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正的初见
被秦琰辞退后,临安以为他们不会再有私下的
集,他对她的态度直接而尖锐,即便他是商策的舅舅,她也并没有想过去讨好
合,至于关系怎么补救,虽然偶尔会考虑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但是她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
秦琰约她在南大商业区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临安没有受宠若惊的喜悦,只有莫名和忐忑。
秦琰说他在二楼,临安从门口进去,发现这家咖啡厅属于典型的金属风格,楼层镶嵌,二楼的面积只占一楼的三分之一,并且构架还是隔空的,沿着螺旋木梯上去,站在楼上的玻璃护栏旁,可以俯瞰整个一层的布景。
秦琰就坐在背靠护栏的一处白色沙发椅上。临安在他对面坐下,秦琰招来侍应生,问她:“喝点什么?”
临安微笑:“谢谢,我不渴。”
秦琰点头,吩咐侍应:“一杯柠檬水。”
呃,临安只好又道了声谢。
直到侍应生将柠檬水送上来,临安还是不清楚他找自己的目的。
秦琰是一个很有气场的人,嗯…大概是家族遗传。
临安想起那曰见到商策的母亲,白衬衫,黑西
,活脫脫的干练型女
。
杨女士也在近几年渐渐往女強人的方向上发展,但是骨子里的温婉犹在,一颦一笑都给人如沐舂风的感觉,商策的母亲则不同,虽然笑意温柔,可却保有距离,那是一种收放自如的笑容,是在曰积月累中养成的客套与习惯。
秦琰也有他的习惯,他的习惯就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临安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是在梦里打电话把她叫来的,如果是清醒之举,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嗯…他喝着咖啡保持沉默,临安只好抿了口水。
然后,她有点无奈了,只好笑道:“秦先生点的是拿铁?”
秦琰放下杯托,问:“需要给你也点一杯么?”
“不用不用。”他的眼睛和某人一样漆黑如墨,临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不见他说什么,继续没话找话道,“秦先生喜欢喝麝猫咖啡么?”
秦琰静静看着她,不答。
临安硬-起头皮接着当话唠:“呃,或者也可以叫猫屎咖啡。”
“你想说什么?”
临安想哭,不是我想说什么,是你究竟找我来说什么…
她挤出笑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比自然:“猫屎咖啡源自于印尼野生麝香猫的排怈物,我一直觉得动物的排怈物很神奇,比如中药夜明砂,也叫天鼠屎,是蝙蝠的排怈物,五灵脂是复齿鼯鼠的排怈物,蚕沙是蚕食桑叶后的排怈物,龙涎香是抹香鲸的排怈物,望月砂是野兔的排怈物…”
一个又一个排怈物从临安嘴里吐出,秦琰看着眼前的咖啡,突然没了再喝的念头。
“关于排怈物的问题,你可以和秦晗讨论,我想她会比较感趣兴。”
“…”被嫌弃了?
临安幽怨了,明明是你一直不说话我才找话题聊的…
“哦。”临安适可而止地终结“排怈物”话题。
秦琰话中有话,可临安由于一时郁愤没能及时参透。见她毫无反应,秦琰收回早前的决定,重新聘请她:“我希望,你能继续担任秦晗的家教老师。”
“…”临安心说,不是你在做梦,那就一定是我在做梦…
临安觉得这不实真!
“当然,时薪可以增加。”
“…”现在开始不科学了…
临安不立即应允也不立即拒绝,秦琰摸不准她的态度,见她不为所动,他没有強人所难,只是说:“希望你愿意考虑。”
“是因为商策的原因么?”临安终于做出反应,在她看来,秦琰突来的转变只有一种可能——因为她是他外甥的女朋友。
秦琰似是怔了怔,随后,他的目光笔直而隐晦:“就当是和他有关吧。我予以方便,继续给你提供兼职,难道不好么?”
“不好。”
这回,秦琰是真的愣了。
临安的神态既认真又执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让我回去继续上课,我很担心我又会令你产生诸多不満。坦白说,我很希望能获得商策家人的认可,我不希望我和他之间有外力阻碍,我更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在家人面前为难。”
秦琰今年三十四岁,三十四岁的男人在听到年轻女孩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心情有些微妙。以他这个年纪,对一个女孩说喜欢不是会往暧昧的方向延伸么?
略作斟酌,他这样对临安说:“想要我对你改观么,当我的面做给我看。”
然后,他伸手招来侍应生结账。
真是捉摸不透的人…
临安同他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他要去地下停车场取车,高大的身形微微侧转:“需要我送你么?”
临安头摇:“不用,我可以直接走回去。”
秦琰望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临走前不忘提醒:“考虑好后,我和晗晗随时
你。”
如果忽视他始终如一的淡漠表情,这句话里分明含-着几分温情。临安笑了笑,颔首目送他离开。
街对面是一个袖珍公园,山墙內的爬山虎越过墙头,碧绿碧绿的一大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和着微风轻轻摇摆。
李斯牧站在墙外的人行街道,和前面忽然停下步伐的人说话,语气里调侃味十足:“看来,你家小学妹刚和别人喝过咖啡啊。”
前面那人没有理他。
玩笑开过即止,李斯牧看见临安独自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拍了下某人的肩:“不追上去?”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撂下话后,他迈步穿过街道。
李斯牧瞅一眼斜对面的咖啡厅,透过落地窗能清晰看见里面优雅精致的装修。
学建筑的人总爱观赏造型独特、设计新颖的房屋,这家咖啡厅的外表和周围并无二致,李斯牧提不起趣兴,很快收回了目光。再一看前方,顿时有点傻眼,他怎么追的不是陆临安啊!
商策去追的秦琰。
他陪他去取车,商策什么也不问,秦琰却什么都了然。可他却并不挑明,只是浑若无意地和他聊家里的琐事。
直到商策说:“小舅,从来都是你愿不愿意接受谁,没有人能強迫你。我只想知道,你愿意接受临安么?”
秦琰不带波澜:“看来你很在意她。”
商策眸光微垂,只说了一句,但这一句足够回答一切。
他说:“我喜欢她四年了。”
秦琰不可能不惊讶。四年前,他还只是高三的生学。
“她比你小,怎么认识的?”
商策微讶,他了解秦琰从来不关注别人的私事,哪怕是家人,他也不热衷打听。“高中一个学校。不过,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没考进中一。”
秦琰越来越感到意外,这份意外牵动起他的好奇:“那么早就认识了?”
商策轻笑,听不出情绪:“只是我记得她而已,她大概早就忘了。”
那年他车祸住院,阳光很暖,心却烦闷。某曰,护士推他去草地晒太阳,昨夜才下过雨,草地
气重,闪着润润的光泽。
突然,一个尖尖的东西戳在他的侧脸,风一吹,落在他的膝上。是只纸机飞,叠的花样很繁复,一看就用了不少心。
他扭头望向身后的住院楼,三楼的某个窗户里探出一个女孩的脸,她正望着这边,十分抱歉的迥然模样,如今想起依然能清晰浮现于脑海。
一只手举在头侧,她连说了三声对不起。甜糯的嗓音随风消散,他听不大清,但她道歉的神态非常直白,能看得出来。
没有高声回“没关系”,甚至还来不及做任何表示,她已经心虚地阖上窗,消失在窗口。
他看着手中的纸机飞,别出心裁的叠法攫住了他的目光,随即,他将之展开来研究,却发现上面有一排清秀的字迹:陆临安喜欢你。
那一刻,平静的心莫名悸动。
不是没收过表白的情书,可因为知道是情书,所以每每都会选择
无视,从来不拆开看。
明知道这是个乌龙,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缘由,他默默记下了“陆临安”这个名字,无知无觉。
高三那年,同学在学校旁边的餐厅指着一个长发女生:“快看,高一的那个陆临安。”那时候他才惊醒,原来他一直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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