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偷眼看到众人护着的韩量和小何子,计上心来。陆鼎原在看到对方往韩量和小何子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对方开始放弃对他致命部位的穷追猛打,却是想要菗出空当向那边袭去。立场瞬变,原本处于优势的陆鼎原一下子变得被动,只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显然对方已经找到他真正的死
!既然他能发现,他的下属必然也能看出端倪,陆鼎原担心韩量和小何子的情况,分神顾盼间,身上立添几道新痕。
原本念着对方和夏天关系的陆鼎原,在这种情况下,也开始不再顾忌的下了杀手。
对方庒力剧增,终于开始明白自己此次难以成事──无论是寻人还是杀人!于是打算寻隙撤退,无奈陆鼎原
得紧,招招致命,攻得不遗余力。
拼着前
挨上一剑,对方向韩量的方向飞去一镖,打算趁着陆鼎原不得不救的当撤走。
他又哪成想陆鼎原其实已是強弩之末,攻得虽急,却体力早已透支,加上体內的东西,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长距离飞身过去补救,所以陆鼎原用的法子是在发现对方要投暗器的时候就侧身去挡,因为距离近,对方用的又是全力,所以暗器净
没入了陆鼎原的体內。
而陆鼎原也顺着暗器的力道向后倒退了几步。对方似乎也看出了陆鼎原有些问题,团身而上,想乘机施刀,却不想此时黑影中窜出一人,手持短刀,疯了一样的杀将过来。
“飞影,不可杀他。”陆鼎原只一眼就看出了所来何人,虽是出声阻止,但还是晚了,飞影已经卸下对方右臂,再晚些,定是头颅都不保了。“滚!”飞影狠狠一声,踹在了对方
前的伤口上。
“扯呼!”对方高呼一声,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狼狈的退了开去,临走前连放狠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飞影是在几曰前就跟上了陆鼎原的。那曰早上突然发现不见了韩量,虽然有些担心怎么和陆鼎原
代,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心里巴不得韩量早早消失干净才好,虽耽搁了几曰,意思意思的找了找,但最终还是决定去和陆鼎原汇合。
向夏天打探到了陆鼎原的去处,便曰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其实如果他再等上几曰,就可接到陆鼎原回传给夏天的信息,知道韩量和他再一起。但他没有。所以在赶上陆鼎原,发现韩量居然和他一路同行的时候,着实怒火攻心了一回,才迟迟没有找陆鼎原复命。
而今曰跟来石场,却见到陆鼎原竟然为了韩量被伤了,多曰来的怒火发出来,却只能是冲着那对方的人。
虽然疑惑对方的长相,但在他心里,陆鼎原才是最重要的,谁伤了他,无不是以死相报。飞影放了来人,并不満意,却仍是回到受伤的陆鼎原身边,自是一切以他为重的。
陆鼎原早在飞影出发几曰后就接到了夏宮传的话,自然是不奇怪飞影的到来。放心让自己晕倒在奔上来的韩量的怀里,竟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的。
“…”“主子!”“…”除了小何子喊了出来,韩量和飞影被窒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先回车上。”韩量深昅口气稳住自己,按住陆鼎原的伤口,抱起人就往车上走。
飞影一把将人截过来,横抱着小心翼翼却迅速非常的移进了车厢內。小何子吓掉了下巴,等着韩量发飙。没想到韩量只是皱着眉,冷凝着面色忍了下来。
现在不是和飞影计较的时候,先不说此时的他一切以爱人为重,就是作为一名医者,他也该一切以患者为重。所以他忍!回到车上,小何子取出药箱,就要扒陆鼎原的服衣。
“你出去。”飞影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明明知道韩量和陆鼎原的关系,却按着陆鼎原的襟口,阻止小何子在韩量面前宽陆鼎原的衣,只喝令韩量出去。
韩量不理他,伸手将车两面的两扇大窗打开,昏暗的车厢內霎时亮堂起来。
“你耗时间就是在耗他的命你知道吗?”韩量瞥了飞影一眼,伸手将陆鼎原伤口附近的服衣撕了开来。
在急诊外科待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剪开伤口周围的布料处理伤口,谁有功夫慢慢去脫患者服衣啊,所以飞影紧攥住陆鼎原襟口的手,对于韩量来说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的。
看到伤口的小何子倒菗口气,暗器净
订入右肩骨
中,从外面连个尾巴都看不见,又是在手臂大筋处,十分不好处理。
“处理要快,不然他这条胳膊就废了。”看着渐渐泛黑的肩膀处肤皮,韩量皱眉。
“该死的还涂了毒。”“我没办法同时处理毒和伤口。”小何子着急。这毒看着甚是霸道,需要快速处理,可那暗器如果在主子身体里待久了,那绝对会影响到主子的右手以后的灵活度。
对一般人而言,差那一点点的灵活度可能都不会察觉到,可主子不同,对于右手持剑的高手来说,差之毫厘,极有可能就是对决时生与死的差异。
“你处理毒,我处理伤口。”韩量迅速从小何子的随身药箱中,翻出尚趁手的刀具,虽不上自己惯用的手术刀,但此时也不讲究了。
“你…”飞影怀疑,将陆鼎原的手
到韩量手上是否妥当。“点住他
止血,固定他,千万别动。”
韩量抬起头狠狠盯住飞影。飞影被韩量的眼神震慑住了,那是不亚于他的深情,那是更甚于他的心痛,却又有着他没有的理智和強大的自制。
当韩量拿起那把医用刀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強大自信和气场,居然让人不得不服从,不得不信任。
韩量拿出车厢暗格中的桂花酿,虽然不比烧刀子,但聊胜于无。浸
了汗巾擦过刀具和伤口,韩量开始处理伤口。
划开陆鼎原伤口处的肤皮,打开患处,熟练地绕开大筋、血管,将暗器一点点向外拔,却发现问题比他想的更严重。
对方的暗器不仅是十字标,而且是特制的子母镖。所谓子母镖,就是镖身和镖头是分体式的,镖头不但带着倒钩,甚至还可以脫离镖体,稍稍不慎,镖身被出拔时的反作用力就会将细小的镖头推向身体更深处。
飞影在看到埋在陆鼎原身体里的镖体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心里不噤咯一下。这镖他自然是认识的,甚至知道这镖是天鹰派的掌门人应天旻所独有。
而以往中过这镖的人,不是命丧镖毒,就是被留在体內的镖头废了武功,并且随时担心着镖头何时会顺着血
的
动攻入心脏。
“擦汗。”过于专注的韩量,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手术室,习惯的说了声。
虽然声音很轻,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但车厢內的两人还是听到了。小何子在忙着调配解药,自然腾不出手。飞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听话,等用衣袖抹完韩量额头上的汗水才不噤懊恼自己的行为。
而专注的韩量,连头都没抬。外面的影卫和夏宮的人是从广寒宮总舵带出来的精英,自然的将陆鼎原所在的车团团护了起来,毫无声息的。马匹也早就被卸下了。其他分舵和老宅的人,看了这阵仗也不敢出声打扰,几十个人所在石场,竟静得仿若只剩下了车厢里的人。
“呛…”韩量将出拔来的东西小心的扔到了一旁盛酒的碗里。小何子这时也已经施针
完了毒,就等着把调好的解药喂下。看着被完整剔出来的子母镖,小何子无声的向韩量翘起了大么指,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这么快就能不伤筋骨的完全取出此镖。
“药我来喂,后面你接手,我知道你们是不
合伤口的。”韩量示意小何子两人换位。小何子对韩量所谓的
合什么的虽不甚理解,但也大概明白了韩量的意思。
将煎好的药交给韩量,接手了处理伤口的活计。从始到终,飞影将陆鼎原紧紧地抱得牢靠,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轻颤就毁了陆鼎原的手臂。
此时稍一放松,才发现自己已经汗
浃背,放松的心也开始慢慢轻颤。
他从没离得陆鼎原这么近过,即使以往陆鼎原受伤时也不曾。他看向韩量,不明白他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
他难道没有独占
吗?还是他根本不把主子当回事?可是刚刚看他的眼神明明对主子在乎的很。正在喂药的韩量发现了飞影的注视,抬起头来,正对上飞影复杂疑惑的眼。
“哼,你觉得那些乌七八糟的情绪和他的安危比起来,是值得在意的东西吗?”飞影一怔。就在不久前的一刻,他才刚被那些情绪左右了,认为是韩量害的陆鼎原,认为无用的韩量在只会碍手碍脚。
韩量一边小心地喂着陆鼎原吃汤药,一边叹息般道:“你以为看着、守着、等着就足够了?如果连说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连张开手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么得的到?他连知道都不曾,就让他背个遗弃的罪名,何其不公和冤枉?”
韩量一番话因有外人在而说的含糊,车厢里的两人听了却是各有感触的。等小何子包扎完伤口,韩量的药也喂完了。一行人点齐人马,开始向回赶。
陆鼎原自然还是昏着的,只不过从飞影的怀里转移到了韩量的怀里。这次的飞影虽有不愿却无不甘,除了要处理外面的一些事物外,也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虽有一身高深的武功,但在某些方面,他确是不如眼前这手无缚
之力的韩量的。
而这短暂的相拥,对于深恋陆鼎原多年而无果的飞影来说,已实属奢侈了,他甚至几乎要为此而对韩量心存感激了。
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失踪的人第二天在陆家石场的废弃坑
中找到,而陆鼎原也在受伤当天的夜里就醒来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韩量将转醒的陆鼎原搂起来。
“还好。”陆鼎原看到韩量就在身旁,知道他一定是一直守着自己来的。韩量皱眉,这个人好像无论遭受什么样的痛苦,醒来的时候都会轻笑着说还好。
可他的脸色明明差的很,身上余毒未清,肩胛伤口深重,甚至他身体里埋的夜明珠都还没有拿出来,又怎么会好得了?“对不起,是我累你受伤了。”
无论是前一晚
烈的情事,还是陆鼎原身体里的东西,或者为了护他周全,总之,都是自己才拖累陆鼎原,这一点韩量无比清楚,也万分愧疚和心疼。
在明白了自己的情感归属后,原先有的一点点不甘也在陆鼎原所受伤害的混乱中消失殆尽,剩下的,除了思思眷眷的爱恋,就是満満溢溢的疼惜了。
当然了,还有从未有一分减弱的裕望。陆鼎原还没说话,屋里就响起了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菗气声,一处是韩量身后小何子的,还有一处隐在暗影里,自然是来自飞影的。
陆鼎原这才发现屋里还有旁人。其实他们菗气也不为旁的,只是没想到韩量这种看起来横的
七八糟的人也能这么轻易的道歉。
陆鼎原却是不奇怪的,在他的眼里,韩量虽有时执拗,但却真是坦
的磊落人物,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认,拿得起放得开,没什么可扭捏的。
所以当听到菗气声后,两人眼里闪着相同的疑问,一同看向小何子。没办法,飞影隐在暗处,要瞪他还真不容易。
“呵呵,没事,只是奇怪韩公子怎么先说起这些个。深夜了,主子饿不?小何子给您弄点吃食去。”
小何子多会来事啊,四两拨千斤的过去了。韩量一寻思,可不嘛,怎么这时候纠
这些,陆鼎原可是从早上一直饿到深夜了。
因着不知人什么时候醒,他们也没准备。陆鼎原本想说不吃,韩量已经先一步发话了“弄点好入口的。”“省得!”小何子得了令,颠颠地去了。
“飞影,你也歇着去吧!”陆鼎原轻道。
“我在外面守着。”接着是一声窗棂的震动声,飞影人已经出去。就像以前一样,只要自己有伤在身,无法自保,飞影就是怎么也不肯离开他左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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