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腾折的结果就是,饿。
他回来那会儿才五点多钟,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这会儿都快半夜了吧!盛夏不想动,踢踢沈纪年的腿,“我好饿啊!”
两个人刚洗完澡,沈纪年靠在
头给她吹头发,手揷在她的头发里,摸到一块儿结痂的硬皮,她说是在坎博隆,被塌倒的木架砸到的。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疼。其实盛夏很倔,很擅长轻描淡写粉饰太平,从前他就领会过,打完架一身伤,路都走不利索,回去却一句不说,那副隐忍的样子,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如今她长大了,那身本领越发炉火纯青,三两句揭过去,什么都不说。
他轻轻挲摩了一会儿,知道她怕他担心,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只低声应她,“想吃什么?”
盛夏闭着眼,満脑子都是糖醋里脊啊油焖虾啊红烧鱼啊
末茄子啊,可大半夜的,她也只能想想而已,歪着头冲他笑,“都可以!”
“煮面?”
盛夏“嗯”了声。
沈纪年把她头发吹干了,然后才收了吹风机,往厨房去。
盛夏懒懒的不想动,就躺在
上,耳朵里能听见厨房的声音,开火的声音…鸡蛋磕在碗边的声音…水龙头的声音…水蒸气顶开锅盖的声音…
她能想象到他的动作,他的表情。
盛夏把头埋在被子里,默默打了个滚。是甜腻的幸福的感觉。
清汤面,上头横着两
绿绿的青菜,卧着一颗漂亮的溏心蛋,细细碎碎的葱花和香菜撒在上头,滴了两滴香油,香气混着面香扑鼻而来。
盛夏抱着碗坐在沙发上吃,开着电视看夜午档人与自然。一只猎豹在追逐一只兔子,阳光下,那身皮
闪闪发光,浑身线条充斥着绝佳的力量感。
沈纪年瞥了一眼,问她,“你和它很像。”
集聚慵懒和残暴两种属
,矫健,灵活,孤僻,适应
极強,胆子大,即使是幼豹期也敢于进攻比自身大很多的猛兽。
盛夏歪着头瞥了他一眼,“童言也说过。”
其实她
喜欢豹子这种生物,有种独特的魅力。当然,把动物人化其实是一种映照,她的确有时候也觉得从某种方面来看,她和豹的一些特质很相像。
碗好烫,她嘬了两口面汤,把碗放在茶几上,甩着手哎呀地叫。
沈纪年坐过来,捏着她的手
着,一脸无奈地说:“你三岁小朋友?”
盛夏哎了声,“不带这么攻击人的。”
…
其实盛夏回来之后变了很多,性格上几乎是颠覆
的变化。
她从前没这么活泼,整个人淡淡的,不怎么爱笑,对着亲近的人会好很多,但更多时候是那种偏冷的气场,感情是克制的,內敛的。一旦被触碰到逆鳞,又是硬坚的,暴戾的,就像一只半睡半醒的豹子,有时候好像毫无攻击力,试着去触碰,会发现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以及蓄势待发。
她和大多数人是不同的,那种不同很明显,你稍稍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得到。就像豹子在动物群体里那种特质,孤僻,离群索居。
但自从她从坎博隆回来,她好像变了很多,活泼了些,有点儿爱闹,像个普通的恋爱的小姑娘,有时候带着点儿娇嗔和幼稚。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以前总希望她能快乐一点,明媚一些。
只是莫名会有些担心,她从坎博隆回来,变化实在太大了,他不知道是不是…
他起身去拿了一块垫布给她,让她托着吃。
纵
过度的结果就是,盛夏早上起不来。
睡得特别香甜,闹钟响了三四五六遍她才不得不折身坐起来,
着自己的脸強迫自己清醒。
沈纪年要带她去律所,她头摇拒绝了,“我自己过去。”
两个人上班时间有一点儿时间差,沈纪年也就没強求。
盛夏吃完饭把屋子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去的律所,今天穿了平底鞋,实在是…疼。
做到疼,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都不敢想沈纪年,感觉自己没法直视他了。
作为一个兼职人员,她拥有了一个大硕的办公室——资料室。
前后两个內嵌式像摄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笼罩资料室,里面有一些是保密文件,很多大案和要案的备案在这里能找到,因为律所近几年发展壮大,想要规范化管理,所以要把很多资料和文件编码存档,数字化管理。
工程量还是很大的,不过三个月时间,也足够了,盛夏不是按时间拿工资,按工作量拿的,考察期一周,一周后预付五分之一的工资,全部做完之后结尾款。合同签好了,最迟三个月,最短…不限,如果一周盛夏能做完,可能一周她就能拿钱走人了。
不过盛夏也说了,她虽然课不多,但偶尔也要去上课,如果上课的话,就不过来这边了,她只要保证三个月內把工作做完就ok。
下午沈纪年去了法院,不在。她泡在资料室里,除了偶尔出来倒水喝,几乎没出来过。
茶水间挨着打印室,盛夏有次靠在那边等水开,听见有人在聊天。
“一下午没看见沈律师了,他去哪儿了?”
“出庭啊,今天他手头南区那个经济纠纷的案子要审,昨天就在准备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委托人派车把他接走了。”
“我都忘了。昨天小老板骂我,我一上午都在看仲裁法,看得我头昏眼花的,脑子都成浆糊了。话说沈律师这才进来几个月啊,都能立独接活儿了。”
“可不是,据说这个案子办下来,能拿到…这个数。”
“这么厉害?”
“那当然,估计要不了多久,老板就会考虑减少他的分成费,用来拉拢他了。”
“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啊不可限量。”
“真羡慕他老婆,嫁了个这么能钱赚的老公。”
“哎,他真结婚了?”
“不知道,从老板那里传出来的,应该是吧!”
“他不是今年才毕业吗?怎么那么着急。”
“哈,瞧你这一脸遗憾的表情,难不成他没结婚你还想试试?”
“别说你不想?”
“我?想吧!不过也就是想想,我是受不了我老公整天板着一张脸,你不觉得他太冷了吗?每次看见他,我话都不敢多说,太严肃了,冷冰冰的。”
“其实我很好奇,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
“属
那么态变,各项参数都爆表了。他老婆八成也是个逆天的,要么盛世美颜,要么智商极高,或者人家干脆才貌双全。不然怎么镇得住沈纪年那种人。”
“…”茶水间向来是八卦集聚地,律所女男比例严重失调,但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八卦热情,不过盛夏出来一趟就碰到人聊沈纪年,这运气可真是爆棚了。
不过主要还是那两个女人丝毫没有避讳的样子,打印室和茶水间一壁之隔,两边都有不少人。她们倒是大大方方在聊。
盛夏悄悄对着反光的墙面看自己。
没有盛世美颜,顶多算在水平线之上,尤其从坎博隆回来,肤皮变很差,
糙了很多,瘦得有点儿病态,两颊那点儿婴儿肥都没了。
她自己都觉得很丑。
智商也不算太高?长这么大就沈纪年夸过她聪明。
至于才貌双全,就更不敢当了。
盛夏
了
自己的脸,更觉得不能暴
了。
童言后来知道,噗嗤一声笑了,“你还在意这个?”
盛夏盘腿坐在她屋子里的沙发上拿勺子挖着半瓤西瓜,一边吃一边回她,“我不在意,可我不想别人说他什么。”
他很好,她希望他样样都是好的,也不容许自己做他的不好。
“他?他估计更不在意,你说说你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童言把她西瓜夺了,啃了两口又放回她怀里,“你这也太逗了点儿。什么时候学会的?可真不像你。”
盛夏
脸,“我不在意别人说我什么,但我在意别人说他什么。”她觉得有点儿绕,“哎,不说了,你不懂。”
童言头上六个又圆又大的黑点依次闪过,小庇孩,她当年谈恋爱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对了,你跟乔堃又和好了?”盛夏忽然想起来问,她记得她走之前,童言还斩钉截铁地说两个人这次彻底分手了。那时候她想,分手就分手吧!乔堃太野,谈恋爱的确是累,童言又強势,两个人相处也太费劲了。只是这会儿突然又觉得,其实爱情有千百种方式,他们两个这样,也未必不是爱情。不然以俩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纠
这么久。
童言嗤了声,“谁跟他和好了,我特么离了他不能活是不是?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了还?”
盛夏努努嘴,
头柜上扔着一款男士手表,牌子应该是乔堃常戴的那个牌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租的房子,一居室,房间很小,卧室和客厅就隔着一个玻璃推拉门,这会儿推拉门开着,不巧的是,盛夏视力不错,一眼就看见了。
童言“咳”了声,面上有羞愤的表情一闪而过,走过去刷拉一下拉上了门,靠在门上,觑着眼看她,一脸高深莫测,“偶尔解决一下理生需求而已,你不懂。”
盛夏撇撇嘴,懒得跟她争辩。
“你就嘴硬吧!”
她就不明白了,两个人怎么这么能腾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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