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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警告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吕飞扬拎着一袋子山竹走进来。

 陆天屿岿然不动,但其实只要仔细看,就能感受到他背脊的紧绷和僵硬。

 只可惜刚进来的那只显然来不及观察这些,乍然看见房间里突然多出个大男人,立时‮入进‬了紧张戒备状态。

 等走近从侧面看清脸形,顿时眯起眼眸,扬起的笑弧里多了一丝懒散的气息,莫名让人觉得危险。“陆先生到此,有何贵干?”

 他当然查过情敌的自然,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小天使,他就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或者说——前男友。

 陆天屿从窒闷的心痛中回过神,指头‮挛痉‬般地张了张,像是被惊醒。

 “来看善善。”他的嗓音沙哑。

 旋即眸光渐深,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紧张的单手攥拳,表面看来却像是他放松了一般往椅背靠去,脸侧向吕飞扬的方向,询问她:“是他?”

 眼泪已经被擦去,吕飞扬没有看到她神情的异样,听到这句莫名所以的问话,理所当然地看着叶善善。

 她笑着摇了‮头摇‬。

 陆天屿仿佛松了一口气,但是更为复杂的感觉萦绕于心,他想起当时在意大利餐厅门口碰见的那个男人。

 冷峻,強势,充満吓人的威慑力,甚至…有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腥血‬和危险感,提醒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打赢歹徒救下了人,他也确实觉得比起这个小白脸,那个男人的可能更大。

 如果孩子的父亲是对方——

 他凝成的思绪在一瞬间变成了迷茫,即便孩子的父亲不是他,又能怎么样?无论是不是对他有威胁的男人,难道他依旧决定娶善善,当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的父亲?

 不得不说,他的情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他不想放弃叶善善,但是别说她有没有机会原谅自己。这个没出世的孩子横亘在两人之间,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无法真的说服自己,去精心养育一个没有陆家血脉的野孩子。

 ——陆天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你了。

 他最初听到这句的时候觉得受伤,可是这恰恰点明了他们的处境。他觉得难过、烦躁、愤怒…和说不出的后悔。

 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未来早就失去了掌控,无法尽握他手。

 他为什么不能早一步下决定,认清自己想要的人是谁?

 或者更早一点,在选择佳雯出国的那一天,他就应该彻底了结这份感情,而不是任其发酵,到最后,其实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份感觉,却被自己惑了。

 “…那个设计你的人是谁?”往事飞速地在他脑子里转过一圈,他深知沉溺于此没有用,但是窒闷的感觉依旧无法排解,便径自挑明了问事情的始作俑者。

 他了解善善,知道如果不是和他有关的人,她说不出“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你”这种刺人的话。

 她说不知道是碍了谁的眼,可是从这句能发现,她其实是知道的。

 吕飞扬深知以自己的立场,没有办法把这个讨人厌的男人赶出去,他担心惹来小天使的不快。加上先前又被陆天屿的问题问的糊涂,就一直没有发表言论。

 直到听见这个问题,他顷刻间了解了他们的话题,勾起笑,“原来陆先生来,是想要了解这件事的真凶,那问善善这个原主未免太过‮忍残‬。”

 “这件事我已经调查到了始末,你问她倒不如问我。”

 陆天屿这才第一次正眼看这个男人,这一看,他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定义过于绝对。这个男人不是不危险,而是他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乍看之下人畜无害,但如果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会被他的外表欺骗,从而被他出的獠牙撕碎。

 他向来不会小瞧任何对手,更何况事关打他计划的始作俑者。他站起身,斯文却高深莫测地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不必打扰善善休息。”

 吕飞扬的笑容越发灿烂。

 他先走到叶善善旁边,放下装山竹的塑料袋,取出一个捏碎外壳,只余了底壳到她手里。轻声嘱咐,“还想吃别自己剥,动到针管就不好了,我马上就回来。”

 前后不超过三十秒,更没有那些诸如掖被子这类假意炫耀的温情动作,公主一颔首,骑士就功成身退地训犬去了。

 陆天屿下颚弧线绷起,怒焰腾跃,偏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立场去说什么,只能用冷得不能更冷的声音说:“走吧。”

 “走吧。”

 同样两个字,小金的听起来就要随心所多了,仿佛即便有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

 两个人一同走到外面,阖上了门。

 落下“咔哒”一声轻响。

 白薇津津有味地吃完了山竹,头枕在后,舒缓身体,闭目‮入进‬冥想。

 所谓系统,无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只要想,面板都能在一瞬间弹出,很是方便。为了调/教时不破坏气氛,她偶尔会取消提示音,所以要等结束才能看到数值。

 泛起幽绿光芒的悔过值从45%一步步升到60%,着实叫人満意。

 虽然她知道陆天屿一旦确定‮孕怀‬的月份,就知道她撒了一个谎。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宁愿撒谎也不想承认孩子的父亲是他,她表现出来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切难道不会让他觉得恐慌和后悔吗?

 所谓悔过,可不全是內疚愧疚,曾经得到的东西失去了,才是最痛的。

 他拥有过叶善善那份最单纯美好的感情,但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介入,因为他自己的左右摇摆,在他最终发现自己的心时,却失去了它。这一刻他所能感觉到的后悔,恐怕无法比拟。

 ·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刚刚出去的两个人,而是江骆。

 “咦,你怎么来了?”叶善善觉得诧异,自从住院之后,小金几乎是一有空就来报道。但是这位就只在最初送她来医院的时候抱了她一程,之后很少面。

 那个不怎么显眼的数值,也让她知道任重而道远。

 “我刚刚看见了飞扬和上次纠你的那个男人。”他声音低沉地换了话题,显然觉得她刚刚的问题毫无意义。

 “哦,他想了解我住院的始末,小金去给他讲解了。”

 江骆颔首。

 叶善善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娟秀的眉毛一蹙,觉得不太对,仔细想了半天,才试探地问:“陆天屿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消息?”

 就是安小意,因为赶企划案这段时间加班太忙,她都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江骆倒也没有隐瞒,“他打电话来,我就告诉他了。”

 她莫名觉得气闷,咬着指甲看他。

 “这是什么坏习惯。”他皱起眉,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带出来。

 叶善善确实是喜欢咬指甲、咬昅管这类孩子气的动作,据说是因为小时候母亲的水不够,饿怕了,长大之后无论怎么纠正都改不过来。

 明明很可爱的小动作,因为背后的理由,总让人觉得有点心酸。

 江骆不知道,但就是莫名不惯见她这样的动作——他基本上不爱管这些闲事,除非是亲人或认可的弟兄。

 “你为什么告诉他?”她闷声闷气地问。

 “我以为你会有话想和他说——比如腹中的孩子。”他轻描淡写地道。

 她却察觉到了他另含的意味,“你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叫陆天屿对吗。”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深邃如子夜的眼睛里警告的意味浓厚,“你既然怀了他的孩子,就不要来招惹飞扬。”

 ·

 这边病房里的气氛忽而变得紧张,另一边的陆天屿和吕飞扬看上去还算‮谐和‬——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被问讯的歹徒不是什么硬骨头,不必屈打,一拖到青狼帮刑堂就什么都招了,顺便还把易的照片了出来。他们出来混江湖,免得买主临时反悔,都会录电话、拍照片作为证据,只要易成功,就会毁掉证据,双方満意。

 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

 现在易未成,照片自然还在他手上,然后在吕飞扬到刑堂询问进展时,被上交给了他。这会儿他不必说别的,单单把易的照片给他看,跟着端起似笑非笑、嘲讽十足的表情,就够陆天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我知道了。”

 “光知道就够了?”有别于叶善善面前乖顺的模样,此刻他曲肘靠在落地窗的护栏上,勾起嘴角,手里的银身zippo打火机大开大合,有着自己张扬的节奏,那打火机‮擦摩‬的清昑不容人忽视。

 陆天屿神情沉肃下来,他抿起薄,“接下来的事不必你管。”

 他自然会给善善一个代,不必要一个外人来提醒他怎么做。

 吕飞扬轻巧拿回他手里的照片,悬在打火机上空,火舌一窜,顷刻间燎黑了一角。

 慢悠悠地看着宋佳雯那张与小天使相似,却令他厌烦的脸尽数化作灰烬飞进垃圾桶,他才一笑道:“你放心,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管——自己怎么做。”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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