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你眼睛在笑 下章
第10章 例外
 下午下班前,秦司漫接到了陈献的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

 秦司漫“哦”了一声,反问:“难得轮休,不跟女朋友风花雪月?”

 陈献懒洋洋的回答:“她晚上有课,没空搭理我。”

 秦司漫打趣着:“谁让你老牛吃嫰草。”

 “医院外面开了家海底捞不错,给个痛快话。”陈献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秦司漫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痛快,没多问,只管应下:“你先去,我一会儿过来,科室还有点事。”

 “成,回见。”

 挂断电话后,秦司漫了然的笑笑。

 不用多想,准时陆遥那边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有公主病的女人就是麻烦。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怎么闹也翻不了天。

 秦司漫把最后几个病人的指标记录好,沈琰办公室走去,打算请两小时的夜班假,正准备敲门,听到了从那头传来的女人说话声——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试试?”

 这架势,有情况。

 秦司漫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人,轻手轻脚的将微掩着的门推开了一道小,探头往里瞧。

 简卉和沈琰面对面的站着,沈琰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可简卉通红的眼眶她可是看了个真切。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沈琰清冷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简卉一直喜欢沈琰,可她脸皮薄,盼着有天他能主动。

 可这段时间看见秦司漫和沈琰一天天的同进同出,她实在是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今年她就三十,实在是耗不起了。

 是好是坏,她必须给自己一个结果。

 可没想到,沈琰能拒绝得如此干脆,连犹豫都不曾有。

 简卉用尽最后一丝勇气,扑过去抱住他的,声音哽咽的哀求着:“我知道你心里没有人,那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你忘记不好吗,这辈子还有那么长啊。”

 沈琰顿了顿,扒开她的手,声音更显凉薄:“是很长,所以别耗在我身上,抱歉。”

 简卉哭花了脸,歇斯底里的问,不让自己彻底死心不罢休似的:“你对谁都这么绝情吗,秦司漫呢,换做是她你也会这么说吗!?”

 话一出,不止简卉,就连蹲守在门外的秦司漫,都不由得心头一紧。

 沈琰对她没‮趣兴‬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在第六感的驱使下,秦司漫觉得这个答案与之前的不同。

 这个答案,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如三年前他让自己走。

 不知过了多久,沈琰开了口:“我对事不对人,没有例外。”

 简卉一字一顿的问:“任何人都不可以?”

 “无一例外。”

 没有例外,无一例外。

 秦司漫觉得懵,随之涌上心头是认清现实后的无望。

 心好像被掏了一个,哗哗的风从中呼啸而过,撕裂的疼,刺骨的凉。

 隔着一道门,他就这样无声息的同时判了两个人的死刑。

 秦司漫听到那头的脚步声,全然忘了请假的事,狼狈得拔腿就跑,手里的病例落在门口也不自知。

 沈琰推开门,感觉踢到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病历夹。

 弯捡起,看见医师栏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的“秦司漫”,眸微沉,抬眼望向走廊,不见那人身影。

 终是无言,抬腿往病房走去,步履缓缓。

 陈献点好菜,掐着时间让服务员把菜倒进去,还未煮,秦司漫便推门而入。

 抛开她身上还穿着的白大褂,一切都很正常。

 “你要不要这么拼,‮服衣‬不换就出来了?”

 秦司漫一路跑过来,太阳还未下山,汗水浸了她的耳发,贴在泛红的脸上,微着气,白大褂歪七扭八的挂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

 被空调的冷气一吹,终于让她清醒过来,秦司漫上陈献探究的视线,摆摆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拿过桌上冰冻过的可乐,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

 陈献被她生猛的喝法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抢过,问:“你什么情况,又被骂了?”

 秦司漫喝得急被呛到,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脫‮身下‬上的白大褂,扔在旁边的椅子上,“被毙了。”

 “什么!?”

 秦司漫自嘲的笑笑,不愿多谈:“没事,忙昏了头。”说着,她拿起筷子,在锅里捯饬着,“怎么没看见呢,老陈你这么抠门儿?”

 陈献见她不愿多谈就不再问,用漏勺替她盛了两个虾放进碗里,“亏待不了你,敞开吃。”

 “这还差不多。”

 秦司漫没多少胃口,埋头吃了几个虾后就放下了筷子,撑着头问他:“说吧,跟陆遥怎么了?”

 陈献扒拉着碗里的青菜,食不知味,“她要跟我分手。”

 秦司漫见怪不怪,“那就分,分了我请你喝酒。”

 陈献苦笑,“别人都是劝和不劝离,你怎么老是反着来?”

 “陆遥这种公主病晚期,你治不好的。”秦司漫撇撇嘴。

 陈献无言以对,连他自己都知道,秦司漫说的是事实。

 陆遥是他的学妹,小他四岁,医科大护理系,在一起两年多,分分合合的次数已经数不清。

 归结底的理由就是他太忙。

 特别是现在工作之后,身不由己的次数太多,陆遥这种还在象牙塔的小公主,完全没法理解。

 陈献沉默了半晌,还是狠不下心,认命的说:“可我喜欢她,舍不得。”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秦司漫朝他举杯,一副‘理解万岁’的样子,“那就去哄,哄好为止。”

 陈献笑,举杯跟她碰了碰,喝下一大口,擦了擦嘴,感叹道:“近墨者黑,你身上这股固执劲,我算是深受其害了。”

 秦司漫晃着杯中的可乐,兀自说着:“你比我好,至少看得到头。”

 陈献一怔,竟不知回什么。

 这种丧气话,他还是头一次从秦司漫口中听到。

 秦司漫性格从小就強势,一旦认定一件事或者看上一个东西,不走到头,得到手便不罢休。

 能说动她的人只有她的母亲,只是现在,这个人已经不见了。

 伴随着这个人的离开,秦司漫固执的心只增不减。

 尤其是碰上沈琰之后,一下子飚到了最高值,时间也不能将其消耗半分。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司漫放下杯子,话头一转:“之前你说的那个事儿,再帮我查查。”

 “哪件事?”

 “眼科的医疗事故。”

 “查不到啊,你们眼科的人嘴严得——”

 秦司漫打断他:“所以我才拜托你,老陈你帮我这一次,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陈献觉出不对味来,“查到什么份儿上?”

 “全部,所有细节。”

 陈献了解她的决心,可无法作保证,“好,不过你别太指望我,可能最后一场空。”

 “尽力就好。”

 秦司漫表示理解。

 话毕,秦司漫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玻璃窗上映着自己的脸。

 一脸挫败的死相,和两年前知道他结婚的时候如出一辙。

 再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她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却觉得越发苦涩。

 秦司漫自知自己的可笑之处,明明已经感受到没有转圜的余地,可还是不愿死心,非要知道个底朝天。

 她侥幸着,上帝能为她开一次眼。

 这辈子,就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秦姐:坐看某人以后打脸。

 沈琰:嗯,认识你之后脸可疼了。 uMUxS.cOm
上章 你眼睛在笑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