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方忆漫不经心的, “谈什么?”
秦良庆忽然一声低笑, “你不是想了解我么?”
方忆不自觉眯起眼睛,“嗯?”
秦良庆说, “我告诉你听。”
方忆一愣,旋即真心实意笑起来,“好啊。”
白天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秦良庆把方忆送回葡萄园后, 跑了一天车。
这一整天,他的心都是烫的,有种冲破束缚的刺
和奋兴。
秦良庆知道自己冲动了, 是方忆让他丢了分寸感。
她看他的眼神那样直白,几分喜欢,几分崇拜。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光是她那一双眼睛就足以让他投降, 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而她呢?不止的。
那点昭然若揭的企图,却又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仿佛雨天被缭绕云雾遮盖的青山,让人生出窥探究竟的心思。
秦良庆到底没忍住。
比起吊人胃口, 显然她高人一筹。
晚上一个桌吃饭,她就坐在他旁边。秦良庆一颗热燥的心渐渐冷下来, 他是没谱的。
饭桌上,外婆和他们摆龙门阵。
老人随时一副笑眼眯眯的样子, “今天在地里碰见李芳了,她说她家姑娘都快二十五岁了还没谈对象,哟, 愁的不行。”
秦良庆大口吃饭,“都是瞎着急。”
“什么瞎着急,我看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这代年轻人哪…我就跟她说,你看我家阿庆都三十一了还不是没对象,姻缘是愁也愁不来的。”
方忆伸筷子去夹丝瓜,距离有点远,她够不到。
秦良庆手长,拈了筷子放到她碗里。
她侧头看他,他状若无意,继续跟外婆说,“还是您看得开。”
方忆笑了笑,她知道是心理作用,就是觉得今晚的丝瓜味道
极了。
外婆好笑,“我看得开有啥子用,李芳觉得她闺女没谈对象是因为长丑了,那姑娘就是胖了点,样貌
好的。”
“人家说说而已,您还当真了。”秦良庆转头问方忆,“今晚上南瓜汤甜,喝不喝?”
方忆目光往他脸上定了一秒,“嗯。”
秦良庆起身,凳脚发出闷重的声音。他很快拿着一只空碗回来了,和着煮得软绵绵的南瓜,给她盛了半碗。
方忆捧着低头喝,“真的好甜。”
秦良庆笑了一声。
外婆看看秦良庆,又看看方忆,感到疑惑,觉得今晚她这两人小动作特别多。
她找到新话题,“小方,你还没谈对象啊?”
方忆冷不丁被点名愣了愣,她反应过来,“还没呢。”
“怎么不谈呢?”外婆好奇。
秦良庆手一顿,低头吃菜,耳朵竖起。
方忆笑了声,“我也想谈呀,那人不来追我。”
方忆语气苦恼,淡淡的惆怅。
外婆问,“有喜欢的人啦?”
她点头,“恩。”
“那你主动点,女追男隔层纱嘛,现在好多男的都是闷葫芦,你瞧我们家阿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怎么追姑娘。”
方忆赞同,“这倒是。”
也不知道是附和了哪一句。
秦良庆嚼着米饭,咬着头舌,他顶了下上颚,目光深沉。
方忆注意到他的反应,不动声
的笑了笑,喝完碗里的汤,放下碗筷。
她问他,“什么时候?”
秦良庆说,“你先去书房等我。”
“哦。”
方忆把自己吃过的碗收进厨房。
外婆问,“你和小方还要谈正事?”
默了默,秦良庆“嗯”了声。
方忆上楼,先回房间冲凉,换上一条湖蓝色长裙,又仙又美。
她头发半
,也没梳平,慵懒的散在肩头。衬得整张脸都染上水汽,眼睛
漉漉的亮晶晶的,特
人。
书房没锁,一拧就开了,一道高大的人影立在窗户边。
方忆走进去,顺手关上门。
秦良庆转身,一怔。
方忆过去,“你说吧。”
秦良庆说,“跟我来。”
他带她去了阳台,长脚高凳子,方忆坐上去,懒洋洋伏在上面。
看出去,视野开阔,远山、繁星、农家灯火,尽收眼底。
乡村的夜没有噪音,除了蛙声虫鸣,以及偶尔两声狗吠,安静惬意。
只是空气中浮
着白天的热,一点点蒸发掉。
这无关紧要,一切已经够美了。
方忆感叹,“如果有酒就好了。”
耳边一声笑,低沉沉的,震在她心上,发麻。
“下次。”秦良庆说,“如果你还有心情。”
方忆挪了挪身体,转头,支着下巴看他,“就现在吧,想喝你的杨梅酒,我看快到底了。”
她笑,“想喝酒的时候就要喝,随心随
,才不会留下遗憾,知道么。”
“嗯…”
“你去倒两杯上来,一点就够了,我等你。”
秦良庆被她说服了。
秦良庆下楼,倒了两个半杯杨梅酒。
外婆还没觉睡,她看见了,问,“怎么还喝上酒了?”
秦良庆“嗯”了一声,“喝着玩。”
外婆笑,“少喝点,自己心里要有点数。”
秦良庆点头,“好。”
回到书房阳台,方忆拿机手对着天空,镜头里一片漆黑。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收起机手放到一边,“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夜空,他们却看不到。”
秦良庆递过去酒,笑了一声。
方忆放到鼻子边,深深昅气,“好香。”
她抿了一口,“不过有人共赏月
,也不算太可惜,你说是吗?”
他没有接话,沉默片刻,把手里的另一只酒杯搁在阳台上,“介意我菗烟么?”
方忆耸了下肩,自己的酒杯往他酒杯上轻轻一碰,“随你。”
秦良庆摸出烟衔在嘴里,他没急着点燃。过了一会儿,他取下来夹在指间,“方忆。”
“嗯?”
秦良庆看着她,目光深沉,“你对我有意思?”
方忆心颤了下,她笑,“你发现了?”
秦良庆跟着她笑,“不难发现。”
方忆问,“你呢?”
你呢?你对我有意思没?
秦良庆没犹豫,“有…”
方忆勾起
角。
“我和你一样。”秦良庆说,“但是——”
方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但是什么?”
秦良庆低头点燃烟,他昅一口,眯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来,“你知道杜慧为什么和我分手么?”
方忆如实道,“知道一点,我猜得出全部。”
秦良庆不意外,“很好猜对吧?”
方忆不置可否。
秦良庆说,“我给你说说我的家庭情况吧。”
方忆闻着酒香,“好,我听着。”
“十一月十一不是我的生曰,事实上,没有人知道我哪天过生。”秦良庆顿了下,“那天,我妈刚好捡到我。”
方忆不意外,那次在何清家里卸指甲油,何清提过一嘴。
但她仍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你不是阿姨亲生的?”
秦良庆说,“我妈那样的状态,她没结过婚,怎么生孩子。”
方忆沉默。
秦良庆叹息,接着说,“我妈的智商和七八岁小孩差不多,她什么都不懂…她还有天生的癫痫病,一旦病发不得了,平时必须要人守着…外婆年纪大了,她也需要人照顾…家里这种情况,离不得人,我不放心。”
方忆听着,不由心疼他。他看着魁梧強壮,心肠却如此柔软。
她问,“阿姨的病,去医院看过医生吗?”
秦良庆食指轻轻弹落烟灰,“嗯,看了。她的病是从娘胎肚子里带出来的,神经上的,医生治不好,只能靠物药稍微缓解一下。”
他衔着烟,声音模糊,“如果我妈不把我捡回家,我多半死在路边了。她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非亲非故的,辛辛苦苦供我上学,把我养大。人么,不能忘恩的。”
方忆用欣赏而怜惜的目光看着他,“阿庆哥,你真好。”
秦良庆怔了怔。
别人都说——
“你疯了吗?”
“你个大傻子。”
“你不应该这样。”
她却说——
“你真好。”
他喉结上下滑动,心情
,难以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好气,码这一章,不知不觉打了两个瞌睡。
晚安。
谢谢你七哥哥、萝卜是会开花的萝卜投地雷,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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