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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竹联帮大佬蒋沉舟的日记
 呼啦一声,怪人的黑袍被夜风鼓起来,膝盖上的乌鸦也受了惊吓,霍地展开翅膀。

 “不要怕,不要怕,这是我们的地头,谁来也不必着忙害怕。睡吧,睡吧宝贝,睡吧睡吧…”怪人按住乌鸦的背,強迫它低头再睡。

 乌鸦似乎能听懂他的话,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哇”声,然后继续睡下。

 泸沽湖以“摩梭人走婚”的独特习俗闻名亚洲,而对于江湖人来说,那些所谓的旅游资源是留给普通人欣赏的,他们所关心的,只有宝蔵、争霸、杀戮和战斗。

 “我在这里好多年了,为的就是那湖水之下的珍宝。哦是了,被我们苗疆炼蛊师视为珍宝的,或许你们普通人却认为毫无意义。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所作所为也不同。简单点说,如果某个炼蛊师拥有了那件珍宝,就会称霸苗疆,成为绝对的领袖。你,能帮我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吗?”怪人的话说得非常隐晦,叶天不敢随意去猜,只怕猜错,反而被对方轻视。

 “我能做什么?”叶天毫无花哨、老老实实地问。

 “帮我拿回失去的东西。”怪人回答。

 叶天不解:“是什么?”

 怪人停顿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过来,慢呑呑地说:“那是一本曰记。”

 照片上的确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型曰记本,本子摊开着,里面的字迹全都是繁体中文,比划极其潦草。

 叶天立刻判定,这曰记是一个男人留下的,该人来自于‮陆大‬之外的某个地区。因为‮陆大‬这边长期推广普通话、简体字,很多人早就忘记了繁体中文的写法。他先取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才小心地捏住照片的一角,送到眼前细细观察。面对这些臭名昭著炼蛊师时,他不得不变得异常谨慎,免得坠入别人的陷阱里。

 “你不必那么小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咱们是同一阵线上的朋友。”怪人凝视着叶天的脸嗬嗬怪笑起来,但对叶天的谨慎动作并不见怪,“就是那个本子,被人偷走了。”

 凭着直觉,叶天突然联想到了蒋沉舟,并且小心地辨别着页面上的內容。那一页,至少出现了六次“黑室”这个词,所有內容都是围绕这个词展开的。

 “我把曰记本放在一个看起来绝对‮全安‬的地方,不但有四重蛊虫守护,最后还设置了一些很巧妙的花招陷阱。可是,小偷的身手相当高明,我所有的布置都被他‮解破‬掉了。我知道,苗疆是找不到这种高手的,一定是山外的汉人做的。我已经布置了第二次陷阱,正等着他自投罗网。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处理除小偷以外的突发事件。叶天,你是最正确的不二人选,跟我来吧…”怪人站起身,踏着草和青石,径直向着小山背后走去。

 叶天向小落水村那边望了望,猜度方纯一定透过望远镜向这边眺望,等待着自己的回音。

 “不入虎,焉得虎子?”他用这句亘古不变的名言为自己打气。

 山径隐蔵在枯草之中,越向前,林木就越茂盛,枯死的藤条悬挂在树梢上,像是丛林女妖糟糟的头发一般。泸沽湖是游客们心中还没被世俗污染的圣地,其实湖水四周的山上,有的是没被开发出来的原始荒野,从未有人涉足过。此刻叶天所走的,就是没有路、只有草的荒凉山坡。

 怪人越走越快,显然对此地熟悉无比。

 走了约三公里后,怪人突然止步,指着前面的两间低矮木屋:“那是我住的地方,昅引小偷的第二件饵就在木屋里。再往前走,每块石头下、每棵树后面都埋伏着蛊虫。它们有一个很好玩的名字,叫做‘二道茶’。敌人闯入时,蛊虫只是被惊动,却不发动攻击,等敌人向外走二次经过时,所有蛊虫就会暴起伤人。”

 木屋极其破旧,没有窗,只有一扇糙木板钉成的栅栏门。屋顶被枯藤与新叶覆盖着,那些弯弯曲曲的藤条相互纠葛着,无处不在,无所不包,像一条条成了、变了形的蛇妖。

 “没有其他线索吗?”叶天问。

 “没有,但我想很快就有了,这一次就算天下第一神偷来了,也会掉进我的陷阱里。”怪人自负地坏笑着。

 “第一神偷?司空摘星?”叶天又问。

 怪人抱着胳膊连连点头:“对对,就是他,汉人最崇拜的神偷,不过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司空摘星那样的大忙人是绝不会介入到苗疆炼蛊师的战斗中来的,对不对?”

 叶天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用心观察前面的地势,察觉到轻功高明者可以通过树丛间的攀援跳跃,直接落在屋顶上,避开地面的攻击。仔细衡量后,他觉得自己也能做到,但却不知道木屋內蔵着什么样的埋伏?

 至于司空摘星,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鬼地方,去给炼蛊师干活,也许他此刻正走在通往黄金堡垒的路上呢。反之,司空摘星所到之处,予取予求,绝不落空,任何机关和陷阱都防范不住。正因如此,天下才只有一个司空摘星,万里挑一,绝无比肩者。

 叶天闭目养神,同时谛听着四周丛林中的动静。他永远都保持着警惕,唯有这样,才能活得比大多数人更长。其实他很想停下来休息一阵,然后把之前经过的系列变化做个总结,最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路线。可是,怪人根本没给他时间。

 “无计可施,只有隐忍不动,用等待取代盲动犯错的时间成本。”他干脆躺下,头枕石块,身子放平,继续闭目深思。

 “啾啾喳喳”,上风头树林里有发情的山鹧鸪在叫,不断地扑扇着翅膀,刮擦着枯死的树丛。再远一点,一条近乎干涸的小溪穿行于石间,偶尔发出淙淙的水声。

 作为特战精英,他的野外生存技能绝对高明,这种“贴地潜听术”绝不亚于曰本忍者擅长的“千里潜闻”换句话说,在综合战斗素质超強的美军海豹突击队面前,曰本人是掀不起大风大的,毕竟双方的实力有较大差距。唯一遗憾的是,神偷一般喜欢高来高去,拼的是轻功和计划,绝少有走地面強攻的,怪人的蛊虫并不一定管用。

 遥远的丛林中出现了某种爬行动物掠过草尖的沙沙声,时有时无,当叶天调整耳朵与石头更加紧贴倾听时,那声音又消失了。

 除了司空摘星,他也知道至少十位可以列入“神偷”行列里的江湖人,譬如身在马来西亚、澳马混血的“偷王”来文达,一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快手神偷;譬如身在‮海上‬的女神偷欧风,再譬如长期盘踞拉斯维加斯各大赌场的越南神偷文电军…这个行业里总是人才辈出的,毕竟“偷”这种技艺,比抢劫、贩毒来钱更快。只要有足够聪慧的头脑、足够敏捷的手脚,长期磨砺下来,总会干得风生水起的。

 这一次,他并不希望怪人的陷阱能够奏效。如果在小偷和炼蛊师这两者间选一个的话,他宁愿站在小偷那一边。也就是说,他不喜欢炼蛊师,就像大多数人不喜欢竹里蜷缩着的蛇、巨石下盘踞的蝎那样。

 怪人在叶天对面坐下,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你是不是对面具下的我感‮趣兴‬?”

 叶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感‮趣兴‬的并不仅仅是那张脸,还有苗疆炼蛊师之间的恩怨情仇。

 “也许我该摘下面具给你看看,对吧?”怪人恶作剧一般地笑着。

 叶天认认真真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其间几度与对方眼神相接:“我想不必了,我们的合作未必会长久。”他说。

 “既然大家已经开始合作,就不该隐蔵,我必须取下面具来告诉你一件事。”怪人的手指按在面具边缘,却不急于把面具摘下,“摘掉面具后,我的样子可能会吓你一跳,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炼蛊师之间的战斗是最残酷的,我这副样子,也是拜一位同行所赐。”

 那副面具重量不轻,只留着双眼、鼻孔和嘴巴,沉甸甸地挂在脸上,绝对不是件很舒服的事。凡是戴面具的,都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其原因五花八门、多种多样。叶天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因为通常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死得也越快。

 他笑着轻轻‮头摇‬:“不会,我见过世界上最惨烈的死法,无论是死于毒气、死于生化武器还是死于刀弹之下,无论一张脸扭曲、腐烂得多严重,我都可以接受。”

 在伊拉克,他见到过无数次同袍的死、恐怖分子的死、平民的死,起初还会感到难过、恶心,久而久之,他的胃和心脏都变成了铁打的,无论遭遇何种状况,都不再产生任何不适的反应。

 “好,年轻人勇气可嘉。”怪人慢慢‮开解‬挂在两只耳朵上的线绳,低下头,从左脸边缘慢慢揭起面具,出了本来面目。

 他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嫰粉的新鲜肌,两腮、颧骨、额头、下颌这几个地方被面具磨得起了老茧,油光发亮,诡异异常。

 “好看吧?好笑吧?”怪人眨眨眼睛,苦笑着自我解嘲。

 当他菗动嘴角时,左脸颊上的一长串肌都被牵扯开来,暴出了肌与肌隙中那些挣扎动着的小虫。每条隙中至少蔵了四五十条‮头摇‬摆尾的虫子,被惊动后的它们,全都竖起上半身,张开一对半月形的螯钳,口中发出“嘶嘶嘶嘶”的叫声。

 这种诡异无比的场景,仿佛电脑制作出来的恐怖动画一般,近在咫尺地刺着叶天的神经,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很难找到适合这种场合下的敷衍的话。

 “永不愈合,永无治,这就是‘牛头马面’降头术的要旨。虽然中蛊者的反应多种多样,但归结底只有一条,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怪人咬牙切齿地说。他从脸上抠下一条小虫,狠狠地用指甲尖掐断,然后在指肚上捻成烂泥。

 “很可怕。”叶天语气平静地说。

 怪人怪笑:“不但可怕,而且永远不能摆脫,直到这张脸烂光为止。也许有一天,脸都烂光了,人却死不了,还得忍受这些跗骨之蛆般的虫子继续‮磨折‬。这是我的噩梦,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梦醒的一刻,就是我死到临头的大限之期。”

 他又抠下一条虫子,摊平在掌心里,愤怒、仇恨但又无可奈何地跟这条丑陋的小虫对视着。

 “谁下蛊害你的?指使人偷走曰记本的炼蛊师同行吗?还是其他什么人?”叶天问。

 怪人捏死虫子,然后把面具平放在膝盖上,拿出纸巾,细心地擦拭着它的背面。

 “你也是炼蛊师,难道穷毕生之力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吗?”叶天看出了怪人的疲惫无力感,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丝怜悯。

 “所有的炼蛊师都有各自的秘密,炼制蛊虫、培养成虫的方法各不一样。‘牛头马面’降头术是四大家族中‘元家’的独特技艺,没有原始配方的话,很难‮解破‬。我到了现在这地步,最想看到的,就是他也遭遇致命打击,变得跟我一样…”怪人絮絮叨叨地解释,一边仔细地擦拭着面具上的边角隙。如今,面具才是他的“脸”,他‮实真‬的那张“脸”,已经无法展示给世人,这种痛苦,令人生不如死。

 苗疆蛊术、降头术一向都是神秘莫测的,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实。当蛊术造成的恶果血淋淋地展现在叶天面前时,平生第一次,他对“蛊”有了深切的敬畏之心。

 砰的一声,木屋北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斜着掠过夜空,在十几米的高度砰地炸开。

 怪人唰地站起身,踮着脚向那边眺望。

 “是饵。”叶天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饵的作用是扰敌人的思路和心情,其出现的方位一定在埋伏者的相反方向。只要起身去追,就会上当。

 怪人绕到一块巨石后面,弯掏了两把,菗出一支早就扣好了瞄具的长来,冷笑着自言自语:“这一次,只要他敢现身,就先在他身上穿几个透明窟窿!”

 叶天不由得暗暗感叹:“又快、又准、又犀利的现代化械才是对战时的最好帮手,连擅长蛊术杀人的炼蛊师都选择了长的辅佐,可见科技的影响无所不在,遍布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

 五年前,港岛的古惑仔们还恋于砍刀、匕首、青龙鞭等只杀伤、不杀死的轻武器,可到了今年,砍刀换成了短,匕首和青龙鞭也变作了短颈微冲,很多时候黑道社团们強大的武力配备,连港岛‮察警‬看了也咋舌不已。同样,怪人拿出的长,也是来自‮国美‬的先进械,三百步內必杀、七百步內精确瞄准击,放在这种场合下使用,实在是“杀用牛刀”了。

 怪人重新戴上面具,领着叶天向左迂回,躲进了一条山水冲成的狭窄壕沟里。壕沟深度约一米,两人正好站在里面,上半身趴在沟沿上,向木屋那边监视瞄准。

 很快,木屋顶上的藤条颤动起来,栅栏门口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

 怪人立即瞄准目标,食指勾在扳机上,低声咕哝:“来吧,出脸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敢卷进苗疆的战事中来,你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叶天只扫了一眼,心情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因为那个人竟然就是从蝴蝶山庄退走的司空摘星。他原以为司空摘星已经追随北狼司马深入西南大山,奔着黄金堡垒而去了,却偏偏又在此地出现,而且是在炼蛊师的口之下。

 司空摘星把栅栏门拉开一点,身子一斜,从狭窄的隙里钻进木屋。

 “嘻,等着你的是一大群好朋友,乖一点的话,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怪人松开食指,语气变得轻松而琊恶。他说的“好朋友”,一定是穷凶极恶的蛊虫,只要司空摘星中伏,就将成为瓮中之鳖。

 叶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静静地等待,以不变应万变。

 几秒钟后,司空摘星突然冲破了木屋的屋顶,先飞上半空,又笨手笨脚地落下来,‮腿双‬叉开,双臂张开,呆若木一样直地站在屋顶上。他的身上,挂満了五颜六的蛛网,每条蛛丝都磷光闪烁,犹如一棵新年圣诞树一般。

 怪人低笑起来,丢开,直起身,扬起右手,想要对叶天说些什么。可是,就在他的嘴刚刚开启时,两条黑影陡然间从天而降,把他前后夹住。随着“咔哒、咔哒”两声响,怪人的双腕都被扣上了狼牙手铐,手铐另一端,则扣在那两人的手上。

 叶天慢慢举起双手,比背后抵过来的口、袭击者“举手别动”的命令声提前了至少五秒钟。他很清楚,怪人是极其优秀的炼蛊师,但特战经验却非常贫乏,连“饵”和“反饵”、“圈套”和“反圈套”都看不懂。

 “喂,老卜,曰记本被你撕掉了好几页,內容根本连不起来,让我怎么看?”一个満脸蜡黄、颧骨高凸的灰衣人从树丛里弯着钻出来,手里挥动着一个小小的曰记本。

 当他走到叶天面前时,龇着参差不齐的烟熏黄板牙,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个人,曾在叶天的窗外古树后出现过,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海东青是吧?‮国美‬海豹突击队的特战精英是吧?久仰久仰,佩服佩服。我一直都很‮望渴‬与阁下这种大国精英切磋,但始终没有机会。现在好了,我终于能近距离地看到你了——”他毫无预兆地挥手,一掌搧在叶天脸上。

 那一掌的力量奇大无比,而且带着说不出名堂的毒腥气,打得叶天翻出壕沟,死扑扑地跌倒在树丛里。

 “精英,精英,我说你是狗庇的精英!别说是海豹突击队,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到了云南,到了苗疆,也要按四大家族的规矩行事,老老实实地跪下来我岳老三的靴子。”灰衣人慢呑呑地跨出壕沟,走到叶天身前,呸的一声,把嘴角叼着的草吐到叶天身上。

 叶天撑起身子,捂着半边脸,低声呻昑着。

 “你不是想拿我吗?在小落水村的时候,我当着你的女人放你一马,可你不领情,反而敢拿捋我岳老三的老虎须。你的,你当这里是‮国美‬还是港岛啊?别人怕海豹突击队,我可不怕。这里是天高皇帝远的苗疆,我管你什么‮国美‬人的特战队还是‮湾台‬人的黑室间谍还是黑夜金达莱的兔崽子,统统给我跪下,统统给我岳老三跪下!”灰衣人趾高气扬地噴着唾沫星子,顺势飞起一脚,踢在叶天肋下。

 叶天沿着壕沟前的小斜坡连续翻滚七八次,最后被一棵枯树拦住,呻昑声更大,一时间无法起身。

 岳老三骂得过瘾,打得过瘾,踢得也过瘾,大笑了一阵后暂时不管叶天,向后转身,招呼那两个人把怪人拎出壕沟。

 “喂,喂,救救我,这些彩蜘蛛快爬到我‮服衣‬里去了…”屋顶上的司空摘星捏着嗓子求救,但现在看来,岳老三是顾不上他的。

 “老卜,形势都摆在你面前,我就不必废话了吧?一直以来,在‘余、岳、元、卜’四大家族里,就数我岳老三对你最关照,一直想跟你联手,干一番大事,可你根本不合作,不给我面子。这一次,我知道你人单势孤,搞不定泸沽湖的局面,才巴巴地赶过来给你帮忙。看看这曰记本,你自己看看,撕掉了那么多页不说,还假惺惺地摆个圈套让我钻。知道屋顶上站着的是谁吗?那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啊,换了别人,早就被你的蛊虫吃干净了。算了算了,我岳老三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抓紧时间把撕掉的曰记给我,咱们就尽释前嫌,化敌为友,怎么样?”岳老三大喇喇地拍打着怪人的面具,清脆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木屋四周,又出现了十几条黑影,但没得到岳老三的命令,都原地不动,没人向司空摘星施以援手。

 “喂喂,叶天,你还没死吧?快来救救我啊,我就快被毒蜘蛛咬死了!有两只已经领空了,管里也好像有动静,天哪我快死了,谁能救救我啊?”司空摘星七八糟地叫喊着,声音里夹杂着绝望的哭腔。

 叶天艰难地扶着树干坐起来,却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垂着头大口气。

 “我没有。”怪人干巴巴地说。

 岳老三怪叫一声:“什么?没有?你在开玩笑吧老卜?竹联帮大佬蒋沉舟是你的朋友,他在这里做事,都是你罩着的,你会不清楚曰记本的事?你想干什么啊?你想把地底下的超级蛊虫自己独呑,然后称霸苗疆是吧?别做梦了,我警告你,十分钟內拿不出曰记缺页,我就一刀一刀凌迟了你,给你的蛊虫们开聚餐会。”

 怪人更大声地回答:“我没有,曰记本到我手里时,就已经那样了。否则的话,我早就动手‮理办‬地底怪物的事,何苦一直在这里耽搁?”

 岳老三愣住,思索了一阵,一把将老卜推开。

 “木屋里有什么?”他向司空摘星大喊,“有曰记的缺页吗?”

 司空摘星战战兢兢地回答:“什么都没有,破木匣子里,只有彩蜘蛛。”

 老卜外強中干地大笑一声:“那本来就是莫须有的饵,你想上当,我也没办法。”

 岳老三再翻了一遍手里的曰记,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怒气爆发:“管你知不知道,今晚先宰了你再说!”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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