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溅了些出来。怎么?忘了这第三个手段?!忘了这是皇宮,忘了他是皇上!忘了这般的冷血无情!
“他会对你下手?!”我难抑心中的惊讶。晋
看着我,静静地笑了。在这完美无瑕的笑容中,我竟看到了绝望。我深深昅了一口气。这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这个花玄月真的那么心狠手辣的话,我下一步棋又该怎么走?“蓝儿,你还好吧?”常曦一脸的担心,所以我想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不好。
“没事…”骨
亲情到底算是什么?我望着自己的手,觉得心被人挖了出来挂在枯木上瑟瑟发抖。“无常…你出去,我有话和公主单独说…”常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晋
漠然问着,一星平时的傲气也没有。我看着她,不带任何情感,说了一句:“我帮你。”
“你和公主说了什么?”我没有回答常曦,而是说:“可以带我去找燕召寒吗?”常曦皱眉看了我许久,才说:“走吧。”对不起,无常。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回廊走阁,青松翠柏。虽然偏远了些,但庸国使臣所住的静舂殿却是风景如画,我不噤有些嫉妒了。
“小徒弟?”这个万变不离其宗的调侃声让我不噤咽了一口口水。我差点忘了,我还差一天才出师…“嘿嘿,师父…”果然当燕召寒离开隶国后,欧
凤也离开了他在隶国建的栖凤帮。
“呦,这么久没见,你越来越可爱了嘛!”欧
凤直接伸手捏我的脸颊。他故意的吧!好痛!但还得笑着说:“师父过奖了!师父别来无恙啊?”
常曦上前一步用扇子拍开了欧
凤捏我的爪子。“嘿,小徒弟你不简单哪!除了我们主子,又多了一个啦?”我心里大叹:怎么这人脑中尽是这些废物啊?我苦笑着说:“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欧
凤非得取笑我一番,逗得我脸红撅嘴时才罢休。“对了,你们来找主子的吧?”我扶了下头,有点发晕:“拜托!我们来了这么久你才问?”
常曦在一旁偷笑了一阵。我瞥了他一眼:要笑就大大方方地笑出来啊!“主子有事出去了。”哦?我抬起眉。看来,燕召寒在这里也还是
有事做的嘛!
“这样子的话,就麻烦师父你将这一封信交给他了。”我从袖中掏出写了不久的信来。常曦在旁边看着,不明所以。欧
凤接了过去,笑道:“徒弟学会写情书了?”
我倒!我搭上他的肩,很严肃很认真地跟他说:“师父,你不要假装自己很幽默了行吗?”“幽…?”他这么一反问我才想起幽默是外来词…“就是说师父你说话一点也不好笑啦!”
真是!一开始那黑社会老大的形象都被他破坏光了!我正想拉起常曦走人,却听欧
凤又说了一句:“小徒弟,你还缺一天的课哦!”我汗…正想说多说些废话能把他忽悠过去呢!没想到还是被他想起来了!我脚底抹了伊拉克的石油,溜得飞快。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去找他?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逃”回硕福宮后,我坐在椅子上大
着气,常曦忍不住问道。
“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啊?”我笑着问他,这么着急,不似平时的他了。但这么一问他反而抓住了我的手:“你说,你是不是又在想其他的事了?”我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在想其他的人呢?”
他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直直地望向我的眼睛:“我宁愿你在想其他人!而不是其他你不该想的事!”我心里一凉。常曦啊常曦,你究竟有多了解我呢?我讪笑道:“我是在想起他人哪!
我在想燕召寒到底去哪了,你说如果他去和花玄月和谈的话,花玄月会答应他,还是答应我们呢?”理由不算太牵強吧?常曦松开手,仍看了我许久,说:“三天后他不就会给你答案了吗?”
我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啊。”“那封信…”“嗯?”
言又止,他的作风可是变得多了去了。
“那封信…是情书吗?”我一个不注意撞到了扶手上!说起晋
的那一位,来头说大不太大,说小也不算小了。我原以为她处在深宮之中,难得见到男人的。可没想到原来她之前都一直生活在离皇城颇远的贤城。
我就想花玄月怎么能这么冷血,晋
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也可以为了消除自己的把柄而让她从这世上消失!原来兄妹间由来就关系冷淡,他妹妹是死是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一旦关乎到他的面子、他的天下,他就会格外“关心”
这个妹妹了。对方居然就是白国的九皇子白祁英!可笑的是,她就被自己的兄长派遣来和谈攻打白国的事宜!换了是我,我会选择把妹妹嫁给白祁英,换得两国
好。但其实我也知道花玄月在想什么。白祁英毕竟不是太子,皇权也难落到他手中。
所以,嫁了晋
,也未必能和白国
好。既然同样是要嫁妹妹,还不如嫁一个吃亏也不敢张扬,还有利益可图的释泉!
这样一笔人
买卖,打得确实
妙!但如今,我却拿这笔买卖要挟他。像他这种冷血生物,自然是不愿为了妹妹而赔上自己的兵力和财力了!所以,有很大可能,他会让晋
“暴病而亡”
!所以,我不会让他得逞!不是为了晋
,老实说,晋
的死活,我实在不放在心上。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我要把他
到极限。
“无常,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是夜,月
如洗。我在窗前这样问常曦。一阵寒风吹过,我缩起了脖子。常曦从身后抱住了我。一个移动的暖炉,还免费的,真不错。“只要你不是做对不起你自己的事,我都会原谅你。”他轻轻地说着。
我笑了:常曦,我们最大的不同就在这。你认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我却欣然向往…所以,最后你可能还是,不会原谅我的吧?***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水牢里了。四周没有一点火光。我借着上方的小窗透
的月光眯着眼想将自己所处的环境看清楚。
手脚都用锁链绑在了正中的一
木桩上,我试了试,锁得不紧,但拇指
的链条怎可能挣脫?从
口以下就被浸泡在刺骨异常的水中,脚却也挨不到底,只凭着锁链的拉力支撑着,半悬半浮着,很不自在。
我身上就剩一件单衣,被水浸透了,全然贴在身上,更加难受,而且寒冷。我叹了口气,又算错了一点,花玄月不是会直接杀了我的人。他现在留着我,还想要挟隶国么?还是要挟其他人?
隶国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走之前已经想到自己会走到怎样的一步,留了封信给释荣,他若看到了,必会知道该如何去做的,毕竟,他想当太子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其他人也不可能,燕召寒一定已经回庸国了,他只会想着遵守我和他之间的“承诺”;常曦也不可能,因为他一定还在护送晋
的路上,根本不会想到我没有逃。所以,花玄月留着我,实在没什么作用。我苦笑着: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了。
不过一天时间,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却也是我所料及的。花玄月会这么对我,实在就是我自找的。
谁让我帮他妹妹潜逃呢?我要
花玄月对我下手,就只有将他想毁灭的把柄保护起来,难以受制于人的他只有将知情人杀之而后快。
…这就是我一开始的思路。但是他要杀我,却还有不少阻力,首先就是我的隶国太子身份。所以我在离开隶国前留了封信给释荣,大意便是我不会再回隶国,让他取代我太子的位置。
虽然他和敬王实力上难分伯仲,但是我留给他一样杀手锏…我的贴身玉佩。有了这个东西,他就可以要挟皇后,得到皇后的支持,他要继承大体也非难事。
最后,花玄月就可以处决我这个早就不存在的太子了。还有一个阻力就是来自庸国太子燕召寒了。我又一次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欧
凤转交给他的信里写着如果他能在一个月內继承皇位,我就会陪他一辈子。
他不可能不相信,因为我在信里告诉他释荣将夺取我的太子之位,那我在隶国将无立足之地,我需要一个保护我的人…就是这样,他会即刻赶回庸国,尽快取得皇位,为的只是能尽快保护我…最后一个阻力则是常曦。有眼如明镜的他在身边,我的安排迟早会暴
,他破坏我的安排是有前科的了。
所以,我让他护送晋
前往白国。同时交给他结
白国的任务。然后我安排好军队车马,做出一个自己会即刻潜逃回国的假象给他看。当他认为我是全安的,送晋
上路的时候,我就静静地等在花玄月的宮殿里…
原本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隶国会更换了太子,庸国会开始动
,在路途中的常曦会因为局势的突变而无从打听我的消息…一切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暴怒的花玄月就会手刃我这个仇敌…可是,我却失算了…
花玄月只是把我囚噤了起来。为什么呢?我冻得全身发疼,又实在是郁闷难抑,所以索
在这空
的水牢中喊了起来:“花玄月你给我出来!花玄月你这个人妖给我滚出来!花玄月!你死了没?!快给我滚出来!”
“睡了一晚果然有精神了嘛。”冷冰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经过石牢的传播而扩了音,竟像是在跟前说的一样。我冷笑:“花玄月!你怎么不杀我?!”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几把火把渐渐靠近,给这
森的牢里增添了些许光亮。
然后光亮慢慢靠近,最后在牢前停了下来,将这水牢照得金光闪闪,还
漂亮的。“花玄月!”我被火光晃到眼,于是眯着眼看那为首的面若天仙的人“你把我关在这究竟想做什么?!”
花玄月似乎勾了勾嘴角:“那么你把我妹妹劫走又是想做什么?”我失声大笑:“你自己妹妹都看不住,问我做什么?!”
他不知是什么表情,只让人透过木栅栏倒了些东西进水里。我正疑惑,他就说:“我刚放了几尾可爱的蛇进去陪你,免得你一人呆着寂寞。
怎么样?说出晋
被蔵在哪了,我就放你出来。”我脸色一寒,但还是笑着说:“你也算尽了地主之谊了,现在我不寂寞,也就不想走了!”他低低地笑了一阵:“嘴还
硬,过两天又会怎样呢?”
我一惊:他果然想关着我,可是又何必?“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忘了告诉你,那蛇养着,是昅人血的。你好歹撑着,免得我再来时,你就成干尸了!”
我全身抖得厉害,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一番话,而是…“花玄月你这个大态变!”气死我了!其实花玄月算是小看我了。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连
待也算不上。
“喝吧,喝吧,喝得
一点,我也就死得快一点了。”我“招呼”着那四只小蛇。刚被它们咬穿肤皮的时候确实很疼,但是现在寒冬腊月的,我很快就被冻得没知觉了,也就有闲心和这些小蛇套套近乎了。
我要是花玄月,是绝对不会采取这么幼稚的手段
待囚犯的。囚犯感受不到痛苦的
待那哪能算
待呀?不行,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提醒他这一点。
还记得在原来的地方,那些人的
待才比较上档次啊…一群人把我绑在暗边的礁石上,等着涨
的时候我被淹没,只剩下头发还处在海面上。
那时还没想着死,于是只好就着又咸又涩的海水汲取那少得可怜的氧气,一直捱到一波海
下去的时候才能大口呼昅一次,然后就再被海水淹没…其它大大小小的,就记不太清了。
反正从那以后,我就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就算是发生再忍残的事,我也可以很平淡地对待,仿佛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被大海淹没了般。现在看来,那也算是好事吧?“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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