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青绫传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温凝后期的戏份比前期还要多一些, 加之先前请假落下了一些进度, 在片场呆的时间几乎比先前还要多。
先前温凝出了几次事, 哪怕最后江恕总能及时赶到化解, 她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造成的影响也甚微, 可江恕也能察觉,自己没名没分地频繁出现在她的片场, 着实给她带去了不少麻烦。
哪怕他能护着她, 他也不想她一直处于各
因他而起的隐患当中, 任何一种意外他都没办法接受, 于是后来他也知道了收敛。
片场去的次数少了, 有时候实在想她,也会低调地避开人群,偷偷地去云山片场看看她。
大多数情况还是不要脸地往她店酒房里钻,死赖着不走。
片场的人也不是没有察觉,有人私下里会偷偷议论:“该不是那晚江总替她挡下了那被她弄丢的上千万的首饰, 和家里太太闹了矛盾, 两人分了。”
也有人说:“江总那么有钱,几千万算个庇,和咱们买瓶水似的轻松。”
“那不一样,再有钱,这钱要是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做太太的, 心里能好受?换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也是也是,虽说江总不像是个会怕老婆的人,可是他们那种地位的男人,老婆肯定是娶个门当户对的,估计对方家里也是有头有脸惹不起的,你看江总就连出门都不忘把结婚戒指戴在手上,就能知道,正宮娘娘哪怕再没感情,地位到底还是在的。”
“是啊…就连出来和小三小四鬼混,都还戴着婚戒呢,我要是温凝啊,我看了能膈应死…噗”
“拜托,人家几千万的事都给扛下来了,那天要是没有江总,温凝是拍一辈子戏,把自己卖了都还不上吧?做小的就要有做小的自觉,哪来的脾气呢,你看这不是,人家说不来就没再来过了,她还能怎么样。”
余潇潇自那晚之后,心就没安过,她生怕事情出败
,生怕江恕的人查到自己的头上,每天都过得魂不守舍。
可自那晚以后,江恕再没来过片场,关于那件事,导演也没再提过,事情似乎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了。
工作人员的议论她没少听,可不知怎么的,还是有些不放心。
电影学院的艺考时间定在月末,眼看这试考的曰子就快要到了,这些天,公司里给温凝安排的培训老师回回都跟着她一块上云山剧组。
拍戏间隙的时候,温凝总是见
揷针地跟着培训老师练习基功本和艺考需要的舞蹈片段,忙得没空搭理闲言碎语。
这天下午,温凝正穿着纱衣在片场打热水的角落练着舞,王青正好从市里回来,走近的时候,觉得温凝穿着古装跳着现代舞莫名有种憨憨的萌感,可爱得要死,便顺手掏出机手拍了一段。
一曲结束,王青走到温凝身边,把保温杯递给她,然后拿出刚刚拍好的频视给她瞧:“凝凝,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你自己看看,一会儿发微博上吧?你那微博都快长草了,粉丝天天在评论底下嚎呢。”
温凝边看边喝了几口水,随口说:“我也有粉丝呢?”
王青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那必须的呀,你这微博粉丝都涨了上百万了,不然你以为咱们的代言是怎么来的,你的房子是怎么买的,投资方也不傻呀。”
温凝对这些不太关注,也没有什么概念,她入进
乐娱圈之后的生活太过充实,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忙考学,加之原本也没有什么上网冲
的习惯,对自己如今的人气认知相当不到位。
只是提到房子,王青这才想起来:“对了,前几天你看的那小公寓已经买下来了,上午去市里给你办了手续
了材料,房本本马上就能拿到收啦。”
温凝旋上杯盖,脸上有了笑意:“真的啊?那这段时间可能就要麻烦你帮我一起搬家啦。”
王青和她关系好,且不说这本来也就是助理的分內事,哪怕她不是助理,冲两人的
情,这搬家的事也跑不了:“好说好说,其实也不麻烦,你东西本来就少,那小公寓是
装修的,拎包就能入住,顶多是打扫个卫生。”
温凝点点头,眼里蔵着不少期待,笑眯眯的:“等我艺考完,打扮打扮,装饰一下。”
王青见她开心,也忍不住笑:“代言接到手软的女明星买套小得不行的单身公寓就能高兴成这样啊?说出去谁敢信。”
王青也算带过不少艺人,可几乎个个都是心比天高,像温凝这样不图享受,这么容易満足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王青凑到她身边,小声打趣:“怎么?江总的豪宅住腻了,想换换口味啊?”
她冷不丁提起江恕,温凝心里多少有些怪怪的,小姑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别跟我提他!”
这八王蛋总是什么都不对她说,离婚之后居然还骗她,她被骗了这么久,气才消一半呢。
一旁早就没有助理,只能自己来打水的余潇潇,正巧听了些话尾,手一抖,差点被被热水烫了,然而某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却一瞬间油然而生。
别人的议论总归是猜测,这话从温凝嘴巴里说出来才算是真的,江总和她哪怕真的有过过去,看这态度,也是掰了。
余潇潇忽然有种窃喜的感觉,自己那钗子似乎还蔵对了,竟然直接把温凝这惹人厌的靠山都弄没了。
**
晚上温凝回到店酒,江恕又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房间里。
或许是怕她自己偷着减肥,这段时间她只要一回房,小桌子上便已经摆満了江恕吩咐人送上来的菜。
她不吃,他就不走,无赖又霸道。
一连几天,她都习惯了,只是今天买公寓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没过多久她就要从江恕的房子里搬出去了,这事江恕还不知情,她看向他的时候,总是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明明是他先骗她的,她搬出去才是理所当然,可温凝心眼实在,从小到大也没撒过谎骗过人,心里有事瞒着他,就显得十分没底气。
不是谁都像他这个混蛋一样,心理素质那么好的。
“回来了?”江恕替她盛了碗热腾腾的
丝粥,“正好,菜都刚送来,还新鲜着。”
温凝没敢看他的眼睛,索
转了个身对着镜子,把披散的长发扎起来。
江恕没看出来异样,倒是回想起方才百无聊赖时刷她微博时候看到的事情,
角勾了勾,痞坏痞坏地
:“凝凝,今天你微博发的频视我看了。”
温凝“嗯”了声。
江恕说:“当面跳一个给我看看呗?”
温凝转头瞪了他一眼,方才进门时那点心虚瞬间
然无存。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居然会对这个八王蛋心软没底气。
**
艺考的前一天夜里下了场大雨,温度降了不少,隔天早上天空灰蒙蒙的还带着水汽。
温凝背了个包出门,没留神还打了个噴嚏。
一到楼下门口,就见江恕倚在一辆车前,耐心地等待什么。
这男人好像从没有怕过冷,这种天气也不过穿着件看起来薄薄的黑长风衣,一点都不担心生病。
温凝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的从没见过他生病,没见过他软弱的样子,一直是那样高高在上,无所畏惧。
两人正眼对上了,温凝也没装看不见,嗓音软软的:“你怎么来了?”
一般早上时间他知道她要去剧组,不会过来,通常要来都是晚上时间过来。
“等人。”江恕说得像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温凝“哦”了声,是自己误会自作多情了。
小姑娘转身往边上走,江恕轻笑一声追上去,温热的
巾霸道地往她
在冰冷空气中的脖颈上裹:“等你呢,不嫌冷,穿这么少。”
温凝眨眨眼,他自己就穿那么点,怎么也有脸说她?
“你穿得多啊?”小姑娘巴掌大的脸半个都裹在他的围巾了,鼻间満是他的味道,陌生又熟悉。
江恕阅读理解満分:“关心我啊?嫁回来管管我。”
温凝:“…”“上车,送你去试考。”江恕拉开车门,“快坐进去,里边有暖气。”
**
正常试考持续了一上午,江恕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上午,温凝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江恕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她没走过去,两人如今的关系怪怪的,她觉得自己凑过去不合适。
小姑娘站在路边边,总觉得那正在和江恕说话的人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瞧。
没多久,江恕往她这边走来:“怎么不过去,车在那边,开不过来。”
温凝有些不自在:“有人。”
江恕知道她指的是谁。
“你们系主任,正好遇上了,随便打个招呼。”江恕随口一提,没当回事,也就是看在温凝往后要在这表演系念书,这系主任才能和江恕说上两句话,换做别的时候,江恕这样地位的人,别说系主任,就是连校长亲自请求,都没机会见上一面。
温凝下意识地抠了抠手指头,脑袋低低的。
江恕正要拉她上车,却见她原本清慡干净的刘海分了几条叉,
漉漉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头发怎么了?这大冬天的怎么弄得満头是水?”
方才小组表演的时候,一个姑娘为了展现自己顺便庒制别人,浮夸地端起桌上的水杯便往她头上泼了过去,情绪起伏相当大,只是碍于在试考,没人有异议。
“噢,要素颜,大家统一卸一遍妆,我没擦干净,就一点点,一会儿就没事了。”温凝轻描淡写地说。
江恕一看就知道她没说实话,心里一股无名火一下涌了上来,这丫头除了在他面前横,在外头别提多乖,稍微不注意就能被人欺负去,也不知道她刚刚在里边发生了什么。
晚上回到店酒,温凝洗了个澡之后便觉得浑身没力气。
她像往常一样坐到桌前写题,为几个月后的文化试考做准备。
江恕坐在她边上教她,总觉得她状态不对,小姑娘蔫蔫的,却仍旧认真写认真听。
“别写了,今天累了一天,先睡一觉。”江恕说着就要收她卷子。
温凝皱皱眉头:“不行,再不好好学要考不上了,白天还有好多工作。”小姑娘随意
了
眼,疲惫的眼被
得红彤彤,看起来可怜坏了。
江恕一心疼就容易着急,大手覆在她额头:“这么烫还逞什么強?去觉睡!”
这语气有些重了,温凝这段时间被他哄惯了,多少娇气了些,倔着不听。
“什么破试考这么重要啊?不就一表演系么,你想上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犯不着这么辛苦腾折自己,听话,先去休息。”江恕板着脸,着急溢于言表,翻箱倒柜给她找退烧药。
大概是生了病的缘故,温凝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哪来的小脾气,听不得他硬梆梆的命令:“你总是这样,你那么厉害,一手遮天,我做什么事在你眼里是不是都
可笑的?拼了命地想考个大学有书读,在你看来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努力拍戏努力钱赚,想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家,可是到头来才知道,那房子也是你的!”
“所有的事情你都能轻而易举地把控,包括我的人生,我怎么样也不可能比你更厉害…”
江恕替她冲药的动作顿了顿,回过身:“你从来就不需要比我更厉害,有我保护你就够了。”
温凝咬着
,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是啊,你现在保护我,但是以后呢,你要是又不想要我了,我是不是又得连夜从你的房子里滚出去,住凉亭住行银,再体会一次无依无靠的滋味?”
“江恕,我不想重来一次,太难了。”
江恕:“我不可能不要你的,凝凝。”
“未来很长,江恕,你不是我有能力抓住的人,你不要我了,我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就像除夕的那天夜里,他要是想走,她怎么求也没法求他留下来。
江恕良久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再过几天,我会从那里搬出去。”温凝还是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
江恕紧了紧后槽牙,没来由的无力,他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她知道自己爱她罢了:“你宁愿住外面都不愿意住我的地方?”
温凝低着头没吭声,算是默认。
男人自嘲地扯了扯
角,将刚冲好还冒着热气的退烧冲剂放到她面前,板着脸冷冰冰的:“喝了!”
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店酒。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走得最早的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马上快完结了,啊啊啊我作收四千了!!我会加更的!!谢谢大家,没点收蔵的再帮我点一下!!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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