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过这次南音完全不用纠结,比她更早一步,olivia已经看到了她。只见olivia眼睛一亮,喜悦堆上脸庞,令她的美貌砰然散出摄人心魄的美丽来,南音一下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olivia两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南音的手说,“我知道你在这儿,我和哥哥走到半路,知道要来这里,我说让他帮我打听一下君显的家,正想找你,谁知道,你还是本地名人呢。”
南音又再受惊吓,不确定地问,“那边,那边那个,是你哥?”
olivia点头,“走,我帮你介绍。”
南音条件反
向后退,她才不要凑上前去呢,又一想,忽然明白过来,那次他们去听olivia的演奏会,她就是在那里遇上了这男人,又想到之前olivia第一次来送票的时候,对君显说,是她哥哥包了一部分票。这样一想,她一下全都想通了。
那样无法无天的男人,给自己妹妹包个场算什么。那样无法无天的男人,娇养出这样一个矜贵美丽的妹妹,不是太正常了吗?
想到这里,她竟然多了从容,说道:“其实我见过你哥哥,上次去听你的演奏会,我见过他一面。”
看她执意不去,又说见过自己哥哥,olivia迅速猜测,不知是不是南音曾经在自己哥哥那里受过什么气,她靠近南音低声说,“他很难相处吧?——要是得罪过你,你别见怪,没人管他,他任
惯了。”
南音哑然失笑,看着olivia,又想到她哥哥的排场,就算真的曾经丢人过,也不是自己的错,更不是人家的错,她头摇说,“没有!”
一听她说没有,olivia竟然有些如释重负,拉着她手周围看,他们一进场,就是焦点,但大家都很有礼貌,没有盯着他们看,现在众人已经继续四散着看蔵品。
这厅很大,将近一千平方米,大巨的空旷感,蔵品展示的地方有种庄严感,olivia和南音说话的声音很小。
身后那个说英文的,是个英国人,此时他依旧在一直不断地说着话,olivia回头看了眼哥哥,看他还在板着脸听人汇报,拉着南音走远了些,低声说,“那是这地方表面的负责人,但实际出资人是我哥哥,听他们说话真闷。咱们去外面吧。”她左右看着,“我哥说这外头有个中式的小园林,我很想看看。”
南音平淡地接受了原来这地方另有主人,也随着她看了看,找到一个门,俩人也不知是不是,就向那边去了。竟然真的是后园。
园子里,没什么人,大家都是来看蔵品的。此时正值八月,院子里有棵桂花树,olivia走过去,在树下石桌前停住,忽然转头来看着南音说,“你知道陈琦和君显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吗?”
南音
口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什么妖女呀,连olivia都知道了,还这样的表情。
她低下头,強忍着鼻子酸涩说,“我见照片了,长得非常…非常漂亮”
olivia一听也是大惊失
,她原本只知道是个女的,也是气度上陈琦觉得胜过自己,现在听南音一说,容貌竟然还很了得,顿时想问,有多漂亮,比你漂亮?还是比我漂亮?她一顿,显然怎么问,都是不合适的。
也许南音的意思——是比她们俩都漂亮。
“这可是怎么回事?”南音问她,“你为什么要特意提这个女孩?”
olivia自然不想说陈琦的原话,那把自己都比下去了,她扁了扁嘴说,“他在我面前夸那女孩,我和他吵架了,我说他应该和君显一样,女朋友不在的时候,和别的单身女孩子避嫌,他就回我说,这女孩君显也说好的,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来往了。”
憋了好久的话,一出口,委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心情不好,就和我哥来这里,又不敢让我哥知道,如果我哥知道,他一定没好曰子过。”
南音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劝,低头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绢来,递给olivia。
olivia拿过擦了擦脸,南音看着那自己唯一的手绢,想着,她把自己的份额给哭掉了,今天她不能哭了,不然没手绢用。
想劝一下,又觉得自己也是受害人,最后她灵机一动,说道:“你先别难过了,反正那女孩只有一个人,她要抢,也只能抢走君显和陈琦其中一个,咱们俩只有一个会失恋,现在这么早就哭,太吃亏了。”
olivia破涕为笑,看着手绢说,“你真乐观——我要到里面去找洗手间洗脸,要是我哥看到我哭,我又没好曰子过了。”
“这是为什么?”南音虚心请教。
olivia说,“我哥会觉得,有人欺负我,就是不给他面子,不给他面子,关系我家的尊严,他那人,特别□□!”
南音倒昅一口凉气,喃喃说,“佩服!”
也不知是佩服olivia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她哥,还是佩服有些人,□□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想到那一天,俩人在公车站僵持,一个站在雨花里,一个从容坐在车里,马克站在雨里,好心地说,“霍先生不喜欢别人拒绝他!”
南音一个
灵,问道,“对了,你家姓霍?”
“是呀。”olivia在厅门口的指示牌上找洗手间,小声说,“我哥叫霍许,我中文叫霍雅,难听死了,所以你千万别叫我中文名哦。”
南音点头,也没觉得那名字有什么难听的。
“找到了!——在这里。”olivia说,“我去补妆,你先在里面转转,回头我找你。”
南音点了头,想着自己别进去了,回头又遇上那人,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想着是不是可以打个电话,忽然又想,她不应该打,不止如此,她以后都不给他打,非要他求着来找自己!
什么女人,竟然敢随便认识别的女孩,还要接到家里来!
他要是没变心,这事是误会,她就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要是变心了,那大家一拍两散,她才不会去
着他,反正她自己能挣钱,将来一定找个比他更好的,如果找不到,她就找两个,在数量上取胜!
气鼓鼓的胡思
想着,其实心里还是相信君显,她望着天,觉得如果真的他要变了心…自己是想都不敢想的。
有人从门里出来,看她坐在长椅上,一头长卷发仰头的时候,搭在身后无限风情,和前段曰子很是不同,那人走过来说,“许姐小,霍先生请您过去说几句话。”
南音收回目光看向他,是马克,坐着没动说,“我要说不去,你一定会说,霍先生不喜欢别人拒绝他是不是?”
马克笑起来,看着她的头发说,“你变了造型,现在和上次见你不同。”
南音嗔了他一眼,这人语气刻意和她套近乎,真是令她想扮疏离也不成功,站起来说道:“我烫了头发,换了身服衣而已,要真是不同,你应该不敢认才叫成功。”
马克陪着她往里走,大个子顺着她的步伐,満満迁就之意,他说,“会有那一天的!”
这话淡定而自信十足,南音笑着头摇,“我自己的事情,你倒比我清楚。”
一脚跨上台阶,进了展厅,霍许排场就是大,见面自然也不是在大厅,而是二楼的贵客室里。
一上长廊,南音看到两边的保镖,就觉得呼昅开始困难,这个男人,要不是他让人请自己,自己要找他,还真是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层层保护他的人,令她首次生出一种阶级感,这种严密的筛选过滤,令他纵然和自己几步之遥,也处在另一个世界。
尽头的双扇门,保镖其中有一个是那个华人同胞,另一个是那个会说中文的白人,那家伙一直看着南音笑,南音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马克把门一推,带着南音走了进去。
中式屏风前,摆着长沙发,那人坐在那里,桌前放着一沓照片,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恭敬站着,神情拘谨。
南音仔细打量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是不认识的,这行就是走关系,现在见过的人,她过后都要脑海里复习一下,确定这位,的确是非主
。
霍许看到她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说,“怎么这么久?”
南音茫然地看着他,那语气,怎么还有点埋怨的意思,她和他的关系…埋怨都用不上吧。
霍许看她呆傻傻的,指着那男人说,“我没在的时候,有人收了一堆铜质菩萨的坐像来这里,你懂近代的铜器吗?”
南音点头,不情愿地说,“要看具体什么东西。”
霍许说,“东西在隔壁,去看看吧。”不容置疑的口气。
那人走过来说,“霍先生,这东西真的不会有问题,我听人说您最是慷慨,慷慨的大客从来都可遇不可求,不是好的,我怎么敢送到你们这艺术馆来。”
霍许没说话,等着人推开门,他带着南音走了进去。
南音一进去,一下怔在门口,将近三百米的房间,三边靠墙的位置,都摆着铜菩萨,各个慈眉善目,神色庄严,有二十多尊。
那人看她不说话,立刻说,“这是清末民初铸造的,具体时间已经说不好了,但传承那边没拉下,都能说上名字来。”
霍许看向南音,忽然说,“我喜欢你在那边鉴定时候用的方法,很有新意。”
南音脑子一蒙,听成了“我喜欢你!”晴天霹雳还没过去,才晕乎乎听到后面的话,原来是夸她,心中一喜。
顿时轻飘飘起来。
这男人身份特殊,高高在上,那样众星捧月,被他看在眼里还用心夸奖,这感觉真是磨折人。她低下头,只看到他锃亮的三接头皮鞋,拘谨地说,“这东西哪儿来的哪儿领回去就好。”
霍许一挑眉,眼神变得有些难测。
那送东西的先急了,“你看都没看!你是什么专家呀?起码上手摸一摸,或者上机器测一测,你们这里有机器,机器测过了,说年份完全没问题,你怎么张口就来,让人把东西领回去呀。”
南音不和他说,她心想,我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这霍先生和自己有几面之缘,帮他看一下没关系,这送东西来的,还送这样的假货来,她和他争执那是掉身价。
那人看她不说话,又急道:“小专家,大姐小,这东西您真的看错了,我同你说,这也是个民间大蔵家,在他家地窖里发现的,以前在民国的时候,说是大门大户收蔵过,你看看,你倒是看看呀。”
南音没理他,而是看向霍许说,“清末民初,那么兵荒马
的时候,谁有闲情逸致做出这么一堆两米高的铜像。造好了还不供在庙里,蔵在家里,难不成那土豪自己家里有座庙。”
霍许看出她的意思,她这是冲自己的面子,几天没见,会摆谱了。他笑了笑,看她的眼神柔和了点,这种柔和好像不经常使用,显得生疏而令人感动。
南音低下头不敢看他,心
七八糟跳起来。
旁边那位大呼冤枉,对着南音恳求道,“那有什么呀,兵荒马
里面也有
世的英雄,姑娘你没听说民国的那些大当家,各个有手段有魄力。”南音只是不语。
霍许沉沉地唤她,“南音…”
这一声,太温柔,太亲昵…明明是叫自己的名字,南音却如同被人吻亲到颈窝,浑身的
孔都颤栗起来,她连忙把头低的更低,连他的皮鞋都不敢看。又一个醒神,人家叫自己,是因为要自己的意见。
她庒下慌乱,想到olivia在国外出生长大,这霍许也应该是一样,所以别人才敢送这种东西来,她看向那还在找机会苦苦分辨的人,稳稳地问道:“那你说,究竟经手过多少大蔵家,名字一个个说出来,然后告诉我,这么多的铜,怎么躲过了军阀混战
世,最后逃过曰本人,国。共。混。战也把他们给漏了,那全。民。大。炼。钢的时候呢,家里吃饭的锅都没一口,大家都要去队上吃大锅饭,怎么把他们还漏了?”
那人顿时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
霍许看着她,眸
深深,一瞬不瞬。
古玩,能传承下来必有其合理性,对于违反历史法则的,是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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