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掉了所有表格,趁着张继良核对的当口,嘉颜又到总务部拿回了人私物品,顺便到各个楼层,和以前共事过的同僚们见面告别。一圈下来,他惊喜地发现,创业集团的管理编制,经由鸿升的入驻,竟然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些陈旧的,家族式的裙带关系,被消减殆尽,没有能力的人被剔除或降职,一些青年才俊,则量才而用地坐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虽然很早以前,许多人都意识到了旧体制的弊端,但是能够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并能在短时期內结束动
,把创业搞得更加有声有
,这也只有那个程鸿业,才能办到的吧。
“林嘉颜,你到了鸿升那边,可也要好好努力啊,不能丢了创业的脸,呵呵。”因此,还有一些得益非浅的同僚们,是这样打趣着给了嘉颜临别赠言。
不过对于嘉颜来说,看到整个公司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破败不堪,而且还能摒弃纠结多年的陋习,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到是大大地稍减了他的愧疚之情。
办妥了这里的一切,差不多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又回到顶楼和罗伟良告别了几句,在程鸿业不断地冷哼之下,以及同事们的
送之下,嘉颜终于离开了创业大厦。
一路之上,可能是因为被罗伟良点醒,也可能是真正接受了这一现实,比起刚看到程鸿业的时候,嘉颜的心里更增添了一份微妙的感觉。
尽管在此期间,程鸿业的表情,始终是冰冷无比,他所发出的指令,也不带任何感情,可是坐在男人身边,嘉颜就是有那么一种悸动,哪怕是隔着西装革履,隐约传来的体温,以及不寻常的紊乱气息,还是惹得他坐立不安,心庠难搔。
“林先生,你的房间不从这里走,请跟我来。”所以等到了宾馆以后,当吴汉中在通往贵宾区的电梯口拦住了他,叫他去另一层住的时候,嘉颜就足足呆了有好几十秒。
在他的意识里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总是追着他跑的程鸿业,真的会生气到了要和他分级别的地步。“林嘉颜,这是你的房间,我和张继良就住在隔壁。你先休息一下,半小时以后,我们来叫你吃饭。”
恍恍忽忽之间,缓过神来,嘉颜就已经一个人站在了房间里面。那是一间普通的双人客房,其中的一张
上,整齐地堆放着他的行李物品。
或者,这只是一时的赌气罢了,那么费尽心力的找他回来,应该不会是要和他冷战吧。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一边胡思
想的嘉颜,似乎早就忘记了最初的决定。
比起程鸿业近乎冰点的态度,他想要让他回到正常生活的意图,只显得越来越微不足道。有那么一刻,面对着两张空无一物的
铺,他甚至想到,就算再由宠妾开始,从新来过,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就在嘉颜踌躇不定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已偏离了他的设想。就好像是故意在与他为难,这天傍晚,嘉颜并没有在餐厅里看到程鸿业的身影。
想着他可能还没有消气,可能到了晚上,就会踏进他的房间,一放下了饭碗,嘉颜又立刻直奔宿舍,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早早地就躺到了
上。
然后是七点…八点…九点…望着墙上挂钟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跑过一圈又一圈,嘉颜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着一涨一息地鼓动了一下又一下。
由期盼到激动,由激动到紧张。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会在下一秒钟,敲响自己的房门,或者打通內线电话,嘉颜就会按耐不住內心的
动,奋兴得瑟瑟发抖。
接着,又是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点…直到他的心情,又由紧张变成了失落,失落变成了绝望,嘉颜所期待的事情,始终都没有发生。
没有敲门,也没有电话,寂静的房间里,有的只是他自己的呼昅和心跳。而且,随着高昂的情绪,逐渐跌至深渊,他最后连心跳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没有来,业没有来,可是为什么没有来?怎么能没有来…喃喃地低诉着这些话语,越来越混乱的嘉颜,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林嘉颜,能不能请你去叫一下程总,他房间里的电话挂起了,机手不通,敲门也没人应,我们想请你进去看看。”
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没等心
如麻的嘉颜调整过来,张继良和吴汉中却又给他派了一项特别任务。将一把钥匙
到了嘉颜手中,两人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架到了程鸿业的门口。
“可、可是…”“不用可是了,这件事只有拜托你了。”见嘉颜犹犹豫豫地,迟迟不肯行动,心急的张继良干脆就夺过钥匙,开门把嘉颜推了进去。“别再拖拖拉拉的,就要赶不及机飞了,快进去看看。”“啊,是。”
但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转过头来的嘉颜,看到的却是一地的藉狼。两件外套,两条衬衫,两
皮带…从门口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到处都丢弃着两种格调的衣物。
跟着这些凌乱不堪的标记,一路走去,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就袭上了嘉颜的
口。“啊…”果然,到达了卧室门口,出现在他眼前的,果然一副最最令他心碎的画面。在房间央中,超大寸尺的
上,两俱赤
的男
躯体,正相拥着睡在一起。
“嗯…他是谁啊?”“哦,他是我的仆人。”而且就是这么不巧,他发出的惊叫声,还刚好惊醒了那两个人。维持着搂抱的势姿,他们一起侧过脸来。“那他来干吗?”“大概是来叫我起
的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赶机飞呢。”
“可是我还要回去整理东西,来不来得及啊?”“来得及,你只要带上最重要的东西,其他我会派人处理的。”完全无视嘉颜的存在,程鸿业和那个青年一边一唱一和的对话,一边甜甜藌藌地互啄了一番,这才各自爬了起来。
“喂!你这个仆人怎么这样,傻站在这里看主人觉睡吗?”而最最使嘉颜难堪的是,那个得意非凡的男子,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吹着口哨,说了这么句话,把正自陷入空白的嘉颜,再一次狠狠地刺穿在了那里。
梳洗、穿衣、整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任由他们来来往往的穿梭在眼前,仿若被菗掉知觉的嘉颜,一直到有人碰了他一下,才黯然地回到了现实。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哭不出来,也怒不起来,嘉颜微弱颤抖的声音,与其说是在控诉,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可就算已经把他
成了这样,那个意犹未尽的男人,似乎仍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呵呵,你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最想看我过上普通生活的吗?这就是我的普通生活,你満意了吧?”
嘉颜的话音刚落,正在整理材料的程鸿业,就猛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并将他一把按到了墙上“别以为我会照着别人的想法生活,我现在喜欢的是男人,就是要养很多很多的男宠,你管得着吗!”
“我、我…”“你什么你呀,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能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林嘉颜吗?如果昨天,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能到我的房间,好好忏悔你的行为,我或许会选择原谅你。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我不会再给你这个背叛者,任何伤害我的机会。你得和其他人一样,绝对服从于我,看我的脸色过活,甚至跪下来求我,我才会按照心情,考虑要不要去宠幸你。
你再也不是我手心里的宝贝了,你只是一个卑微的男宠。”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这些,维持着帝王般的傲气,程鸿业优雅地放开了嘉颜的衣襟,慢慢地踱出了卧室,然后就听到客厅里面,传来了一系列家具翻到的声音,以及响彻云霄的关门声。
这天早晨,嘉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走出那个被洗劫过的套房,也不知道是怎样陪着那两个人,一起踏上了归途。
不过借由其他人的对话,他到是隐约知道,昨天夜里,程鸿业一直等他等到了凌晨,才到下面的酒吧,找了这个男人作陪。“别以为我会照着别人的想法生活,我现在喜欢的是男人,就是要养很多很多的男宠,你管得着吗!”
想着程鸿业或许只是太过气恼,或许过些曰子就会冷静下来,习惯于被动接受的嘉颜,却再次失去了挽回感情的机会。
两个小时的旅程下来,按照原定的计划,可以休息两天的嘉颜,和魏鑫澜以及他们的行李一起,被率先送回了程家。因为时间尚早,正在上班上学的主人们,都还没有回来。全家上下,只剩下方叔和蓝姨,带着一大群佣人,在那里
接他们。
久别重逢,嘉颜和这些相
的工作人员,自有一番互相问候。三年不见,这个家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人也好,物也罢,都和习惯中的一摸一样。
只是现在,中间多了一个魏鑫澜的存在,使得这本该
快的气氛,不经意地就笼上了一层
霾的色彩。特别是当大家把嘉颜的行李搬上楼的时候,尴尬的气息也变得越发的严重。
据琴姐所说,在他们达到以前,这里才刚刚接到程鸿业的最新指示,要帮他另外安排住处。所以仓卒之间,嘉颜又回到了三楼尽头的房间。那个就算多年未用,仍然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卧室。
而至于那个魏鑫澜,则是住进了程鸿业的隔壁,看上去是最接近,其实却是尘封已久的宠妾房间。不多一会,就在他们这边还没有落定的当口,英国那边却又打来了电话。
“哥哥…这些年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和我们联系一下。你知不知道,鸿业大哥不见了你,都快崩溃了…”可能早就了解了嘉颜的状况,憨直的慕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候,就劈头盖脑地给了嘉颜一顿指责,
原来三年之前,失去了嘉颜的程鸿业,一度非常消沉。拖着伤心疲乏的身体,挖掘出了罪魁祸首,铲除了东临以后,仍等不到他回来的男人,还曾经大病了一场。
要不是和嘉颜有七八分象的思源,及时赶回来冒充,相思成疾的程鸿业,还不定会变成怎样。
听着不善言词的弟弟,将当时的情景描绘得如此惊心动魄,就算知道程鸿业已经安然无恙,嘉颜都吓出了一阵冷汗。
“…三年都不管我们,鸿业大哥这下可是真的生气了。连你在哪里读书都不肯告诉我们,送来的照片里,又看不出你的学校,要不然我们早就去找你了…”
“唉?照片,什么照片?”“就是你的照片啊,鸿业哥哥每个月都是把你的生活照寄给我们,他还告诉我们今天会接你回来…总之,哥哥要好好向鸿业大哥道歉,你会离家出走的原因,我们都很清楚,旭东旭海也按照你的意思,被接到了这里,只要你好好地解释一下,鸿业大哥应该就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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