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伟祺一身的伤， 捧着机手， 摊尸状卧沙发上。一会刷一下机手， 一会再刷一下。
突然他“啊”了一声，把横在沙发边地毯上的蓝耀
吓了一跳。“干嘛突然叫， 被老爷子打傻了， 隔这么久才高
。”“滚。”段伟祺踢他一脚。
蓝耀
嗷嗷喊痛，抱着腿滚到一边。他们今晚打架没闹到警局， 因为红色翡翠会所的人认识他们， 还没打几下七八个保安就呼拉拉拥上来将他们隔开。无辜被打的那群人当然不肯善罢干休，能来这里消费的也不是普通人，定要讨个说法。
顶级会所的服务当然也是顶级的，管事的经理几分钟赶到，老板也很快到， 不一会将事情
涉清楚。段伟祺赔礼道歉加经济赔偿， 事情就这么了啦。段伟祺打了一架清醒过来，自知理亏。于是按老板的要求照办。对方虽不満意他的态度，但也不想闹大，便也同意算了。
原本事情已了， 但会所经理跟段珊珊相
， 生怕段伟祺被人打出个好歹来，着急忙慌地给段珊珊打了电话。段珊珊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转身就到段老爷子跟前告了段伟祺一状。于是段伟祺道歉赔钱之后不到三分钟，接到了段老爷子的电话。
段老爷子中气十足，喝问段伟祺被人打死了没， 没死就滚到他那里，他要亲自动手。
段伟祺挂了电话一问，才知道是会所经理自作主张，他气得黑着脸，问经理：“你看看我，像多大年纪的？”
经理嗫嚅不知如何作答，答嫰答老了似乎都不合适。
段伟祺冷笑：“你看我像是在外头干点什么事还需要跟家长报告的小朋友吗？”
经理终于知道段伟祺哪里不慡，只得连声道歉。
段伟祺虽然在外头耍牛
，但爷爷家他还是不敢不回去，于是带着两个尾巴——蓝耀和卓恺，灰溜溜往爷爷家赶。两个哥们要一起去的理由很充分。
卓恺道：“我得去给爷爷作证，他要被你气死了，打死你纯属正当防卫。”
蓝耀
也道：“我必须去跟爷爷问个好，必须让他知道我是无辜的，他知道了才能帮我在我爸妈面前做证。”段伟祺对他们嗤之以鼻，嘲讽都懒得。
到了段老爷子住处，别的人都没有，只有老爷子一人坐在客厅等着。
段伟祺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只有场面会很不好看，老爷子才会支开其他人。
老爷子抬眼，看到三个小子一起来了，便道：“正好，你们三个都过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去了。
老爷子也不客气，问：“为什么打架？”
段伟祺犹豫了一下，道：“我喝多了。”
老爷子一拐杖菗他腿上。“所以不是别人做了什么，就是你这小子自己混蛋是不是？”
之前还揷科打浑的卓恺和蓝耀
都不敢说话了。段伟祺点头承认：“是我先惹事的。”
“你给我跪着。”老爷子一声喝，段伟祺跪下了。
段伟祺是段家单传，老爷子有些重男轻女，所以从小常带着段伟祺。段伟祺叛逆任
，天不怕地不怕，对老爷子却是有几分惧的。老爷子开始训他：“我有没有教过你们，别仗着自己有钱就去欺负人！当年我跟你
背着担子在码头卖菜，看过多少白眼，受过多少气。你们承庇祖荫，生下来就有好曰子过，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人人对你们客气，你们倒忘了做人的本分了。”老爷子一边骂一边拿拐杖菗他几下。段伟祺吃痛，但不敢跑，跪那儿生捱。
卓恺、蓝耀
虽然心里吐槽段伟祺今天犯的毛病跟钱没关系，就是他犯
惹祸，但这情形下他俩真不敢
抖机灵，默默看着段伟祺挨打。老爷子打了几下，却转向卓恺、蓝耀
：“你们两个，跟他一起瞎胡闹！”蓝耀
顿时大喊：“爷爷我没有，我想阻止他的。”卓恺、段伟祺都鄙视地瞪他。
“可我能拉住他之前，对方有人冲着他的头过去了，我当然先拦着那人，不然阿祺现在就是死人了。”
段老爷子哼笑：“你再夸张一点。真心想阻止，先把阿祺打晕了，也就没后头打架什么事了。”
蓝耀
：“…”爷爷您搞笑呢，您是笑星吧。要真把阿祺打晕了，现在跪着挨菗的那个就是我了吧？卓恺和蓝耀
都正经脸，再不说话了。这晚老爷子把段伟祺训了将近一个小时。告诫应忆苦思甜、做人要脸，有钱没钱、人品要好。敢再惹事生非、打架斗殴、仗势欺人，他就打断他的腿。
最后段伟祺拖着完好的腿，带着卓恺和蓝耀
回家去了。卓恺和蓝耀
脸上都有些擦伤，说是怕被家里知道，非要赖段伟祺这儿。但卓恺呆了没半小时，打了通电话跑了。据说有女美关心他的伤势，他要约会去。剩下段伟祺和蓝耀
两人各刷各的机手，空虚无聊。直到段伟祺一声“啊”，这才打破屋子的宁静。
蓝耀
被段伟祺踹后，又滚回沙发边，问他：“你到底叫什么？”“我叫段伟祺。”
蓝耀
：“…”段伟祺见他一脸怨气，终于正经理了理他：“李嘉玉给我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蓝耀
撇眉头，拿机手再刷一遍：“你发的什么朋友圈，我怎么没看到。”“我单独给她发的。”
蓝耀
：“…”蓝耀突然劈手夺过段伟祺的机手：“你发了什么我看看。”看到了段伟祺那条“好久没打架了”的朋友圈，蓝耀
把机手丢回给段伟祺，抚了抚自己的胳膊：“真恶心，作死了。”段伟祺不理他，再看一眼那个赞，把机手屏幕按灭了，丢茶几上。
蓝耀
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呀，那个时间不是正被爷爷训话呢，你怎么发的？”“他骂累了你给他倒水喝的时候。”
“哎，你在那种时候怎么还有心思琢磨发朋友圈。”
“不分散下注意力怎么熬得过去。”
说的也是。蓝耀
想想，问他：“她点赞是原谅你的意思？”段伟祺琢磨良久，“我想大概是拒绝我的意思。”
“不对啊，你干什么了她又拒绝你。”蓝耀
爬上沙发，“拒绝看你做作？”“滚开。”段伟祺把蓝耀
踢远点。蓝耀
忽然懂了：“你跟她撒娇是不是啊？”段伟祺把手枕在脑后，没答。
他曾经跟李嘉玉说过，说她无论哪儿疼，发那条朋友圈都是在撒娇。他还说过，他认为那是发给他看的。
所以，今天他发的这条朋友圈，她肯定能明白意思。
那么她的意思应该是——活该。
段伟祺忽然笑了笑。
蓝耀
受不了地瞪他：“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你脑子是在红色翡翠被打坏了，还是被老爷子打坏了？”段伟祺很烦他：“你快回家吧，别在我这儿呆着了，讨人嫌。”
“你快告诉我，你笑什么呀，我听不懂啊，你跟polo搞什么暗语啊。”
段伟祺不耐烦地把他拨一边：“就是我在撒娇，她说活该。就这么简单，哪有什么暗语。”
“我去！”蓝耀
瞪眼，“你他妈的自己看一看你发的朋友圈和你说的话，有哪个字是对得上意思的，这还不叫暗语。还有！她说活该怎么又是拒绝你了？你撒娇她不是回应了吗？”“是啊，她回应了。但她一点没问我为什么打架，受没受伤，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探望。”
蓝耀
：“…”“所以！她没有不理我，没有无视这朋友圈，这表示她原谅我了，愿意继续做朋友，但也就是这个距离了，不会再进一步，不会给予更多的关心。这就是拒绝。你这傻瓜明白了吗？”蓝耀
瞠目结舌：“你俩是密码学同学是吗，一起进修过？还是你脑子真的有问题，一个小小的赞脑补出一出言情大戏。”“戏个庇。”
“等等，意思是说你被第四次拒绝了是吗？哈哈哈哈…”蓝耀
大笑起来：“我给你建个备忘录记录一下你一共会被polo拒绝几次吧。”“记个庇，被拒绝了就算了，也不是多稀罕。”
“啧啧啧。”蓝耀
一脸鄙夷，“你第一次被拒绝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的原则呢？不是被拒之后不会再
了吗。”“我没
啊。”“臭不要脸。”蓝耀
更鄙夷了。他想了想，把机手掏出来，打开“约饭群”，输入：我想给大家发一张段伟祺先生的
|照。“我试试啊，你不是说polo原谅你了吗？要是真原谅了，肯定就会冒泡了。跟以前一样活泼可爱。”
段伟祺赶紧伸长手从茶几上捞机手，点开了群。
群里没人说话。
“她肯定是睡了。”段伟祺道。
“不要为你的失败辩解。”蓝耀
恶狠狠地说。刚说完，群里有条消息跳出来。
勤勤不勤勤：求别发，我怕被老板灭口。配了一张捂眼偷看的图。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女骑士穿公主裙：求别发，我怕长针眼。同样配了那张捂眼偷看的图。
“哎呀哎呀。”蓝耀
很高兴，“我们可爱的polo回来了。”“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段伟祺拖长了声音，“所以不是我们的polo。”
“这么有觉悟？你这次是真的死心了，不打算再
她了是吧？”蓝耀问。段伟祺沉默了一会，低声“嗯”了一声，“现在这样就
好的。”蓝耀
嘻嘻笑：“我怎么听到了一股凄楚的味道。哎…”他用脚踢踢段伟祺，“那你下定决心了，别反悔。”段伟祺没理他，看了看群里，李嘉玉没再说话。
蓝耀
继续道：“既然你已经醒悟了，那我就说了哈，我觉得李嘉玉这种类型适合我的。”段伟祺：“…”他缓缓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家伙看来对人世的眷恋不是太強烈。
“你知道我家里，我姐我哥我妈都特别強势，我这种纯良温柔型的好男人生存有点困难，要是李嘉玉是我老婆，她这么悍，笑里蔵刀，绵里蔵针，灵牙利齿，抗打击能力这么牛
，肯定能把我家里都镇住。你想想一虎震山的画面，是不是好的？”段伟祺冷笑：“听了想杀人，那画面能多好？”
蓝耀
：“…”蓝耀觉悟得很快：“哎，你这人脾气怎么这样，这不是打比方嘛。”李嘉玉这边，方勤捧着机手等半天，也没等到照片。“蓝公子不行呀，这么没效率，是不是被段总灭口了。”
李嘉玉笑笑，“他不发我发。”
段伟祺和蓝耀
的机手同时响了一下，两人低头看群里。女骑士穿公主裙发了一张当红小鲜
的半身|照，英俊的脸庞、优美的线条、完美的八块腹肌…女骑士穿公主裙：晚安了总裁们。
蓝耀
：…段伟祺：…
被噎得说不上话来。
人家的意思就是不稀罕看呗。
蓝耀
狠狠一拍段伟祺的腿：“太过分了，她这是赤||的挑衅。腹肌我们没有吗？脸我们没有吗？”段伟祺从他的脸看到他的肚子。
蓝耀
好气：“明天我们就去健身房。”段伟祺冷笑，他上网找图。
很快群里有动静了。
段伟祺发了一张图片——桌子上放了満桌的民人币。
段伟祺：晚安。总裁们要去睡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钱赚。
蓝耀
：…李嘉玉狂笑，抱着枕头笑到停不下来。
蓝耀
叹气：“你们这对工于心计的女男，做作起来真可怕。”方勤这头也叹气：“亲人啊，我说我在段三岁手底下，能活够一个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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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我在，不会让他死的，顶多生不如死。
段总：… uMＵ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