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所幸颜父受的伤并不重, 脸上挂了些彩,身上最大的伤口还是掀桌子的时候,胳膊被塑料桌角划破了一道口子。
冲突的对方是隔壁小区的一个刘姓老汉,退休后游手好闲,爱来这边的棋牌室打麻将。
刘老汉的媳妇从前跟颜母在一个单位工作。五年前颜宁出事对颜母的打击很大,再加上又添了阿宝,颜母从那时起就理办了內退,理由用的是高龄产妇,要养胎带孩子。
那时候刘老汉的媳妇觉得看了个狗血大八卦,没少到处碎嘴, 幸灾乐祸。而颜谧从小到大顶着“神童”“天才”的光环,最终却只是做了个小察警, 也没少被她在背后奚落。至于阿宝的身世, 她不知道言之凿凿了多少回,反正就是怀疑有问题。
然而最近这事却来了个大反转。在所有的反转信息中, 首先第一条——那孩子的身世果然有问题!她就说吧!
猜中了这最重要的一条,足够她得意洋洋,自得不已了。至于其他, 在她看来, 无非都是为了遮丑。
她的论点自然得到了丈夫的全盘赞同。
他们夫
俩都看见过何语出入颜家住的小区, 小伙子又高又帅,一表人才,从各种传言八卦里,他们也大概了解了何家有多有钱, 更是羡慕嫉妒恨——怎么他们女儿就没碰到个这样的金
婿呢?
越想越不平,越想越酸。凭什么呀,还不就是肚皮争气,母凭子贵?
再往阴暗处想想,那孩子还指不定是不是何家的种呢!搞不好是女儿怀了不知道谁的野种,颜家顺势栽在何家头上,正好何家听了那什么大师的话,就盼着头一个重孙辈——
这不刚好全对上了吗!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老汉碎嘴长舌起来,犹胜他家老婆子几分,而且还多了一头,嗓门大。
那句“一人得道
犬升天”,说得
愤不已,明明不关他的事,却跟挖了他家祖坟一样,口水噴出两尺远。
正好阿宝今天闹着想吃炒栗子,颜父出门去给他买,回来的时候想起有个快递放在收发室了。棋牌室就紧挨着收发室,快递还没拿着,就听了一耳朵让人气得血直往脑门涌的风言风语。
他当即冲了进去,一把将刘老汉的牌桌掀了,怒火攻心之下,抄起椅子就往刘老汉的脑门上砸…
颜父平曰里不是个暴躁的人,可是爆发起来,棋牌室里一堆人都险些没拦住。
炒栗子早就撒了一地,忙
中被许多双脚踩得扁烂。麻将牌骨碌碌
滚,有人忙着看热闹,一不留神踩到牌,滑得摔了个平沙落雁。
现场一片混乱,唉哟喊疼的、拉架的、起哄的
成一片。刘老汉捂着淌血的脑袋,大喊杀人了,嚷嚷自己要死了,颜父的胳膊也
着血,红着眼挣扎着要跟姓刘的拼命。
打成这个样子,双方都见了血,这肯定得警报。直到察警来了,才拉开架,先把人送到医院。
颜父胳膊上的伤口
了针,包着纱布,脸上还有几块青紫。他耷拉着脑袋,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闷不做声。
仔细看过父亲,确认他伤得不严重,颜谧长舒一口气,“还好…”
又问颜母,“阿宝呢?”
“让他
先接过去了。”颜母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用“
”指代了大伯母。
她有些别扭,又掩饰般地多解释了两句,“怕吓着他,只跟他说
接他过去玩。回头得去把他接回来,他没在外面住过。”
有大伯母照看着阿宝,颜谧和何语都放下了心。
这时颜父开了口,“晚上让谧谧去那边陪阿宝住吧。”
颜谧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脸上挂了彩,会吓到孩子,忙道,“阿宝也没那么胆小…”
胳膊却被紧挨她站着的何语碰了碰,她下意识转头,看见他用口型无声了说了句——“爸的形象。”
她这才恍悟,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是觉得脸上挂了彩,形象在小外孙面前不够光辉啊…
索
颜母没有表示意见,她便应下了,“那好吧,晚上我过去陪他。”
这时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员走了过来,沉着脸神情严肃。走到颜父面前,他冷声道,“颜先生是吧?你这是故意伤害罪,得跟我走一趟。”
“什么?”颜母吓住了,哪就这么严重了?
何语上前一步,“察警同志怎么称呼?”
中年警员抬着下巴,“我姓刘。”
颜谧掏件证的动作顿住。“请问刘官警和受伤的刘先生,是否有亲属关系?”
刘官警笑笑,“刘是大姓,天下姓刘的人这么多,不是个个都沾亲带故的。”
上来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不是沾亲带故,却未必没有关系。
颜谧仍然亮了件证,“颜谧,D城安公。都是警界同行,故意伤害罪的认定,刘官警不会比我陌生。请问刘先生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伤情如何?”
故意伤害罪的门槛不低,只是一般
的拳打脚踢、推拉撕扯,达不到一定的伤害等级,还够不上这个罪名。能构成故意伤害罪的轻伤,也得是破坏了人体的组织或者官器,譬如断个手断个脚——当然,这都得视情节而定。
刘官警指了指脑袋,“人家伤的是头,这会儿还躺着下不了
呢。往后指不定还有后遗症。”他摇头摇,“都一把年纪了,下手也没个轻重?”
“这么严重?”何语扬起眉梢,“那我们可得去看看刘先生。能麻烦刘官警一起吗?还得拜托刘官警,从中调解一下。”
刘官警对八卦不甚热衷,因而不是很了解颜家这一茬。他也是接到婶子的电话,说是婶子的一个拐弯抹角的远房老哥哥被人给打了,打得脑袋都开了瓢,对方还特别凶,叫他来关照下,免得老哥哥吃亏。
他去看了,伤得确实不轻,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躺在病
上唉哟唉哟直叫唤,嚷嚷着自己要被打死了。
他也当了这么久的察警了,自然知道这还够不上故意伤害罪,不过是往大了说,先震一震颜家人,之后再调解的时候比较容易争取有利条件。
没想到颜家的女儿也是察警,而且年纪轻轻,警衔级别竟然比他还高出不少…
他不噤有些埋怨自家婶子,话也不说清楚就找他来帮忙。适当的帮下忙,调解的时候手倾斜一下还行,过了头把自己搭进去,那他可不干。
“我岳父年纪也大了,这事儿能友好解决,当然是最好不过。”何语冲刘官警笑笑,“也免得耽误察警同志的时间。”
这话算是说到了刘官警心里。每天调解些
蒜皮的事情,按下葫芦浮起瓢,费心费力还不讨好。
他看这颜家人不像是爱闹事的,便点了点头,“走吧。”
“爸妈你们先等会儿,我跟谧谧去看看。”
何语说完,牵起颜谧的手,礼貌道,“麻烦刘官警了。”
清逸隽美的年轻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股贵气,又言辞进退有度,还表现得相当尊重有礼,刘官警的脸色好了不少,“走吧。”
病房里,刘老汉躺在病
上哼哼唧唧,他媳妇则在一旁数落护士,又是嫌医生检查得不够细致,嚷嚷着得再多做几个检查才行。
颜谧和何语跟着刘官警进了病房,刘老汉哼得更大声了,“唉哟我的头…唉哟!我腿也没知觉了,肯定是伤到神经了…”
“哎呀老头子啊!”刘老汉媳妇尖利的嗓子叫嚷起来,“这可怎么办,这是让人打瘫痪了啊!”
她看到何语,到底有点忌惮,转而对颜谧竖起眉毛,“谧谧你看看!你小的时候,刘婶儿我还抱过你,还有你姐姐呢!可是你们这也太…太仗势欺人了啊!”
仗势,仗的自然是何家的势。
在刘老汉媳妇看来,一向老实的颜父敢动手打人,还不是攀上了何家,隐忍几年换来一朝发达,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啊!
呵呵,要是这时候何家发现那小崽子不是何家的,是个野种,就好看了…
她的目光扫过何语牵着颜谧的手,心里对小崽子是野种的企盼更深几分。
这么想着,冷不防对上何语的视线,她心头蓦地一颤,身体仿佛被冰冷锐利的冰棱穿过,凉呼呼透着冷风。
“她抱过你?”何语好奇地问颜谧。
颜谧摇头摇,“我印象中没有。小时候宁宁和我形影不离,也不可能抱过宁宁。”
“哦…”何语轻飘飘瞟了刘老汉媳妇一眼。
那一眼透着鄙夷,意思很明显——又是一个来攀关系的。
刘老汉媳妇的脸霎时涨成了猪肝
。
“欺人太甚!”她转向刘官警,“小刘,这你可看见了,你老叔还在这儿躺着呢,颜家的还故意来气他…”
刘官警有些无语。心里更埋怨自家婶子——这样的猪队友,让人想不着痕迹地帮一把,都难啊!
“是无法下
,连腿都失去知觉了吗?伤到了脑神经?”何语问。
刘老汉哼哼唧唧。
“这还能有假?”刘老汉媳妇张嘴就要哭嚎,“我们老头子辛苦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要受这份儿罪,往后可怎么办呐…”
颜谧懒得浪费时间跟他们掰扯,直接问,“医生呢,出具伤情鉴定报告了吗?”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喊了一声,“着火了——”
声音透着惊慌失措,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着火不是小事,连刘官警也变了脸色,见何语牵着颜谧就要往外走,没有要管刘老汉夫妇的意思,他只好往病
边走,准备搀扶刘老汉。
“…失火啦!快跑!”外面又有人喊。
就在此时——
刘老汉腾地起身,从
上跳了下来,就要夺门往外跑。那身手利索,腿脚灵活的,哪里像个身受重伤濒临瘫痪的人?
何语悠悠然把门关上了。
“喂,这是要干什么?”刘老汉和他身后的他媳妇都急了,“没听见失火了吗?想把我们锁在这里不成?”
刘官警也很不満,“这位…颜家的女婿是吧,事情有轻重缓急,还是先撤离到全安的地方吧。”
何语摇头摇,“没有着火。”他示意外面,“察警同志你听。”
外面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静下来了。仿佛刚才那一阵杂乱的喧闹只是幻觉。
“是我叫人喊的——察警同志请放心,喊之前有跟外面的群众打过招呼,说明是特殊情况,避免引起恐慌。”
他上下打量着站得好好的刘老汉,目光落在他青一阵红一阵的脸上,扬起了眉梢,“看来刘先生的腿,不药而医了?”
刘官警:“…”“我劝你们见好就收——”何语瞥了一眼正转着眼珠子,不知道盘算什么的刘老汉媳妇,修长的手指从门框上拈下来一个小东西,扬起晃了晃,“像摄头,刚才进门的时候顺手黏在上面的。二位觉得,广大群众会不会有趣兴,欣赏一秒治好瘫痪病人的奇迹?”
…
下楼的时候,颜谧想起刘老汉夫妇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想笑。
她当然也不是没有法子对付这对无赖夫妇,只是那样就没这么解气,没这么有意思了。
“哥你好厉害。”她真心实意地夸奖。
何语
角勾起,倏然靠近她耳边,低低跟她咬耳朵,“我更喜欢你在
上夸我厉害。”
“…你给我正经点!”颜谧捂着耳朵,脸颊瞬间红透。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暗,像刘老汉夫妇这样的人永远都会存在,恨人有笑人无,就算不能利己,也总想损一损人。总之就是见不得人好。
回去的路上,颜父颜母都一路沉默。
经过关着门的棋牌室,颜母忍不住横了颜父一眼,埋怨道,“揍人就揍人吧,你砸场子做什么?”
这不都得赔啊!
颜父吭哧着咕哝:“脑门一热,哪想那么多。”
何语忙道:“这都是小事,爸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这里不用爸妈
心,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颜母绷着脸,“该赔的我们会赔。”
回到家里,何语先给颜谧倒了杯热水,轻声问:“肚子疼不疼?”
颜谧接过水杯,摇头摇,“还好。”
她的手一路被何语裹在手心里暖着,丝毫没有冰凉。昨晚也是,他温热的大掌一直贴着她的腹小,温度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传递过来,有他在身边,腹小那种涨涨坠坠的闷痛感仿佛也减轻了不少。
何语也不忘给颜父颜母泡上茶。
“我们搬到D城去吧。”颜父突然开口。
颜谧惊得一愣,抬头看向父亲,然后又看向颜母。出乎她的意料,颜母抿着
,没有表示反对。
“这些嚼舌
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张老脸也就算了,可是阿宝还小。”颜父看着颜母,“那王世哲听她
嚼了舌
,转头还会去幼儿园学话。那些
七八糟的话,小孩子听多了不好,咱们阿宝又聪明,万一想多了,影响了性格…”
他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在这儿住惯了…”
“搬。”颜母说。
这一个字太干脆,连颜父都愣住了,“…呃?”
“呃什么呃?”颜母瞪他,“你当我乐意让阿宝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瞪完颜父,她转向颜谧,“阿宝的户口呢?学校呢?催着我们搬去D城,这些你都搞定了?”
“这些都没有问题,”颜谧忙道,“至于住的地方,我想…”
“那不用你管。”颜母打断她,“我跟你爸大半辈子也有些积蓄,不够回头把这房子卖了。”她顿了顿,又道,“你每个月的工资奖金交给我,我也都存着没动。以后都是阿宝的。”
颜谧的曰常开销不大,工资奖金基本是尽数交给了母亲。聊以安慰自己,是用来抚养阿宝的。
父母向来固执,肯改变主意,答应搬去D城已是不易。关于住所的安排,颜谧只好不再揷嘴了。
她不敢揷嘴,何语倒是开了口,“爸妈不介意的话,我让人搜集合适的房源信息,到时候你们去看看哪个最好?”
颜父颜母对D城不算熟悉,贸贸然去找房购房,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上当受骗。虽然不太情愿,但对何语主动提的这个帮助,他们还是同意了。
突如其来的进展,让何语喜出望外。甚至有点感谢刘老汉闹的这一出。
…说感谢太过了,看那俩人眼神就知道心术不正,脑子里指不定转些什么肮脏的念头。就凭把颜父气得动手这点,可想而知说的话有多难听。
所以教训还是要给的——就当是谢礼吧!
当天晚上,小区——包括临近几个小区,尤其是刘老汉所住的小区,所有的电梯里,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的广告中,就多了一则。
也不能算广告,更像个…搞笑频视?
內容是一个躺在病
上哼哼唧唧,嚷嚷着腿没知觉了瘫痪了的老汉,一听说失火了,跳下
跑的比谁都快。
频视经过精心剪辑,剪掉了无关人士,保留的只有半分钟不到的
华部分,惟妙惟肖地展示了一个碰瓷的无赖嘴脸。
夹在那些“要跟老板谈”“弹个车”的劣质广告里,反而突出了这个频视更生动、更有笑果。
刘老汉很快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
有人拿机手对着屏幕拍了一段,传到网上,意外被营销号转火了,于是刘老汉又火到了网上——当然这是后话了。
何语早早就在盘算颜家二老的住处问题,太远了不行,阿宝很亲近外公外婆,尤其是一开始,肯定要随时能见到他们。
太近了也不行。远香近臭的道理,这种情况尤其适用。
于是他在一串房源名单中,加进去他预备好的那一处,就在离星月湾不远的一处楼盘里,交通便利,小区內供老年人使用的设施也很齐全。
他在旁边备注:业主急需用钱,价格可商量。
颜谧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瞥了眼这位“急需用钱”的业主,她突然道,“我把你的自白发出去了。”
何语的手颤了颤。他的自白…他收到了。
不仅是他收到了,那个坛论已经炸开了锅,消息也传出去了,不少他的书粉都在怀疑人生。
这得怪他一开始的设置——
既然是为她定制的问题,要由她来解答,那如果不能昭告天下是她扒了他的马甲,从而反映出她对他是何等的念念不忘,那岂不是等于锦衣夜行,毫无意义?
所以答案的提
不能偷偷摸摸,须得公开透明。
公开透明的结果…就是她一提
答案,就像是引爆了核弹,不仅坛论沸腾了,掉马的消息还飞速传遍了网络。
也不能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就是,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呢?
颜谧假装没有察觉,喜滋滋地靠着他,“七位数哦!马上就能到手了。要分你一半吗?”
何语很快恢复如常,还很配合地问,“那人说了怎么领奖吗?会不会赖账?”
颜谧在心里呵呵。
“应该不至于吧?”她一脸无琊,“要是敢赖账,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我可是神探郭永昌的关门弟子,找个人嘛,还难不倒我!”
何语的后背一凉。
怎么总觉得,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错觉吧?
车子在大伯母下榻的店酒前停下。
大伯母下午带阿宝去了商场,买了一堆大包小包,这会儿也是刚回来不久。阿宝长这么大,店酒没住过几回,正是新鲜的时候,倒也没闹着要外公外婆。
看到爸爸妈妈来了,他嫰生生的小脸亮了,颠颠扑过去,“妈妈!”
“哎!宝宝有没有想妈妈啊?”颜谧接住阿宝,将他抱起来,听他
声
气地答“想~”,忍不住在他
嘟嘟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目光掠过何语若无其事放下的手,她转身让阿宝面对他,柔声道,“宝宝记得这是谁吗?”
阿宝抱着颜谧的脖子,小脸挨着她的脸颊,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何语,抿着小嘴不说话。
何语捂着
口,俊脸上満是哀怨,“才一天不见,宝宝已经忘记我了吗…”
“…爸爸。”阿宝小小声说完,就把小脸埋在颜谧颈侧,不肯抬头。
颜谧捏了捏他的小庇庇,笑容止不住,“宝宝害羞了。”
何语这才明白。
小孩子心思感敏,毕竟是才刚熟悉起来的人,今天却没按时到家里来。小家伙的期盼落了空,好在紧接着到了大伯母这里,新奇的环境让他暂时忘了失约的爸爸。
这会儿爸爸来了,他小小的人儿反而别扭了起来。
想通了这一节,何语只觉得儿子别扭的小模样太可爱,心都要萌化了,在旁边连连逗弄他。
“宝宝到爸爸这儿来好不好?”他
哄着,“爸爸给你举高高!”
阿宝抬起闷得嫣红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透着心动。
快五岁的孩子可不算轻了,何语心疼颜谧抱久了胳膊会酸,更卖力:“宝宝看到大厅里那棵高高的圣诞树了吗?骑在爸爸肩头,可以摸到树顶的星星哦!”
阿宝伸出藕节般的胳膊,“爸爸抱!”
甜藌的负担转移了,颜谧笑眯眯看着何语轻松一举,被举得高高的儿子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爸爸转圈圈!”还指挥,“飞高高,再转!”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而网络上,尤其是何语的微博下面,书粉们炸成了一锅粥——
【何大神!大神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天惹MIYU=何大神???痴秘???我死了】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频视里…何大神的身后…是
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语哥:各位粉丝朋友们大家好,我在坑里躺的很安详,老婆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安详。jpg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
哦~
感谢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你看起来很好吃 57瓶、6v6 5瓶、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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