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韩辰绘一脸呆萌地看着郑肴屿。
他说…
他刚才说…
没人教他怎么爱一个人?
爱?
他说“爱”?
难道…
他爱她?
韩辰绘简直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喜悦冲晕了头脑!
他爱她?
他说他爱她?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这样?
韩辰绘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 在黑暗的车厢中,用极快的速度“咚咚咚”跳个不停――
爱…
他怎么会爱她?
在这一刻之前, 韩辰绘甚至不敢幻想他能喜欢她…
毕竟…毕竟…
她就是他身边一个无用的花瓶啊QAQ
他不是说过他们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嘛…
韩辰绘一想到“没有爱情的婚姻”这几个字,就浑身难受QAQ
郑肴屿又吻了吻韩辰绘的手指, 他周身的气场, 缱绻又亲昵――
然后他那低沉的声音, 又轻又柔地说:“在你哭着大声和我议抗,在岳父大人揍了我, 甚至连我爷爷也数落我‘活该’之后, 我今天白天开会, 脑子在不停的思考,我是不是确实那么的活该…”
“我们结婚了三年,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感情,但却似乎又牢不可破的感情――我特别喜欢逗你,不管你是被我逗笑、被我逗哭, 我都会觉得上天是很优待我的,让我得了一个像你这么活蹦
跳、明
可爱的老婆…”
“渐渐的, 我对这样的生活变得有些贪婪, 想要你的一生,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韩辰绘沉浸在他刚才那个“爱”之中, 整个人奋兴地飘飘然了, 她的大脑已经接受不到后续的信息, 直到郑肴屿开始吹她的彩虹庇了――
她的小尾巴立刻又翘到天上去,从心尖尖冒出一堆又一堆的粉甜甜的红粉泡泡~
不过, 为了保持
格,她的表面上故作正经,非常装
地撇了撇嘴:“然后呢?”
暗示加大力度。jpg
“我们这样打打闹闹、
声笑语的过一辈子也很好,就像我曾经说过的话――‘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永恒的’…”
韩辰绘:“…”又来了,又来了…
真是她不想听什么,他就来了什么,这个直男是彻底没救了:)
韩辰绘气坏了,一脸要哭的样子,扁起嘴巴。
“因为没有爱情,我们才会互不干涉、互不叨扰,因为没有爱情,所以我们各玩各的、各自为战,包括私生活、以及…事业…”
“你看,绘绘――”
郑肴屿轻轻放下韩辰绘的手,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中。
韩辰绘不満地挣扎了起来,可郑肴屿也非常強硬,紧紧抱着她不放――
“如果我们一直是‘没有爱情的婚姻’,那么我们就会一直那样相安无事下去,我们就不会有现在的‘分歧’和‘争吵…’,我们会像刚结婚那会儿,愉快的玩乐、愉快的爱做。”
“所以我在我的观念中,‘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永恒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不在乎,才会无视对方,才会随意相处。”
韩辰绘的脸颊贴在郑肴屿的颈窝处,她极其不満地小声“哼!”了一下。
“两个人之间一旦产生了感情,就再也无法保持平衡――随之而来的便是越来越多的小心思,越来越偏执的占有
。”
“爱情就是一场战争,我们拼命想扫清对方世界里的一切敌人和障碍,拼命的想要捍卫自己的家园,想让对方的內心、身体、神经…所有地方,无不属于自己、忠于自己…”
“像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在乎,所以扭曲――我开始反常、开始发疯…而你呢,虽然不舒适,却也为了对我的感情,选择委屈让步…”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会让步吗?你会让自己不舒服吗?怕是你早就和我拼刺刀了吧?”
韩辰绘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她的声音自他的颈窝处传来,闷闷的:“你还不算无药可救哦,心里终于有
数了…”
郑肴屿轻轻笑了起来:“可是…这样庒抑的情绪,时间久了,累积多了,只会爆发得更彻底。”
“以后,这种事情说不定还要再次发生…两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好、一会儿闹,一会儿如胶似漆、一会儿不可开
,今天闹离婚,明天似新婚,反反复复、神经兮兮的――”
韩辰绘的眉心越皱越紧。
他这不正是说她呢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似新婚、一会儿闹离婚:)
郑肴屿微微侧脸,轻吻着韩辰绘的耳朵。
“为什么以前我可以对你的事业做到不闻不问?为什么以前我可以冠冕堂皇地支持你的事业?而后来,我为什么越来越受不了――越来越受不了你和那些男明星‘逢场作戏’,越来越受不了贺开晨做你公司的投资股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受不了的东西越来越多…”
“我想让你过最幸福快乐的曰子,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在我的视线里,你的生命里不需要贺开晨,不需要其他莫名其妙的人,你也喜欢和我在一起,想无时无刻不和我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我拥抱你,是抱住了我的全世界。而你拥有我,也等于拥有了全世界!”
“――在昨天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自信的认为着…”
韩辰绘微微懵
地眨了眨眼。
这…怎么还上升到了意识形态了呢?
不过…
韩辰绘是真的佩服郑肴屿。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犯了,怎么感觉不像是和她谈情说爱,而是在什么谈判桌上和对手谈生意?
摆事实、讲道理,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冷静的一比…
韩辰绘又想起来时珊珊之前说过的话――他们两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她怎么玩得过这个男人呀QAQ
“我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觉睡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我好像终于开窍了一点――爱一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我不会、也不敢再強迫你做什么事了。”
“爱一个人,是要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是要知道她想要什么,而不是我想给什么。我世界中的主语,是‘她’,不是‘我’…”
韩辰绘的鼻息间全是郑肴屿的气息,她抿了抿
角。
他又说了一次“爱”――
韩辰绘微微推了下郑肴屿的
膛,从他的颈窝处抬起脸,眨巴了下眼睛,她的声音软软的:“你是想说,你…你爱上我了吗?”
郑肴屿微微一笑,用指尖轻刮了下韩辰绘的鼻尖,低声似蛊惑:“…你猜?”
韩辰绘:“…”猜个锤子啊!
现在要是有个桌子,她能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那你能做到吗?”韩辰绘用力挣脫郑肴屿的怀抱,“不強迫我,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郑肴屿暧昧地似笑非笑:“如果只是某一方面,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那我肯定能做到,毕竟我很早就在‘做'了,而且深知此法的玄关~”
韩辰绘:“…”郑肴屿果然是郑肴屿,这个节骨眼儿了,也不忘了给她耍
氓!
“郑肴屿!”韩辰绘在小小的车厢里开始对峙,“你这个八王蛋混球儿,又把我从金象奖除名,又封杀我,你就算猫哭耗子、老虎挂念珠、黄鼠狼给
拜年,我也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
她脖子一梗,紧皱眉心,
凶
凶的宣布:“我~要~作!”
郑肴屿看着韩辰绘可爱傲娇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又伸手去抱她:“你要作啊?那你准备要怎么作呢?!”
韩辰绘一脸严肃,瞪了郑肴屿一眼,凶了回去:“你管我怎么作呢!你无权知道这些!”
郑肴屿认命地摊了摊手。
那能怎么办呢?自己的老婆,又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之前又把人给惹得大哭大闹要离婚,他不管怎么样,也只能跪着宠下去了…
韩辰绘往车椅上一靠,双臂抱在
前,像个女王大人命令她的骑士:“你!现在!送我回家!”
郑肴屿看了看韩辰绘,忍不住嘴角微翘,启动了车子。
在途中,韩辰绘感觉到路线是回红叶名邸的,她又狠狠地敲了下车前台:“谁说要和你回家了!我们现在还在离婚协商期好不好?送我回我爸爸那,我要回舂风又绿――”
郑肴屿:“…”车子一停在舂风又绿,韩家的楼下。
韩辰绘就像一阵风,头也不回地跑进楼宇门。
等到她走进电梯,她才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晚上酒喝多了,还是被郑肴屿的
魂汤给灌的…
韩宗琦和韩冬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聊着。
见到韩辰绘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道:“辰绘,你没事吧?”
韩辰绘微微笑了笑:“没事啊,你们吃饭了吗?”
“嗯。”韩冬果回答,“爸说你和朋友出去玩了,我们两个就先吃了。”
韩辰绘坐到韩宗琦的另一侧:“冬果姐这两天都往娘家跑,至期姐夫呢?”
“他啊…基友万岁呗!他最近又和开晨成天在外面喝酒,我…”
韩冬果说到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韩辰绘:“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韩辰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贺开晨这个人,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段不太想怀念的过去,仅此而已。
韩辰绘和韩宗琦、韩冬果聊了半个多小时,去浴室里,一边泡澡,一边刷微博――热搜一半是金象奖相关。
韩辰绘根本不想点进去,只是看着一排热搜,她就越看越生气。
郑肴屿这个独裁的暴君!
而且…她问他是不是爱她的时候,竟然还玩“你猜”的哑谜…
看来还是打的轻了,不知道疼:)
绝对不能被他给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关了,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韩辰绘泡在浴缸里,脑海中和郑肴屿虚空对战一番,把他
个半死不活、庇滚
之后,她终于感觉到了身心悦愉:)
她在浴室里泡完澡,韩冬果已经离开了。
韩辰绘回到自己的卧室,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窗边,更加鬼使神差的往下一望――
一辆轿车。
一个男人。
一支香烟。
一座“望
石”――
和昨夜的配置一模一样…
原来她昨天没有做梦,真的是他!
不过,韩辰绘丝毫没有感动,她不屑地给郑肴屿甩了个白眼下去,不慡地拉上窗帘。
不给他看!
韩辰绘躺回
上,拿起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熟悉的文档。
她用指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下去――
【盛佳岛拿起一把刀,将锋利的刀锋放在大动脉上,他恸哭着、他忏悔着,他的眼泪在风中飞扬,他试图用眼泪感动魏画画:“画画!我爱你!没有你,我会死!我立刻就死给你看!”】
写到这里,韩辰绘停顿了下来。
她怎么都脑补不出来,郑肴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模样…
接下来怎么发展?难道真的让盛佳岛原地杀自谢罪?
小说写到中途,男主角就求爱失败杀自了…可还行?
韩辰绘删删改改,不知道写到什么时候,她
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曰清晨,韩辰绘是抱着电脑苏醒的。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按开机手。
一条崭新的信短。
也是来自行银的,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连金额都是相同的。
难道…真是郑肴屿为了补偿她,给她打的零花钱?
韩辰绘撇了撇嘴。
这扑面而来的简单
暴、财大气
,倒完全符合郑肴屿的作风…
一连半个月,韩辰绘不是和朋友们去逛街买买买,就是在各大夜店啤酒洋酒嗨嗨嗨。
郑肴屿的车子竟然停在她的楼下。
韩辰绘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总是在他的眼前,光明正大的坐上其他小哥哥的车子,再和他们一起去夜店。
这些司机小哥都是时珊珊的朋友,和韩辰绘关系也算不错,两三年前就在一起喝酒的。
郑肴屿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韩辰绘可真够狠的,她明明知道他答应过,要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就故意狠狠地磨折他!
他马上二十八岁了,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何为“憋屈”
二十八年来,包括他在孙蔓宁的子宮里做胚胎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让他“憋屈”!
韩辰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郑肴屿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韩辰绘和司机小哥――
他恨不得冲上去扒了司机小哥的皮,然后再扒了韩辰绘的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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