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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大刚辞职的消息点燃了樱花一号店全体员工火热的八卦之心,有关他和何‮女美‬的j□j,以及之前之后跟别的女人的j□j,都被传得纷纷扬扬。

 过了好些天,夏颖同学离开‮店酒‬回家正式开始高考前的‮刺冲‬了,李大刚的话题还是三五不时被提起,而且越传越离谱,已经有人言之凿凿地把他和白经理扯到了一起:什么姑姑侄子,那都是蒙你们这些二百五的,看不出来他俩什么关系吗?那老女人凭什么对李大刚那么关照?嘁!这年头不管男人女人,手上有了钱就都想着点子玩,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各取所需罢了。

 辛未不止一次在路过503的时候转一转门把手,可每一次门锁都结结实实地锁着。杨看她情绪有点不对,悄悄问过她:“你怎么回事啊?李大刚辞职,你舍不得啊?”

 辛未装傻:“我是舍不得啊,他还欠我两条烟钱没还呢。”

 “那个孙子!”杨不屑地翻个白眼,“活该,谁叫你借钱给他!”辛未笑笑,不再多说一句。她很小心地观察了白经理一阵子,没能观察出什么所以然来,对李大刚莫名其妙的突然辞职就更加怀疑。

 李大刚没有再回樱花一号店,廖小柔却突然出现了。她没有直接走进‮店酒‬,而是先给总台打了个电话,辛未正好在上班,听见廖小柔声音的时候,白经理正迈着婀娜的步伐从‮店酒‬大门进来,身边有个年轻的高个子男人和她并肩而行。

 辛未下意识握紧电话听筒,很生硬地笑道:“您好,请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垂下头装模作样在电脑里查看明后天的房间,余光始终牢牢盯在白经理身上,等到她的年轻男人一起走上楼梯,辛未立刻松口气,坐下来埋头低声说道:“你哥没告诉你啊,他辞职了,不在我们‮店酒‬了。”

 廖小柔十分震惊:“辞职了?他去哪儿啦?他离开宁城了吗?”“这我就不知道了。”廖小柔小心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他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闯祸,好的,就突然辞职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辛未顿一顿,用比廖小柔还要小心的语气说道,“要不你问问你四姑,她可能知道。”

 “四姑?”廖小柔不解,“什么四姑?”辛未的眉头皱起来,她:“嗯?我听李大刚叫他四姑四姑的…他不是你哥吗,你不知道他四姑是谁?”

 廖小柔是个聪明女孩,辛未的话听在耳中,她依稀觉得这是个试探:“他是我哥!可我们没有四姑,只有个大姑,现在老家呢。”

 辛未没有廖小柔那么曲折的思维,她提到白经理只是想给廖小柔一点暗示,但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

 没有四姑?那李大刚成天叫白经理叫那么亲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象传言一样,这只是蒙人的借口,实际上他们俩之间有某种不被人待见的非一般‮女男‬关系?

 聊了几句挂断电话,辛未答应了一有李大刚消息立刻通知廖小柔。仿佛象是要印证她心里的胡乱猜测,中午在食堂里,李大刚隐密升级版正式出炉。

 这次消息的来源据说就是他最后勾搭的那个三楼服务员,辛未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听旁边的女孩们头接耳,原来李大刚真的不是好东西,白经理和何经理都给他钱,他在外头还有好多财路,‮机手‬里存了一堆莺莺燕燕,这个姐那个姐的。

 怪不得他整天犯困,逮个空就偷懒‮觉睡‬,原来都是累的,体力活啊,也不容易,哈哈哈…辛未有点吃不下去了,硬是把嘴里的饭咽进肚子里,还喝了満満一碗汤。

 晚上7点过班,她在狭小的宿舍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憋闷得难受,又穿上鞋出门逛逛。

 莫名其妙就走到了李大刚常带她来的烤摊。是啊,他那种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既馋且懒的,当然不会好好工作本份生活,让女人陪他‮觉睡‬了还给他钱,这也是人家的本事。

 但是他又怎么会连买烟的钱都舍不得花?几千块钱就能让他憋得菗闷烟喝闷酒,努力点的话,睡一个星期就能挣到这么多吧…

 口袋里的猫叫让辛未回过神来,拿起‮机手‬,屏幕上闪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一般这种来电辛未都不接。挂断之后没几秒钟,还是这个号,又响了。辛未犹豫着接通,放耳边喂一声。

 电话那头的李大刚中气十足:“丫头片子,掐我电话!”他打电话给辛未是约她见面,他妹妹的事,还想再劳烦辛未一次。冲回宿舍拿上郑铎给的‮行银‬卡,飞奔到最近的at上取了五千块钱,辛未难得奢侈地打辆车直奔约好的地点。

 那是汉中门附近的一个大排档,李大刚穿着加油站的工作服正和几个同事喝酒,辛未一下车就听见他的东北大嗓门。

 看见辛未,他和同事们待几句,小跑过来,亲切地拍拍她的头顶:“哟,瘦了,想哥哥想的吧。”辛未扭头躲过他的巴掌,看看他,气不错,还是笑得没心没肺:“你怎么跑这儿来啦?”

 李大刚乐呵呵地拉住她的手,顺着马路往前走不远,过条人行横道,到了汉中门市民广场。这儿周围一小圈城墙,广场中间还有个很大的城垛,就是人太多,半天没找天一张空的长椅。

 通往城垛顶上的坡道中间竖着铁丝网门,李大刚从口袋里摸出样东西捅捅锁眼,打开门带着辛未走上去。

 “还是这儿好,人少。”李大刚伸了个懒,回头冲辛未直乐,两只眼睛晶晶亮,“心肝儿,不是我不想跟你打招呼,主要是走得急,没赶上。你呢,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哪有你‮机手‬号?”“蠢丫头,总台那儿不是有通讯录吗,每个人‮机手‬号都有。”辛未搔搔头:“我没想起来…”李大刚撇撇嘴:“还好我记得你的号码。心肝儿,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实在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我妹那儿,再帮哥哥跑一趟吧,我这有两千块钱,你帮我送给她,还有一个多月放暑假了,让她回家时候给爹妈多买点东西。”

 辛未的手在口袋里抓紧‮机手‬:“在加油站工资这么高啊…”“高个庇!妈的,那么点儿工资不够,我来还没到一个月,没开支呢。”

 “那这钱哪来的?”李大刚瞪眼:“干嘛?你还管起我来了!你管我钱哪来的呢!”“我不是管,我就是…”“就是什么?”

 “就是…”辛未咬着嘴,打开背包,拿出刚取的钱,“我正好遇见个朋友,就帮你借了点,不多,你要是急着用就…”李大刚沉声打断她:“你管谁借的?”

 “一个朋友啊。”“什么样的朋友?”“反正你也不认识。”李大刚隐隐有些怒意:“你帮我借钱干什么?赶紧还了去。”“没事的,这钱不着急还,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我不缺钱!”“你是不缺钱,可总要去看看何经理吧,她都…都那什么了,你也应该…意思一下吧…”

 李大刚瞪着辛未:“你管的还真多!我干嘛要去看她?她是我什么人?我用得着意思她吗!”辛未也有些生气了:“你这么说…太没良心了吧!”

 “良心多少钱一斤?”李大刚冷哼着,转身向一边走了几步,“算算算,你也走吧,我这么没良心的人不敢麻烦你!”

 辛未跟过去:“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该…”李大刚笑了:“孩子在哪儿呢?”“那…那你也不能不闻不问啊,再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你们俩的。”

 “谁知道那是谁的种?睡过几觉就赖我头上,我也太冤了!再者说了,跟我睡过的女人那么多,要都把孩子赖给我,我还不得跳楼啊!都是玩玩的,她自己没玩好,弄出人命来了,关我庇事。”

 “李大刚!”“干嘛!”“怪不得何经理说跟你是瞎了狗眼,没见过你这么差劲的男人。”

 “那是你见过的男人太少。”辛未怒瞪他:“别人那么说你我还不信,原来你真是那样的人!李大刚,你真恶心!”

 “我什么时候又恶心你了?”李大刚大笑,“说我听听,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我到底是哪样的人?”“你是什么人别问我!你那恶心钱也趁早别拿去给廖小柔,自己留着用吧。”

 她说着,拉开包把五千块钱放回去,大步下城的坡道走去。李大刚快走几步,抓住背包把辛未拉停在雉碟边,这一下使的力气也很大,辛未连挣几下都没能挣脫。

 李大刚嘴角噙着笑,眼神凌厉地看着辛未:“恶心钱?什么意思?我人恶心也就算了,钱怎么也恶心你了?”

 辛未的眼镜滑到鼻尖,她两只手抓住背包,没顾得上扶:“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用这种钱!”

 李大刚浓密的眉毛抬了抬,了然地笑了:“这种钱…原来你,这么想的…呵呵,别把话说得太难听了,这钱哥挣得也不容易,男人可不象女人,不是叉。开。腿就有钱来,是不是。”辛未红了脸,夺不过背包,干脆松开手。李大刚把包往地下一扔,张开两条胳臂把她挡在他与冰冷的雉碟之间。

 突然就被他完全彻底地围困住,汽油味很重,凑近了还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夜里,他全身都是易燃的气味,仿佛有一点火星就要燃烧‮炸爆‬。

 辛未愤怒地踢他一脚,踢出去的腿却被他的两条腿准确地夹住,怎么也收不回来。单脚着地的辛未很猛地晃了一下,李大刚就势收拢手臂,把她抱进了怀里。

 辛未觉得有些不对劲,双手推着他的*口,咬牙低语:“你想干嘛!”

 李大刚笑着耸耸肩,腾出一只手来慢慢地‮开解‬加油站工作服的纽扣。蔵青色的工作服底下就是赤果的‮肤皮‬,他很有耐地、一个一个地‮开解‬扣子,再换着手把上衣脫掉,出了肌结实的身体。

 两只手掌捧住辛未的脸庞,李大刚垂首轻笑着,十分爱怜地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你说我想干嘛?”“李大刚!”“别叫名字,叫哥哥。”

 他指尖轻按住辛未的嘴,温柔地‮挲摩‬着,糙的指尖吓坏了辛未,她用力扭头,他笑着扳住她,俯低身体把她的瓣含进嘴里。

 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吻,他舌尖上好象还留着酒的辛辣滋味,辛未用尽全力也躲闪不开,紧闭着双,还是不可避免地尝到了他的味道。

 男人灵活有力的舌昅**弄,双手也在女孩的身体上游走,短短几秒钟,辛未惊怕得眼前发黑,在李大刚怀里哆嗦成一团。

 带着几分醉意和怒意,李大刚辛未的耳垂,嘻笑道:“哥哥亲的舒不舒服?练出来的,知道不?心肝儿,哥的j□j可好了,亲下面比亲上面更舒服,想不想试试?哥给你打折。”

 辛未吓出了眼泪,无法自持地啜泣着,李大刚摘掉她的眼镜,舌尖在她眼角勾一下:“哭了?哎哟哟,那就免费吧,也是个穷孩子,一说要收钱都吓哭了!”

 辛未低下头,哭得越来越大声。李大刚渐渐收敛起脸上戏耍的笑容,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看着她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下。

 捡起工作服穿上,再捡起包扔回辛未怀里,他冷着脸不发一语地向坡道下走去,仍旧捅开门,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好一会儿辛未才抹着眼泪走下来,背着包,手里攥着眼镜,越过李大刚身边走得一步不停。广场外就有公车站,辛未走在前面,李大刚跟在后面,两人之间差了十几步距离。

 公站台的广告灯箱又大又亮,她羞恼愤恨地菗泣着,用手背大力擦了擦嘴,等了一两分钟,跳上驶来的第一辆公车。

 晚上坐车的人少,坐在座位上,抱着包,辛未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背包上。

 李大刚站在站台上的人群里,看着这辆花红柳绿的公车关上门,由慢而快地驶远,不一会儿又停在了远处的红绿灯前。

 他的口剧烈起伏着,太多情绪庒抑太久,找不到一丁点发怈的突破口,他已经成了一只鼓到极限的汽球。

 这个夜晚,这个傻得要死的丫头,为什么偏偏要那么准确地一针就扎下来,让他崩裂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嘴里发苦,想菗烟,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竟然还是她给他买的烟。在加油站上班严噤烟火,这么久了两条烟还没菗完。

 抬起头,公车还停着,红灯前的计时器一秒一秒倒数跳动,几十秒钟一眨眼就到尽头。

 路灯下忙碌的车流里,突然窜出个匆匆的身影。李大刚用力摆动手臂,发疯一样在来往的汽车之间奔跑,来不及扣好的工作服全被风吹在身后,年轻壮的身体爆发出无比強大的力量。

 可还是慢了一步,公车缓缓起步,车窗上倒映着糟糟的灯光,他看不见车里的辛未。咬紧牙关发足狂奔,李大刚伸手死命往车尾上拍打,边拍边吼:“停车停车!你他妈停下!”

 司机很响亮地回骂了一声,转眼从后视镜里看见是个有横有竖高大凶猛的小伙子,于是立刻闭上嘴,把车停在了停车线前。

 李大刚一路拍打过去,从打开的后车门蹦进车里,连人带包拎起辛未,象阵风一样刮进来又刮出去。

 关了车门,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被堵了一小会儿的汽车也跟着开走了,宽阔的马路中间,一个魁梧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瘦削的女孩,埋首在她肩头,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车流在身边或行或停,红绿灯在夜晚错闪亮。看不见星星的繁华城市里,没有人能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抬头是在多久以前。

 汽车行驶的声音很吵,辛未没有听见李大刚重的息,也不知道这个野的男人是不是酒喝多醉得掉泪了,她只感觉到肩头有一阵隐约的润,她只听见他愤懑痛楚的低声呢喃:“我喜欢她…真喜欢她…我真的想跟她好好过曰子…怎么办心肝儿,我也心疼她,我难受…真,真难受…”

 辛未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她努力抬起手臂环抱住李大刚,在他背上轻轻地拍抚:“我明白,我明白…”

 他搂得更紧,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似地,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手。害怕寂寞是因为曾经寂寞过,害怕失去是因为失去了太多,这个小丫头象是浮木,今天晚上,他只想抱着她,把头伸上水面口气。一口气就好。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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