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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纨绔修二代(四十七)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逝。谢虚也心知,他们要对极宗出手,并不需要多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刘长老被堵了一堵,秀气俊雅的面容竟有些涨红:“你…”

 别之医这时倒也缓了过来,冷言道:“诸位前辈这是在欺我极宗无人,才暗自构陷我宗与魔物有染?”

 那稚气的童声响起:“要不然怎么魔物只攻打极宗,不对其他宗门出手呢?”

 玉青师姐冷笑,一边挨着伤痛一边反相讥:“那我现在冲上去捅你一刀,也一定是你太讨打了。要不然我怎么偏打你,不打别人?”

 那人:“…”谢虚被玉青师姐的豪迈也呛得忘了要说什么,半晌才道:“诸位道友,别宗主的为人,你们应当再清楚不过。”

 别无还没死,你们都给收敛着点。

 这倒的确让那些环饲的修士都遮了遮昭然的心思。

 他们虽然想趁着极宗落难瓜分利益,却也不敢真正将一个化神大能得罪狠了。

 而那些幕后撺掇的人,有些焦虑起来。

 他们心知别无十死无生,极宗为瓮中之鳖,却也不好直接公之于众,只好将目标指向那个搅混水的前谢小宗主——

 “听说谢虚公子不过是筑基修为,如今一看,怎么道行涨得这样快?”

 “就算真正是成了大能,竟也能挡住这般凶险的魔物吗?只怕是联手,做了场戏。”

 先前开口那弱水真君道:“我留仙门与极宗有手足同胞之情,这谢虚分明已离宗出走,这时回来的蹊跷,只望你极宗人莫要中了魔物离间计,埋了祸患…”

 他们这话却起不到挑拨的效果,谢小宗主在极宗许多弟子心中都属于不可亵渎的地位。这般口舌搬弄下来,那些修士皆是目不屑,眼中隐有怒火,稍微年纪轻些性格不羁的,直接啐了一声。

 白皎原本听得心头火起,心道人修果真不要脸皮。见到极宗弟子的反应,才算被安抚了些,谋划着要将那些老不修的修士都烧成焦炭才行。

 弱水真君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受俸许久,还是第一次被这些小辈轻忽,顿时起了睚眦必报的心,拖着腔调道:“待除魔之后,本尊便来一试这谢虚修为,是否来路不正。”

 他竟是要和谢虚比试。

 不仅有以修为年纪欺庒之嫌,方才谢虚与天魔相争,消耗真元甚剧,又一连挡住万千魔物护佑极宗,正是丹田紫府最虚弱的时候,弱水真君倒也好意思说出比试的话来。

 黑发修士微敛眉眼,都懒得看他。只是手中真元又将那柄单剑凝实,愈显煞气。

 白子浮终于也舍得将扎在谢虚身上的目光‮出拔‬来,黑的眸子便移向弱水真君——

 那原本还大义凛然,満脸矜持傲慢的修士好似突然僵了一僵,面颊上的赘菗动,五官歪曲成一个奇妙的形态,口涎不受控制地出来。

 “嗬、嘶…”古怪地声响让弱水旁尊敬垂首的弟子都忍不住抬起头。

 正好便看见那素来矜傲讲究的大能突然撕裂开了自己的长衫,将手指揷进紫府处,猛地掏出一个血淋漓的物什来。

 那块物什是弱水的元婴,面上五官已俱全人形,只是黑成一团,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弱水也同一时间狂笑起来,将元婴入口中,啃噬的血与涎水迸发。

 “真君他、他疯了!”小修士骤然发出一道凄厉喊叫。也不用他喊,所有看见此幕的修士早就骇然后退,心神未定。

 弱水真君狼呑虎咽地啃完元婴,又用一种发绿目光盯着身旁人。直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扑过来时,却见他身体一软,从高高云端坠落,毫无预兆地摔成一团烂泥。

 那些闻见新鲜血的低级魔物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管阵法的制裁,挤过去将大能血囫囵呑了。

 死寂蔓延。

 白子浮皱着眉看着那群魔物簇拥的地方,心中浮起一阵疑惑来。他方才在弱水身上种下了魔种,那修士好似也是被天魔所咒,才会产生那种癫狂姿态;但弱水的修为与他相差不远,要让这么一个出窍真君癫狂…依他现在的实力,太难了些。

 那腥臭味好似从远处蔓延而来,风都被浸得腻。谢虚微蹙了蹙眉,突然便觉身体极软。

 扶着他的白皎骤然卸了力道,正神色有些愕然。

 一道极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温柔,甚至透出点暧昧来。

 “他身子虚,便由我代为比试吧…你们看看,这功法来路正不正?”

 那人的手挽过谢虚的,只轻轻一带,谢虚便倒在他怀中。

 全身上下都被天魔极具‮略侵‬感的气息包裹着。

 说来奇怪,谢虚分明身上起了高热,身上‮肤皮‬都被熬得发红,但他偎在这个怀抱里,还是觉得暖意包裹至肢体每一处,一下子疲累尽去。若不是现下情况实在诡异…他都想躺下歇一歇。

 眼睛突然被手遮住,黑暗一片,连着身上哪一处都‮感敏‬无比。

 “别看,小崽子别给吓到了。”那人懒散地道,指腹‮挲摩‬过谢虚闭着的眼。

 谢虚:“?!”

 这声音他怎么也不会认错。

 黑发美人艰难无比地开口:“谈、谈棠。”

 “答对了,奖励你。”

 谈天魔心庠难耐,一低头,轻轻咬住了谢虚薄而白的耳垂。又不忍心真把他给弄痛了,便也只珍惜地吻着。

 这下谢虚真的是气息不稳了。

 谈天魔的相貌还略有遮掩,只能看见他俊美又苍白的半截下巴,但全身的魔气倒是肆无忌惮。

 与他们对峙的修士惊骇得声音都在发颤:“你果真与魔物有勾结!”

 谈棠“啧”了一声。他虽然被谢虚撇下几次,自己欺负不够,但看不得别人也诬陷谢虚。当即道:“勾结?我需要和人勾结才能杀你们么?”

 他话音刚落,各宗修士中刚才出挑的那些,又都发了疯,満脸痴地将元婴从腹中挖出,拦也拦不住,最后一跃而下,又成了那些低级魔物的美餐。

 这般惊骇的场面,不仅人修经不住,玉胥暗自将那些低级魔物差使回来,却有些惊愕地道:“我驭使不了它们…”

 玉胥对谈棠的存在一无所知,白子浮却能窥见一分谈棠的背后玄机,一时惊讶、嫉妒、怒火都一并卷上来,手捏成拳,掐出一道血痕来。

 不仅那些当场死亡的修士,之前怀揣着恶意,或是背后挑拨、或是贪婪求的修士,也心如麻,过往种种命悬一线的场景在识海中不断翻滚着,还有曾结下的那些恶因恶果,都成了索命的厉鬼,向他们扑来。

 不少人惨叫出声,忘记正驭器驶在空中,骤然从半空中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统领魔界的“大天魔”,所掌管的权责之一,便是那些修士的“心魔劫”

 而谈棠好好让这些修为境界不够的修士们,提前体会了心魔劫的淬炼,并擅自将难度提升了无数,连天道都拿他无法。

 这本就是大天魔之权。

 “以大天魔之名,此方人修…除极宗弟子外,皆受心魔桎梏,至死不可超脫,修为再无寸进,仙缘断绝。”谈棠极冰凉地说道,态度慵懒,甚至还有闲心去拨弄怀中修士的手心。

 “仙缘断绝”,这当真是最可怕不过的诅咒,然而更可怕的是,随着那魔物话音落下,他们竟当真觉得身躯一沉,好像被搭上一道沉重锁链。修真之人皆与天道间存着一缕玄妙感应,然而就那时起,那缕感应被生生切断,他们好似成了…被天道抛弃之人!

 这种猜测比死还要可怕。

 颓废与绝望蔓延发酵,悲泣之音愈加惨烈。

 谈棠微眯了眯眼,他极其享受这种绝望的氛围,然而更让他期待的是,手中最珍贵的宝物还未被他拆开细看。

 “那小天魔给你两个选择,我也同样给你两个选择。是跟我去魔界,还是看这三千修真界一起断绝仙缘,无法历劫,万年之后,再无人修?”

 那些原本绝望至极的修士,都纷纷停下来,几乎要被这天魔疯。他们有些是颓废‮奋兴‬,恨不得整个修真界陪自己一块死,还有些却是更害怕,他们虽然再无仙途,但有道侣、师门、后代,总归有牵挂存在,因此此时的战栗和恨意都到达了鼎沸。

 谢虚:“…”这应当是谈棠对白子浮说的词才对。难怪他觉得先前白子浮的语式有些熟悉,这两人真是如出一辙的相配。

 其实谈棠也不想強谢虚,只是心中被气得狠了。他微微一顿,又以魔元掩去外界声音,这会两人的话,谁也听不见。自然,那些要冲进来带走谢虚的小蝼蚁,也被牢牢隔绝在外。

 “本尊还记得你以前所说的那些…放之言,如今知道我是魔物,便恨之入骨,避之不及了?”谈棠一边说着,一边恨得磨牙。

 他还记着仇。

 那些七八糟的男人…他们哪处都不如自己,可偏偏,也不是魔物。

 谢虚这下没有犹豫。

 剧本中,他的人设向来从一而终,即便后来知道谈棠是天魔,也依旧痴心妄想着。

 “…喜欢。”

 黑沉的睫颤动着,轻轻拨弄着手心。

 “我爱…”冷静走剧情的少年,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些画面,谈棠、“别之医”、“琴素素”,剧本內外,似乎有条线缓缓融合。

 谢虚还未说完,便被冰凉的骤然‮吻亲‬住。

 烈得好似心脏都要跳出来,谈棠故作镇定冷漠,好似手般抬起头,将黑发修士往怀里一揽,以免半分。

 他看着目光一瞬间变得极其可怕的白子浮,微挑了挑

 ——小后辈,你太嫰了。

 至于旁人,谈棠再懒得分予一点目光,紧紧抱着自己的珍宝,赶往巢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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