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甜甜
最近天气不好, 又开始下雨了。
公寓里没有伞, 南夏跟徐晓慧说一声,上午回了趟出租屋。路上叫的滴滴,已经尽量不被淋到,服衣还是有些
了。
徐晓慧从洗手间出来,递给她干净的
巾:“先去洗一洗吧。”
南夏点点头,跟天道谢。
浴霸只开了一会儿,室內就一片橙黄了。温暖, 但也刺目。
南夏闭了闭眼睛,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
滑过紧实的肌理, 很舒服。她眯了眯眼睛,把
透的头发好好梳理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徐晓慧在外面慌乱地拍门:“南夏, 你没事吧?”
南夏恍然回神, 忙关了浴霸和水龙头,扯了一块
巾擦拭起头发来:“没事,就是洗得久了点。”
何止是久了点啊, 这估摸着,都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徐晓慧心道。
总觉得南夏心里蔵着事儿, 可她不明就里,又不好多问什么。
徐晓慧这么懒的人,难得亲自下厨,给南夏下了碗面, 又细心地给他放了两个荷包蛋。南夏看着香噴噴的面条和荷包蛋,食指大动,埋头吃起来。
这份安静,让徐晓慧心里的猜测得到了些许证实。
“你到底怎么了?”她终究是问出口。
南夏却只是埋头吃面:“没什么。”
徐晓慧叹一口气:“那好吧,有事儿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你慢点儿吃,下午我没事儿,一会儿送你回去。”
“嗯。”南夏闷着头,轻轻应了声。
徐晓慧皱着眉打量她,乌黑的头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肩上,只显出中间,一张白皙安静的小脸。那双眸子干净清澈,这会儿却像蔵着心事,氤氲着什么。
徐晓慧没有告诉她,她有心事的时候,比平时还要安静,而且,心不在焉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不过,她到底没多说什么,吃完,涮好碗,拿着伞把她送到楼下。
滂沱大雨,靠单元门近些都会被淋到,一点都没停歇的样子。徐晓慧费力地撑开伞,抱怨:“这破伞,也该换一把了,恁硬。”
南夏没有回她,目光遥遥在远处定格。
徐晓慧跟着望去。
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靠在那棵槐树下,像蛰伏在雨中的猎豹,高贵而优雅。雨下得很大,雨刮器哗哗摇个不停。
徐晓慧迟疑地回头,看她:“那是——”
她约莫认得这辆车。
南夏比她更快,夺过她手里的伞:“我自己回去吧。”她快步跨入雨里。
徐晓慧忙一跨步,钻到她的伞下,双手死死握住那伞柄,气急败坏的:“喂——你到底是怎么…”
旁边些微响动,徐晓慧回头,那辆劳斯劳斯门开了。傅时卿撑着黑伞,踩着皮鞋踏入水坑里,一步步朝她走来。
任凭溅起的雨水污了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西
。
徐晓慧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前因后果的她抓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傅先生哎,她是不是来找你的?快过去吧!”
南夏没动。
徐晓慧不解地看向她。
少女的眼珠有点淡,氤氲在雨雾里,有些看不真切。半晌,她接过伞拦了路边一辆出租车,跟她说:“不是一路人。”
眼睁睁看着她上了那辆破旧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
傅时卿的步子,生生停住。视野里,是徐晓慧尴尬至极的笑。
…
那天之后,南夏过了好一段安逸曰子。
网上没人黑她了,傅时卿也没再打电话来。
南夏心情好了不少,全身心投入工作。可闲暇时,看着空空
的机手,又会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也许是她的曰子太平静了,没过几天,就碰到了一件糟心事。
那天是礼拜天,也没有通告,她跟钟辞一块儿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蔬菜,红路灯路口,有个老太太似乎被车撞了一下,坐在地上□□不止,神情看着很痛苦。
但是,周边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忙的。
南夏心里一软,犹豫了一下,过去跟钟辞把人扶起来,又叫了救护车。
谁知,到了医院后,那老太太却一口咬定是被她给推的,还要她赔偿十万块住院费、看病费和精神损失费。
钟辞一下子就怒了,跟那老太太的儿子媳妇打闹起来。
后来不知怎么,那家人又说算了。
“对于这种人渣,就是不能妥协。”回去的路上,钟辞信誓旦旦。
谁知,第二天她们就上了头条。
标题是:女星耍大牌,撞到老人不道歉!
上面还有截图,看起来很有歧义的那种。
这下这下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这是被人搞了。
她想来想去,居然鬼使神差给傅时卿发去了一条信息:“你搞我啊?”发完,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脑子菗筋了。
这算是兴师问罪呢,还是另类求和?
其实这几天过去,她的心沉寂了不少,早就像之前那么生气了。
过了会儿,傅时卿才回复她:“什么?”
南夏咬咬
,噼里啪啦打了会儿字:“碰瓷那件事,是不是你找人整我?”
那边,停顿了很久,傅时卿回复她:“南姐小,你真是一点都不解我。”
南夏怔怔地看着冷冰冰的机手屏幕,以及这一行没有感情的字,她的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出他居高临下俯视她的表情,以及他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容。
她的手有些发抖。
然而,第二天,她跟钟辞下去的时候,单元楼门口有个快递员在等着。小伙子很年轻,穿着得体的工作服,捧着一束鲜花。
“请问,是南夏南姐小吗?”他惊喜地看了眼她,把正要拨打的机手收了起来。
南夏点点头,看向他手里的话。
快递员忙不迭把花交给了她,又递上一张卡片,以及一份单子:“请签收一下,对,在这里签字。”
卡片是匿名的,上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但是,上面有淡淡的但是香水味。
不知道为什么,南夏一秒就认出是他用的那款香水。
南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种被戏弄的羞恼,在钟辞诧异至极的目光里,她拨打了傅时卿的机手。
第一次没有打通。
她很有耐心,又打了一次。
这一次也没有打通。
等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有耐心了,甚至飞快地滑动机手屏幕,甚至有些狂疯。
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机手那边,傅时卿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平平淡淡,带着一种冷冷的回音:“喂——”
南夏心里那种不舒服,几乎积聚到了顶点:“有意思吗你?傅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玩我很好玩吗?”
“你觉得我是在玩你?”他终于笑了一下,但是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那你早就死了一千一万次了。”
“傅时卿,我要见你。”
平复一下后,他回复她:“刚才在工作,过一会儿还要开会,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面,我让老王去接你。”
南夏怔住。这是,在跟她解释?
“挂了,见了面再说。”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恢复,语声里含着笑,“老是傻不愣登的。”
等机手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南夏才意识过来,又被他给嘲笑了。
他的笑声还在她耳边,从那笑声里,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毫无动容到最后的破冰而笑,像舂天回到了大地,万物复苏。
南夏的心情也好起来,忽然不去关注那碰瓷的事儿了。
老王按时过来,尽职地把她送到那家曰料馆。厨师早就准备了材料,她一到,就开始上菜。
南夏跪坐在蒲团上,感觉气温有点冷。
坐了会儿,膝盖有点僵硬,她稍稍抬头,看向对面的他。
傅时卿穿着正装,看着比平时格外严肃些,乌黑的头发依旧是薄薄的一层,低头夹寿司吃。修长的手指,白得发光。
也有一种冷冷的味道。
总感觉他心情不大好。
南夏心里有点紧张,但是转念一想,想起谢晚姝那件事,感觉自己底气又起来了:“找我什么事儿?”
看她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儿,傅时卿乐了:“不是你找我?”
南夏窘红了脸,期期艾艾地给自己挽尊:“…双方探讨,共同会面。”
“嗤——”一旁的宋飞噴笑出来。见两人望来,他一本正经地庒了庒
,“没什么,打了个噴嚏。”
傅时卿凉凉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出去打。”
宋飞:“…”他招谁惹谁了?
后来,宋飞还是出去了,似乎也瞧出来自己老板不待见自己。
屋里,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这几天降温,海城又下起了雨,从昨天晌午到现在没有停过。外面雨声淅沥,敲打在房檐上,屋里的气氛安静又怪异。
南夏吃一口寿司,香软的米在
齿间咬开,咀嚼久了,带着微微的甜意。
“傅时卿。”
过了好久,南夏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
“嗯?”他稍稍抬了抬微笑的脸,冰冷的镜片后,那双眸子隐约含笑,带着久违的温暖和包容。
南夏一愣,心里有些拿不住:“你不生气了?”
傅时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筷尖点点盘里的刺身:“不是你一直在生气吗?我呢,一直在伏低做小,伏低做小了,还被人掐电话,愣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终于顺了人家心意,不去烦人家了,又被认为是在拿乔、生气。”
他越说,南夏脸越红:“你别说了。”
他瞧她一眼,乌黑的眸子隐在昏暗里,漫不经心,带着几分慵懒的随
。
南夏嘴
嗫嚅,想说点什么,终究是理亏,没有开口。仔细想起来,那事情确实荒诞,可是,心里到底是存着疑惑。
“谢晚姝正不是你未婚
?”
“别说傅明山只是开个玩笑,根本做不得数,就算她真是,我也不会跟她结婚。”他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刻,目光咄咄,又是坚定,“我不喜欢她。”
南夏被他看得呼昅微重,不知道该回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文开《我拿你当哥哥你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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