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狼烟起
杨楠坐在化妆间里,任化妆师帮自己卸妆。
她不说话,化妆师也不说话。
虽然在后台,化妆师也通过屏幕看到她菗中了什么。他对杨楠的印象不错,也有那么点替她担忧。
这首歌如果只是要唱出来,不难。
但要唱好,很难。
在电视台这么久,他也经常听导演、制片说情绪、感觉,所以也知道,一首歌,不是说你唱到调上就算唱好了,你还要真要唱出其中的味道!
当然,翻唱是允许发挥的,允许你有自己的表达。
但,有框架。
比如一首洗刷刷,你再表达,不能表达出苦哈哈,《
忠报国》,这就是一首大气磅礴,为家国为民族而唱的歌曲,你再怎么着,也不能把它唱的期期艾艾,如怨如诉,当然只要不脑残也不会这么表达,可要表达出其中的
髓…对杨楠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还难了点。
生在新国中,长在红旗下,不过二十岁,就算过去的曰子苦一些,也有限,要忧国忧民,难了点。
而且化妆师根据自己的分析,杨楠的条件还真不差,肤皮底子很好,虽然年轻,但也绝对没有用糟糕的化妆品蹋糟过自己。
穿的服衣拿的包也不便宜,虽然好像那包来来去去就那么一个,但这只能说家里条件不是十分好,可应该也算是小康了——事实上这也是现在国民的常态。
一个出身小康的女孩子,哪怕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而不得不一早出来讨生活,那所能感受到的,最多也就是生活的艰辛,再然后呢,恐怕还是女男情感上多一些。
让化妆师自己反思,如果去年不是跟了一个抗战大片,听到了很多历史,他也没有多少
忠报国的情怀,也不是不爱国什么的,就是那离他们太遥远了。
他想的没错,如果让二十岁的杨楠来唱,她真唱不出什么。
没有遇到李玄祯之前,她最大的苦恼不过是挣的太少,她要怎么着,才能把家里都安排好呢?为什么家里总是出事呢?到底要挣多少钱才够呢?
而遇到李玄祯之后呢,除了为钱
心外,最大的苦恼恐怕就是怎么保持魅力了…虽然她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不过,一开始真怕李玄祯不喜欢她了。
国仇家恨,实在是离她太遥远了。
但她现在不只是二十岁,她还有额外的十年的经历。
那十年她学了很多东西,看了很多事情,跟着李玄祯到过很多地方。
他们出过国,下过海,上过大本营,尝试过入进南极——可惜没能入进…那一次天气实在不好,过西风带的时候那么大的船都差点没抗住。
当时李玄祯抱着她,用固定带把他们两个都固定到船上,告诉她不要怕,她说自己不怕,是真不怕,在那种恨不得把三天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风
里,她的心却有一种久违的平静。
她没有想就这么死了会如何,只是不害怕。
那段经历是刻骨铭心的,但最令她难忘的,却是同李玄祯去过的一次红色基地。
在李玄祯说要去那里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
“没有国,哪有家。”面对她的疑惑,李玄祯很是淡然。
她当时的嘴都张开了。
李玄祯这个人怎么说呢,那不是小资,而就是通身的富贵弟子做派。
虽然这人一开始好像只想弹弹琴吃吃喝喝,安心做自己的富N代,那也是骨子里带着的富贵。
普通小孩子的愿望是什么?吃巧克力?哦,人家家有巧克力工厂;到游乐园?哦,人家家有游乐场;玩小火车?哦,这个倒没有火车厂,但人家可以很轻松的到火车的车头上去体验一把。
这样养出来的小孩,自带一种波澜不惊,古代贵公子的温文尔雅是怎么养出来的?光靠精神教育?再強大的精神教育,天天处于饥饿的边缘,要什么没什么,曰子过的苦哈哈或,那也养不出来——真养出来了,绝对是个圣人胚子!
所以李玄祯弹钢琴她不稀奇,做生意她也不惊讶,精通一切玩乐,她都觉得是正常的,但这么刚正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心想这人不是在国外受的教育吗?这是家国专门派人对他进行了思想教育吗?
“当年,李家弟子四十五人出战,十一人死在了场战上,一房绝嗣。”李玄祯看着她,很认真的道,“那一房,由当时的家主过继了主房的嫡子过去,继承香火。每年祭祖,那十一人,都是要受头香的。”
她当时看着李玄祯,张着嘴,
蒙蒙的感受到了一种沉重。
“杨楠姐,该你了。”工作人员来叫,她点点头,站了起来,她是得分最低的,此时,也就是最先出场的。
此时,她的粉丝们已经开始互相安慰了:“能进决赛也不错了,咱们楠楠运气不是太好。”
“是啊,咱们的实力绝对没问题!”
“我相信楠楠的未来!”
“我也相信!”
这个时候,音乐响了起来,杨楠随着音乐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所有人都惊讶了。
小白裙!
又是小白裙!
后来网上关于这条小白裙有很多评价,你们以为一条小白裙穿个三四次就够了吗?不,杨楠告诉你们,还能有五次、六次、七次、N次…
不过那都是以后了,此时,人们很快顾不得这些了。
《
忠报国》的音乐是自带一种大气,杨楠虽然不够小,但足够瘦,她没有穿鞋,在偌大的舞台上,就有一种瘦小单薄的感觉。
这种強烈的对比,就让众人有一种強烈的反差。
而且,她还没有化妆。
白裙、素颜、赤脚…
《
忠报国》有一段不短的过门,先是吹起了号,再之后是呐喊,然后,才是歌词——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
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
杨楠的声音是清丽的,但在此时,不仅是清丽,更多了一份别的东西。
在风景如画的云南腾冲,有一个国殇馆,里面有一处地方,是一面面黑色的墙壁,上面,刻着一个个名字,只是名字,密密麻麻的名字。
那墙,看不到边…
在那个红色基地里,有一个纪念馆,也立了一面面的墙壁,那墙壁上,也是一个个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名字。
那墙,不知道有多少面…
在帝都,有一个纪念碑,那高耸入云的碑上写着这么几句话:
“三年以来,在民人解放战争和民人革命中牺牲的民人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民人解放战争和民人革命中牺牲的民人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內外敌人,争取民族立独和民人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民人英雄们永垂不朽!”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満眶!”
在那个红色基地里,有一个舞蹈节目,其中有一段是刚生产完的女
员,把自己的孩子托福给老乡,在她把孩子
到老乡的手里的时候,深深的深深的跪了下去。
她在跪什么?
她在跪老乡,虽然她知道老乡会好好对她这个孩子,但在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拜托!
她也在跪自己的孩子,这个还不会叫妈妈,甚至每天清醒的时间都不长的孩子,这个她死去丈夫留下的唯一的子嗣;
她在跪自己的理想,在跪那期待中的未来!
是什么让一个母亲忍痛把孩子交给别人?
是为了这个孩子,是为了千千万万个像这个孩子一样的孩子!
从此以后,生死离别,天地一方,那块心中被挖下的
,是再也长不住了。
十几岁的少年背起了抢,几岁的孩童知道通风报信,耄耋之年的老人拿起了刀。
在那场亡国灭种的战争中,一批又一批的人冲了上去。
有赤贫的农民,也有富家弟子;
有男人,也有女人。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国中要让四方——来——贺!”
但这片土地上从来不缺少英雄,从来不缺少烈士。
滚滚红尘,多少文明消失再历史的尘埃中;
多少历史再也无处找寻,唯有这片土地上的民人生生不息绵延不缺。
是更得到上天的厚爱?不,是骨子里的那份坚韧!是写入了基因里的那份不屈。
同样是面对洪水,白人需要上帝造诺亚方舟,国中人则是自己开山搭桥!
心理学上说国中人没有上帝这个灵,心理上是欠缺的,不,国中人的灵是自己的祖先!
当西方人需要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上帝的时候,国中人的祖先已经为他的后代做出了榜样!
一八四零年的那场危机,并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面对的第一场,五千年以来他们面对过很多次,但每一次,他们都冲了过来,那一次不是意外不是庆幸,而是必然!
他们过去在,现在在,将来,必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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