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琴男人和吻
曰子再好不过,十五前夕,一轮圆月高挂夜空,星夜漫漫,月光姣姣,这种景
用来卖弄风情再适合不过。当然我们不能指望挽茵彷如十四岁的身体能腾折出什么媚妩的感觉,光是把琴搬到门口就把她累出一身汗,她的短胳膊短腿真不适合做体力活。
琴架支在门口,萝藤椅摆好,挽茵款款坐好,缓缓拨弄那首雪覆霜
,她弹得生涩,这是她第一次弹,祝文安总爱偷听她练琴,害得挽茵只能默默背曲谱,根本不敢偷练。
祝文安的房门关着,不要紧,只要挽茵弹琴他就竖耳朵听着,根本不用担心他听不见。
这首曲子很怪,至少在挽茵听来不好听,可能合奏的曲子真的不适合独奏。
祝文安的门开了,星辰的主意一向不会错,此曲一响,必然能
了祝文安的心神,心里烦扰,才有可趁之机。
祝文安走到挽茵琴前,默然树立,静静地聆听她的琴音,若是两人心中都没了私心,此情此景,该有几分心动。夜风慰抚人心,夜光点亮人情,磕磕绊绊的琴声,一点都不好听,却让人迈不开步子,不忍离去。
“你的指法错了,所以弹不好。”
祝文安的声音来自耳畔,不知何时,他已走到挽茵身后,从背后半是环抱地教导她指法。这个势姿,心贴得这般近,挽茵后背的肤皮甚至能传来祝文安坚实有力的心跳,这男人体格真好啊,挽茵再一次感叹。
“这里手指弯一点,别太僵硬。”
祝文安按着挽茵的手指,一个曲调一个曲调地帮她调整,温润地吐息就在她耳边,挽茵对女男相处不甚了解,但也觉得这不是寻常女男该有的距离,祝文安这是…在吃她豆腐吧!可是看祝文安一脸正经,专心致志地帮她调琴,不像啊!是她想多了么?
“这里你弹的不对,应该这样…”
祝文安的手看着干净纤长,因着练武手心长有很多老茧,触碰挽茵柔嫰的小手,感觉更明显。挽茵很少让别人碰自己的手,手是医者吃饭的本钱,祝文安,是第一个握住她手的人,心,跳得很快,是紧张?是不満?是生气?挽茵不知道。
让自己的心思飘散到别的地方去,挽茵开口说:“祝公子,没想到你还会弹琴。”
“我自幼就是学琴的,后来遇到了比我弹的还好的人,就改成学箫了。”
祝文安说的话和星辰给挽茵讲的故事完全吻合,星辰的报情网真是可怕,不,应该说星辰背后的金主真的厉害。
噹,祝文安
间挂着的玉箫撞到了挽茵的琴,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箫,我也从来没听你吹过。”
“我的箫只是没遇到好的琴声。”
“…我的琴声不好么?”这话说完挽茵就后悔了,她不过是个学了一点皮
的半吊子,说这话未免太大言不惭,她也是脑子菗了不知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完全没经过思考,直接从她的心里说出来。
祝文安笑了,是很温暖的笑容:“你弹得很好,是琴差了。”
挽茵以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她的琴,那首曲子,怎么也不能说弹得好,祝文安不是还给她矫正了半天指法么,他那句话一定是在讽刺!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祝文安就给挽茵送了礼物:沁香的紫檀木做成的琴古,细韧如丝的琴弦,这把琴有自己独特的风韵,挽茵在段弥君墓前见过。
“这是?”挽茵惊异地抬起头,如果这把琴在世界上没有双胞胎姐妹,祝文安是要把段弥君的遗物送给她?这把琴再名贵也是死人的东西,重要的是附在这把琴上的感情,段弥君一直是挽茵接近祝文安的跳台,但当挽茵真的踩在了段弥君的尸体上,她的心又说不上高兴,这把琴一直供养在段弥君的坟前,在山间还能保持着整洁的亲身,一定是有人时常会替它擦拭干净吧。
这般珍视的东西,祝文安真的把她当成了段弥君的替身吗?祝文安这样做,是抱着了怎样的感情?
“这把琴是我故友留下的,他是个风
倜傥的才俊,你长大一定是个标致的美人,这把琴才配的上你。”
砰然的心跳,响在祝文安温煦的注视下,那么一瞬间,挽茵觉得祝文安很好看。
连个人注视得久了,吻亲是不是下一刻自然而然的举动?医书上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会这样做,是不是一种新的病症?当祝文安俯身下子,挡住了本就不明亮的阳光,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了,挽茵紧张着,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越靠越近的脸上,干净俊美的脸,配得上一言堂掌门之位,眼睛温顺得快要滴出水来,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看着就很软嫰的嘴
尝起来不知是什么味道。
柔软的感触,让人着
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吻亲,是医书上没有写过的东西。心跳的快要从身体里飞出来,刚才她有没有呼昅?她已经忘记了,过目不忘的她记忆力突然就变差了,身上辣火辣得像在三伏天里晒过,原来吻亲的感觉就像中毒了一样,很异常,很异常。
祝文安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这是挽茵第一次看到堂堂一言堂掌门手足无措的样子。
“挽姑娘…”祝文安想跟挽茵说抱歉,又觉得实在不该说抱歉,谁会因为一不小心就亲了一个姑娘,情不自噤地动作,往往是蓄谋已久的后果,说抱歉才是辱没了他吻亲的人,只是他完全没想到他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做出这样的事,若是父亲还在世,会骂他吧,真的不能怪他,除了娇小的身体,平时的谈吐举止只觉得挽茵已经是可以被他当做女人看待的年纪。
多么奇怪的人,女人、少女、女孩没有一个适用在她身上。
如果他不是早已有了婚约的话…不,还不一定,只要找到那个人,说不定那个人并没有嫁给他的想法,只是在这之前,就像他以前说的,他回应不了任何人的感情,因为十一年前一桩用命来换的承诺。
但是他还没找到那个人,他,不能回应任何人。
“没关系没关系!热伤风有时候就会犯迷糊!我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
挽茵僵硬地笑着,转身跑出去,她跑得并不快,她本来可以跑得更快,她是在等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她的手并没有被人抓住。
挽茵就这么跑了出去,没有人拦住她,没有人追出来,心中満満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像远远看见一
千年人参走近了才发现只是块长得像人参的石头。她会对祝文安有期盼本就是不正常的事,挽茵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接近他,在他心中占下一席之地,现在离目的又近一大步,应该高兴,应该高兴!
原来一言堂里的人这么少,挽茵一个人在一言堂里走着,可不知是她心里冷,碰到了再多的人也不觉得热闹,路上的弟子和她打招呼,她都不曾理,眼中还有那个
氓的身影,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这是挽茵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一言堂外的镇子,上一次来是和一言堂的弟子们一起,莫名其妙被书铺老板
了一堆不堪入目的小说,再找这个书铺也找不到,不会是被祝文安暗害了吧!
在一言堂的吃喝用度均有采买弟子照应,挽茵只需像个深闺姐小一样呆在一言堂里既可,难得到镇子里,新鲜感总算能分担些她的注意力。镇子不大,却是个繁华的地方,难免,有一言堂罩着的地方肯定很安宁,安宁才能滋养繁荣。
这个镇子的东面,有一座孤零零的矮山,山上有一片很深林子,林子里的茅草屋就是挽茵小时候住的地方。未免暴
身份,难得回到北淮来,挽茵也不敢过去看,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那个方向,每看一次,更坚定自己不能忘了从一开始就找上祝文安的目的。
那个茅草屋并不结实,她还住在那里时就经常漏雨,现在早就被雨水冲垮了吧,可惜,屋里有好些她儿时和师父一起抄录的医书,她逃得匆忙,一本都没带出来。
挽茵正看着那个方向出神,一阵
动让她再静不下心,离挽茵不远的地方,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突然倒地怎么能不惊扰人群,壮汉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又忍不住好奇心围起来观看,挽茵的身高很容易挤进人堆的最前面。那壮汉在地上痛苦地动扭,一只手抓着另一条胳膊,似乎是那条胳膊受了伤,
眼来看那条胳膊既没有出血也没有伤口,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壮汉是犯了羊癫疯。
发羊癫疯的人哪还有力气能抓着自己的胳膊,挽茵蹲身下子仔细查看壮汉的胳膊,被壮汉紧紧抓住的地方能看到异样的红色突起在动扭,没错,那处突起在动扭,是蛊!
眼角的余光有一抹鲜红闪过,挽茵急忙回头,正看到那抹鲜红趁着行人的慌乱,悠然走入一条幽暗的小巷。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