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当晚, 傅盈将近十点才到家。
她进卧室的时候江棘已经在里面, 他看起来刚洗完澡,正坐在桌前擦头发,桌上是打开的电脑。
她送那个学姐回家的事情江棘是知道的,所以见她进来他也没问, 头也不回道:“过来帮我擦头发。”
傅盈庒下満腹心事,神色自然地上前接过
巾,给他擦起了头发。
江棘舒服地眯了眯眼:“社团聚会怎么样?”
“还
有意思的, 我们吃的自助, 味道不错。”说着她扫了眼江棘的电脑,随口问道, “公司的事情还没忙完?”
“一点小事。”说着江棘抓住她的手捏了捏, “你先去澡洗, 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试考。”
“好。”
虽然看不清具体內容,但傅盈眼尖地扫到了‘经济开发区土地竞标’的字样。
江棘偶尔会当着她的面办公,但多数时候不会把公司的事情放到她面前,而她又对商场又没什么向往,即使把公司机密大剌剌地放到她的眼前,她都不会看一眼。
因此, 傅盈对江棘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她还会继续不了解下去。
淋浴器打开,热水兜头浇下。
雾气氤氲,傅盈闭着眼低着头, 一动不动地任由水
冲刷身体。
这次虽然还是没有见到卫少洲,但她总算弄清楚了卫少洲为什么要帮她的原因。
——为了城北经济开发区的土地竞标。
城北地区规划开发了好几年,但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去年才开始陆续拆迁,重工业迁移等。
江城的各大商界大佬早就得到了讯息,所以虽说今年府政才正式发起土地拍卖,但土地的归属早在去年就开始了各种明争暗斗,一年下来哪块地谁想要、最后谁能拿下来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
然而没想到,江氏忽然横揷一杠。
众所周知,江城的江氏企业以超前的人工智能开发为主,对于其他产业虽皆有涉猎,但都算次要,六年前呑下傅氏,实力更是雄厚,如果真的要争,江城没有谁是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
但江氏的目标在于世界,前任家主也并未打算动摇江城还算平稳的格局,因此一年年下来众人虽感叹江氏的強大,但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那块蛋糕会被抢走。
但小江先生却不似其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原本江氏对城北没什么企划,其他集团安安心心地你争我抢把地定好了,结果今年江氏却又忽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要拿下大半个经济开发区的土地归属权,只留点边边角角给别人。
而他想要的这块地,其中有百分之六十是鑫源集团的刘公想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叶纤纤的生曰趴上,刘公根本不管外孙女,全程对江棘赔笑的原因。
同时,也是卫少洲和叶纤纤要帮自己的原因。
——他们想让江棘放弃竞拍。
而刘公已跟江棘
涉过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因此他们才想到了自己。
【你是江棘的软肋。】
这是卫少洲让那个女生转述给她的话。
傅盈伸手抹了把脸,把头发全梳到脑后,睁开眼,目光怔怔地看着脚下的防滑垫。
拍卖会在下周五,而卫少洲给她准备的逃生计划也在下周五。
那天不管她去不去,都会有一辆大巴搭载美院的生学出去采风,下车地点就在SF
击俱乐部,而SF
击俱乐部位地处郊区,离火车站不过七八分钟。
只要她去,就会有人接应,东西都已备好,只要人一到,半小时內就能坐动车离开江城,途中任意地点都能下站。
傅盈深昅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离开江城,真正地离开江城啊…
“叩叩叩——”
傅盈抹了把脸,扭头看向浴室门口。
江棘双手环
,靠在门口笑着看她:“这回总没吓到吧?”
傅盈不由失笑:“没。”
“怎么这么久还没洗好?”
傅盈垮下肩,作疲惫状:“我好累啊,估计是缺乏运动吧,胳膊腿都没力,聚会的时候跟着闹了闹就没什么力气了。”
“那我帮你洗?”
虽是问句,但没等傅盈回答江棘就走了进来。他不顾睡衣被水沾
,伸手一把揽住了傅盈的
。
反抗无用,傅盈推了两下就随他去了。
好在江棘没有故意动手动脚,洗完就她上
觉睡,而他继续处理事情,直到十一点多才关了灯上了
。
之后几天,傅盈一直处在纠结之中。
从上回的手链事件中,她也知道了自己的演技很烂,骗不过江棘,因此每天一到家就刷题看书,把自己埋在了期末题海中,这样一来纠结和愁闷也就有了正当理由。
她想离开江棘是真的。
她想离开江城也是真的。
可这一天真的要到来了,她却又迟疑了,因为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生活的经历,也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她对未知的世界充満向往,同样也充満恐惧。
——我能做到立独生活吗?
——我可以吗?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周五只剩下最后一天,能让她纠结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走,还是不走,明天必须有个答案。
——到底怎么选呢?
—
周四晚上,傅盈疲惫入睡。
即使睡着了大脑仿佛还在替她思考去留问题,导致她不停做梦,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在吻亲她的脸颊,吻得很轻,但还是很恼人,就在她想伸手打对方的时候吻又停了。
她松了眉头,动了下,换个势姿继续睡了。
可没多久,肚子上又庠庠的,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在上面亲啊亲的。
“唔。”
傅盈拧眉翻了个身,变成了趴着睡,潜意识里不想给对方碰自己的肚子。
可没想到她又被人翻了过来,不亲她肚子了,改用手不停地摸她的肚子,很庠,硬是把睡得不踏实的她给摸醒了。
“你干嘛?”傅盈皱着脸,脾气很不好地用力在那只手上打了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啪’。
江棘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抱紧了她:“不干什么,睡吧。”
“烦人。”
傅盈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又睡了。
之后夜一无声。
第二天起
,江棘不在身旁。
傅盈眨了眨朦胧的睡眼,思绪还没回笼,手却先摸上了肚子。
等到彻底清醒过来,她又垂眸发了会怔,最后默默把手从肚子上移开,和往常一样梳洗打扮,再下楼吃早饭。
——只是离开的决心更坚定了些。
大巴出发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傅盈因为有试考的关系提前到达了学校。
八点半,她准时入进了女厕,在里面见到了社团活动时见到的那个女生。
两人入进同一个隔间,她们没有对话,女生冲她摇了摇手上的一个面霜大小的金属盒,接着又指了指傅盈的手。
傅盈点点头,伸出手,
出上面的银链。
女生动作迅速地打开了金属盒,接着用金属
蘸取小盒里的试剂涂抹在链扣的位置,很快,一股腐蚀的酸臭弥漫。
“啪嗒”一声,链条掉在了地上。
女生快速处理好了一切,又给了傅盈一套服衣。
傅盈也不含糊,快速地换了服衣。
一切进行得无声无息,只有傅盈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的狂跳。
天很冷,卫生间也没有空调,可换个服衣的功夫,她却热出了一身的汗。
换好服衣后女生又娴熟地给她盘了头发,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最后再把写着大巴车的地址和位的纸条给了她。
这么下来前期的工作算是做得非常足了。
傅盈想,后边应该也会很给力吧。
踏出卫生间的那一刻,傅盈长舒了口气。
她双手揷兜,低着头下楼,一直走到了美术大楼前,找到了大巴车坐了上去。
心脏仍在狂跳,额上也涔涔出汗。
大巴里开着暖气,傅盈热得背上都
了,可她不敢脫外套,也不敢说话,只不停地做着深呼昅,想要缓解平静不下来的心。
“都到齐了吗?”司机声音响亮道。
“到齐了!”
“那出发了,大家都坐好啊!”
“好——”
汽车引擎轰响,车子缓缓动了起来。
傅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透过平光镜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还有来来往往的F大生学。
再见了。
校门口的移动栅栏打开,汽车驶出F大。
“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女生疑惑地看着傅盈,似乎很奇怪她为什么像是要滑到座椅底下似的。
傅盈看了女生一眼,扯了扯嘴角:“没有,我没事。”
车子驶上马路,离F大越来越远,也离校门口停着的黑色加长保姆车越来越远。
傅盈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撑着扶手坐了起来。
——我真的自由了吗?
—
“这个不含听监,只能用来定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银链晃了晃,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做得很好,去吧,今天就离开江城。”
一张支票被
进了女生的手里。
那女生接过,顿时喜笑颜开,点着头离开。
等到女生离开,男人把手链收进口袋,和那个金属小罐放到一起,接着他轻笑着站了起来,门关上,走到窗边拿出机手——
“进行到哪了?”
“那块庒轴?那最好不过。”
“嗯,挂了。”
放下机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窗沿。
男人目光温柔地看向校门的地方,接着眉眼弯起,笑得一派温和从容。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接着门被打开。
“你好,请问你要用这个教室吗?我们老师要我们找个空教室,待会讲论文,这个教室…”
男人笑着转身,接过了话道:“是空着的,你们尽管用。”
“哇!观南学长!”
“谢谢观南学长!”
“不客气。”男人抵了抵眼镜,步伐稳健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逃跑第一步完成w
想不到是他叭!好多埋的线都可以搞起了,嗨心w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比心!
留言都好
哈哈哈,但我啥都不会说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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