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年前亲子鉴定受司法部门严格监管，须经三个安公、法律系统机构审批。专家鉴定报告上三个公章属实，格式和內容也与该时期榕州亲子鉴定机构使用的版本一致，判定是实真有效的凭证。
洪慡看完原件和专家的鉴定书，仍当做愚人节的整蛊把戏驳斥：“就算文件是真的，姜开源那么有钱，完全可以收买这些公职人员造假啊！”
冷
遗憾地推翻这一假设：“专家还鉴定了纸张和印刷墨迹的年代，验明这份报告存在时间在25年以上。姜开源能造假，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25年前他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怎么会料到25年后我和你会在一起？”“也许、也许他造假有别的企图呢？”
“…这份报告在当时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你是他的女儿，那时夏蓓丽还没和好叔离婚，法律也还没废除
氓罪，如果有实证证明夏蓓丽在婚內与他通奷，洪家人可以告到他坐牢。他何苦冒险给自己制造罪证呢？事实就是他想检验你是否是他和夏蓓丽的孩子，背地里偷偷做了亲子鉴定。”洪慡像挨了数次十万伏特的电击，僵若枯槁，魂不附体。
冷
被迫陪她一道正视悲剧，既已挑破真相，就得说个水落石出，至少能免去猜疑之苦。“姜开源说他和夏蓓丽本打算亲自抚养你，可唐老太婆怪你克死了姜老头儿，他不敢承认你是他的亲女儿，只好把你留在洪家。你和悦姐都是夏蓓丽生的，夏蓓丽却独宠你，因为你的生父是姜开源，才会被她另眼相看。”
豆大的泪珠从洪慡不能闭合的眼眶里滚出，好像跌进蜂巢，被无数
惑蛰得体无完肤。“不可能的，如果我是姜开源的女儿，我老豆怎么可能对我那么好？夏蓓丽在婚內怀了奷夫的野种，家里的长辈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冷
深知她与洪万好的感情，绝不能再碰这条底线，默默相对数息，洪慡突然扭头走向大门。“你去哪儿？”
“去找夏蓓丽，她这样坑我老豆，我要找她算账！”
冷
急忙拦阻：“别去，现实是不可改变的，你问得越多伤也越多，还是冷静些吧！”抓扯两三轮，洪慡狠命推开他，
愤哭诉：“我做了二十六年洪家的女儿，现在突然说我是姜开源的野种，你叫我怎么冷静？”冷
无助懊恼：“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本来把我当渣男，潇洒分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谁叫你做人这么清醒，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人不是神，一生算无遗策也总有几个六神无主的时分。
洪慡哀声菗泣：“我追着你问是因为我在乎你啊，虽然没正式谈过恋爱，但你真是我遇到过的最关心我理解我，做事跟我最合拍的男人，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今后还能不能再遇到中意的男人，还能不能再结婚也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我不想失去眼前这个家，不想失去我的亲人！”
她拔腿夺门飞奔，冷
追到街口也拦不住她，不得已再妥协。“好，你要去找夏蓓丽，我陪你！”
“不用你陪啊！”
洪慡烦躁地甩开他，这次换冷
死不撒手，捏住她的双肩郑告：“我本来想：你把我当悔婚渣男憎恨，就自动从你眼前蒸发。如今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实真关系了，我无论如何不能撇下你不管，天大的祸事都帮你顶！”他轻轻拥住她安慰，洪慡靠在他
膛静静流泪，仿佛在里挣命的人抱住浮木
息。少时他摸摸她的后脑勺，让她在原地等候，回去开车过来。
“我没有夏蓓丽的机手号，你有吗？”
“有，要我帮你打给她吗？”
“不用，你给我吧，我自己联系。”
洪慡收到号码，发语音信短要求夏蓓丽5点半在华夏广场二楼的云上咖啡见面。
此后车厢里静如飘雪的冬夜，冷
不时扭头观察她，感觉她已被厄运劫持，并且随时面临撕票。十多分钟后她忽然打破沉静，平心静气问：“你刚才说问得越多伤得越多，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我都劝你做人别那么清醒了，你怎么还不昅取教训？”
“…因为我不能自欺欺人也不会逢场作戏。你放心，这次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死也不能做糊涂鬼。”
“那你又说害怕失去家和亲人？既然这样就别腾折了！”
“我想知道我珍惜热爱的一切究竟是实真还是虚假的，先搜集线索，信与不信我会做判断！”
预测她已摸到血淋淋的钥匙，冷
痛彻心扉，再想到她即将感受的痛楚百倍于他，就更难自持。下车时，他抓住她的胳膊叮嘱：“再激动也别在大庭广众下失态，陌生人不会同情你，只会把你的伤口当笑料。要发疯等完事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陪你发，做什么都可以。”
眼下还有人与她同病相怜，洪慡抓住几分勇气，怀着谢意疲惫微笑：“真的什么都可以？要是我想跳楼呢？”
“我们去白云山玩蹦极。”
“想搞生死时速呢？”
“那就去卡丁车俱乐部玩赛车。”
“想跳海呢？”
“去海岛潜水。”
“那杀人呢？也有对应项目？”
“有啊，欢乐谷的真人CS
战馆，我雇几十个人任你杀。”他的宠溺有增无减，又令她悲伤泪涌，透彻领悟到“世事无常”的真意。短短一两个钟头，她的人生幡然变貌，一时天堂一时地狱。
走进咖啡店，夏蓓丽已先到了，服务生接到指令，将二人引到她所在的雅座。
两个年轻人的表情已说明一切，她温和地问冷
：“你爸爸说他上周找过你，怎么样，你弄清报告的事了吗？”冷
铁面无声，她又问洪慡：“小慡，冷应该都跟你说了吧，真对不起，要不是有那么多苦衷，妈妈也不会一直瞒着你。”洪慡猛然拍桌，声如冰雹：“夏蓓丽，你这样坑我老豆，怎么见了他都不心虚呢？你的心和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比城墙上的砖还厚还硬！”
夏蓓丽早设计好套路，平和道：“我上次说过，我顾及你的感受隐瞒了很多事，真真假假，善恶是非不是光靠你一个人的所见所闻就能正确判断的。而且你被洪家人洗脑洗得那么彻底，我怕我再解释你也不会听。”
过去的确如此，但今天洪慡决定破例，隐忍道：“你说吧，我也很想知道事情在你嘴里是什么样的版本。”
看到期盼多年的突破口，夏蓓丽欣喜激动，面上还得装出为难模样：“洪家其他人知不知情我不敢肯定，但洪万好早就知道你是姜开源的女儿，这点是没有疑问的。”
洪慡的双手骤然紧握到挛痉，咬牙批驳：“不可能，你撒谎！”
夏蓓丽苦恼：“看吧，你一来就这种态度，我说再多也没用。”
洪慡忍不住追问：“如果老豆一开始就知道姜开源是我亲爹，怎么会对我那么好？还有，他知道冷
是姜开源的儿子，还支持我们结婚，这根本说不通！”夏蓓丽苦笑：“你把他想得太好当然事事说不通，如果真相是他扮猪吃老虎，一直在你面前演戏，装成好爸爸骗取你的感情和信任，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小慡，洪万好最恨的人是谁？不就是我夏蓓丽。当年我跟他离婚，他寻死觅活威
利
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我，结果没能如愿，就一辈子怀恨在心。知道我疼你，于是拼命跟我抢，从小让他们家的人协助他对你灌输仇恨思想，歪曲丑化我，好让我们母女做仇人。看你跟我作对，看我被你伤透心，他心里那口恶气才能伸张。只有懦弱没本事的人才会想出这么刻毒的
招，这二十六年你就是他手里的棋子，专门用来打击伤害我。”最惧怕的情节出现，洪慡坠入旋涡，靠本能反驳。
夏蓓丽的攻势才刚开始。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怀上你的时候洪万好在港香学习，回来见我已经孕怀两个多月当然知道不是他的骨
。那时他每天骂你是野种，想尽各种办法我堕胎，有一次还骗我吃安眠药，趁我昏睡把我弄去社区卫生院让那儿的大夫给我做人。”“别再胡说了！你生来就是大话
，什么谎话编不出？老豆最疼我了，比一般的父亲更温柔体贴，我就不记得他有对我不好的时候！”洪慡已渐渐失控，夏蓓丽则步步居上，“循循善
”着：“他要对你进行情感控制，把戏不做足怎么行呢？我说的事都发生在你出生之前，你不记得不要紧，我有证人和证据，待会儿就摆出来给你看。”正说着有人打电话找她，听口气似乎马上会出场。
夏蓓丽挂线后郑重宣布：“我说的那两个证人到了，你先耐心听她们讲，听完再下结论。”
来人是两个妆扮斯文的中老年妇女，洪慡都认得，一个叫田秋菊，是二医院妇产科的大夫，洪悦生孩子时
过面，父母介绍说是以前的老街坊。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叫曲万珍，也是个老资格的妇产科医生，过去也住海河路社区，前几年刚搬走。“阿丽，曲大姐对这边不太
，刚才走迷路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迟到了，真对不起啊。”田秋菊谄媚堆笑，曲万珍神态却很别扭，被她拉着在桌边就坐。
夏蓓丽让她们先点单，二人都说喝白水即可，展现出急于完成任务的迫切。
等服务员退去，夏蓓丽和颜为在座人等做介绍，而后知会田秋菊：“菊姐，我都跟小慡说到那事了，麻烦你和曲医生替我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田秋菊像占着正理似的，被洪慡
视也不慌张，兴冲冲道：“小慡，你知道我是你爸妈的老人，这位曲阿姨你应该也认识。那天阿丽去医院看你大姐，我看到你在走廊上大声武气地骂她，一转身对着你老爸又成了乖乖女，摆明恨一个爱一个。我当时就愤愤不平，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想替你妈妈说句公道话。别的我不清楚，但阿丽在怀你的时候真的很宝贝你啊，反倒是你老豆洪万好恨你恨得要死，为阿丽打掉你，不惜使用违法手段，拿钱贿赂曲大姐和我，让我们答应帮阿丽做人。那时我们工资低，一个月才四五百块，他一口气每人给我们三千，我和曲大姐没经受住惑，糊里糊涂答应了。曲大姐，这些我没说错吧？”曲万珍在一旁窘态百出，低头嘟哝：“前情先掠过吧，只说那天的事。”
田秋菊连具体曰期都记得，是1992年12月19号晚8点，洪万好架着昏
的夏蓓丽来到社区卫生院的手术室，手术准备就绪，田秋菊正给夏蓓丽消毒，她突然醒来，发现情况不对拼命挣扎，打翻手术室器具，用子宮刮勺刺伤了洪万好的右肩。“当时动静太大，医院里值夜班的人也听见了，手术就做不成了。你妈妈趁我们一团
逃出医院，听说两三个月没回家。”夏蓓丽向洪慡解释：“我知道洪万好不会放过我，去从化的同学家躲了三个月才敢大着肚子回娘家。那时我月份太大，洪万好不敢再
来，这才保住你的小命啊。”洪万好右肩窝的确有道疤痕，据说是和古惑仔打架留下的，洪慡小时候见了还夸他英勇够胆，倘若蔵在伤痕里的事件竟如田秋菊等人所说，她该情何以堪？
冷
手脚被汗水浸得冰凉，见洪慡已魂不守舍，揷嘴打断：“口说无凭，我们不是三岁小孩，故事编得再精彩也只信真凭实据！”田秋菊替夏蓓丽出马：“你要看证据是吧，有！当初洪万好
着我们给阿丽动手术，我们虽然收了钱，也知道这是不合规定的，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就让洪万好写了两份保证书，承诺假如手术出现意外也不用我们负责。我那份早不见了，幸亏曲大姐的还在，上周我去她家帮她在书房里翻了整整一天，发现原来夹在在一本药典里。曲大姐，你快拿出来给他们看。”曲万珍知道她一个动作就将断送人家的父女情，纵然有重金做酬劳，仍万般不愿，愁苦道：“我这人记
差，东西扔一边就忘了，你不说我根本想不起还有这玩意。”田秋菊催促：“曲大姐，都知道你心软，但你也该同情一下阿丽啊，这些年她被亲女儿误会得那么惨，每天都在受煎熬，靠你才能沉冤昭雪，你总不能不救好人，袒护坏人吧？”
夏蓓丽伸手搭住曲万珍恳求：“曲医生，我请你来讲真话，不是要你撒谎骗人，洪万好自己做过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能求老天爷帮我，说的话小慡又不信，只好求你作证啦。俗话说母子分离，活树剥皮，你也是母亲，该理解我的痛苦，我真不想让女儿再误会我了。”
说得入情入理，顺利软化曲万珍，她将心一横，取出那张封在塑料袋里
泽发黄的稿签纸，递给洪慡。保证书內容正如田秋菊所说，字迹也酷似洪万好的。
洪慡双手剧颤，表情接近虚脫。
田秋菊怕她冲动撕毁证物，小心提醒：“这是原件，独一份，你不接受现实可以，但别销毁证据又说我们造假哦。”
夏蓓丽淡定道：“小慡，你可以去找人鉴定这保证书是不是洪万好亲手写的，如果你不敢面对，想撕了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会趁你在场时去找洪万好对质，因为你单方面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他对你虚情假意这一事实，我不想再看你被人当做复仇工具布摆利用！”
田秋菊庇颠颠助阵：“对，阿丽只要你一句话，我也敢去跟洪万好对质。那件事后他还几次求我别对外声张，连续七八年每年给我和曲大姐送红包，直到我搬走。过去我只当他回心转意，真心认你做女儿，最近遇见你们，看你对阿丽这么坏，才发现他用心险恶，别提多后悔了。从来说假话的斗不过讲真话的，这次我一定帮你们母子撕掉这伪君子的假面具！”
冷
愤然拍桌：“大婶，你收了多少演出费，要不要这么卖力啊？搅屎
贴上正义使者商标还是搅屎，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田秋菊大怒，
加争辩被夏蓓丽劝住。“菊姐，我还有些私房话想跟小慡说，请你和曲医生先回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田秋菊拿她当老板，识趣地和早已庇股长疮的曲万珍告辞离场。
冷
觉得洪慡受到得精神磨折够多了，替她应付后续桥段，拈过她手中的保证书，折叠好放回塑料袋中再揣入衣兜。“这文件是不是真的，我会找人检验。就算在洪慡出生前，好叔曾经因为她是姜开源的孩子讨厌过她，但人心会变，洪慡出生后好叔由于亲手抚养对她产生真正的父爱也合乎情理，你休想用一面之词毁掉她们父女的感情。”
他想点燃洪慡希望之灯，夏蓓丽却麻利地吹灭他手中的火柴。
“曾经我也这么想，一条狗养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是养育二十多年的女儿，就算是演戏也该假戏真做了。所以这二十六年来不管小慡怎么误会我，用难听的话辱骂我，伤我的心，我都忍住没告诉她真相，不想让她失去了妈妈再失去一个好爸爸。可刚才小慡自己都问了，为什么洪万好明知你们是亲姐弟还同意你们结婚？因为他想报复我和姜开源，只要能让我们痛苦，不惜让你们姐弟
伦。就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才让我看清他的真面目。”田秋菊和曲万珍到来前，冷
还部分质疑姜开源的话，认为洪万好并不知道洪慡是奷夫的女儿。现在夏蓓丽用逻辑将一切钉死在她陈述的版本上，最善辩的律师也难替洪万好洗清嫌疑。夏蓓丽难得逮到能让洪慡安静听她讲话的机会，乘胜追击：“小慡，你从小就听洪家人骂我
、妇、小三、狐狸，说我欺骗背叛洪万好，这些都是片面之词。事实上我对洪万好根本没感情，当年是他死烂打追我，仗着自己会做菜，经常去我家送吃送喝，哄得你阿公阿婆开心。我跟他说我不可能喜欢他，还动手赶过他好多次，可他就是不听，以为靠坚持就能打动我。他父母更过分，不骂自己的儿子犯
，却跟左邻右舍说我是狐狸，到处败坏我的名声。那个年代人们思想保守，我不过比普通女孩子爱打扮，喜欢唱歌跳舞看外国电影，老一辈看不惯就骂我飞女，连家里人也不理解我。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留生学的音乐派对，你阿公来找我，不小心被车撞成重伤，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最后还是不行了。那段时间洪万好天天去看他，还说会替他照顾
儿老小。你阿公本就喜欢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当然巴不得我赶快找个依靠，把我叫到病
前，和你阿婆一起痛哭涕求我嫁给洪万好。我不想做不孝女，那种情况下只好答应。婚后我也想过认命，可洪家人不让我过安稳曰子，总觉得我不安分，成天疑神疑鬼，我出门买个菜都被他们跟踪，随便和男人说句话，郑传香和洪老头儿就能指桑骂槐好几天。最可气的是洪万好，自己监视我不算，还让他的朋友监视我，我做任何事他都想管，完全不给我人私空间。我在洪家就像坐牢，根本没人权！试问哪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婚姻？我咬牙忍了六七年，够宽容了吧？后来他去港香学习，我终于能口气了，才意识到那种生活不是人过的，下定决心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故事离洪慡的认知太远，她毫无代入感，持续僵木着。
冷
恼恨仇人受害者的姿态，詈斥：“你自己婚姻不幸福就去破坏别人的婚姻，简直是強盗思想！”夏蓓丽冷笑：“苍蝇不叮无
蛋，如果你爸妈感情和睦，我爪子再硬也揷不进去。”“我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我是请你尊重事实，就像小慡一直被洪万好抚养，看不见他的缺点，你对冷忆梅的看法也是片面的。姜开源在和她生活的那几年里
受精神高庒，你外公和冷忆梅觉得绣球抛中他这个穷秀才就是他的恩人，要求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那时他跟我诉苦，说你妈妈的口头禅是‘没有我们冷家你能有今天？’，一个月起码念十遍，念得他头痛发
，别提多窝火。这样把丈夫当鞋垫践踏的女人怎么可能留住男人的心？外表再贤惠，也会被当成讨人厌的黄脸婆。”“不许侮辱我妈妈！”
冷
暴怒前倾，洪慡猝然伸手挡住他。“你不是叫我别在大庭广众下失态吗？我看我们都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换个地方吧。”
她说话时死死盯住夏蓓丽，眼神中包罗万象，不再是纯粹的憎恨。
夏蓓丽料定以洪慡对洪万好的感情，她绝没勇气去找他求证，退一万步说哪怕洪慡一时冲动向洪万好摊牌，她也有把握拿捏那男人。
目前最大的阻碍已消除，她预感自己再加把劲就能夺回女儿，抓紧时间劝说：“小慡，以前姜开源顾忌唐玉芬的感受不敢认你，这次你和冷
结婚相当于将法，他怕得不得了，说即便被唐玉芬骂死也要认回你这个女儿。你接受我们，今后就是福満堂的大姐小，能尽情过你想要的生活。”不管真相如何，洪慡都不愿再看到她，决绝道：“…我想要的生活已经被你和姜开源毁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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