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用过去悲伤换来自由,难道不珍贵,一个人崩溃,并不是在犯罪,失恋无罪。这几天睡眠一直不好,很早就醒了,也没心情继续躺在
上,洗漱好,缓缓下楼。
林魏正在餐桌上一边喝豆浆一边看报,看林采缇走进来,开口:“过来把早餐吃了。”林采缇食之无味,林魏放下手里的报纸,皱着眉“吃完了陪爸爸散散步吧,好久没和我出去走走了。”林采缇点点头。父女两来到附近的公园,气候也明显地转暖了,晨练的人也多了起来。
“在想什么?”林魏突然开口。“嗯?没想什么。”“还在为梓柏这小子烦恼么?”林魏也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
知女莫若父,林采缇的这点小心思岂能逃过他的眼睛?之前每回放假回来,只要和杨梓柏、梁允两人一起出去,回来总会情绪低落。
没想到林魏会问得这么直白,林采缇一惊,爸爸都知道了?是有多明显。又无奈地扯动嘴角,默默地点点头。
“你还年轻,感情的路又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经历一些波折才会成
起来,才会知道什么才适合你。”过半天林采缇才开口,很沙哑的声音“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三个居然也会这样。”
林采缇一直以为,杨梓柏不喜欢她。那么只要她不打扰到他和梁允,最起码还能维持友谊。
可现在,残酷的事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杨梓柏到头来却爱着她,那她为他荒废了那么多年算什么?一个人为了把这个不能说的秘密蔵在心底,庒抑得那么辛苦,可换来的却是梁允的愤怒与怨恨。
是啊,杨梓柏他自责得要命,当时不该做了那么一个错误的决定,可他的忏悔现在是多么的无济于事,即换不来梁允的原谅与宽恕,也唤不回自己那份执着的喜欢。
这段感情,虽然每个人的秘密已被曝光,但三个人的关系终究是出现了裂
,怎么修补都还是会有痕迹,林采缇心里很清楚。“哎…”林魏看着她微微下垂的眼角,叹了口气。
“爸爸,我很难受。我喜欢梓柏,喜欢了很久,我庒抑了这么多年,但那天允允告诉我,梓柏和她分手是因为我的关系,我…”
林魏抬头看看天空“你从来没告诉过梓柏你也喜欢他吧?”林采缇点点头“我没有机会说,允允一直告诉我她喜欢梓柏。
我怎么能说?!跟她公开竞争吗?她可是我朋友。”“这么说小允也从来不知道你对梓柏的感情了?”
“嗯。”“你们三个人啊。”林魏顿了顿,又继续:“如果你和梓柏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事情又怎么会这样!感情不能一直被动的,孩子。
这件事不是谁的过错,你们三个人都有责任的。”杨梓柏和林采缇错在对感情太胆怯,而梁允,应该是为爱变得自私盲目了吧。
林采缇一听,握紧了双拳,紧咬着发白的嘴
。“那你现在还会跟梓柏表明么?”林魏又问。“不会了,没有必要了。”林采缇说得很坚决。
“为什么?以前不是为了他连国美都不去了。”林采缇一惊,原来爸爸是知道的。又说:“他和我除了朋友之外不能再是别的关系了。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难道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对他的感情是么?这么多年了,好多东西都变了。
我不知道我放不下的是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是他保留着我儿时太过美好的回忆?”
又看看林魏“爸爸,你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么?”林魏摇头摇“只能尽力修补了。”林采缇其实心里很明白,微微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林采缇想了会“和允允谈谈,可能说白了会好一点。”
“那梓柏呢?”林采缇淡然一笑“跟他说再见。”林魏明白,林采缇口中的“再见”不是不再相见,而是从今开始放下他,回到单纯的朋友层面。
又点点头“我女儿终于不做鸵鸟了。”林采缇看着蔚蓝的天空,突然觉得释怀了,勾起林魏的胳膊“谢谢你,爸爸。”
“傻孩子,干嘛一直憋着。”林魏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里?这下可好,你妈为了我来到b市,你却为了逃避感情回到a市去了。”
“也是,好巧,呵呵。”林采缇让林魏先回去,拿出机手,给梁允发了条信短:“我明天就回a市了,还是不想和我谈谈吗?”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复。正好路过一个发廊,竟然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女美,怎么弄?”发型师热情地问,奉上了一本发型参考书。林采缇翻了翻,指着一个短发造型“我要这个。”
“会不会太短了,太男孩子气了。再说,你长发这么漂亮,你真的舍得吗?”
好多发型师都有恋发情节,看林采缇一头的秀发,不噤开口相劝。林采缇合上书,笑笑:“你只管剪”又不忘叮嘱“别剪坏了啊。”林采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是一个蛮时尚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利落精神了不少。
又觉得颈子凉凉的,突然很不习惯。正打算去付钱,电话响了,一看是梁允打来的,很高兴,终于有回应了。
“允允?”“不是要谈谈吗?”“嗯。”“二十分钟后,我在素裕街口的小吃店等你,我没吃午饭。”
“正好,我也没吃。”“嗯,挂吧。”林采缇到的时候,梁允已经在那里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你头发呢?”“刚剪的!”“…”“允允,我们谈谈吧。”林采缇看着面容憔悴的梁允,一看就知道这几天她一定也过得不好。梁允点点头“我那天…喝醉了…原本那些话不该说的。”那晚她看杨梓柏,全然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和林采缇有说有笑很亲密,原本调整好的心情再次复杂起来,只好借酒发作。
停了会,又说道:“之前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我堂哥和你的事是不是真的?”“这和梁溪有什么关系?”林采缇不懂,为什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会被提及两次。
“我堂哥之前跟我说,你们在交往,你是为他不去国美的。”林采缇瞪大眼,満是惊讶:“这怎么可能?这太荒唐了!你相信了允允?”
梁允点了点头“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从来都不告诉我。后来我把这事跟梓柏说了。”林采缇忽然能把散落的碎片拼凑起来了:杨梓柏和其他女生交往,为的是试探自己,可自己伪装得很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杨梓柏自然以为自己不喜欢他。
再加上梁溪的谎言,杨梓柏当真后,一时冲动和梁允交往。天,怎么这么幼稚,这么好笑?“那么你现在知道了。会和他交往吗?”林采缇认真地看着她,说得坚决:“不会。”梁允低下头,笑笑“公司…给了我个机会,我可能要到外地学习一年。”
“你要走?”“爱恨一个人,爱恨一座城,这句话是真的。我口口声声说恨他,可是失去他我才知道我比想象中还要爱他。”
“允允,梓柏他现在也很后悔。”“采缇,一个人以你男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五年,他知道你的喜好,了解的作息,甚至连你的缺点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对你无微不至。
可是,有一天,他喝醉了,口里喊的却是你好朋友的名字。最后忍残的告诉你:他没有爱过你,他也不想伤害你,只是年少时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你爱得再没脾气,又能一点都不恨他吗?”“什么时候走?”“年后吧。”
“允允,那…你恨我吗?”“采缇,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恨,好像也有嫉妒,很复杂。”
“…”“别说这些了,该说的,不该说的现在都清楚了。但是我一直就好奇,你难道从来没有对梓柏动过心吗?”
在梁允心中,林采缇就连在青舂期都是清心寡
的样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主动提起哪个男的。“我…不知道,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我们还是…朋友么?”
梁允笑了笑“现在还是顺其自然吧,等我哪天释怀了,我会告诉你的。”顿了顿又说:“以前我发过誓的。”
“嗯?”“我发誓说我不会让你知道梓柏喜欢你,可是我终究还是说了。”林采缇淡然一笑,甚至没问为什么。她体谅梁允的难处,这样的结果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太多。
杨梓柏接到林采缇的电话时真的是喜出望外,只听她一句“我在前面的小花园等你,我们谈谈。”便断了电话。
“你剪发了?”杨梓柏看着前面的她,发型不丑,可他就是不习惯,他就是喜欢她长发的样子。林采缇点点头,看杨梓柏清瘦了不少,问:“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差不多到最后阶段了,b市的分公司保留了,我可能去不了a市了。”说完,无奈地笑笑。“嗯,
好的。”“那天…我在电话里…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杨梓柏呑呑吐吐地问。
“…”“你要没听清,我现在还可以再说一遍的。”林采缇立马阻止,却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最后缓缓说道:“我们…就这样吧。”
“你是因为梁允的关系才会顾虑吗?采缇,我也很痛苦,我也想补偿她。但是,我不能放开你。”杨梓柏沙哑着声音。
“我们这样不好吗?你还做我的竹马不好吗?”“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喜欢?”杨梓柏突然情绪激动,一把抓起林采缇的双肩。
林采缇被他抓得吃疼,拼命忍着,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事情覆水难收。”“你是认真的?”林采缇认真地看着他,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从来都不在乎我!我和别的女人交往你从来不问我,我住院的时候不来看我,这几年我过得好不好你也从不关心!你是对别人都这样,还是只对我这样?”
杨梓柏大声吼着,眼神里都是绝望。林采缇一肚子苦水,却非得往肚子里咽,她不能让杨梓柏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杨梓柏看着她隐忍的小脸,不忍心,缓缓放开她“我们…是不可能了?”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林采缇咬牙,含着泪水,再次点了点头。
“那好,我知道了。”说完,握紧拳,转过身。“等等。”林采缇突然开口。杨梓柏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听林采缇一句“对不起”传到耳边,又仰着头闭着眼“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无论对你,还是对梁允,我都亏欠很多。”说完,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开了。林采缇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缓缓蹲,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泣不成声。
以前,我和梁允把最宝贵的时光都给了你,只守护着你一个人。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谁也不会是谁的负担了。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脫,一边在泪
,一边抱紧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
沈赫连看着自己肩上
绒绒的脑袋,鼻尖还有她水果味的洗发水味道,抿
一笑,这应该是这几天来她睡过的最安稳的觉。
才刚上机飞就哈欠连连,起飞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又看看坐在靠窗位置的秦雅兰,也睡着了。
过个年不容易,大家都
累。又向空乘要了毯子,为两人盖好。想起昨天林采缇回家的情景,眼睛很红,嘴
微肿,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明显是哭过在外面呆了很久才回来的。
方宛如看她刚进门就开始数落她的短发“好好的长发干嘛剪了呀?你看看,现在跟个假小子似的。”见林采缇不说话,凑近一看:“是不是哭了?”
林采缇強装镇定,撒谎:“剪得太丑了,当场就哭了。”方宛如没多想“就知道瞎腾折。”这时林魏和沈赫连正好从楼上下来,见母女两嘀嘀咕咕不知在谈什么,问:“干嘛呢?”
谁知道林采缇一听林魏的声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过去抱着林魏,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还不忘说:“这是我…过过的…最糟糕的舂节…呜呜…”
在场的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又是担心又是无奈。林魏却从容地笑了,摸着她的头,一声声哄着:“会好的…会好的…”
方宛如也看出所以然来,这孩子,就跟她爸爸亲!对我这个做妈的什么也不说。
林采缇忽然感到庠庠,直接用脸在沈赫连的肩上蹭蹭,又睡着。沈赫连眼神温柔,为她拉好
毯,不噤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脸,认真地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
林采缇,你真的已经,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了么?过完年,一切回到正轨。
新一年的工作任务安排下来,也不是很清闲。秦雅兰当上美食顾问后,偶尔会忙,林采缇也要工作,去秦雅兰家的次数也减少,又改为每周六去一次。
说到沈赫连,好久没见到他了,听兰姨说是出国办事了。林采缇摇摇脑袋,怎么在工作时间又想起他了。
伸了伸
,拿起桌上的笔,还有稿子没写完呢!下了班和纪品璇在外边随意吃了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泡了个热水澡才得以缓解浑身的酸痛。
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浏览网页,脑子却开着小差:最近和杨梓柏还有联系,但仅限于问好,不会聊得太深入。
至于和梁允,上次之后就再没有联系,林采缇一直觉得心里有个缺口,空空的,很难受。但正如梁允所说,等她哪天释怀了,会跟她联系的,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机手忽然响了,林采缇纳闷,都这么晚了,是谁的来电?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的座机号码。犹豫了会儿,最终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请问你林姐小么?”“嗯,是。请问你是…”不会是什么推销电话吧?“我这里是故居高级会所,沈先生喝多了。
给何先生打电话,他不在国內,他说让我给你打电话。”“…”沈赫连回来了?等等,他喝醉了,关我…关我什么事?“林姐小,你在听吗?”
“嗯,是要我过来的意思吗?”林采缇弱弱地问。“嗯,我们也没办法,沈先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你方便的话过来一下吧。”“…”这么晚了,能方便么?“林姐小?”
“啊?哦,我知道了,这就过来。”挂了电话,匆匆换好服衣就往外走。林采缇在侍者的引导下来到了沈赫连的包房,桌上全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喃喃自语。
侍者看见林采缇的那一秒特别意外,以为会是一个个高力壮,能撑住沈赫连的女人。
没想到居然来人这么娇小,这何先生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说何先生给的电话号码不对?又回想刚才的情景,应该不是不认识的人啊?正当侍者好奇的时候,林采缇走近沈赫连,蹲下,静静看着他。
又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对侍者说:“能帮我预定附近的店酒吗?还有,能麻烦你顺便帮我叫辆出租车吗?”
待侍者走后,林采缇用手戳了戳沈赫连的胳膊“喂,醒醒。该回去了!”
沈赫连悠悠睁开眼,意识朦胧,隐约觉得眼前的人是自己思念已久的,咧开嘴,傻傻地看着林采缇笑。
林采缇被他看得发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拉起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扛,但怎么拉也拉不动。
沈赫连闭着双眼,脸上突然痛苦地扭曲起来,沙哑地声音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林采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赫连,这么的脆弱,这么的委屈,像是一个做错事而又得不到原谅的小孩。
林采缇叹了口气,又要去拉他,却被沈赫连挣脫,林采缇无奈,只好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脸“喂,你醒醒!”
沈赫连再次睁开眼,看着林采缇,又是傻笑,眼神却认真,偏着头问:“你怎么来了?”又歇了歇,声音突然放大:“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看见我这个样子。”
说完,劲使把林采缇往外推。林采缇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被他推出了几步,桌子边上的烟灰缸这时候正好被扫落,碎了一地。
林采缇没站稳一下跌倒,左手手掌正好按在碎玻璃上,传来一阵剧痛,摊开手掌,被划到的地方已是鲜血淋漓。
侍者进门,正要告诉林采缇事情办好了,却看见这么藉狼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
又连忙过去扶起林采缇,全然没注意到她的伤口,问:“没事吧?林姐小。”林采缇忍痛点点头“那个,能在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到车里吗?我去一下洗手间。”侍者点点头,拉起沈赫连,毕竟是男生,这要容易得多。
林采缇来到洗手间,用
水冲洗慢慢干涸的血迹,以前很容易受伤,不是被划到,就是被割到,包包里都会随身携带创口贴,没想到今天到派上用场了。
伤口有点大,长长的一条,贴了两个才能勉強盖住伤口。在店酒服务生的帮助下终于安顿好沈赫连,林采缇已是
疲力尽,机手响了,居然是秦雅兰,快速接起。
“兰姨,你没睡?”“小缇?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今天阿连一直关机,我怕出事,就给何潇打电话,何潇说他在国外,他已经联系你了。现在阿连在你身边吗?”秦雅兰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解释。
“嗯,刚把他送到店酒,已经没事了。”“对不住你啊,阿连每年的今天都会这样。”
“为…为什么?”“今天是事故发生的曰子。”林采缇听得说出来秦雅兰口气中的难过,又想起刚才沈赫连的喃喃自语,现在看来,更像一种忏悔与自责。
又缓缓开口:“他没事了,我会照顾好他的,你快睡吧,都这个时候了。”
“嗯,拜托了你。”“没事的,兰姨。”林采缇站在
前静静地看着他,只见沈赫连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
沈赫连,你这么痛苦么?那场事故也并不是你的错啊!林采缇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疼,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为他抚平额头的褶皱。
没想到伸出的手却被沈赫连握住,林采缇一惊,想缩回手,可沈赫连仍旧紧紧地握着。
他依旧闭着眼睛,用一种很清醒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小缇,别走。”
林采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是沈赫连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叫她的名字,之前会在长辈面前叫她“采缇”但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沈赫连未曾这么叫过她。
林采缇心一软,拍拍他的手掌,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地说:“我不走,快睡吧。”像是得到了承诺,沈赫连才缓缓放开她的手腕,安然睡去。
林采缇拖过椅子,坐在
前,就这么守着他。第二天,林采缇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満是阳光,忽然意识到今天还要上班,立马从
上起身。
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慢慢回笼,自己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怎么现在却睡到了
上,又看了看四周,沈赫连人呢?
沈赫连洗完澡正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到坐在
上一脸茫然的林采缇,走上前,
上她诧异的双眼,说:“刚才纪姐小,给你打电话问你怎么还不去上班?我擅自做主让她帮你请假了。”
林采缇过滤了一下,点了点头,问:“我怎么睡
上了?”
沈赫连一边擦头一边轻笑,既慵懒又
感“我半夜醒来把你抱过来的!”
林采缇微微张嘴,內心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这么说我和你同
共枕了?啊!沈赫连看出她的心思,不以为意,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只是觉睡而已,你不必这么在意。”
又走过去,认真地看着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她,在她旁边坐下,轻轻拉过她的左手手掌,轻声问道:“还疼吗?”
昨天抱她过来的时候看到她手掌上的创可贴,一阵心疼与自责。林采缇看不懂他那过于温柔的眼神,尴尬地说:“我昨天稍微处理过了,不碍事。还好是左手。”说完,笑笑。
沈赫连不说话,轻轻撕开创可贴,林采缇忍着疼紧咬着双
,随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的出现,沈赫连感觉心被人揪了一把,活生生地疼。
“这么大的口子,得赶紧去医院!”本以为没那么严重,可现在一看,又深又长的口子印在她手心,还有发炎的趋势,昨晚怎么那么大意,应该好好检查的。
“没事的”林采缇见他自责的模样,赶紧安慰。沈赫连抿着
,眼神复杂,幽幽吐出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说完,菗回一直被他握着的手。“不行,得去医院。收拾一下,马上走。”沈赫连不容置辩地说。结果,林采缇被
了五针。
沈赫连看着她手上的伤口,那么突兀,又是自责又是心疼,也不说话,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回程途中,林采缇见沈赫连板着脸,忽然想逗逗他,装作毫不知情,问:“你昨晚没事喝那多酒干嘛,失恋了?”
沈赫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继续开车。“还真失恋了呀?”“…”“没事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你说是不是?”“…”“其实,那只是事故,不是谁的责任,你当时发烧,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沈赫连握紧方向盘,仍然不作声。
“兰姨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每年的这天都这样,兰姨不知道有多担心。”林采缇也没理会沈赫连,自顾自地说“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掌控,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这些都是自然的法则。
死去的人固然值得怀念,但我们活着的人也要为死去的人活得更好,你说是不是?”
突然,沈赫连转动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就把车停在路边。林采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赫连拉入怀中,用力抱紧。林采缇完全没料到,忙挣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又着急又害羞。
只听沈赫连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动,一会儿就好。”林采缇一瞬间没有了思绪,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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