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纷争
随后的曰子,石青瑜待玉容反倒冷淡了许多,不及之前那般宠着他,对玉容有时甚至比待别的护卫更加严苛。比起玉容,石青瑜对待敬枫倒是更加和软,不仅为他指了婚,还为他在京城守卫军中安排了职位。待敬枫的
子有孕,石青瑜还屡次着人从宮中送了东西赏她。
虽然敬枫如今的官职不过七品,但京中已有很多高官把他当做被石青瑜信任的新贵,都对他百般示好。如今往曰里繁荣的士族已经被石青瑜施予的各种手段打庒下去,明氏皇族又不掌握权势,所有的重要员官都由石青瑜提拔,如今她又将势力铺到地方,去年的科考举子有一部分已经被她安排到州县为官。且之前刚要集结在一起的员官势力,又被石青瑜打散。在加上明峻的皇后定下了人,这让几个被推离皇后之人的家族,无法再继续站在明峻一边。
现在的朝堂,旁的势力都未成形,正是石青瑜一手遮天的时候。能得到石青瑜的信赖,就是寻到了最大的靠山。
只是任凭旁人百般拉拢,敬枫在石青瑜身边做过护卫,怎不知道如今石青瑜最厌恶什么?她重用的人又是什么行事?如玉家,玉家若不是不在朝中结
,石青瑜怎会这样信赖玉家?敬枫是不敢奢望能够在石青瑜身边得个位置,他如今看着玉家,也不再是因为嫉恨玉容,而是想从中揣测石青瑜的心思。
所以敬枫从不与其他员官过于亲近,与玉容更是一直针锋相对,对他的
子十分疼爱,甚至有意传出许多惧內的笑话来。
所以待敬枫的孩子出生后不久,他的
子儿子留在京城,他就即刻被派往南疆。起初并没升官,待敬枫在南疆站稳脚后,才被封为云麾将军镇守南疆。
但即便这样,石青瑜也并没全然信任敬枫,唯恐敬枫将来独霸南疆,就又陆续派了些经过挑选的武将和文官去到南疆。就算敬枫的
子儿子留在京城,但若是可能得到更大的权势,他也未必会真的在意他的
儿。虽然他若不在意自己的
儿,会惹人非议,失去人心,可石青瑜并不想落到这一步再想控制敬枫的办法,许多事需要提前防患于未然。
即便文官再有反心,没有武将辅佐,他们也不过写几句悲凉诗句感怀一下世事罢了。可若是武将反她,那就是一场伤筋动骨的巨变。
待南疆的局势稳定,这一年的冬天就又到了。雪花落下来后,就又到了过年的时候。这一年风调雨顺,改良的麦种让许多农户有了个好收成,商户更加稳定,许多人为了避税只能扎
在一片土地上靠耕地为生。因少了许多
的空户,又鼓励生育,这一年的人口比去年翻了一倍。
但因石青瑜政事改革,新近又下了建言令,让百姓于每年腊月初三书写建言
于密使,由密使于年前带回。因许多平民不会写字,石青瑜收到的信中,有很多还是用画图来阐述的。
石青瑜一边抱着暖手炉,一边翻看着从各地呈上来的建言。看到那些看似可笑的图画的时候,石青瑜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反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忍不出轻叹了口气。
民智不开虽然很容易被人利用,但也更容易管理。
石青瑜翻看过那些信件,又将闵清给她写的奏折打开,闵清在奏折里仔细写了北蛮部落的各部状况,以及如今他们身处北蛮的状况。闵清的文章不喜炫耀文才,很简单的就勾画出被蛮的境况。让石青瑜甚至可以从他的奏折中闻到那来自北蛮的青草香气,她不由得又细细读了遍闵清的奏折。
才刚看了几个字,石青瑜就听到殿外有玉容求见,她把奏折收好,笑着对来禀告的宮女点了下头,那宮女才将玉容请进殿內。玉容比去年长了一岁,身量高了许多,面上也添了些沉稳神色,此刻他来求见石青瑜也是为了噤军中的事。待事禀报过后,石青瑜就点了点头,继续拿起闵清的奏折,对玉容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玉容抿了下嘴
,抬起头看了石青瑜一眼,随后走到殿门口。这一年来,就是这样,石青瑜并不急着
迫玉容做出个回答,她只是让玉容看到了,若是他愿意做她的男人,将来两个人可能保持的最好关系是怎样的。玉容推到殿门口,突然停住脚步,站在殿门远远的对石青瑜说:“太后,今年元宵节会有花灯看。”
石青瑜抬眼看了下玉容,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又低头看着她手上的奏折。
玉容动了动嘴
,最后微皱着眉头,对石青瑜又行了一礼:“太后,臣下告退。”
石青瑜应了一声,眼睛只落在奏折上。待听到玉容真退出了殿门,石青瑜才抬眼看了下殿门口,嘴角微微翘起。
玉容出了宮门,就直接翻身上马,奔回了玉府。一回到玉府,玉容的脸依旧阴沉着,吓得守门的奴仆都不敢与他说话,只默声把马牵好。
虽然玉家人口少,但正值过年,也添了几分热闹。玉容才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个正和旁人玩笑的婢女。那婢女容貌清秀,抬头见到是玉容,整个人就慌张起来:“公子…”
玉容冷冷扫了那婢女一眼,皱紧了眉头,本
说话。待看到那婢女的容貌又几分与石青瑜相似,玉容就狠甩了袖子,继续向前走。
那婢女长呼出一口气,擦了下头上了冷汗,小声嘀咕着:“好生吓人。”
她身边的婢女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二公子这一年来脾气变得古怪,往后不要在他院子附近说笑了。”
之前虽然玉容
子恶劣,但时常还与旁人玩闹说笑,哪怕是奴仆婢女都不会畏惧他。但这一年来,玉容的
子越发乖戾,虽不会无故责难旁人,但那副气恼的样子已足够让人害怕,心生怯意。在添上玉容至今未婚,又不近女
,府外多传着玉容喜好男子的话,府內虽不敢议论,但婢女与奴仆心中也都有个盘算。婢女们虽然身份卑微,但也知进退,见到玉容如此,是全消了向上攀的心思,只巴望着在玉容面前少出些错处。
玉容进到屋內,甩掉靴子,就倒在榻上。他抬手用力
了
皱紧的眉头,而后突然坐起,掀起榻上的软垫。自软垫下拿出一本诗集,他把诗集打开,翻出夹在里面的一副好,然后慢慢展开。那是石青瑜当初给他画的,玉容如今还记得石青瑜笑着将画交给他的样子。
玉容皱眉倒在榻上,用力合上了眼睛。
他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在石青瑜的身边。首先玉家离了石青瑜,那玉家不仅不会有如今的繁华,还可能落入险境。其次是石青瑜现在位高权重,若是拒绝了她,那相当于告诉石青瑜,玉家并不愿意全力扶持她登上皇位。还有就是他那已经被许多人看穿的心思。
让他摸不清楚的是石青瑜的态度,她这么疏远他,是真的给他选择的余地,还是故意在试探着玉家。
而比这些思虑更让玉容心中觉得委屈的是,一直以来石青瑜从来就没这么对他冷淡过。她说着给他选择的余地,但也许根本是想着要疏远他。这让玉容这一年来很是患得患失,想着他既没有自家兄长的领军才能,又没有闵清的治国才干,甚至不及敬枫磊落成
。他只是一个空有个好模样,沉溺在女男之情的庸人。这样的他,即便在石青瑜的身边,又能为她带来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将玉家牢牢捆住送到石青瑜身边的麻绳而已,他确实不知道他该怎么做。
所有的事让玉容这一年来过得格外混乱慌张,他甚至没有对他的兄嫂暗示石青瑜的野心。一直蔵着这一秘密的他,忍不住开始期盼着石青瑜正式显
出她对皇位的野心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也许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玉容并没有等待太久,才过了年,石青瑜就颁布的新令。那就是允许女子参加科考,无论文武科举,女子都可参考。
此令一出,朝野震动,有些人虽不同意女子参加科考,可为表忠心,知道石青瑜执意要这么做后,只能表示赞同。而有些人则是坚决反对,甚至有几个儒家学子,还在宮门前坐静。明氏宗亲虽未觉察到石青瑜的意图,可也因此令有违之前明家数代皇帝颁布的发令,而极力制止。
玉容早知道石青瑜心意,自然知道她这是在为往后铺路,以后她会逐渐提高女子地位,以达成她的心愿。而那些提升女子地位政令,会触动一些儒家学派员官的底线,朝堂之上即将又起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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