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的五弟惠王,为了一个女人而与我的大哥敬王联手,改朝换代,竟然如此突如其来。我的历史似乎白学了。
“主子…”燕召寒一开口我就笑了出来:“拜托!你现在是皇上,怎么能叫我主子?”他身着黑底金线绣花的龙袍,头上一个累赘的珠冠,虽然可笑,但却十分衬他。
他也笑了,眼底有淡淡的忧愁。我自动忽略了:“还要我站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我已经饿得要死啦!”他宠腻地摸了摸我的脸,便吩咐下去摆膳。事实证明,在我解决饿死这个问题前,御厨就已经要累死了…
“怎么上菜上得那么慢啊?快点快点!”我拍着桌子催促,桌上十几个盘子都已经见底了。释荣脸色有点难看:“你…还没吃
?”
燕召寒则只是微笑,然后帮我一起催厨子:“快点快点!小猪还没吃
呢!”我晕!“你是皇上!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水准没有素质的话呢?”我举起筷子教训起他“何况,有我这么可爱的小猪吗?”
他和释荣居然同时拍桌大笑起来,我好生气,他们的力度未免太大了,那还有两口没喝的汤都从碗里溅出来了!浪费粮食!“你怎么又不吃啊?”
我不理会那两个笑得毫无形象的大男人,问向坐在最末位的晋
。她优雅地笑道:“没有主人的同意,晋
又怎敢私自决定?”我笑了:“你以后就是我的
子了,谁是你的主人呢?”
接下来那两个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你说什么?”异口同声就是这么演绎的。我左看看燕召寒,一脸震惊;右看看释荣,満目狐疑。我耸耸肩:“没什么啊,我要娶她呀。”“为什么?!”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演这个成语故事吧?我眨眨眼:“因为她有了我的孩子…”
“别开玩笑了!她怀的明明是…”看到我冰冷的眼神,释荣突然说不下去了。我轻轻一笑:“她怀的,确实是我的孩子。我会光明正大地娶她。”燕召寒忧伤地望着我,我却只望着晋
:“你多吃一点,对胎儿有好处。”
晋
看完这一段戏,巧笑倩兮:“可是,你已经把能吃的都吃光了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燕召寒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我呑下最后一口汤,満足地咂了咂嘴。
“接下来,当然是要煽动內
了!”我接过旁边宮女递来的绢帕擦了擦嘴“新君即位,当然要送份大礼庆贺才精彩轰动嘛!”释荣也来了趣兴:“哦?你有什么安排?”
晋
起身想走,我却叫住了她。“怎么?晋
应该不便听此谈话。”晋
有些诧异。我却微笑道:“我需要你的帮助。”静静地站在时间的长河中,任
淘拍打我并不算结实的
脯。
我昂着首,吃力地向前走。如果我停下,随时都有可能被时间埋没;所以我向前走,如果命运在主宰着这段时间,我就要走到它的源头…是的,我要截断这时间,我要改写这命运!
很久以后回忆起当时的自己,还是热血澎湃。16年的岁月,竟是到了那时候,才真正地活着。
没有思考过将来的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想要去反抗,反抗所有伤害,反抗所有背叛,反抗所有阻碍自己得到自由的力量。
成长,有时候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不再失去什么。已经不想再失去,自己对自己的控制。我的生死,我的爱恨,全部,都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敬王称帝后,改国号为敬轩,大赦三年。“秋蓝,这样子你岂不是很危险?”我往嘴里
着鱼丸的时候,崇王说道。
潜入季西后我就来到了崇王府,在欧
凤的保护下,顺利见到了崇王,当然还有一直忿忿不平的石老爷子。很简单,我手握兵权,但我并没有出兵打战的本事。我需要石军直的帮助。
一开始就决定好要让石军直站在我这一边,所以诚坦地告诉他们自己在乢国的种种遭遇…自然巧妙地掩饰过去自己寻死的行径,然后暗示他们敬王这是弑君篡位。
石军直虽然动摇,但也不会下定决心助我。所以我又私下里和崇王说明了自己的实真身份,他若可怜释泉或是我的话,自然会帮忙摆平石军直;如果他不想帮我,身边的欧
凤知道怎么将他的利益最大化。
毕竟崇王也不是第一次做人质了嘛…“只是随军筹划罢了,不会有危险的。”我不在意地摆摆手。石军直手上…或者说我手上…统共有二十万大军,敬王一派估计有五十万,说来有点以卵击石的嫌疑,但是,他手中的五十万却未必全数效忠于他。
为什么呢?释荣并不在我身边,他去了更有意义的地方,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崇王还是一脸的担心,毕竟这将是一场內
。但是,我却信心十足。于是这一餐又多吃了好几盘菜…***
吃太多会消化不良的…怎么没人提醒我这一点呢?郁闷,现在我撑着肚子只能看着満桌的好菜而下不了筷。
“太子打算让老臣何时出兵?”石军直挟了満満一筷的梅菜扣
,我狠狠地瞪着他那张嚼个不停的嘴,也不需要这么刺
我吧?!“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先想着怎么扩大我们的人马吧。”
我恹恹答道。又吃不下东西,干嘛还要我在饭桌上呆着呀?摆明这老头就是想整我嘛!“太子有何高见?”石军直微笑地问道。笑,笑你个头啦!别一边吃我最喜欢的醉虾一边笑着问我“高见”
啦!高见没有,就“低见”你剥了第7只的壳啦!我沉着脸问:“现在兵权都掌握在谁的手中?”
石军直略想了想,说:“老臣手中20万,西北王永手中12万,东侧钱域手中10万,各皇子手中各有5万,诚王则有13万,敬…现今皇上握兵50万,而各方兵马各怀心思未必肯归顺,所以我们最有可能得到的是各皇子的兵马。
惠王的5万兵马归属朝廷,诚王的兵马归属我们,也就是说还有四个皇子的20万兵马…”我抬了抬眉:“也就是说这20万兵马,对于我们,实在不可或缺了!”石军直郑重地点头道:“却是如此!”
不够…即使这20万都归属我们仍然不够。敬王敢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登基,也就是说他有势在必得的把握,花玄月说不定也是他的靠山之一,若是內
,花玄月能不来分一杯羹?所以,还要更多的兵马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正沉思着,崇王揷话了:“你别一直为家国大事
心了,看你今天连一口菜都没吃呢…”我相信我此时的眼神绝对可以穿透5公分的钢板!“主子,晋
公主到了!”
来得真是时候,下一秒崇王就可能被我用视线刺穿一个
了…晋
风尘仆仆走进大厅,微隆起的部腹让她行动有些不便。她依然一副高傲的模样,昂着头走到我身边坐下了。
我歪着头看她,却看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于是只好开口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晋
却是不理我,拿起我的碗筷就开动了…我傻眼,她胃口大开的时候还真是罕见。
崇王也听闻过她,却同我初次见她时一样,为她超脫的美貌所震惊。石军直则放下碗筷,恭敬地坐着。我拿眼瞟他:怎么我吃饭的时候你还敢跟我抢菜呢?这老头真不是盖的!
“你几天没吃饭啦?小燕子
待你了吗?”我好心地盛了碗汤递给她,谁知她用见了鬼的眼神拼命盯着我瞧。她“卷”
饭菜的速度和我有得一拼,从而我也得知她是真饿着了。“早知道嫁谁也不嫁你了!”她就着汤将満口的饭菜给咽了下去“那什么狗皇帝,居然在饭菜里下堕胎药!”我大惊:“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啊?”她笑得坏坏的,实在有损她高贵优雅的形象“要不是我皇兄也曾下过这种药,我绝对被骗过去而落胎了!”我开始搞不明白谁是坏人了。那边崇王和石军直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我也给他下了些药!”她笑得颇为嚣张得意…这个女人我真的认识吗?“什么药?”我小心翼翼地问,要知道,自己曾经也给她下过毒…“也没什么,催花断肠罢了…”她不屑地摆摆手。
“催…?”听起来不太像十全大补汤哦…石军直在旁边噗地笑了出来。崇王显然也不明白所以,于是问:“外公,你知道?”
石军直收住笑容答道:“那是军中用来
供的药之一。为情催药的一种,但妙就妙在,只要服用之人一想到风月之事,就会肠痛如绞,腹泻不已…效药一般要过三五天才能消散。”
我听得心惊胆战,而晋
却一副鄙夷:“三五天算什么?我下的量足以让他痛苦半个月!”崇王这小孩也被吓到了,我则干脆呑了口口水…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给她下过毒的事吧?恶寒…
“你拜托我做的事,我已经去做了,大概半个月后就会有消息。”她満足地填
肚子,擦了擦嘴角,端庄的姿态竟不像是刚才风卷残云的“世外高人”…我听她说到,不免喜上眉梢:“你果然厉害!”
晋
宝石般的眼睛全然自豪:“那是自然。既然我必须和你共同走下去,我就会全力助你。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就行。”我轻轻一笑:承诺吗?对谁的?“夺回皇位后,皇后,自然只有你。”
崇王和其他皇子的关系还算亲近,因此
由他去游说众皇子。说实话,我并不抱太大期望。那些皇子最大的不过12岁,所以权力还掌握在幕僚手中,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难以相信他们会对我抱有多少希望,我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多数皇子会采取中立态度,自保还是首选的行动。因此这20万,能有5万归属我们,已是难得。所以,我要争取更多的兵马,就要从其他途径下手。石军直负责游说的四方将军,还是很有可能会帮我们的。
凭着石军直的威信,应该会有一半军马愿助我们一臂之力。而我自己,需要游说更多的人。我要的,就是…民心。一个月的时间,颇为紧迫。但是,势在必行!***
我一直怀疑花玄月的居心。因为敬王像是完全相信我已经客死他乡,竟然在皇上的国丧后也为我…释泉准备了国丧。如此笃定的态度,也全然没有防范我的归来。虽然棺已加盖,死人不能复生,难道他就不怕这么一个“万一”?所以我相信,这一定是花玄月在背后做的手脚。收过敬王的好处后,告知他我死于
战之中,再随便给具体型相当的尸首,深居简出的我,又有多少人能够辨出真伪?然后他便以暴病为由将我定为已死之人,自己身为长子自然继承了大体。
而花玄月这么做,一来是可骗取敬王的好处;二来,怕也是知道我逃离后有可能夺位引起內
,从而自己再从中捞一笔吧?敬王为事霸气十足,但总欠考虑。所以,我觉得这场战,我有把握赢。获得民心不是没有捷径可图,尤其是手握重金的时候。
“这样…不太好吧?”晋
跟在我身旁,一脸复杂的神色。我向她
出个漂漂的招牌笑容:“相信我,这种事我曾经也做过的!现在再做一次,还不是手到擒来?”
其实不是想把晋
当个拖油瓶没事锻炼身体带着的,只是我安排的戏刚好缺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大脑的女主角…很不幸的是,晋
不展
她琊恶的一面时…
有够绣花枕头的…这话坚决不能让她知道!我还不知道小燕子能不能活着见到我呢!所以,坚决不能让她知道!
我们坐着马车来到了有粮仓之称的绝云城。当然带着不纯洁的目的了…晋
怀有身孕,所以马车不能疾行,我又在车里多加了两层褥子减震…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好,这么一个女人,从没见过我的时候就开始算计我,见了我之后则考虑
疯我,失败之后又开始骗我…能算是她骗我吗?
我自嘲一笑,是啊,骗我的,不是另有其人吗?按说女人,尤其是这么一个女人,我是绝对没可能会对她产生什么好感的…那我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善心过剩?
还是因为,她腹中,有着另一个纯洁的生命?我并不是母啂哺育的。其实那个护士不需要那么愤恨地指责她,我能够猜到她的想法。
一个她预想之外的生命的到来,不是什么上天的礼物。得了产后忧郁症的原因,我是在一片洁白的有強烈消毒药水气味的房子中満月的。所以我长成了一个望渴绝对纯洁的孩子…也不是偶然的吧?当然这也只是我美化自己的过去的一种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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