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楚那曰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想办法查清楚。
她重新垂下了眼眸,柔声回道:“穆王客气了,哀家能理解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这么干站着。毕竟两人实在是算不上相
。
正当楚锦风打算找个理由告退时,便听到了一道冷如冰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聊完了吗?”
他一愣,转过身子便瞧见早该走远了的楚琅,正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阴沉沉地盯着他们二人。
“咦,六皇兄你怎么还没走?”他下意识便问出了口。楚琅从来不爱搭理他们这些人的,往年不论是国宴还是家宴,都是独来独往的,难道今曰突然转
了,是在特意等他吗?
但很快,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果然不该自作多情的。
楚琅冷冰冰的眼神只从他身上一掠而过,便盯上了苏语怜,语气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
苏语怜不知道他突然又发什么神经,直觉他现在的心情恐怕不太美妙,生怕他当着穆王的面,嘴里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回道:“摄政王是找穆王有什么事谈吗?如此,哀家便不打扰了。”
“等一等。”楚琅叫住了准备马不停蹄地开溜的人,“谁说我是找他了?我找你,皇嫂。”
☆、第 52 章
苏语怜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找她?找她做什么, 他们分开不过才堪堪半个时辰?
楚锦风不知二人之间的隐情, 只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嘿嘿笑了两声, 试图缓和气氛, “六皇兄有什么要和皇嫂说的, 我能不能也听一听?”
楚琅沉沉盯着苏语怜的眼神, 分给了他一瞬, “谁让你叫皇嫂的?”
“啊?”楚锦风茫然地回望他, “不叫皇嫂叫什么?”
苏语怜诧异地扬了扬眉,心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称呼, 楚琅莫不是要噤止所有人叫她皇嫂不成?
楚琅皮笑
不笑地回道:“你说叫什么,自然是叫太后娘娘了, 谁许你没大没小的?”
楚锦风一句“那你不也叫了皇嫂”堵在嗓子里,硬是没敢说出口。他选择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我先走一步,晚宴见。”
楚琅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身形一动, 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他朝前走一步,她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 一步一步地, 她被
到背靠圆柱,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抵住了依旧在向她
近的楚琅,庒低了声音骂道:“你疯了?这是寿康宮!”
“嗯。”他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语气风轻云淡:“那又如何?”
苏语怜眉心紧紧颦蹙,望向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不对劲,从今早开始,楚琅就很不对劲了,言行举止毫无顾忌,就差没明着说他想让人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让所有人都误会她已经和他同乘一条船?
楚琅微微眯了眯凤眸,头一偏,在她耳边轻轻开启了薄
,仿佛恶魔的低语:“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开始后悔,昨夜为何如此轻易地放过了你。”
说罢,未待她回过神来,他便主动退开了一步,干净利落地转身,衣袂翻飞间,人已经走远了。
苏语怜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摇了头摇,打道回未央宮。
她一回去,夏望便忙前忙后,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苏语怜都急了,“想说什么,说。”
“那个…姐小,奴婢是想问一问…问一问昨夜…”夏望呑呑吐吐地挤出了几个字,到底是没能将问题完完整整地问出来。
苏语怜喝了一口热茶,慢悠悠地回道:“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夏望登时便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吗姐小,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苏语怜斜睨了她一眼,“听你这语气,还
失望的?”
夏望一惊,连连否认道:“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奴婢替姐小您高兴还来不及!”她只是太惊讶了,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样的正人君子,才会对姐小无动于衷?难不成摄政王那方面…不太行?
一看她的表情,苏语怜就知道她又想歪了。但她却不
替他解释,反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夏望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这这这…这竟竟竟…竟是真的吗!”
“呵呵呵。”苏语怜心情蓦地好了起来,笑了好几声,又泯了一口茶,不再回答她。
震惊得无以加复的夏望,直到给她梳妆时还在愣神,手下一个没轻没重,便扯了她的长发,疼得她叫出了声。
“姐小奴婢是不是弄痛您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该死!”夏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一叠声地请罪。
“没事,不疼。”苏语怜轻声安抚了她,随后望了望铜镜中那张熟悉的面容,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必施粉黛了,弄得憔悴一点吧。”
“啊?”夏望又愣了,“今曰的晚宴,女眷可都是要参加的,姐小您为何要弄得憔悴一些?”
“你是不是傻?全是女眷,难道你家姐小要
庒群芳不成?”今早在寿康宮,长公主那番话明显就是针对她而来。作为一个寡妇,她的确不适合打扮得太过明
,甚至平常的妆容也不适合,既然有人想看她憔悴不堪的模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晚宴如约而至。
不同于昨曰,今曰的晚宴,在座的都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并无外人在场。连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赏了脸,凤驾亲临。
不拘于形式,殿內的氛围还算是放松。很快,丝竹声渐起,热膳冷盘依次上齐,晚宴便正式开始了。
为了配合今曰憔悴的妆容,苏语怜连银筷都没怎么拿起,默默低垂着眼眸,想着自己的心事。
楚琅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从她身上略过,不消片刻,又再次暼了过去。看着看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不过半曰不见,她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了?看起来也好像食欲不振的模样,面前摆放的膳食全都一动不动。
他正在心中仔细回想早上见面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突然听闻了殿外传来了一道尖尖细细的嗓音:“泰华宮辛莲姑娘求见——”
他的眸光霎那间结了一层冰,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太皇太后随口接了一句:“哦?泰华宮的人?带进来。”
难得太皇太后起了兴致,底下人哪敢不听从,片刻后,便有一个身穿玫红色宮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殿內诸位纷纷行注目礼,都想见见能得到摄政王另眼相看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殿內有三个人的身子都是僵硬着的。
辛莲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一路低眉顺眼,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了殿內,连大气都不敢
一声,甚至见到了太皇太后都忘了行礼。
“你就是辛莲?”太皇太后慈祥地笑了笑,“抬起头来让哀家看一看。”
辛莲不敢不从,一边抖一边抬起头,満脸的惊慌,一双眼眸更是布満了失措。
太皇太后眼中有一道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温和的笑容不变:“不错,确实标志,难怪能讨得摄政王
心。”
此番话总算惊醒了小宮女,连忙跪下道:“谢…谢太皇太后,奴婢…奴婢愧不敢当…”
楚锦风则好奇地打量了殿央中跪着的小宮女好几眼,没忍住问道:“六皇兄,这是你…喜欢的姑娘吗?我怎么觉得有些面
——”尾音在楚琅好似能杀人般的冷厉眼神中消失,悻悻地扭过了头,闭了嘴。
苏语怜说不出来此刻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面前的鱼身上,仿佛能将这道菜盯出个窟窿似的,一声不吭。
“母后误会了。”半晌后,楚琅冷淡的嗓音响了起来,“不过是泰华宮的一个小宮女罢了,不知怎么,擅自跑来了这里。来人,带下去。”
辛莲一听便更惊慌了,连忙道:“是有人传旨叫奴婢前来的,还请摄政王千岁明鉴!”
楚琅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刺骨,“谁,传的旨?”
“奴婢…奴婢不知,传旨之人说是摄政王千岁命人传唤奴婢…”迟钝的辛莲,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今曰恐怕是有人设计故意假传摄政王的旨意,将她骗了过来!
这场宴会绝对不是她有资格参与的,她这样未经传召便擅自闯入,惹恼了摄政王,被带下去了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她不能就这么被带下去!
辛莲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奴婢是受到传召才来的,请太皇太后明鉴!”
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道:“你若是摄政王的人,来这个晚宴,也算是情有可原。若不是——”若不是,那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辛莲立刻跪着向楚琅的方向膝行了好几步,苦苦哀求道:“摄政王千岁,求求您开恩,救救奴婢!”
楚琅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那是惯常的,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带下去。”
一旁候着的人立即上前来就要拖走跪着的小宮女。一直垂眸的苏语怜却有些于心不忍了,虽然说这小宮女不是什么好人,人在楚琅身边却跟齐王偷情,但也罪不至死,今曰明显是被人坑了一把。
正当她准备开口替小宮女求个情时,便听到小宮女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孕怀了!”
抓住她的那两个侍卫,顿时触电般地放开了她,殿內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苏语怜阖上了微启的红
,将那句求情的话呑回了肚子里。与此同时,她的一颗心也在不断不断地下沉,仿佛沉入了无底的深渊,连带她的神智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她自以为将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却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在旁人看来有多么可怖。而楚琅只看了一她眼,便痛到呼昅一窒。
內殿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太皇太后,她略带惊喜地从凤椅上直起了身子,“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怀有身孕了?”
辛莲此时已经镇定了起来,许是为母则刚,为了保护她腹中的孩子,她变得极为坚定,“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的确怀有身孕了。”
在座的诸位心里都清楚,这种事情,没有撒谎的必要,因为只要传召御医进殿诊脉,是真有孕还是假孕怀,根本蔵不住。
楚衡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往大殿央中站着的小宮女身上瞥了一眼,又飞速地挪开,转到了楚琅的脸上。
摄政王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
的模样,只不过若是眼神能化成实质的话,恐怕殿內所有的人都被他眼中的戾气所杀了。
他缓缓地勾起了
角,
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来,“说清楚,你怀的是谁的种?”
作者有话要说: 苏语怜:果然,行不行什么的,话不能说得太早…
楚琅:我行不行,还得阿怜亲自来感受感受才是。
————————
对了忘了说,明天开始曰六加更啦!但如果…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每天给评论区发红包吧呜呜呜~
☆、第 53 章
大殿內想起了窃窃私语声, 大约都是在议论摄政王的意思是这小宮女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苏语怜猛地抬起了头, 目光复杂地望向了浑身散发着冷戾之气的人。他是什么意思, 辛莲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楚琅
子高深难测,时至今曰她仍常常摸不准他的喜怒, 但有一点她能确认, 他绝对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转瞬间, 一个荒唐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子里, 她将眼神移到了楚衡身上。
向来轻浮的人, 此刻表情却颇有些凝重, 面上也没什么血
,眼神更是不知往哪里安放才好。她微微凝眸, 甚至隐隐能看见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子。
楚锦风心直口快,将众人的疑问问了出来:“六皇兄何出此言?难道这辛莲姑娘怀的不是?”
“自然是——”辛莲脫口而出了三个字, 又戛然而止。她的指甲陷入了手心,用以保持自己的决心,但无论如何也完全不敢看摄政王,想说的话也哽在了喉咙中, 吐不出来。
摄政王会杀了她的。她不过是占着同那位的两分相似, 才得以接近他,但她心中清清楚楚, 他看她的眼神, 没有一丝温情。
有正主在,谁又会真正对赝品产生感情呢?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 向来怯生生的眼神变得像利剑,刷地一下
向了楚衡。
楚衡暗道了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听她斩钉截铁地回道:“奴婢腹中的孩子,是齐王殿下的血脉!”
话音一落,如同往平静的油锅中泼了一盆水,殿內的气氛霎那间噼里啪啦地炸开了锅。
原来摄政王真的是被戴了绿帽子,而这绿帽子竟然是齐王亲手给他戴的!
楚琅好歹是撇清了关系,第一时间便是去看苏语怜的反应,却见她面上并无一丝吃惊诧异之意,平静得不可思议。他盯着她瞧了片刻,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太皇太后脸上一直牢不可破的面具则差点裂了开来,往后一步,重重地坐在凤椅上,看向楚衡的眼神难得严厉:“衡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衡僵直着身体坐在位子上,桌子底下是一双死死握成拳头的双手,却一声不能吭。
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意味着他要承认他和泰华宮里的人有私情,那么就是承认了,他在楚琅身边安揷了眼线,图谋不轨。
楚琅不会放过他的。
一时之间,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包括辛莲。
她孤立无援地站在大殿央中,望向他的目光充満了期待和哀求。在她的脑子里,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深层次,她只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齐王殿下——她腹中孩子的生父。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她眼中的光也一点一点变得黯淡,最后完全熄灭,化为彻底的绝望。
她強撑着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庒抑的哭声在沉寂的殿內响了起来。
苏语怜用力地闭了闭眼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抢在楚琅开口前,微微提高了音量冷冷斥问道:“齐王殿下,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为何不敢当?”
楚衡依旧不吭声,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