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9.1
沉曦听得一脸深沉, 这怎么可能?他护不住她的弟弟?这不可能,他更不可能叫人
死怀了身孕的她!难道他到最后,仍如前世的元礼承那般护不住她吗?不!他比元礼承还不如, 他让自己死在她怀中, 留下她孤伶伶一人任人欺辱!一想到这,沉曦便觉得像被人掐往了脖子般难以呼昅。
“对不起…对不起…”酒砂抱住自己的头哭得不能自已, “我真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 她真宁愿死的是自己,没有什么比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爱人更让人心生绝望了。
“砂砂, 别怕,”酒砂的奔溃醒唤了沉曦的理智,沉曦抱住她,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砂砂, 你听我说。我不怪你, 真的不怪你,就算你亲手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哪怕一丝一豪, 你明白吗?”
酒砂泪眼看他, 啜泣道:“可是我让你失望了, 我很笨, 被人骗了,才会害死了你。”
“是我不好。我娶你回来,却保护不了你。你可明白我的痛心?”沉曦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
口, 双目通红,一想到他死后她被人那般欺辱,他就觉得自己
不过气来。
酒砂仍是泪
,他不怪她,可是她心中更难受,只能抱住了他放声大哭,就如他死在她怀中的那个时候。
沉曦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她难过,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如今天气炎热,酒砂哭得満身大汗,沉曦去后院打了井水来拧了手帕帮她擦脸,她的眼睛鼻子都哭得红通通的,给她擦净了脸,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沉曦忍不住吻住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世上最不应该流泪的一双眼。
“别哭了,”沉曦拥她在怀柔声道,“今生今世,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再受一分委屈。我发誓。”
可他这话却令她流泪更甚,又痛哭了起来。
沉曦无奈,只能柔声哄着。
酒砂哭到身子乏力,最后只缩在他怀中菗噎着。
“砂砂,你别哭好吗?”沉曦捧着她的脸,“你冷静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回答我,可好?”他认真梳理了一下她说的话,不免生出一些疑问来。
酒砂止了哭,点了点头,时不时菗泣一下。
“你之前说,皇后在信中告诉你,圣上的身子是我毒害的?”
酒砂点头,“是。”应出来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可能,”沉曦坚决道,“首先,圣上的身子已经挨不了几年,他这些年来思虑过重,已经伤了根本,所以两年后,他是寿元已终,油尽灯枯。再者,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毒害圣上。”
“那如果、你当时真的被
得走投无路呢?”
“那也绝无这个可能。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沉曦看着她,“我…或许会夺位,可是我绝不会毒害圣上,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酒砂认真想了想,圣上对他不仅有知遇之恩,而且这些年来待他的好,外人都看在眼中。沉曦虽是冷情之人,确也做不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事来。
“那你是说…我姨母她骗我?”酒砂话一落音,又很快推翻了这个念头,“我姨母她不可能会骗我,那她是被人骗了!是…是他!”酒砂咬
,当时来送信的是太子身边的暗卫惊蛰,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元礼承做的,他欺骗了皇后娘娘,让单纯的姨母相信此事,声泪俱下写信给她控诉沉曦的罪行。
沉曦一怔,知道她怀疑元礼承,低声问道:“你说,酒陌是元礼承派人去杀死的?”
酒砂点头。
“他派了谁?”
“惊蛰。”
“送信的也是惊蛰,也就是在圣上殡天和我出事前,你都没有见过元礼承和皇后,只见过他身边的暗卫惊蛰。”沉曦一脸严峻。
酒砂认真回忆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
沉曦沉思片刻后,又道:“你说,元礼承还答应你,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听他提起孩子,酒砂又忍不住掉泪,连忙抬手擦掉,点了点头,哽咽道:“可是他骗我,他让筱画带了酒陌的人头来给我。”他知她和弟弟的关系,若是让她知道酒陌不在人世,她哪里受得住这个打击,更何况是看到酒陌的人头。
“那个时候,冷筱画也孕怀了?”沉曦复问。
酒砂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沉曦闻言,凝思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那个时候,冷筱画是刚刚怀上,一个月的身子是吗?”
“你怎么知道?”酒砂诧异。
沉曦沉默不语。他猜中了,和元礼承答应她为她保下她腹中胎儿的时间一致。
“沉曦。”酒砂轻唤一声。
“不要相信皇后。”沉曦忽然开口,一脸严肃。
酒砂不明所以,“我姨母…”
“不要把她当成你姨母,她是皇后。”沉曦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她首先是皇上的
子,其次是元礼承的母亲,最后是一国之母。”
酒砂难以理解他的意思,一脸困惑。
沉曦心中叹了一口气,“皇后和皇上,看起来并无表面上那般恩爱。”
“什么?”酒砂吃了一惊。
“皇上他与皇后成婚二十一年,只在二十年前碰过皇后一次。”沉曦咬牙,“只有一次,你可明白?”
酒砂瞪大了眼,只有一次,还是在二十年前?元礼承今年十九岁,那不就是…一次就生下了太子?还是说,那唯一的一次就是为了生下太子?
“怎么可能?”酒砂喃喃道,“皇上不是夜夜留宿坤宁宮?他和我姨母…”
“皇上的确每个晚上都去了坤宁宮,可是坤宁宮里有暗道,他没有一个晚上是夜宿坤宁宮的。”沉曦盯着她,“皇后可以陪皇上在人前演戏,那你可曾看过她面具下的脸?皇后绝无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我之前还只是怀疑,可是现在我确定,她的心狠手辣远在皇上之上!”
酒砂震惊得无言以对,懵了许久,才张
道:“那、那皇上…他不喜欢我姨母…不喜欢皇后?”
“你还不懂吗?这是他们之间的协议。他给她万丈荣光,她还他一往情深。”
酒砂只觉得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喃喃问道:“怎么会?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原本可以后宮佳丽三千,而不是要这样守着一个不爱的人啊!酒砂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不自觉问出声来,“皇上不喜欢女人?”
酒砂此言一出,沉曦都懵了一瞬,继而抚额道:“他喜欢我娘。”
酒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在我娘那儿。”沉曦看着她,缓声道来。
当年晏相叛变之时,正是还是太子的元极帝大婚当夜——
已是凌晨了,天色-
亮不亮。
明亮的火把在深林中连成数条长龙,侍卫搜寻的声音此起彼伏。
“殿下!”侍卫首领匆匆前来,“发现了白思蓝的踪迹!”
跳跃的火光照耀着他年轻俊美的脸,这是一张与元礼承分外相似的面孔,只是此时一脸阴郁,周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气。
他领着暗卫火速搜寻而去,前方却出现一个瘦小的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是一个少女,身着碧绿的宮装。
“晨晨!”他下意识呼唤出声,在东宮的废墟中,他抱着她的尸体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泪,因为他知道,这具尸体不会是他的晨晨,可是如今见了她瘦弱的身影,不过一眼,他隐忍了许久的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暗卫围剿而上,他失声喊道:“不许伤她!”
“殿下!”
“谁敢伤她!”他拨出
间的长剑怒目而视,长剑在夜
中发出铮鸣,寒光闪闪。
“阿満哥哥…”少女低唤出声,他听到了。
可是身后,传来渐行渐近的御林军搜寻的声音。
少女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与他遥遥对峙。
“殿下,”侍卫首领上前来在他耳旁道,“白思蓝已经走远了,我们要尽快追上。”
少女提起了手中的剑。
“退下!”他朝侍卫首领喝道。
“可是…”
“此事我一力承担,你们全部退下!”他说完,大步朝她走去,少女被他
得步步后退,他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剑,一手提起她的
身狠狠地吻住了她,像是要昅干她肺腑间的所有呼昅。
急促的一吻匆匆结束,他瞪大了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铭刻在心上,凝视过后,他忽地松开了她,咬牙道:“快走。”
“阿満哥哥…”
“快走!”他第一次朝她大声吼出声。
少女落泪,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在他
上印了重重的一个吻,而后迅速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少女的背影如同脫兔,他流泪不止,像是此生难再相见了。
“皇上放走了我娘,也追丢了白思蓝,”沉曦缓声道来,“元离帝气得差点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不过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便是亲审晏相之案,如果他不答应便废太子。”
酒砂听得呆愣愣的,隔了许久才喃喃道:“所以…他做出了选择,最后监斩晏相府上一百六十八口人,才坐上了这个帝位。”
或许元极帝做出的选择不是帝位,而是她。只有坐上了这个帝位,他才能护住逃亡在外的她。为了保护她而杀了她的亲人,她会恨他的这个选择吗?可是他不杀,便会由其他的皇子来杀,元极帝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作为亲妈,杀手替砂砂说两句话,其实在前世的那个环境下(她和沉曦不和,可以说心一直是向着元礼承和皇后那边的,也就会下意识去信任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人,信任也会产生惰
和依赖。到后来沉曦出事了,酒陌也死了,她身边几乎没有能依靠的人,在她看来元礼承黑化了,温婉的皇后也就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所以说,砂砂当时是完全入了皇后的圈套,她真的很信任她的姨母,几乎把皇后当成了半个母亲,以至于前生今世都没有怀疑过她。她也不是没什么心机,只能说涉世未深吧。
你们说,皇后娘娘刚出场的时候是不是都骗了你们→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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