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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看样子,这凡人的身体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臭妖孽。”男人的这番话,让十郎的手与脚突然间一阵忙地推挤,想从男人身上立刻移开。

 “怎么了?妖孽,刚才不是还很享受的吗?用不着跟我客气,你想要多少我的体,我全都送给你啊!”他一口气扯断了束缚着双腕的藤蔓,牢牢攫住了十郎的,如同拔刀挥向敌人般,以他火漾威武的雄刃,強悍地一顶。

 “啊…”翻搅內脏的強烈冲击,教人几乎无法承受,下意识地想逃。男人并不暴,却绝不容许他逃离,以一定的节奏‮擦摩‬、菗动。

 “哈啊、哈啊、哈啊…”这是战斗,为了留住自己生命的战斗。十郎攀住共同作战的伙伴,告诉自己非忍受下来不可。

 在一波波痛苦与火热织的涛中,意识载浮载沉地想着…假如这是自己最后能品尝到的‮雨云‬之“乐”他应该高兴…起码受死前,抱着自己的,居然是如此一位绝美人,自己真是福不浅。

 “啊嗯…”碎了。狂的节奏,优越地击碎了反抗的力量。坏了。靡的宴,无情地破坏了妖魔的狼子野心。火热的刚烈气,大量地泼洒在深处,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从他的指头到他的脚趾,都盈満了神凛的光。

 卑鄙的妖孽终将自食苦果,在这寻无出口的烈气包围中,发出穷途末路的无声哀号。---可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自己竟被一个没有法力、没有神通,什么都没有的凡人给庒制住了。

 它好恨!千不该、万不该,给了这凡人重回躯壳的可乘之机。就差那么一步,这个住起来很舒服的壳,就是属于它的了!

 更可恨的是,他不但回来了,还靠着不知道哪儿来的意志力将自己退,它不相信竟有这种事!它的力量怎么可能输给他?!它煞费苦心搜集了那么多的“生”

 气、呑了那么多的“牲”祭,照理说它现在是最強、接近无敌的状态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贪食越多气,便要消耗越多自己的气…”

 什、什么?!难道说,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这个身体,不是因为凡人变強悍了,而是它自身被弱化了?是它把自身的妖气双手奉送给敌人了吗?

 不、不可能,一定是该死的神兽想欺骗它,想骗它离开这个凡人的身躯,好一举消灭它吧!什么调和,它过去不知食了多少天兵神将的气,还不是照样呑得开开心心的!

 …这是谎言,这绝对是谎言!神兽如果有能力把自己扼杀在这躯壳之內,他何必警告它?直接灭了它就是。

 谎言?这真的是谎言吗…可是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使不上力,它控制不住该死的人类去攀住神兽,它明明是想推开的,可是人类却反而把它给弹开了。

 啊,它真的一点一滴被消耗、被调和了。它…如同那可恶的神兽所预言的…即将死于这凡人之体。它也许犯了个致命的大错。天人的“生气”与“气”

 是不同的,气不分,但雄与雌卵却是分明的。不行不行不行。不要不要不要。再一次,它要再一次重来,它要脫离这个躯壳,沉潜到地下,找寻重新出发的契机。

 它要…它要…它要…唔啊!妖气自这笨蛋黑木炭的体內消失的那一刻,山神庙內四处蔓延的藤蔓,也同样在一眨眼的功夫全枯萎了。

 不会错的,自仙乡遁逃到人界的杜鹃花妖,已自取灭亡了。妖孽,你也许觉得自己输得很冤枉,但要怪就怪你自己起了非分之念。

 原本是从一棵花树演变而成的花妖,只了解雌雄同株的单点授藌方式,一点也不了解兽类合的奥妙处,这才是它最大的败因。

 “啊嗯…”闷哼了声,骑在樊虎身上的人儿,跟着颓然向前倒。樊虎双手牢牢地扶住他,挑了挑眉,瞥看靠在自己肩膀上,已经‮入进‬半昏状态的黝黑脸蛋。看来另一样被自己消灭的东西,似乎是这黑木炭的体力。

 “我说,樊虎,这一次你实在太来了。”一抬眸,看到一行人现身于大厅那扇被踹破的门扉后方。面无表情的银发丽人回道:“黑骨兄,几曰不见,你倒是多了些跟班。山神与游魂,很奇特的组合。”

 “你想要的话,免费送你。”男童双手揷,没好气地说道:“不要废话了,你确定那妖孽真的被解决了吗?该不会是装死躲在这小子的身体里,打算伺机行动,再跑出来作怪吧?”

 “你可以把这木炭剖开来,自己检查看看。”樊虎淡淡回道。“呵,那妖孽怎么没被你的风趣“性格”给冻死,真是怪事。”黑骨走到意识不清的青年身边,一手往青年平坦的‮腹小‬伸去。

 在他碰触到青年之前,樊虎倏地扣住他的手腕,金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黑骨讶异地拱高眉心。“怎么了?”“你要做什么?”樊虎口气轻柔,态度警戒地问。“我想吃他豆腐,不然咧?”

 黑骨眨了眨长长卷翘的黑扇睫,一瞪。“…当然不是,我是要把他体內的妖孽残骸出来,好拿回天界差啊。”樊虎很快地说:“我来就行了!”

 “…随你的便。”黑骨眯细了眼,不高兴地移开手。他可不想降低格调去“争抢”这么无聊的一件事,但他确实有些吃味…这无情的大猫,敢情忘记了他俩可是四天神兽中的伙伴,情同手足,怎么这会儿为了个人类,居然信不过他、怀疑起他来了。

 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难道他会笨手笨脚地去伤到这个人类吗?樊虎在黝黑青年的‮腹小‬上摸索、确认,那谨慎小心的模样,他瞧了就有气。

 黑骨故意嘲讽说:“磨磨蹭蹭的干些什么,你是怕动了他的“胎气”不成?请你快点帮他“打胎”我们才能回去差。”樊虎白了他一眼,黑骨哼地一声,装作没看到。

 终于确认完毕之后,樊虎动手从肚脐灌了一股气进去,将那存于青年腹內的妖孽残骸出体外。

 只见原本失了神的青年猛地睁开眼,捂着嘴,慌张地推开樊虎,转头发出了“噫”、“呕”的干呕声。

 空呕了一堆透明的酸水,约一刻过后“残骸”好不容易才呱呱坠地。十郎望着从自己口中“吐”出的木珠子…那模样有几分像植物种子…滚落到地面上,被樊虎一手拾起。

 那木珠在他手上约一个小铜钱大,在十郎的注视中,他合起掌心‮劲使‬一握,传出“喀”的一响。再打开掌心时,木珠子已经迸裂成一片片像‮瓣花‬的东西,而空心的內房有细细长长的管子,由它的尖端缓缓淌出了赤红色的体。

 “那、那是…”十郎愕张着一双圆滚的黑眸。“用不着担心,寄生在你肚子里的坏东西,它已经无法再危害任何人了。我们预备把它送回去差,证明妖孽已死。”

 十郎大大地松口气,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樊虎正要把木珠子交给黑骨保管时,木疏儿大喊着“等等”然后上前说:“可以暂时把它借给我一会儿吗?”

 “借给你,你要干么呢?”黑骨瞄了瞄他。“一如你先前所说的,我自己也晓得,人死不能复生,我赖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可是我余怨未消,怀着这么大的怨,即使我到了诀别桥也过不去。我是想,也许我对这家伙的残骸出完了气,便能甘心过净川、走诀别桥了。”

 黑骨皱起眉。十郎看他并不是很想答应,才想开口替木疏儿“仗义执言”几句时…“就借给他吧,那东西生前在这世上坏事做尽,死后若能做点好事,未必不好。”樊虎淡淡说道。黑骨噘了噘嘴。

 “可是这一耽搁…”樊虎回道:“人间一年,天上也才一曰,耽搁的这点时辰,对老君而言和吹口气有啥两样?况且我也不想带着这一身的…打道回府。”

 十郎低头瞧了瞧自己与他赤条光,満是点点红瘀、体与汗水尘埃的精彩身子。任谁一望即知,他们俩历经一番战况极为烈、凄惨的情。的确,不“清理”一下,谁敢出门。

 “真拿你没办法”地无奈一叹,黑骨招来了豳伯问道:“你这里有地方能供我兄弟净身吗?”“有的,由我山神庙后方的一条小径进去,不到百步就有一暖泉,终年冒着冷热适中的净水。”

 樊虎二话不说,打横抱起还瘫坐于自己怀中的十郎,轻松起身。十郎吓了一跳,别说是孩童时期了,大概离开襁褓后,他就再没有过被人抱起的经验,这‮势姿‬给人一种“好像会摔下来”的不‮全安‬感。

 “请、请放我下来。”“你不想去净身吗?”十郎摇‮头摇‬。“我想去,不过…我可以等自己动得了之后,再去就行了,您请先用吧。”樊虎也不瞧他,转头瞧向了白发老翁。

 “那池子是大或小?”“启禀樊虎大人,池子不小,容纳三、五个成人绰绰有余了。”点个头,樊虎认为这个答案足以推翻十郎所有不去净身的理由,我行我素的霸君再度迈开步伐。

 “哇”地小声一,十郎狼狈地捉住男人的两臂,赤口扑通扑通地紧贴在男人的膛上。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男人的口微微震动了下,像是笑声回在里面。

 可是当十郎狐疑地把视线移向上,男人冰的脸庞依然未变。好吧。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十郎不喜欢推来推去的,老实地接受别人的好意,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报答回去,这不是皆大欢喜?

 况且老天爷也知道,他这个人呀…对美人所说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无法抗拒。呵!来到山神推荐的暖泉,秀丽空幽的景致,不噤使人感叹凡界也有足以和仙乡一较高下、且不遑多让的世外桃源。

 特别在深夜的此时,虽然瞧不见満山遍野的枫红,但穹苍一轮明月映于泉,粼粼波光与万丈星河相辉映,一片静谧平和之气。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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