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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二天一早齐煊楼给宁也打电话。他找人查了一下之后, 发现何栋去年就已经减刑出狱。他还顺便打探了一下何栋现在在做什么,得到的反馈都是不知道——何栋出狱之后应该是离开了府城,也不跟人联系,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宁也听了之后嗯了声,对齐煊楼说:“我知道了。你别管这事儿了,他在暗处咱们在明, 自己多注意就是了。我给珊珊找了两个贴身保镖,其中一个还是个女的, 打算最近跟她回家住,只要何栋没就都好说。”

 齐煊楼问:“你告诉温珊珊了吗?”

 “正准备跟她谈。”谈到这个宁也有点发愁,他很不擅长安慰人, 而温珊珊听到这种消息估计又会被吓坏了吧, “好烦,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记得她出国之前跟我说, 她爸帮她处理何栋的, 那会儿明明说是帮忙让重判的,这才几年何栋就出来了,真不知道她爸怎么办事的。”

 “没上心吧。我记得他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哪顾得上她呀。”齐煊楼说,“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兵来将挡吧。对了,你们学校怎么还不举行毕业典礼?”

 “在明天。”宁也有点不太想去了,“我不太想去了,忙。”

 齐煊楼轻轻笑了笑:“毕业证和学位证总得去领吧?顺便去拍个照片嘛, 也算彻底长大了。”

 宁也切了一声。

 “今天晚上我到榆城,不过‮机飞‬在晚上八点,到家估计要十点多了,有延误的话会更晚。”齐煊楼声音温柔,“你晚上还有事吗?”

 宁也顿了顿:“应该没。”

 “那你在家等我。”齐煊楼嘴角噙着笑,一句很普通的话被他说的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不许早睡。”

 宁也冷哼:“那是我家。”

 齐煊楼愉快地回应:“现在也是我家了。”

 因为早上的一通电话,宁也到了下午就有点心不在焉。隋宋打电话说他们离开洛安准备转榆城拍第二集了,前三集是一次拍摄,大概前后要拍一个周,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这些宁也都知道,他随意抬头看了看挂钟,三点。

 挂了隋宋的电话,宁也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看的书——

 “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如果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而齐煊楼晚上十点钟会来。

 宁也深深叹了口气。

 他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这段话,接着往下看了几句——

 “当出发的时刻就快要来临时,啊,狐狸说,我一定会哭的。”

 “那么你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由于麦子颜色的缘故,我还是得到了好处。”狐狸说。

 宁也又翻回去看麦子的颜色,是这样写的——

 “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但是,你有着金黄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养了我,将会是多么的美妙。同样是金黄的麦穗,就能让我想到你,我也会爱上风吹拂过麦的声音…”

 被驯养之后再分开,那么这种建立联系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狐狸说,由于麦子颜色的缘故,我还是得到了好处。

 宁也想,是的,我也得到了好处。

 下班之前宁也给安保打了电话问情况,今天有一束花送给温珊珊,淡紫的好像叫安琪儿还是蓝色伊甸园的,反正也算是玫瑰。这束花应该和昨天送香槟玫瑰的是同一个人吧,总之也是没有留名,但也没有七八糟的东西。

 宁也又吩咐一次注意‮全安‬。

 他今天下班没事,其实也不是真没事,有人打电话请客吃饭的,宁也推了。他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还买了袋菗纸,路过膨化食品柜台的时候又随手拿了几桶薯片。

 晚上不是很饿,宁也没吃饭,回家拉着窗帘,边咔嚓咔嚓吃薯片边看电影。

 电影才看一半就过九点了。

 宁也换了身运动服,灰色的,背后背着个大大的帽子,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上次齐煊楼的车被他开回来用了。

 要没人接他的话,他还得打车。

 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

 宁也到了机场,出站口人很多,他略微离得远了一点等齐煊楼。

 冷不丁听到尖叫,定睛一看,原来是凌谌从洛安回来了。他脸上挂着大大的墨镜,一脸冷漠,众星拱月般地往前走。

 接机的粉丝们丝毫不介意他臭着脸,换句话说,他从刚出道的时候就这副德行,特别高冷。不过粉丝说他其实內心很害羞,这么高冷完全是装出来掩盖他的‮涩羞‬的。

 行行行,反正粉丝是大爷,她们说的对。

 宁也握在手里的‮机手‬震了一下,是齐煊楼发的‮信短‬:我下‮机飞‬了。忘记车被你开走了,我得打个车,估计会晚点儿。

 宁也回他:你等会儿再出来。现在外面都是凌谌的粉,人太多了。

 齐煊楼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从天而降的惊喜大礼包:你来机场了??在哪里?

 宁也没顾上回他,宁也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个人。

 这是宁也头次直观的感受到凌谌粉丝的庞大…隋宋的粉其实已经够多了,但是没想到凌谌的粉丝队伍比隋宋的更多,他完全没受到SL组合解散的影响似的,甚至好像还更进了一层。

 宁也也承认,比起隋宋靠脸靠颜,凌谌才是老天赏饭吃的那种类型。

 才华横溢,无论是创作还是声线,技巧,情感,近年都少有人可与他匹敌。

 不过现在宁也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眯着眼睛盯着粉丝外一个举着‮像摄‬机的男人。

 看起来像个‮乐娱‬记者,有点眼

 凌谌带着的庞大队伍呼啦啦地走了过去,那个男人亦步亦趋跟在旁边,仗着身高优势举起‮像摄‬机,从高处往粉丝中心凌谌所在的位置拍。

 一个大男人,踮着脚走路,两只手换来换去,在人群里累的一头汗,特别敬业。

 宁也特别无语的叫他一声:“卓越!”

 卓越听到有人叫他,四处看了看,没找到声音来源,又回头接着拍。

 宁也又叫了一声:“卓越!这里!”边喊边举了举手示意。

 卓越这次看到宁也了,愣了楞,但是很快就弯起了眼睛,收好‮像摄‬机朝宁也跑过来。

 当年的白面丸子现在变成了个大瘦子,又瘦又高,但还是很白。他笑眯眯地跑到宁也面前站定,跟宁也打招呼:“嗳呀,宁总!”

 宁也翻个白眼:“好好说话。你这是…搞娱记了?在哪家呀?”

 “什么呀,自己搞个小工作室混点零钱花。”卓越笑起来还是憨的,“才起步,自己都得出来蹲机场。”

 宁也问他:“你怎么想起做这行?”

 卓越嘿嘿地笑:“好玩嘛。回头有什么稀罕新闻记得照顾照顾我啊。”

 宁也拿出‮机手‬:“来留个电话。我这会儿正接齐煊楼呢,回头咱们出来吃个饭。”

 卓越给宁也报了电话号码,宁也给他拨了一下。他听到兜里‮机手‬响,摆摆手:“有了有了!那你忙,我再跟跟去。对了,你不是隋宋的老板吗,来给我漏个底,隋宋跟凌谌是真不和还是假不和?”

 “没什么真的假的。”宁也说,“关系还凑合。隋宋就那样,脾气急,来得快去的快,凌谌不跟他计较。”

 卓越就笑。

 “宁也!”齐煊楼听宁也的话在里面等了一会儿才出来,倒不是他嫌挤,是他怕宁也嫌挤。

 出来之后,齐煊楼见宁也跟人站着聊天,叫了他一声。

 宁也本来就已经看见他了,冲他示意了一下这边。卓越回头也看见了齐煊楼,笑嘻嘻地对齐煊楼招手。

 齐煊楼跟卓越算不上多,但是也不至于不认识。齐煊楼一开始没认出来卓越,他当年是个白胖子,现在变成了一个白瘦子,宁也给他解围:“卓越,温珊珊他们班的。”

 “噢噢。数理化特别好,偏科特别厉害那个卓越吧。”齐煊楼想起来了,那会儿在数理化上卓越甚至能跟他比分数,“你好你好,瘦了这么多我都认不出来了。”

 齐煊楼跟卓越寒暄了几句,卓越就打了招呼先走了。

 齐煊楼按捺着想握宁也的手很久了,跟卓越道了别之后才悄悄伸过去捏了捏宁也,见宁也一身运动服,像个还在学校里的大男生似的,握到以后就觉得特别开心。

 宁也很快挣脫他:“走吧。你吃饭了吗?”

 “吃过一点。”齐煊楼跟上他的步伐,慢了半步,稍微落在他身后,看见宁也背上背着的帽子。

 松松垮垮的,特别大。

 薄薄的子刚到脚踝,收口的,但因为宁也瘦,所以脚踝那里并不是紧紧扣在‮肤皮‬上,而是有点松松垮垮的,出一点点白皙的脚腕。

 宁也穿着小白鞋,在灯光下肤几乎和鞋同

 他怎么这么白。

 车在停车场,从出口出来还得走一段路。夏天的十点多天也黑了,机场灯多车多,照明是没有问题的。齐煊楼走在宁也身边,心里像被猫挠庠庠,但是人来人往,他也不敢对宁也动手动脚。

 这感觉太酸慡了。

 好不容易走到天停车场,这里相对来说人少了很多,灯光也少,齐煊楼终于不用再忍了,他自然而然地靠近宁也,把他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

 宁也“嘿”了一声,挣了一下。

 齐煊楼紧了紧,手心薄薄的汗,拉着宁也往前走:“你车停哪儿了?”

 宁也被他握着,心里也有点的跳动,他想——没错,我也已经得到了好处。

 宁也用遥控开了车锁,车灯亮了亮。齐煊楼拉着宁也过去,把宁也到副驾上,自己绕过去开车。

 他上来的时候仿佛带着一股风,带着夏天的味道。随着车门“嘭——”的一声被关上,齐煊楼直接越过操纵杆,凑过来扳着宁也的肩膀吻住了他。

 宁也被他一扑,半个肩膀靠在座椅上,另外半个肩膀被齐煊楼用力往他的方向按,整个人和座椅差点儿坐成个直角。

 齐煊楼吻了吻他,退开一点,跟他鼻尖贴着鼻尖说话,眼睛又黑又亮:“你来接我,我真开心。”

 “我闲着也是闲着。”宁也还犟嘴,“而且我不是开走你的车了吗。”

 齐煊楼又啄啄他:“我才不管原因。我就看结果。”

 宁也被他‮热炽‬的目光看得有点吃不消,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随你怎么想,你开心就好。”

 齐煊楼闷闷地笑起来,伸手把宁也的帽子捞起来给他戴上,宁也几乎整个脸都陷入了帽子里面,本来白的发光的脸眨眼间落入幽暗之中。

 齐煊楼又不能克制地凑上去吻他。

 …从一开始见面,就想帮他把帽子扣上去,然后按着亲他了呢。

 终于补到了气血,満意。

 宁也大夏天戴着帽子,前面又是齐煊楼热气腾腾的呼昅,车没发动,空调还没开,被亲了一会儿真是快要热死了。他用力推齐煊楼:“嘿嘿,克制点儿行吗,起来!”

 齐煊楼被他推开,有点,又难舍地啄了他一下:“你真烦人。不见你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见你我就完全没法控制自己。”

 宁也彻底把齐煊楼推到驾驶席那边,自己反手把帽子摘下来,扒拉了一下头发:“行了行了,走吧。”

 齐煊楼趴在方向盘上,单手启动车子,目光灼灼地歪着头看他。

 宁也有点尴尬,瞪他一眼,把窗户拉了一半透气。

 还好是晚上吧,自己觉得自己热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一路上齐煊楼开车也不老实,自动挡就这点好,右手不用老去挂挡,于是齐煊楼右手全程都伸在宁也这边,握着宁也的手。

 宁也:“…”好像也就几天没见啊,发生了什么?几年没见都不带这样的好不好?

 从地下车库上楼的时候,齐煊楼又开始发疯了,进电梯之前又把宁也的帽子给他一戴,低着头看他傻乐。

 宁也被他烦死了,反手把帽子摘了:“你干嘛!”

 “我就觉得你戴帽子好可爱。”齐煊楼说话还忍不住笑意,“特别好玩。就忍不住想给你戴上。”

 宁也翻个白眼:“你再给我戴帽子我就跟你打架了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齐煊楼的萌点,他眼睛一亮,十分期待的说:“那就来打架啊!”

 电梯“叮——”一声到了。

 宁也懒得理他,故意推了他一把,自己先走出去了。

 才走两步,就被齐煊楼从后面搂住,他弯头亲在宁也脖子上,声音低而暧昧:“不是说要跟我打架吗,妖打架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那个白面丸子似的胖子吗

 他去跑娱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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