妥协,但是结果总归是好的。
以前小时候会觉得那个愿意什么都包容你的人,应该就是最爱你的人,但其实长大了,发现不一定谁要去为谁妥协,就算是最爱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妥协是一时的,并不能解决问题。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但都能为对方退一步,这样才对。就像谈判,目的不是为了打倒对方,而是在互相拉扯中,达到一种均衡的状态,你和我都能从中得到最満意的结果,而不是我得到了,你失去了。
沈纪年腿双
叠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放晚间新闻,盛夏是很喜欢看新闻的,每天这个点在家的话就会把电视机打开,如果他也在,她会把他按在沙发上,然后半躺半靠地偎在他怀里,让他陪着一起看。今天她没在,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把电视打开了。
大概,这就是两个人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的证据吧!
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认真,思索了片刻告诉她,“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不是特别在意风景,但我特别在意你,你觉得开心的地方,就是我最想去的。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盛夏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声地“嗯”了声。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嗯。”
…
“你怎么挂不?”
“我等你挂。”
“哦。”
…
“你怎么还挂不?”
“舍不得。”
“那我再陪你说说话?”
“嗯。”
…
爱有时候是分别。
看着彼此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虽然舍不得,但是我们都知道,每个人有自己的人生轨迹,爱不能当做束缚的枷锁。但爱让彼此手中有一
线,你知道他在什么方向,而他无论飞多远,都能顺着这条线,找到回来的路。
“注意全安,每天打一个电话给我。不用在意时差,我机手24小时开着。”
要登机了,盛夏拉着登机箱排队,应着“好”,沉默好一会儿,匆匆又说:“我会想你的。”
沈纪年笑了笑,“嗯”了声,“我也是。”
电话挂了,盛夏迟缓地觉得心口有些发烫,脸也有些热。
费教授在前面叫她,“跟男朋友打电话?”
盛夏点点头。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坎博隆是个小家国,国土面积不足两万平方公里,但是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一向是是非之地,连年內
外
造成了大量难民,暴动不断,每年都有维和队部在那边驻扎。
国內对那边实行了人道主义援助,每年都会运送大量物资和药品过去,还有医疗团队。
盛夏他们是跟着押送物资的军队过去的,搭乘运输机,机飞上除了军人,还有特遣的医疗小组,听说前几天有暴徒袭击自由区,造成上百人伤亡,坎博隆的医疗发展特别落后,家国大多的医疗需求都是靠外援,那边常年驻扎着各国的志愿医疗小组。
上机飞之前盛夏他们也被要求打了好几针防疫针,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懂。
搭载的是军用运输机,在机飞上盛夏他们都不太敢
走动,下机飞的时候,才确切看见那几个医疗小组的成员。
比较意外的是,盛夏看见了一个
人。
“陈蔚然?”
医疗小组成员总共就七个,四男三女,为了方便辨认,都穿着白大褂,如果不是陈蔚然太高,又离盛夏近,她大概也不会注意到他。
陈蔚然正在和人说话,听见声音偏头看了一眼,尔后轻轻挑了下眉,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意外,和身边人说了句什么,走过来和她打招呼,“盛夏,你怎么也在这里?”
盛夏把脖子里挂着的工作牌给他看,这次她是作为实习记者的身份过来的。
她大概,有三四年没见过他了,听沈姨说他去考了A大的研究生,专硕,导师很有名,毕业了应该能进一家不错的医院,前途会不错。
其实盛夏一直觉得他是有些理想化的那类人,活得很自我,也很浪漫,愿意去拥抱世界,所以眼神里充満爱和温和。
这时候在这里看见他,盛夏倒是并不意外。
她
喜欢他的,所以难得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听说前段时间发现了暴
,我们过来进行跟踪报道。”
陈蔚然点点头,“是,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过来的。”
医疗小组都是自愿参加的,全是志愿者,算带薪外派,单位报销车旅费和生活费,家国有一点补贴,会保障他们的人身全安,但是整体来说,如果没有一点情怀,没人愿意过来的。代价太高了,风险也大。
坎博隆并不太平,到处是断壁残垣,灾后重建了几十年,至今还是一团糟,经济发展严重落后,难民集中成一撮又一撮,有钱有权的都尽量移居到其他家国了,那些没有能力的底层民人,除了艰难求生,就只剩下祈祷了。
战争滋生了一系列的次生灾害,水质很差,食物短缺。隔几年会爆发一次大的传染病疫情,艾滋病携带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五,生病全靠志愿小组,但医疗资源有限,疾病的死亡率很高。一场重感冒都能要人命。
盛夏他们来这边有两重任务,一方面完成报社的派遣任务,对这次暴
进行报道,另一方面,就是试着去摸索一下关于李亚晖留下的新闻线索。
时间紧,任务急。
不过跟盛夏没什么关系,费教授虽然敢带她过来,但总归是比较关心她的全安,她没有受过系统的逃生训练,也没有经验,只能待在大本营,费教授给她的任务是睁眼去看。
大本营附近就是难民营,医疗小组在难民营附近镇子上的一家医院驻扎,是自由区,也就是说全安区,所以是可活动范围,因为认识陈蔚然,所以费教授不在的时候,她会去那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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