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平心而论,李世民对上李建成真没有什么优势。
而且李建成若是去了喜欢男人这唯一的缺点, 那他可真是完美的李阀大公子, 李渊选择继承人根本不会有李世民什么事。
若李世民真是备受娇宠的幼弟, 那么铁定会顺着这条路线不抬头走到底,乐乐呵呵的接受自家大哥继位的事实。
但关键是李建成优秀, 李世民也不是寻常人。
他天生就比太多人感敏,在政治上更是举一反三,再加上有个全才的师父在, 年纪尚轻的李世民甚至想的比其他人以为的要远。
通过顾生玉和李渊偶尔透
出的信息, 他相信以后李阀必定会加入统一天下的行列。
骤时, 为龙为皇可不仅限于山西这么一块土地!
而且顾生玉也会有意无意的教导他突厥和中原之间的关系,不经意间表现出他定会为王的暗示。
通过孜孜不倦的学习, 李世民很清楚李阀所在地理位置与外族对战的不利。
山河图上, 李阀四周皆是平原, 若突厥攻来, 可不是一点掩挡没有,恒驱直入吗?
那副情景要是成真了, 李世民光是想想都心底发寒, 不敢想象中原土地会沦为这些恶狼怎样的物玩。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 原本读书时还会偷奷耍滑的李阀二公子定下心神, 全力学习的模样, 甚至带给了李建成一定的庒力。
要说顾生玉会不知道李世民的改变吗?
当然不会。
从他有意教导李世民帝王策就能知道,他的目的就是将李世民打造成一代明君。
因为李世民本就是历史中
传后世的中兴之主,所以他“教育”起来更加不吝啬手段, 什么好用用什么。
将年纪轻轻的未来唐皇灌输成了天才少年不说,还给他设计了更庞大的世界观。
在所有人都盯着中原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已经告诉他世界是圆的,大海的另一头仍有无数土地等待人们去服征。
与其一无所知的在后世被另一片陆大上的人入侵,顾生玉冷眼想着,不如这时就给李世民打上预防针。
他倒是想看看,当年万朝来贺的大唐,能够给这个世界,那个还未成长起来的欧洲带来多大的变动。
毕竟有史以来,东方真正強盛的家国——正是大唐啊!
被无数人铭记,恨不得亲见的盛唐华景,在现在这个时代,正是世界中心最強大的家国。
抱着这样的念头尽心教导李世民,可不就冷落了对他有意的李建成吗?
自从弄清自己和叶孤城之间是怎样的关系,顾生玉对待感情的处置更有一些风吹花落的淡然,任其自然发展的态度异常明显。
有一种感情还没有弄懂就已经失去,失去时的懊悔,更多的还是不明吧…
就是这不明始终牵挂心头,他才会在骤然想清时无悲无喜,唯余心头一丝空落。
顾生玉对待自己还没有开始便夭折的感情十分淡然,可越是淡然,越让心慕他的人感觉到庒力。
不然这么些年,李建成也不会从一介好少年,变得越发厚脸皮。
简直是提起来顾生玉都头疼。
“我并非故意放纵李建成的感情,”知道自己这样实在有点儿渣,顾生玉思忖几秒,平静的说道:“他不放手,我说什么都没用,仅仅如此。”
李世民嘴
翕动,表情一时变幻莫测,半响,他道:“先生,你难道做不到吗?”绝了这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顾生玉闻言浅笑着撑着侧脸,头顶大树为他落下碎金般斑驳的光影,他轻飘飘的语气透出几分无奈。
“你太高看我了,一个人的思想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李世民垂眸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他认为这句话并不仅是指代李建成对先生的感情。
顾生玉最喜欢他这份敏锐劲儿,忍不住笑笑。
“我啊,是被时间抛弃的人,亦不是个合适的人。李世民,不管你们两个以后的关系如何,在这时,我希望你能劝他放手,不要执着于一段无望又违背常理的感情。”
虽说对象由于是他,李渊等亲人并未明说什么,但李阀之中到底是会有排斥的人在。
尤其是李阀未来的继承人沉
不伦之恋而没有子嗣血脉,这对一个门阀的未来简直是致命的。
虽说,这对次子的李世民来说反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李世民当然听懂了顾生玉的意思,他略微沉默一下便点点头,坦然放手了到手的利益,不过,他立刻苦下脸。
“大哥,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啊!”
从总角喜欢到而立之年,这二十年的光
执念,可不是说放就放的。
“所以这就要看你了,”顾生玉
自家徒弟弟的头,笑得和位面里诸位宗师教训他时如出一辙。
“…”
着李世民満眼“老师你不要脸”,顾生玉极其坦然的说道:“师父父看好你哟!~”
李世民:“…”这特喵的就是有个无所不能师父的坏处,就连甩锅都无比擅长啊!摔!
…
大厅里的灯火燃烧出黑白参半的光影,众人目不转睛,视觉上的声
令他们丢弃了往曰的追求,只一心一意沉
在歌舞营造的世界。
低垂首,轻敛眸,开合粉
,女子温婉清美的歌声,带着洗涤世间的灵气能使人忘记一切烦恼。
宛若闺阁女子簪花小楷般的歌词,被她用慵懒的唱腔唱了出来。暗透凄幽的味道,别有一番听觉上的清绮情味。
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就算是顾生玉听来,恐怕也只能给出一个“好”字。
以上表现再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李阀一众听的如痴如醉,李渊忍不住在她歌声落下最后字尾,拖得长长的气声结束时大声叫好。
“好!不愧是秀芳大家!这歌声动人的仿佛不似人间!”
李渊带头赞美,其他人更不会吝啬他们満腔倾慕。
被李建成特意请来的名
尚秀芳,温婉的笑了一笑,素有魂勾摄魄般魔力的翦水双瞳四下看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李建成非常有风度的问道:“尚大家,可是想找什么人?”
尚秀芳心思被点破,天鹅般修长的粉项低垂,不好意思的说道:“妾身,听说顾先生正在此地…有心想拜会顾先生,”说着,眼里
出太过明显的期待,“天下无双之名,妾有所耳闻,故而,希望在乐理上可与先生一叙?”说道后来,她语气明显硬气了不少。
在唱功上,游历五湖四海,只为磨练技艺而辗转中原各地的尚大家当然有骄傲的资本。
众人听到她这么说面面相觑,若是其他人还好说,但要是那一位…
李建成垂眸看不出心底所想,温和的笑道:“先生这时应是还未睡。”
李渊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儿子,顾先生睡没睡你怎么知道的?
勉強收敛起眼里的微妙情绪,他低咳一声,李渊对尚秀芳歉意道:“其实我儿也邀请了顾先生,但先生说他专心修心就不过来了。想来,听不见尚大家的歌声,就算是顾先生以后也会遗憾吧。”
这绝对是给尚秀芳面子,怎么想顾生玉那等地位的人都不可能她一说就来见她。
幸好尚秀芳也知情识趣,能被众多江湖人追捧,情商不够高是不行的,更别说她还有“天下第一才女”之名。
李渊说完这话也心虚的厉害,但是他能怎么办?直说就是不给自家长子面子,为了建成,他也是豁出去了!
李建成此时在想那个被汽化的邀请函,心头也是“…”这种尴尬的时候,李世民无奈的出声打圆场。
“老师最近有月下吹箫的习惯,不能得见,但闻其音也是极好的,不知道秀芳大家可愿意前往?”
尚秀芳原本因不能见到顾生玉而失落,闻言立刻高兴起来。
绝美的脸庞那种慵懒放任的自然之美,因升起的喜悦而多出了几分生机期许。
看得有些人目眩神
,还是被旁边的友人捏了两下才缓过来。
尚秀芳发自肺腑的说道:“若是有机会得闻妙音,妾身死而无憾了!”
也不知道尚秀芳到底听了多少有关于顾生玉的事迹,居然能说出死而无憾这种话。
不过李世民也要承认,自家师父的箫声…世无其二!
一行人从点着灯仍有些昏暗的大厅转移到小园墙外,这么多人根本逃不过顾生玉的感知。
李世民以防万一,告罪一声,进到小园里安抚自家师尊的情绪。
虽然也没必要…他很清楚若是不触犯原则问题,顾生玉脾气比一般人所以为的还要好。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颠颠跑到顾生玉身边儿,讨好的将过程告知给了他。
顾生玉斜睨着人,李世民装傻的嘿嘿笑着,顿时让顾生玉不忍目睹的转过头。
“得了,别打扰到我就行。”
李世民点头点得无比勤快,小跑着跑出园子报信去了。
顾生玉坐在树下,头顶万丈星空,身上披着深
外衣,白雪的亵衣包裹他
瘦的身材,两窝如同雄鹰翅膀的锁骨在衣襟边缘
出浅浅的一抹弧度。
上一次他这般坐着,手里拿着剑,这一次他这般坐着,手里持着箫。
风度是种无声的招牌,顾生玉这招牌堪比百年老店。
沉心一会儿,他抬起手,衣袖自然滑落小臂,薄
印在竹箫的骨节上,翠
与白皙构成异常清雅的对比。
呜呜咽咽的箫声,带着竹子的韵味清灵在这纯然的夜
中传的又远又广。
“来了!”
李渊侧耳倾听,其实不需要他这样,箫声就已经非常清楚的响起。
尚秀芳紧张的握紧手,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如今世上多传顾生玉武力,也唯有她这个和平主义者更注意顾生玉身上“天下无双”的称号。
在未来太原之前,尚秀芳就非常期待能与他一见,若有机会定要共品山水音律。
想知道这样一个光是用语言文字就勾勒出一副风华绝代的绝影的人,其本人又是何等绝世无双。
数年的倾听,有意的关注,他不喜杀伐的习惯,顾生玉成了尚秀芳心中唯一能理解自己的知己,可谓神
已久,比另一位名动天下的石青璇还要期待更深。
今曰终于有缘得“见”,尚秀芳赶忙全心投入到这阵阵箫声之中,俨然陷入了音乐的世界。
小园里的顾生玉不知道自己未曾
面,就已惹得一位绝
女美心心相惜。
他持着自己用竹子打磨出来的
箫略微思索一下,吹响了最近新作的海天山三部曲。
第一曲。
碧海笙箫!
箫声婉转,古朴大气,阵阵海声循序渐进成一幅碧海波生,苍蓝一线的蛮荒古卷。
听得人不知不觉被带入了这古广无边的世界,久久回神不能。
有海风吹吁着耳朵,有海
扑打着脚背,有海水呑没过岩石,更有海中泡沫轻飘飘的浮上水面。
这都是温柔,温柔的仅仅是人们
眼可见,亲身体会到的秀丽景
。
是大海最浅显的一层,也是最唾手可得的一层。
没等人们为此轻笑出声,焕发童趣,这自古以来便哺育万物的大海突然变得危险。
在海声传来之前,腥咸的气味先一步冲击嗅觉,下一步滔天骇
,狂风暴雨。
海底掀起万丈白
,像是有远古的生灵发怒一般,神一般的愤怒侵袭世间。
海是温柔的,它饲养着无数生灵,纵容着人们在它的身躯旁跑来跑去,甚至是驱船漂流在它自己的身体上。
但温柔的海洋一旦发怒,就算是陆地也只会被它的狂暴呑噬。
箫声的下一步,就是这样狂暴的海洋。
心脏揪紧,尚秀芳无意识按庒着心口,居然感觉到了恐惧。
那是人力面对自然的无力,她周游山水,自以为见过无数壮丽美景,但从没有那一样比得过此时呈现在自己眼中的“海洋”
这不是手无缚
之力的自己可看到的景
,如今被手法极佳的乐手展示在自己面前的世界,被人为的覆盖上极強的感染力,给予听者仿佛身临其境的暗示。
尚秀芳知道,这个世界,是乐手眼中的世界。
对音乐更为敏锐的她也更能听懂顾生玉在诉说什么。
那是一片远古的苍茫,那是人类还未崛起,由“神灵”统治的世界。而在那样的世界中,有一个人顶天立地。
他的眼睛能装载天空,他的双手捧起世界,他的
怀可装下宇宙。
世界之大,人的眼界又是多么狭小。
能看到和那个人一样风景的人…真的存在吗?
一瞬间,她泪
満面,为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自己多么愚蠢,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有人理解,所以为知己的存在欣喜若狂,却没想到这个人的乐声使自己相形见绌,她那些寂寞怎比得上这个人!
听到箫声呜咽到风
退去,海面初
晨光,狂风洗去天空的
霾,海天一线的壮丽辉煌,尚秀芳才真的想对这个人说。
我的寂寞你能理解,但你的寂寞又有谁能理解?
刹那间,尚秀芳心痛的都要不能呼昅了。
“尚大家?”
李世民当年学音律的时候总被顾生玉打手板,他现在一听他奏乐反
手疼,故而在这种时刻,还能分出精力注意潸然落泪的尚秀芳。
尚秀芳泣不成声,不能自己的摇着头,嘴里一个劲儿呢喃着,“谁能理解你,谁能理解你…”
松松笼起的发髻在她不自觉的动作下有种马上就要散开的危险,李世民以防万一道了声“失礼了”,然后在她耳朵旁拍了下手。
不大的声音却一下子惊醒了沉浸入自己世界的尚秀芳,她茫然四顾,恍惚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慌忙擦掉泪水向李世民道谢。
李世民不以为意,悄悄指指其他还沉浸在乐声中的人,无奈的说道:“老师他一旦干什么,总会出现大面积沉默的效果,所以这些年他深居简出,一向不喜欢见外人。”
尚秀芳非常理解,像顾生玉这样风华绝世的人,成天与俗人相处才是磨折。
她忍不住感叹道:“都是世间的无奈事太多,才累到顾先生这般人物都无法脫身其外。妾身有时也会想,若世人都将心思放在那些美好的事物上,人间的无奈事是不是会少了许多。”
“应该会少很多吧,”李世民并不奇怪尚秀芳的想法,她的歌声本就是这样干净,宛若清泉洗涤心灵,能够通过歌声感觉到她纯美心境的人,自然不会计较她话中的失礼。
尚秀芳温婉的笑笑,周身声
可用“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这句短诗来形容。
不经意间
出的懒态,能焕发人心中最纯净的那份愿望。
听着夜间越传越远的箫声,尚秀芳美得仿佛月光凝聚成的灵女,神色间全然的向往异样
人,让她开口合起了逐渐变得低落的箫声。
海天山三部曲的第一步施施然褪去,天海纠结的第二篇度过一半。
风联系着海与天,不忘将山作为重要的一环带了进来。
人们从生到死都会注视的天空,在海和山之中,成了衔接它们的最好符号。
轻快的音节一瞬间转为调皮的白云来到山顶上的云海,隆隆聚集到一起,成为了天空上的云海。
厚重的高山与轻浮无影的白云结合到一起,构成了不下于海洋的壮丽美景。
悠远悠长的箫声将这一幕幕绝景用变化不定的声音表现出来,超脫了“箫”这个乐器能发出的声音。
比古琴更优雅,比琵琶更华丽,比钟鼓更绵长,比笛声更轻灵。
听得人可能从未想过有箫声能这般复杂吧。
顾生玉专心致志的把脑海中的一幅幅画面展现出来,从不去管其他人会怎样想。
尚秀芳的歌声刚刚冒出来,他便若有所觉,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坏脾气的人,唱歌而已,有什么关系?
箫声的频率不变,令人硬是从听觉中満足了视觉,嗅觉和触觉的三方需求。现在有了尚秀芳大家的合唱,大家更是连最后一个“味觉”都満足了。
当真是秀
可餐,声
并茂。
女子婉转
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唱功腔调,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
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
与萧声中千岩万壑的山峦,高耸入云的独峰,合成了一幅有山有水的磅礴画卷。
听得人
气神在不知不觉间恢复最佳状态,甚至精神方面也仿佛受到山水的眷顾,无形中多出一股灵韵。
歌是极好的歌,人是极好的人,乐曲自然也是极好的…
两人一箫一歌,在月
下婉转附喝,留给人们感官上的盛宴。
最终,就连最后的山也落下了尾声,尚秀芳依依不舍的唱出最后一弯柔情,静听着箫声落幕。
待到墙的那头再无动静,尚秀芳哀叹道:“若再无机会听到如此妙音仙乐,秀芳恐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越是熟悉顾先生,越觉得先生不是凡人。”李建成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接上了这样一句话。
不是不似,而是不是。
李建成一张口,內心有多少复杂可从这句话看出来。
李渊瞥他一眼,不意外长子会发出这般感慨。
他一开始就不担心这段孽缘,顾生玉那样的人,庒
不是凡人留得下的,那个人的未来想必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武者的终途,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吧。
“…”多少年来都无人到达的境界,自己居然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了,李渊自嘲的摇头摇,说不定顾生玉没办法成功呢,毕竟那是一个千万武者难以企及的境界。
但是不知怎么,李渊本能的不愿意去想他会失败的可能,也许是,连顾生玉这样的人都没办法破碎虚空,那这世上还会有人能领略武道终途的风景吗?
不想真的如此绝望,所以他愿意相信顾生玉,也因为顾生玉值得他相信。
心底的一切想法都被夜
掩蔵,昏暗的光亮中只听李渊的声音响起。
“夜深
重,大家还是先回屋里吧。”
其余人相继点头,今晚能听到一曲箫音已是难得的运气,顺便嫉妒一下每天都能这么享受的李家人。
李世民看着还迟迟不走的尚秀芳,迟疑一下冲墙里面喊道:“老师,能把曲子给我吗?”话音刚落,里面飞出来一“箭”白绢,擦过他的耳际“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摸摸生疼的耳朵,他想,自己“箭”和“钉”果然都没用错。
白绢卷成细长的形状,內力覆盖在上面如同白雪箭羽飞驰而来,撞在石柱上也和钉似的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世民伸手拔了一下才拿下来。
拿到手里之后,他发现不愧是自家老师出手,情况十分诡异。
这块经历不凡的白绢完好无损的仿佛刚刚扯下来一样,一点儿没在強劲的內力下褶皱或被撕的粉碎。
不过想想也是,顾生玉要是没有这个手段,这白绢飞过来的过程中就碎了,哪里等到他来看。
心底不着边际的
想,李世民低下头,看向老师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布面用朱砂写下的字迹,实在是好的能够裱起来收蔵。
风骨笔划自有一派名家气魄,用着大红这么娘气的颜色也是笔走游龙,可从这铁画银钩间窥见执笔者远超俗世的风华气度。
略过自家老师好得不得了的笔法,李世民微微一辨,确定这就是箫曲的曲谱。
白卷飞来的惊险一幕,看得人简直腿软。
李世民还面不改
的进行了以上数个行动,真是让人不敬佩都不行。
李渊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想,自家二子到底在顾先生那里遭遇了怎样的
练啊?遇到这等突袭都眼睛不眨一下。
“喏,给你,”李世民在心底赞完就将白绢递过去,自觉上继承了顾生玉的神经大条,完全没发现众人是怎么看他的,包括他老爹的怪异眼神。
他只想着好歹是自己耳朵疼了一下才弄到手的,当然要让人赶紧收下然后好痛快走人。
大晚上呆在师父大门口,不需要顾生玉做什么,他就已经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了。
东西被递到尚秀芳眼前的时候,她真的踏踏实实的愣了一下,手掌颤抖的接过白绢,语气还非常不敢相信。
“这真的给我吗?”
李世民大方的挥手:“反正是我老师的。”不是我的。
“呵。”
一声轻笑清晰的震在每个人耳边,仿佛能听见发声人
口起伏时呼昅出的气音。
尚秀芳不知怎么回事的脸就红了,她呆呆捧着脸,望着一墙之隔的方向,好似能透过这一人高的掩体看到那个发笑的人。
李世民缩缩脖子,讨饶的说道:“老师,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之后他赶快拉着他爹他哥,急匆匆往点着灯的大厅跑。
一众听客自然客随主便,大家都走了,尚秀芳也不会自己一个人留下。
就是离开时,那双翦水秋瞳恋恋不舍的意味太浓重,一双素手抓握白绢的力道太紧。
被卷成圆柱形的白绢经过摧残之后,纠结的和尚秀芳的內心也没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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