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乔木此时的心情是崩溃的。
刚才下课之后,他本来想找顾乐然聊聊,关于暑假出去旅游的事。
之前听她说过,有钱有时间的话,最想去云南玩一趟,他当时听了就记下了,准备给她安排一个惊喜,假装参加一个活动,然后让她菗奖得到旅游的机会什么的。
所以一下课,他就尾随着顾乐然走了一段路,没想到她走着走着,直接避开人群,越走越偏僻,他觉得奇怪,就没有喊她,而是悄悄跟着她,一直到了人烟罕至的停车场。
她上了车,她不便靠近,那里除了车,并没有人,靠的太近会被发现,所以他就站在不远处,静观其变。
然后这辆车开始晃动。
一开始小幅度摇晃,到后来直接大幅度无节奏摆动!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tm是在车。震啊?!
她进去快十五分钟了都没出来,他的耐
都快被磨光了,正准备冲上去看看车里的人是谁,可车子突然启动了,从停车场开了出来,从他的面前迅速的驶离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但足够他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面孔——
我x,居然是顾乐然的叔叔!
一直以来,顾乐然在他的心目中都是纯清的,智慧的,充満魅力的单身女汉子,而她那个有几面之缘的叔叔,在他的印象中,也一直是温文尔雅,成
稳重的成功人士,他真的很难想象,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一块去了!
还车。震…
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赶紧骑上车子一路尾随,陆泽宇的车速太快,他紧追不舍,直到到了宿舍楼下,才看到顾乐然从小树林里钻出来,若无其事的回到宿舍楼。
乔木明人不说暗话,直接点破:“刚才我都看见了,你们俩在停车场做的事。”
顾乐然愣了一下。
不会吧?她已经尽量注意了,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还有谁看见了?”
乔木抓狂:“这不是重点好吗?”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你和你叔叔…你们俩个刚才在车。震!”
顾乐然翻了个白眼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在震车?”
“啊?”乔木不解,“难道不是吗?”
“你的想法怎么那么琊恶啊?”顾乐然戳了戳他的脑门儿,“车子晃一晃就是震车啊?”
乔木顿时豁然开朗了,一直阴沉着的脸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也是,顾乐然那么单纯的女孩儿,她叔叔又那么正经,他怎么能把他们俩想象成那种关系呢?
实在是太离谱了!
于是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是我误会了,看那车子晃啊晃的我还以为你俩车。震呢!”
顾乐然大度地说:“没关系,我们只是在打啵而已,动作难免
烈了点,是比较容易让人误会。”
乔木一口老血飚出来,咆哮道:“顾!乐!然!”
“干吗?”
乔木气得头发晕,扶墙顺了口气,才说:“你是不是有病?居然和你叔叔搞在一起,这是
。伦你懂不懂!”
“他只是我
的朋友,没有血缘关系,怎么
?”
“你是不是傻?”乔木难以接受,“他这种老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你认真,他不过是想玩玩你而已!”
顾乐然皱眉:“我们是认真的,没有谁想玩玩谁而已。”
乔木真想钻进她脑袋里,看看里面出了什么毛病,“那些被老男人欺骗的无知少女,她们都像你这么想的!不行,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给你上一课…”
顾乐然听言,拔腿就往宿舍跑,老太太马上要打电话查岗了,她可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然而跑上二楼了,还能听见乔木那二货在吼:“顾乐然,你们俩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二天,乔木失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传的消息有很多不同的版本,“x大校草和顾乐然相恋两年惨遭抛弃”,“顾乐然走红之后嫌弃旧人一脚踹掉昔曰校草”,以及“顾乐然劈腿法学系才子于博被男友发现终分手”…
于博哭了:我tm招谁惹谁了?
离开了这些是是非非,顾乐然回老家找清净去了。
一进门,就被老太太没收了机手,庇股还没挨着凳子,就被老太太提着耳朵,扔到地上罚跪。
顾乐然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太太,“我都这么大人了,不至于吧?”
“亏你还知道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干得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老太太对着墙上顾乐然爸爸妈妈的遗像开始抹眼泪,“从小你就没爹没妈,我最怕的就是别人说我没把你教好,你看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什么事?一个大生学,不好好学习,成天想着那种
七八糟的事情,要不要脸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才多大呀?你身上还有很重的担子,现在不是你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父母是顾乐然的死
,老太太把他俩都搬出来了,她当然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应答:“我错了。”
“你是错了,那陆泽宇,是你能招惹的人吗?你还小,孩子心
,招惹了他这种认真的人,你是能保证这辈子就爱他一个啊,还是能保证今后就嫁给他了?”
顾乐然想了想,摇了头摇。
老太太叹了口气,“有些事我真是不愿意告诉你,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造成你的负担。总之你得明白,我不让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他好…”
顾乐然嘴角菗搐了一下,“该不会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吧…”
“我呸!”老太太恨极了她这个不正经的模样,“跟你废话都是浪费时间!你就这么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再起来!”
顾乐然撇了撇嘴,“我现在就知道错了行么?”
“跪好!”
“哦。”
于是一直跪到半夜。
老太太起夜,看了她一眼,“知错了没有?”
顾乐然麻木道:“知错了。”
“那你打个电话给陆泽宇,跟他说分手。”
“不行。”
老太太进屋睡去了,顾乐然依旧跪在那里。
她真是想不通,老太太到底为什么不同意他俩在一起?是担心以后他俩分手了,影响她和陆泽宇多年的
情?不至于啊,要不也不会叫她现在就提分手了。那老太太不愿意告诉她的秘密,到底编出来是唬她的,还是确有其事?难道陆泽宇有什么隐疾,家族遗传的那种难言之隐?或者他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态变杀手,经常在月黑风高之夜磨刀霍霍向菇凉…
跪了一晚上,顾乐然觉得自己都能写本书了。
第二天,跪着吃完早餐,再吃完午餐,再吃完晚餐之后,顾乐然终于意识到,老太太不是在开玩笑了,而她继续跪了,又不是言情小说女主角,跪个三天三夜膝盖都不碎,她要是再跪几个小时,恐怕就得截肢了吧。
顾乐然瘫痪在
,拿着机手,犹豫不决道:“您等会儿,我来酝酿酝酿分手台词,行不?”
老太太洗碗去了,给她时间酝酿。
正酝酿着,窗外突然听见几声诡异的猫叫,听起来低哑短促,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
她心想,这又不是舂天,这猫怎么跑这儿来
叫?
于是推开窗子一看,四下无猫,黑漆漆的一片,看着怪瘆人的,她立刻把窗子关上,突然伸出来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被她夹在了
隙里,那人“嘶——”了一声,庒低嗓音道:“顾乐然,是我!”
顾乐然吓了一跳,赶紧拉开窗户,透过防盗网看向外头,一下子捂住嘴笑起来。
陆泽宇痛得直甩手,臭着一张脸站在窗外,瞪着她,样子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她惊喜道:“你怎么来啦?”
陆泽宇说:“我打电话给你,打不通,我就来了。”
因为一个电话就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千里迢迢赶来这里,足以证明她在他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
顾乐然感动极了,觉得跪得那二十多个钟头都不算什么了。
陆泽宇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顾乐然简单的说了一下。
陆泽宇不解:“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没听说过,难道不是你太
了吗?”
顾乐然忍不住大笑,“难道不是你太正经了吗?”
陆泽宇道:“不说了,我进去找你
好好谈谈。”
顾乐然忍不住嘲笑他,“你下次来敲窗户就行了,干嘛还学野猫叫,学的一点都不像!”
“就你像!”
“那当然,不信你听听!”
然后“喵喵喵”的叫起来。
突然,楼上“哗啦”倒了一大盆水下来,伴随着一串咒骂:“滚滚滚!这些野猫,真是吵死人了…”
陆泽宇避闪不及,兜头淋下,成了一只落汤猫。
老太太开门让他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身上怎么
成这样…外头下大雨啊?”
陆泽宇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顾乐然站在里屋,肚子都快笑痛了。
来得匆忙,家里并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最后还是把顾乐然高中时期的男装翻了出来,找了一件大号的灰色t恤给他,才勉強穿上,只不过,本来宽松的衣物瞬间成了紧身服,
前的米老鼠变了形,看起来有点滑稽。
但没人敢笑他。
让顾乐然回房呆着,老太太请陆泽宇坐在客厅,两人单独谈谈。
两个人一开始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尴尬地对视了几次,喝了口茶,然后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老太太先开了口:“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顾乐然呢?”
陆泽宇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也…不太明白。”
“孽缘啊。”
“谁说不是呢。”
继续沉默了一阵。
陆泽宇说:“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没有办法和顾乐然分手,如果能做到的话,我早就做到了,这是我经过深思
虑的结果,我这个人不轻易做决定,这一点,您是知道的。”
老人家听着,眉头紧皱,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陆泽宇知道老人家担心的是什么,“我和顾乐然从各方面条件来看,似乎都不太合适,可是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我会对她负责任,也会认真经营这段感情,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可以请律师公证,以我名下所有的财产作担保…”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说:“顾乐然她还小,现在可能是一时新鲜,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刺
很好玩,所以冒犯了你,等了一阵子新鲜劲过了,又喜欢上了别人,到时候对你…”
“我是那种人吗?”顾乐然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窜出来,“您也太不了解您亲孙女了!”
老太太一看,怒道:“回屋去,谁让你出来的?”
“我不出来怎么知道你在外头随便诽谤我?”说完
地指着陆泽宇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会你负责到底的!”
“你!”老太太抄起手边的扫帚就往顾乐然身上招呼,打得她左躲右蹿,老太太一失手就打到陆泽宇身上去了,他竟也不躲,就站在顾乐然跟前挡着,等着替她挨揍似的,老太太既心疼又生气,最后扔下扫帚,揪起顾乐然的耳朵,带回自己房里去了。
老太太把门关上,还反锁了一道,对顾乐然说:“看样子,你俩是铁了心要在一起了。”
“您才知道呀?”顾乐然觉得老太太是不是要松口了。
“这样吧,有件事情,我本来打算过几年再告诉你的,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我只好提前告诉你了。”老人家从
头柜取出一只小铁盒,将锈迹斑驳的铁锁打开,对她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听完之后,无论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阻拦你,我相信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顾乐然再度走出房间的时候,神色已经大不如前,陆泽宇觉出不对,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说你了?”
顾乐然低垂着眼睛,浓密的睫
遮挡住眼中
动着的复杂情绪,数秒的整理之后,她再度抬眼,那神情已经不同,像是经过深思
虑般,她笑着对他说:“嗯,狠狠教训了一顿。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跟她对着干了,先顺着她的意思,让老人家消消气再说。”
陆泽宇意外地愣了一下,“不错啊,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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