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冉冉到了学校,已经10点半,等她找到教室,课已经开始了。
她深昅一口气,硬着头皮敲门。
没多久,一个面相严肃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
冉冉不敢大意,忙打招呼:“老师好,抱歉我来迟了。”
杨老师看了她一会,半晌让开了位置,“进来吧。”
这声音,冉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就是打电话给她的杨老师!
冉冉礼貌地点头,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陌生的同学们分成若干个小组,正讨论着什么,见有人进来,纷纷望了过来。
然后,议论声四起。
“这不是这学期转到我们班上的方家大姐小?今天居然有兴致来上课?!”
“大姐小就是大姐小,连课都能爱上不上。”
“你们懂什么,人家来上大学是来玩的,一毕业就回去继承家业,哪用得着拼命。”
…
冉冉听着这些风言风语,目不转睛地走到一边,淡定地等着杨老师过来。
杨老师拍拍手:“安静!”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她看着冉冉说:“这节课是随堂小测,分数会计入你们的平时分,你之前旷课太多,所以目前是零分。”
“扑哧!”
生学里有人在偷笑,冉冉装没听到,杨老师却眉头一皱,朝着那方向警告一眼。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坐在一旁观摩同学们的表演,听课,既然来上课了我就给你打个分;二是你参加小测,我按实际分数给你打。”
冉冉微笑:“谢谢老师,我想参与表演课。”
杨老师有些吃惊,她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准她在一旁观看,还记分,她居然选择要参与表演课?
她回想着方冉冉仅参加过的几次表演课,不是和同学们相处不来被排斥哭着走了,就是紧张到连词都忘了,她现在,告诉自己要参与?
“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会打零分。”
冉冉:“我会努力的!”
杨老师:“…”既然她执意要参加,那就由她了。
杨老师面无表情看着她,“表演主题是‘哭’,三人起自由组成小组,內容自己发挥,你看你要和哪些同学合作?”
原本悄悄看戏的生学们,听到这里,陡然心惊,面面相觑。
谁想和她一组?谁组谁倒霉!
于是教室里原本静悄悄的气氛被打破了,各组忽然之间又热络地讨论起来。
原身这是有多讨人嫌?
冉冉咬着口腔里的腮帮子
,強迫自己冷静下来。
努力回想剧情,同时从脑海里的不完整记忆里寻找可以用的线索。
她的视线从同学们脸上一个个扫过。
大多是陌生的,少部分有些眼
。
而这些眼
的人里…找到了!
她弯着眼睛看着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正被同学围在中间的男生。
——班长巩玉宇。
她朝着巩玉宇走去。
巩玉宇的小组成员看见方冉冉竟然朝他们走来,一时都面色不善。
“我想加入你们的小组,可以吗?”冉冉的眼神从小组成员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巩玉宇身上。
巩玉宇微微一笑,刚点头,站在他旁边的许悦妮立刻上前一步,“不行!”
冉冉看了跳出来的女生一眼,没印象,她眨眨眼,偏过头,继续问巩玉宇,“班长是组长吧?”
巩玉宇点头。
“那我向组长申请,我可以加入吗?”
许悦妮又要说什么,被她身边的蒋诗拉住,她愤愤地推开蒋诗,又瞪了冉冉几眼,想说什么,巩玉宇开声了。
“可以,冉冉也是我们班的一员,你当然可以加入任何一个小组。”
冉冉朝他点头,“谢谢!”
蒋诗拉住许悦妮,庒低声音,“你干什么,班长都同意了!”
许悦妮神情气愤又委屈,她看一眼方冉冉又看一眼巩玉宇,“她上次害得我们还不够?全班就我们分最低,这次又来祸害我们?就因为班长人好?”
蒋诗叹了一声,“别傻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杨老师都要给她面子,何况班长呢?你再闹只会让班长难做人。”
许悦妮被这话弄得怔怔的,咬着嘴
喃喃,“不就是仗着有钱…”
巩玉宇既然已经答应了,小组的成员再不情愿也只能默认她的加入。
好在巩玉宇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让大家各自练去,他来和方冉冉搭对手戏。
但是时间很急,他也只来得及把他们讨论出来的方案,决定表演的方式和冉冉讲解一遍,时间就到了。
这种表演课,生学们各自讨论出来的表演,都属于临时创作,不会有剧本,皆看各自临场发挥。
杨老师给生学们讨论的时间并不长,而因为冉冉又耽误了一小段时间,杨老师十分公正,并没有因为有耽误就给生学延时,时间到了,她直接拍拍手叫停。
教室里响起了哀嚎声,但在杨老师严厉的注视下,大家也只敢把不満呑回肚子里去。
主题是“哭”,因为这个元素,开始表演的生学们一个个鼓足了劲,每一个都哭得声情并茂,一时间教室里的哭嚎声惊人。
杨老师头痛地按着太阳
,叫停了一组生学的表演,在记分板上打下分数。
让他们准备“哭”,于是一个个吵架地哭,争执地哭,哭得声嘶力竭,样子是有了,但是情感呢?
她叹了声,果然还是太嫰了。
“下一组。”
终于轮到了冉冉这一组,冉冉默默环视了组员一圈,就见有人已经暗暗在掐着自己的腿大
,准备着发力了。
这些生学还真拼呀。
每一组的表演都有个核心內容,他们构思的內容是:突闻某位师长意外离世,他们刚好听到消息的一幕。
杨老师喊了开始。
一个瘦高的男生冲了过来,大声地喊着:“李老师出车祸了,当场死亡!”
“天啊!不,我不相信”
“是真的,你们看新闻,是今天早上的事!”男生拿出机手,悲愤地哭着把机手递给同学们。
蒋诗和许悦妮等同学一个个传阅,每个人看到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然后掩面痛哭起来。
巩玉宇拿到机手,身子一抖,无法相信地闭上双眼,良久,眼泪从他眼角落下,他这才转身,把机手递给冉冉。
这时就轮到冉冉的表演了。
岂料,冉冉却不接。
这和原本说的不一样呀。
看台下的同学们开始小声议论,小组的同学也悄悄从泪眼中看她,一边哭一边暗叫不好,要被拉后腿了。
巩玉宇以为她紧张,抹了下眼泪,強调了一句:“冉冉,是真的。”
冉冉摇头摇,她没有哭,反而笑了起来,“我才不信呢。”
巩玉宇被她这话弄得一愣。
就见冉冉笑着笑着,眼圈慢慢泛红,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却努力地憋着,不让泪珠掉下来。
又说了一句:“我才不信呢。”
巩玉宇浑身一振,嘴里喃喃,“冉冉…”
冉冉嘴角扬起,“上星期李老师才和我说,以我现在的成绩,可以考到县城去,只要考我到县城去,她就答应去看医生,李老师,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
她努力眨着眼,想把泪水眨回去,她看着巩玉宇,又好像透过他看着别人,“爸爸妈妈从来不理我,是老师,只有老师关心我,她那么好,怎么会出事,我、我不信,我不信…”
她抖着身子,猛地头摇,把耳朵堵住,“我不信!”
教室里一时只有冉冉呜咽着的细细哭声。
不大声,却揪得人心疼。
台下有些同学,眼圈不由自主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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