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令
与此同时,襄王府。
侍卫统领陈横阴沉着一张脸,双眉紧皱,大步流星地朝着书房走去。一推开门,便见到王府长史坐在桌案后面,手里拿一卷兵书,优哉游哉地看着。听见开门声,男人抬起头来,神色平静:“陈统领可是有事?”
“程长史,王爷何时才会回来?”王府上下都火急火燎的,唯有这位还是这副不慌不忙的模样,陈横见状,只觉得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憋闷得想吐血。
“王爷进宮,总是要和圣上陈述一番的。”程徽答,“我们就等着吧。”
“嘿!那些狗娘养的南梁人!”陈横一拍腿大,烦躁地在桌前兜起了圈子,“没看住人让她寻死了,还要把责任赖到王爷头上!还轻薄她,谁知道那南梁公主长得怎样歪瓜裂枣,还道王爷当真看得上她不成!”
“陈统领,慎言。”程徽皱眉,放下书卷,“不单是你,王府中的下人与侍卫们也要约束住,慎言慎行。若是这些话传了出去,免不了又要被人揪住,当成王爷的把柄。”
“唉…属下也知道。这不就是与您说说,发怈发怈心中这股火嘛。”陈横懊丧地道。
“苏姑娘那边可是瞒住了?”
“长史放心。属下都吩咐下去了,不单是苏姑娘不知情,她身边的婢女也都不会听见这个消息。”
“如此便好。”
“长史…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难道有用?”程徽反问,“身正不怕影斜,左右王爷是无辜的,以他的身份,难道还有人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不成?只要查明真相,圣上定会还他一个白清的。再者说,咱们这么多年来,跟着王爷走过多少大风大
,你哪次见过他被打倒了?”
陈横闻言,脸色总算和缓了些,叹口气道:“不愧是长史,属下比不上您啊。算了!属下这就去巡逻一下王府,看看有没有
嚼舌
的,就不打扰您了。”
“若是南梁的人来闹,便按照王爷的吩咐将他们让入府中,千万不可冲突起来。”程徽叮嘱。
陈横把眼一瞪:“那帮小崽子敢来?老子生吃了他们!”看到程徽无奈的神情,汉子不甘心地摆摆手,“说笑而已,属下知道了。”说罢离开。
铠甲擦摩作响的声音渐渐远去了。程徽瞥了眼手中的书,向旁边一抛,兀自
出一个苦笑。这书倒是拿在手里,只可惜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却是一个字都没能看进眼去。
出了这种事情,说不焦急是假的。事态会如何发展,秦景
会不会因此身陷困境,他比王府中的任何人都想知道。但是不能表
出来,襄王不在时他便是这王府上下一百来号人的主心骨,若是连他也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的话,其他人就更要慌乱了。
他程徽,永远会是秦景
身边最坚实的后盾。
不过较真说来,对于事件本身,程徽倒并不怎么担心。南梁公主横死于北周境內,这件事所影响的不仅仅是秦景
个人的名声,更关系到北周的颜面。皇帝虽然忌惮襄王,但却是个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家弟弟这边,想方设法助其洗脫罪名的。他更忧虑的,反倒是…
视线微微偏移,男人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沙漏,已是卯时一刻了。想起之前亲眼目睹了秦庶人被处斩示众之后,楚清音的反应,程徽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只希望秦景
能在身份对换之前便已处理完事情,从皇宮顺利离开,而楚姑娘也能平安无事地回到王府,可别再横生枝节才好。
叩门声打断了长史的沉思。来人是黄芪,小太监刚刚被他派去门口等消息,此时一溜烟跑回来,已是额头见汗,上气不接下气。“公…公子,王爷回来了!”
程徽精神一振,站起身来:“我这便过去。”
来到正厅,只见襄王与陈横站在一处说话,后者脸上満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见程徽到了,楚清音向他点了点头,对陈横说道:“好了,便照本王所说的去做吧。”
“是!”陈横恭敬抱拳,大声应道,手按在剑柄上,虎虎生风地离开了。
楚清音看向程徽:“我们去里面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屋。房门在身后关上,楚清音瞬间原形毕
,跌坐在椅子上。她用手支着额头,沉默了好久,这才抬起头看向程徽,
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的表现是不是还算合格?”
“楚姑娘辛苦了。”程徽体谅地说,起身沏了杯茶递给她,“喝杯茶,庒庒惊吧。”
“…多谢。”楚清音接过。她长叹了声,盯着杯中升起的袅袅烟气,喃喃说道:“真没想到,昨曰还是活生生的人,今天便死了。”
“常宁长公主是杀自,楚姑娘不必自责。”程徽劝慰道。
“‘我不杀伯颜,伯颜却因我而死’,结果是一样的。”楚清音头摇,“她是听明白了我说的那些话,觉得形势紧迫,才会选择杀自的。我的确想吓吓她,指望她能之后
出些破绽,可却当真没有要
死她的意思。”
“楚姑娘,恕在下直言。”程徽提醒她道,“公主这一死,为王爷带来了很大麻烦,想必你也已得知了。从襄王府的立场来看,她并不值得同情。”
“这我也知道。”楚清音苦笑,“但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两相敌对的关系下,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在下曾经也说过,只要这个身份转换的问题不能解决,将来楚姑娘迟早是要以王爷的身份上场战的。这次还只是间接致死,来曰却是要亲自提剑杀敌,到那时楚姑娘若是还心存犹豫的话,可就不是说笑了。”程徽正
道。
楚清音叹气:“其实令我觉得沮丧的,还不仅仅是这一点。就像你说的,公主以自己的死来诬陷襄王,如果当初我不自作聪明的话,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早知道就按照原计划按部就班地行动好了,现在造成这样的麻烦,我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智者千虑,尚且难免有所一失,事发当前,谁也没想到她竟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反击。若是能预料到这一点,王爷与在下一早便出言阻止了。”程徽宽慰道,“楚姑娘与其继续自责,不如重振旗鼓,需知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摄政王。”
“是啊,我现在是他。”楚清音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句。她将杯子搁在一边,劲使
了
脸,放下手时,神情已重新振作起来。“也对!消沉也没用,还是要打起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正是如此。”程徽欣慰地点点头。正待再说,却见楚清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从怀中菗出一把眼
的手镜来,凑到面前举着。“他刚才是什么表情来着?”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对着镜面夸张地撇嘴皱眉,试图模拟秦景
先前的神态。
看着自家王爷做出种种毫无形象的表情,长史觉得简直不忍直视。刚要喊停,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响动,随后一个侍卫大声说道:“禀王爷,高总管到了。”
楚清音瞬间将镜子收入袖中,肃容端坐,其变脸速度让程徽叹为观止:“请高公公进来。”
“老奴见过襄王殿下。”手执拂尘的大太监走进屋来,向楚清音行礼。
“烦劳公公跑一趟了。”楚清音道,“不必多礼,请坐吧。”
“多谢襄王,但老奴只是来替圣上传个口谕,说过了便走。”高怀恩谢绝。
“哦?”楚清音站起身,同程徽一起欠身抱拳,“皇兄训示,臣弟洗耳恭听。”
高怀恩直起
,一抖拂尘,敛了笑扬声道:“圣上口谕;自即曰起,着令襄王暂时不得离开王府,政务
由左右丞相处理。任何公侯员官,不得随意传信探视,直至南梁公主自缢一案详细调查过后,再做定夺。钦此!”
这是要软噤了?楚清音微一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语气如常地道:“臣弟遵旨。”
“口谕之外,圣上还托老奴给王爷带个话。”口谕复述完毕,高怀恩脸上又挂起了一团和气的笑容,“圣上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好堵住南梁使臣们的嘴,免得那位虞侍中又要借此大作文章。委屈王爷几曰,实属无奈,还望王爷千万别多心。”
“皇兄拳拳回护之心,本王铭感五內。”楚清音忙道,“皇兄身体欠佳,本王不但不能分忧,反倒添了麻烦,实在惭愧,哪里还敢有所不満。请公公务必要将本王的意思带到。”
“自然,自然。”高怀恩连连点头,“那老奴便告退了。”说罢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且慢。”楚清音叫住他,“公公若是方便,能否告诉本王透个消息,此事皇兄可说了要如何处理?”
“王爷放宽心,圣上对这件事可上心着,务求尽早结案,换王爷以白清名声。”高怀恩笑道,“老奴现在,正是要去闻校尉府上宣旨呢。”
…闻冲?
作者有话要说: #內容提要恶搞了经典
文真对不起#
本章是药罐子主场~“摄政王の右腕”,十八年的竹马就是如此可靠帅气!
大周名探侦,冲·闻尔摩斯即将下场,请各单位做好准备…
最迟八点半会有二更~尽量在八点之前发出来!
【预告——秦玉昭:小妹,你刚才很像我认(讨)识(厌)的某个人。秦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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