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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黄粱一梦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恢复记忆;虫子的事,怎样一步步离开喇嘛庙,怎么回到酒吧,怎么晕倒。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睁开,我只能靠嗅觉和触觉,我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气味。这么说,我被送进医院了,太好了。

 我昏昏沉沉地很快又睡了过去,但这一次只是秒睡,几秒钟后我突然惊醒,这次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

 我眼睛一睁开,就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我想的医院里,我没有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虽然我对那种天花板已经很熟悉。

 我看到的是非常古老的建筑的顶部,仔细一看,我就一时到这是喇嘛庙的结构。这时我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就看到张海客、张海杏、大喇嘛都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躺在木头地板上,四周挂着毡,点着火炉,胖子就在我边上躺着,我慢慢地坐了起来。

 这时,他们发现我醒了,一边互相说着什么,一边向我走一边的服务员看到我俩这个样子,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和胖子坐下来,来。我的耳朵还不是特别好使,看了看四周,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下山了吗?

 这里不是全部都是虫子吗?”张海杏走到我身边,摇了摇手里的一个铃铛,我看了一下,发现很是眼,仔细辨别后发现,那竟然是之前看到过的六角铃铛,铃铛发出非常清脆的声音。

 张海杏俯‮身下‬问我:“知道这是什东西吗?”我既想‮头摇‬又想点头,虽然我知道这东西听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但我确实叫不出什么名字。

 张海杏不停地在我耳边摇晃着铃铛,我越听越清醒。

 我慢慢觉得脑子里面附着的阴沉之气散了开去,接着我就看到,在我和胖子中间摆着一个奇怪的架子,架子上面挂着六七个这种奇怪的六角铃铛。

 “这是什么?”我的思路清晰起来,就问张海杏。

 张海杏就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是一种我们很久以前就发现的技术,通过不同种类铃铛的组合,我们可以让人产生各种各样不同的幻觉。

 这些幻觉非常非常‮实真‬,如果我不告诉你,那些经历是这样产生的话,你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实真‬发生过的。”我仔细看那些铃铛的时候,张隆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勺子。

 他走到我边上,小心翼翼地把勺子里的东西倒到了铃铛上,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张海杏继续道:“我们也不敢随便使用,因为我们不知道不同的组合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我们用融化的松香把里面堵住。”我知道这种东西的运作机理可能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就不再问了。

 但是张海杏还是有点得瑟地继续在我边上解释说:“我们张家对这东西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研究,因此掌握了十二种用法。”

 “刚刚给你使用的那种是效果最轻的。”她笑盈盈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我想起之前在古墓里的各种经历,知道如果这东西使用不当的话,很可能会产生灾难的后果,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对我使用的就是轻的,因为那种寒冷和虫子咬的痛楚实在太清晰。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似乎是另外一个测试,就问张海杏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那些德国人呢?

 “张海杏道:“这个,等下我哥哥会解释给你听,不过我可以恭喜你,你通过了一个普通人很难过的关。”我看了看胖子,问道:“那么他呢?”

 张海杏道:“他比你稍微差点,但有他陪着,你会更加安心些,所以也算过关了。”

 我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这种铃铛,有些人中了以后是醒不过来的。比如说他。”张海杏指了指胖子“但是,你不一样,你能自己清醒过来,说明,你之前经历过比这级别更高的,你想想,你是不是经历过一段非常非常不符合逻辑的情况?”我皱起了眉头。

 张海杏道:“‮实真‬,但却是觉得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不想再想这个问题,一方面头疼裂,另一方面,我希望听张海杏继续说下去。

 张海杏道:“‮入进‬雪山之中,对于这种铃铛的免疫力很重要,我们需要知道你是否具有抵御一切变化的能力。

 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幻觉中出现的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我们知道这肯定是你心中最害怕的东西。

 你非常非常绝望,而这种绝望会引起极端的痛楚和排斥反应。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却顶了过来,这相当的不容易。

 由此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可以接受任何困难,并且不会因为这种困难而自暴自弃的人,你是一个能够解决任何危机的人。

 最难得的是,你在幻觉消失之后自己清醒过来,而很多人就此醒不过来了。

 我想对她说“我他妈的真不是一个能解决任何困难的人,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幻觉里面是个怎么样的情景”但是实在没力气扯皮了。

 张海杏道:“我们能听到你说话,并且使用语言来引导你的幻觉,你在幻觉里说的所有的话我们都能听到。

 最让我欣慰的是你说的话都是非常积极的,不像那个胖子,他在幻觉里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我都不知道他在危急关头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我看了看胖子,胖子还没有醒过来,张隆半正在胖子耳边轻轻地晃动铃铛,胖子慢慢地有了一点反应,正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走,你把我弄死,我都愿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张海杏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叹了口气,心里说:“对胖子来说,如果真的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的话,未必是他自己不能承受的,更可能是他自己害怕面对的。

 虽然是污言秽语,但是,也许幻觉中的他,看到的是云彩的鬼魂呢?我看了看张海杏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上确实没有一点点伤口。

 刚才确实是幻觉,心中感慨,忽然对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有了蒙的感觉。庄周梦蝶,不知道自己是蝶梦周,还是周梦蝶。很多事情,是不是真的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

 张海杏看出我的疑惑,就道:“你不用焦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东西,我们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也发现这东西很危险,但是你只要想想,在你刚刚经历的这个过程当中,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合理地发生,你就会明白你到底是在幻觉还是在现实当中。

 “刚才这个寺庙里充満了虫子,我看了看寺庙的四周,想了想,这事确实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所有的幻觉都是突如其来的,如果不是那么‮实真‬,我一定会发现自己就在幻觉中。

 最可怕的是,连疼痛都是‮实真‬的。

 然后张海杏又说:“你再想想,你所经历的这些怖的东西是不是你心里恐惧的?”我沉默不语,摸了摸身上,张隆半递过来一支烟,我点上,就道:“大家都是一知半解,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张海杏兴致真高,由此我意识到她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大,这种活力和阿宁那种稳定还是有区别的。

 她被我戗了一句,就有点不高兴了,瞪了我一眼,转头就走了,临走丢下一句:“那你等着,我哥比我话更多。

 让他来伺候你。你们自己看自己去。”然而,张海客并没有出现,胖子醒了过来之后,我胡说八道把事情给他解释了一遍,我觉得事情是在我和他回到我房间之后就发生了。

 铃铛可能是装在门上,我们推门进去,本身就很‮奋兴‬,没有察觉到异样,结果何时出现幻觉也不知道。

 胖子花了很久才相信。我们的身体十分虚弱,并不是累,而是一种脫力的感觉。到了晚上,张海客没来,张海杏又来了,这一次,她带着一些东西来给我们看。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我们之后的计划。”她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在我和胖子面前摊开,道“过几天,你们俩和我,还有一个德国人将开始真正的雪山之旅,我们将找到我们族长以前待过的地方,了解那里发生的一切,拿出他留在那边的东西,这个前提,我想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我看了看张海杏,问道:“德国人,德国人也需要吗?”

 “是的。”张海杏说道“我们和德国人达成了共识,具体的情况我哥哥比较清楚,现在我需要你们对整个路线有个基本的了解。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海杏,是特级登山教练,这次你们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听我的,因为这里是雪山,而且还是无人地带,这个地方和你们以前去过的完全不一样,我们没有任何救援,没有任何得救机会,一点错误就会导致死亡,所以我张海杏说的话,你们必须一字不漏的听进去。”我对张海杏摆了摆手,我真的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布摆‬的吴琊了,我对她道:“我们是可以合作的平等的双方,所以这件事情没有谁说了算的道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们需要正规地了解所有事情的经过,才会考虑是不是跟你们一起前去,不管我们以前说了什么,现在条件已经改变,所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目前我都不会听,我现在只想听我们想知道的內容。

 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德国人是怎么谈的?那群德国人是谁?

 如果你没法说,让你哥马上过来。”张海杏看了看门口,张海客就走了进来。敢情一直在外面偷听呢。

 张海杏对他道:“这家伙没有想象的那么听话呀。”张海客在我的边上,对我道:“德国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他们是一个不存在的组织,他们到这儿的目的跟我们不同,我们是各取所需,而且他们研究我们也研究了很长时间了。

 我想你也应该遇到过裘德考,知道他公司的情况。裘德考死后,他的公司被重组,公司外壳被拍卖了,所有资料被投资方获得。

 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们和这班德国人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在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但这些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我们刚刚和德国人达成和解,目的就是要保证你们的‮全安‬。如果你一定要为难我们,想要知道一切的话,后果你们可能无法承担。

 也许你们不得不跟着我们漂泊一辈子。”我问张海客:“你这属于威胁吗?”张海客道:“有的时候阐述事实和威胁很像,但你知道,我模仿你,研究你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的所有转变我都看在眼里面,我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不太会被人忽悠。

 但请你明白,你以往的所有痛苦都是你刨问底得来的,而这些问题本身是和你毫无关系的。

 如今,你已经身陷在一个和你有关的大谜题里,除非你不信,继续追寻下去,而不是去获取到更多的奇怪骇人的信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些信息和你想证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时候你最明智的方式是,把德国人和我们当成是一组人。”胖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睛‮勾直‬勾地看着张海杏手里的六角铃铛,张海杏又在他耳边摇了摇,他才慢慢缓了过来。

 我对张海客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去?

 如果你这不是威胁的话,我应该有选择的自由。”张海客说道:“你知道我可以非常方便地挟持你过去,但是之后的很多事情我们需要互相的合作,不友好的关系在很多时候会造成灾难,所以我会说服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你去,甚至告诉你许多秘密。

 如果你答应的话,你可以随便问我问题,只要是在我能够回答的范畴,我一定如实回答。”我道:“我总觉得我问的问题都属于你不可以回答的范畴。”张海客摇了‮头摇‬,道:“你错了,我和你以前接触的那些人不一样,很多事情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比如说,你朋友,那个闷油瓶,我们的族长,他的事情,我可以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因为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保不保守都没有任何意义。”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就道:“你该不是瞎编的吧?

 小哥基本上什么话都不说,你怎么会这么容易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张海客说道:“他不说是因为他本身的问题,对我们来说,他的身世并不是秘密。

 想听吗?”这个惑太大了,我昅了口气,挠了挠头:该不会这家伙编了个非常完美的故事在等着我吧,不过一想又觉得不会,以我对闷油瓶的了解,他们如果要编故事的话,我应该能发现破绽。

 我想了想,点点头,对他们道:“行,可以,如果我真能得到我所要的信息的话,我会非常合作地配合你们,帮你们做一切事情,并保证不再多问。”张海客点头:“你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现在我看你的脸有点顺眼起来了。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问道:“你认识小哥吗?”张海客点头:“当然认识,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很长时间。”我心里一惊,这第一个回答就让我吃了一惊。

 我问道:“有多长?

 有我和小哥生活的时间长吗?”张海客笑了笑:“我跟你所谓的小哥在两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知道我们两岁的时候是多少年前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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