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殷健南为中逸的项圈之解锁问题陆续费过不少功夫,在潜意识里他甚至比中逸还急,因为他深知中逸身上多少还有不能磨灭的傲气,如果不让他与自己平起平坐,要得到他的
心是永远不可能的,而一条锁链却是他们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阻隔。
一条解不开的锁链,让殷健南必须限制他的行动,必须监视他,必须用乐乐威胁他、用他的父亲、
威胁他,甚至找来三条手臂威胁他,让他孤立无援,不得不束手就范,甘愿做自己的噤脔。
否则事情一旦被揭发,自己数不清的罪名,限制人身自由、
侵害、暴力、威胁、恐吓…这些逐一加到自己头上,纵使自己有能力逃过审判,也会失去白色身分。
没有白色身分的庇佑下回到黑社会只会危险,到时候要与他在一起是不可能了…更何况中逸那样的长相和离奇的遭遇,只要他被公布出去,自己的对手也将不只邵烨一人。
当然这些如果和中逸是真心相爱的,一条锁链也不会造成阻碍,他可以大方的将两人的恋情公诸于世,把发生过的事都当作生命的旅程,醡庒成生命里过站的藌汁,可是骨子里骄傲倔強的他,是不可能接受不平等之爱的,已经试过了好几次,全都失败。
自己虽不像邵烨,一不衬意就暴怒,暴力与嘲弄齐出,但是人偶尔也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偶尔也会忍不住就那么发怈几次,每一次发怈之后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中逸的意志从未曾认输过,每一次看他不得已的仰人鼻息,婉转承
时,自己既是酸楚、又有产生异样感快,每一次对他好之后又忍不住更伤害他。
邵烨说的没错,只有这样才看的到他的人
,而中逸的人
配合他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组合,于是自己就那么自私、那么堕落,把他紧紧绑在身边一刻也不放手。
可自己总算守住这个秘密这么久,没告诉他真相、没粉碎他的希望,让他的脖子在自己的松紧度的裁决间呼昅,他骄傲、他善良、他荏弱、他坚強,在锁链无解、自由无赦的情况之下,不敢想像他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敢冒险…
也许告知真相后会得到原谅,获得救赎也不一定,谁知道呢?就偏偏没有勇气去尝试,连狂放如邵烨都说不出口的真相,自己又怎说的出口,孽缘啊…八年的锁链生涯不算短,八年的心理负担也不算小,如今中逸知道了,他会怎样?他会怎样?
更糟的是,我还必须担心另一个事,──留下乐乐,将来只会糟糕,不留下乐乐,恐怕眼前的事应付不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刚刚邵烨喊哭又喊跪,我随机应变的学,应该没被看出破绽吧?
---“我儿子到哪里去了,快回答我。”不是说已经找到他,正开车送他回家吗?怎么过了这么久乐乐还没回来?
“殷健南你把乐乐弄到哪里了,快告诉中逸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啊?”邵烨看着殷健南迟不发话,谅必他没干什么好事,于是口气便怒气飙张了起来。
怎样?现在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付我啊,殷健南的心再度
一阵不豫,但他不动声
,该怎么做现在做决定,我殷某人向来不会优柔寡断,既然好人
我扮不下去了,那么当恶人,也自是无妨。
听说,曰本有一个传说,当树上的杜鹃鸟不叫时用什么方法让它叫?丰臣秀吉说:
;织田信长说:杀;而最受推崇的讲法是德川家康说的:等。
但这个说法还不够周全,如果另有一人,比那三位大将还有办法让杜鹃鸟叫,那么,
,是自取其辱;等,是浪费时间;只有杀,才能立即见效。
为今之计只有杀了邵烨,绑了中逸,然后再换个无人知道地方,至于乐乐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生,让中逸安心;死,也省了麻烦,但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能再与中逸见面。
“刚刚李立璟说已经找到人,正送他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我去打个电话去问个详细。”
殷健南陪个笑,放开中逸就要转身离去,中逸的眼神
过一丝犹豫,在殷健南迈开一步后,搭住他的手臂:“你在这边打,让我听看看好吗?”
虽然单纯如中逸并不懂得如何察言观
,但与殷健南相处久了,多少能摸清他的脾气底
,尤其当情况明显对自己不利时,中逸不得不更小心,李立璟这名字很耳
,殷健南会动用到他,只有在紧急状况的时候…中逸有预感,若这次放殷健南走开,别说乐乐,就是自己和邵烨同时都有危险。
“我记不住他的电话号码,必须去电话簿查一下。”殷健南心情很好,感到细白手臂上的微微发颤。又是随口扯的谎,不能让我听到?“别急,我们再等一会好了…”中逸的手改搭为抓。
“我看还是先问个明白仔细,你才会比较安心。”殷健南拨开他的手。邵烨看中逸前后态度的转变不明所以。要叫邵烨制住他吗?若跟他翻脸,乐乐会不会有危险?中逸忧心忡忡。
不行,不能跟他翻脸,这样太过冒险了,也不能让他离开…再等一会好了,乐乐应该没事,第一次他去打电话的时候,脸上没有杀气…
眼看殷健南要走,邵烨仍浑不明利害关系,中逸心中又急又悔,刚刚不该那样问他的,他这么一走,三人就都完了…中逸当心里还在闹慌时,人已将殷健南紧紧抱住…
之前曾在睡眠的蒙昧中,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上,知道自己曾发过精神裂分的病,虽然不是很确定精神裂分的症状,但是…
“哥哥,你要去哪里?帯我去好不好?”中逸用
蒙的眼睛望着殷健南。中逸的演技在更会演戏的殷健南面前自是烂的可以,殷健南看着他心下一片了然,中逸啊,你感到害怕吗?用这种方法绑我,亏你想到…
其实、要赶尽杀绝也不须急在一时,既然你有趣兴,我不妨陪你在邵烨面前好好玩玩。说不定,连乐乐也来得及观赏…殷健南饶富趣味的看着中逸,口中却问道:“为什么要我帯你去呢?你喜欢哥哥吗?”中逸一听只好暗自咬牙切齿:“…喜欢。”
“那喜欢让哥哥抱抱吗?”殷健南挑眉问道。“─喜──
──。”中逸的身形动了一下。“小逸你不舒服了吗?我帯你去休息…”邵烨看中逸有点不对劲,想要将他帯开,又对殷健南很不屑:“──殷健南你这人渣快滚,不要乘人之危。”
“怎样?现在轮到你扮好人啦?嘿嘿!还习惯吗?…”殷健南没有跟邵烨当面杠上,只是脸上笑笑的,然后转头柔声的对中逸说:“…他要我走耶,你也要赶我走吗?还是要让哥哥抱抱?”若是真的变成神经病还好,遇到这种情形想拒绝又不得不接受,中逸闭上了眼睛说:“…让哥哥抱抱…”
“中逸说什么,哥哥听不清楚,再讲一遍好吗?”殷健南再问一遍。“…喜欢…让哥哥抱抱…”中逸无法回避,低声发颤的说,真的…这没什么…
干净而清脆的颤音,光是听那声音,邵烨就嫉妒了,中逸背对着他,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不由分说的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势要将他抱离现场,但他却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将纤白细致的手臂伸向殷健南,邵烨傻眼…
不要再伤害我了,我现在是作假,但我也无法预知自己哪时候会疯掉,我不想跟你爱做,你的手染満我朋友的腥血,我恨你…中逸眼神凄楚,在哀伤中,有一分坚持的意志,使那动人的美,
立了精神。
殷健南伸手将中逸握住,明知是假,还是忍不住被
惑,两人
握的手登时在空气中连成一条直线,邵烨放下了中逸,转身走开。一年也许太久,久到他神智不清的时候,只认识殷健南,不认识我…邵烨苦涩的想。
这就是他说的永远不离开…中逸心中苦笑。可是当邵烨要开门时,他迟疑了,出门容易进门难,一步跨出后,回得来吗?…不能…我不能就这么离开…邵烨的手停在门把上,没转动它。
殷健南将中逸抱起来,将他放倒在沙发上,轻声对他说:“如果我们在他面前做,他会怎样…?”中逸抖了一下,看殷健南玩味的笑容,不能肯定他瞧出什么,只好继续蒙昧…
哈!看你能装到哪时候…殷健南温柔的帮他打开纽扣,中逸伸手指着房间的方向,殷健南将他的手按掉:“别闹,我们在这里玩比较有趣…”
“不要…”中逸作势爬起,殷健南立刻朝他腿大庒上去,两人的重量,让沙发陷下了好大一个凹
。中逸的声音让邵烨一个剑步跑来沙发旁,却看到他们坐得贴近,邵烨愤然双拳紧握。
霎时他想到一件事…呵…差点忘了…自己可是白老爹的首选呀!“你还赖着干麻?没看到我们很忙吗?”
虽然额上的伤已在打电话给李立璟的空晌处理过了,但殷健南看到邵烨这么迫近感到头痛,他要走不走又杵在旁边,对自己来说可是一枚不定时炸弹。“中逸是我的。”邵烨宣示道。“你说什么,你没看他认不得你吗?”
殷健南讶道。当殷健南抬头说话时,不妨被邵烨的铁拳将整个脸打偏,铁锈的味道在嘴里漫溢,嘴角被打破了。殷健南怎样都料不到,邵烨说打就打也不预告一下。他妈的,这只没文化的野兽!
殷健南气得咬牙切齿,冷眼瞪着邵烨半晌,一记铁拳也不甘示弱的回击,邵烨等着就是与他大打一架,就算会受伤,也总比忍受他与中逸爱做好的多。
可是殷健南回敬他一拳之后,就立刻坐回沙发,迅速拿锁链在中逸颈上绕了几圈,殷式哲学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但这笔帐会记在邵烨头上,总有一天本金利息一次让他付清。
突然口袋中的机手震动了,殷健南紧挨着中逸,一手接起机手,一手将手上锁链一拉催紧。中逸立刻感到窒息,他呼昅困难的却感到莞尔,一种自暴自弃的莞尔。
变数横生,眼前一切既似合理,却又出乎意料,下一刻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无法逆料,只听得殷健南说:“…那就先把他带回来吧。”
几个字在中逸耳里格外清晰,乐乐要回来了,老天…他没事了…中逸心下欢呼,右颊上的梨涡浮现,浑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殷健南凑进他耳朵,低声言道:“你最好配合我,否则后果自负。”
他威胁我?他识破了?也是!我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每次我想采取行动时,他总比我快上一步。扮坏人虽然比较简单,但是不习惯,以前总是邵烨扮坏人、自己扮好人…
我真的有心做好人,但还不够像吗?自己辛苦那么久,还是注定让你恨…邵烨在你心中究竟有几分轻重…比我还重吧?…他没有我好!
因为我没离开你,从来没有,为什么你感觉不到…?为什么我还是慢了一步?刚刚我为什么要放开他呢?如果刚刚没放开他,就不会让他落到殷健南这狗杂碎手里,都回来了,为什么还放开他?
“中逸这一年来身体被我弄得很感敏,他需要的时候不给就会闹,你心里也想吧,不如我们两一起来,就像一年前一样…”
殷健南好心建议,中逸听了全身麻栗,殷健南揽上他的肩膀,看似轻松随意,其实却紧得有独占
,中逸觉得不舒服,加上脖子给锁链
得快无法呼昅。
是你先引勾我的,所以一定要做一次,这次,我要当乐乐的面,让你做不成父亲。我让绍烨加入,不是我大方,反正这是他命中的最后一次,因为我要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好人…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好人,每个好人心中都有不可告人的黑暗,就算他光明磊落、无
无求,他也是为了让自己享受好人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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