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没有好心到耐心教育情敌的地步，但无问不答已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承诺，或者说，是必须遵守的一个
换条件。再说，知晓常识与实际执行效果之间，还有天差地别一个鸿沟，何必枉做小人？艾德华也就尽所知诚坦相告：“如果他爱你胜过你爱他，并且明确向你示意希望开始
关系，从传统的指尖触碰、吻亲和拥抱开始示爱和接近，做什么怎么做双方可以一同探索，诚然最理想。如果你并没有把握他对你是否有
趣，志在必得的另类手段，或许可以是从跪在他面前提供口服务开始--除非实在厌恶或者痛恨某人，一般没有男人会忍心拒绝这样谦卑的主动求
--哪怕他只接受异，也大多不会推开这么做的伴侣。如果和对方太熟悉怕尴尬，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睛，会容易开始一些…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光亮照明，也就可以了。”
“如果还是被推开…”蒋晖患得患失。艾德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婉平和：“感情的事不是电脑游戏，永远没有必杀技。
但是这一招屡试不慡，应该不至于失手。除非吻技太差--网络上颇有一些文章教授口
技巧，不妨事先参考。如果你觉得不足够，我这里还有一些法文杂志图文很详尽，
借阅。”“爱上对自己信任不疑的好朋友，是不是…下
？”他不能掩饰那一份悲哀和罪恶感。“爱就是爱，何必用道德名词来界定？不管爱的是同还是异，真正的爱情都会让人变得更好，令人不齿的是背叛、负心与人的卑劣，不是情感本身。”“我和陆申是大学同学。”蒋晖突然放弃提问，陷入他自己的记忆里面“那时候我们都蒙昧无知。
只懂得追随他，居然忍心不顾父母的哀求留在京北，不考虑后果，大逆不道地辞职，加盟他创办的小公司，忠心耿耿陪他度过所有商场艰险，还笑得稀里哗啦一脸眼泪送他进
房…多年来，他高高兴兴地好心
我结婚一次又一次。我很怕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身体会有这么
氓的
恋和向往。这些年家国开放了，大家的眼界也开阔了，懂得一切之后，跟他之间的交往已经定型，是多年的好兄弟好战友，太熟悉了，简直不可能…”至此，蒋晖貌似没有逻辑但步步进
的言词中透
的信息融成一个完整的答案：他是要让面前的艾德华清楚，一颗心在爱与被爱中犹豫彷徨多年、
掷过身体与感情的人，并没有资格同蒋晖争他一生唯一爱过的男子。望着表情平静但
情暗涌的蒋晖，替他想想，这些年的深情都被挟裹在时代的洪里面蹉跎，不是不灰心的。“昨天开完会以后，他拉我一起去嘉里中心健身俱乐部，两个人都关掉所有通讯器材，在一堆运动械器里面流汗。他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他难过。他从农民的儿子变成央中要人的乘龙快婿，多年来，并不只是靠丈人的势力做生意，那批人早就在前些年的整顿倾轧里面倒下，几年又是一批新贵…正好相反，是陆申靠多年辛苦经营和如今的经济实力，帮丈人家族留住了在某个圈子里面的话语权。
一次离婚，半辈子的心血损耗大半。”蒋晖的表情颇唏嘘“但是他并没有认为是谁的错，没有说你任何不是。对了，昨天他
待，托我转给你一个信封。”心思还没有从这近20年的沧桑里面清醒过来，颤抖的指尖触着无字的信封，尽量抛开纷繁的猜测，菗出里面的纸打开，大巨的失望和大巨的惊诧一同袭来：里面居然没有陆申的一个字，更没有他苦苦望渴的电话号码。
只是一份公证的律师信，标明把现在向公司租住的公寓房子产权转到艾德华的名下，还有写着艾德华名字的渣打行银十万美金现金存款，另外附赠数目颇丰的意外医疗养老险保，款项都已经一次
付清。信中还有详尽联系方式，指示可以赴哪间律师行理办签字过户手续。面对这丰厚的馈赠，不是不恐惧的：“他这算是表示对我的趣兴呢，还是就此购买以往付出的一切？”“不知道。我只是受托办事。”
“很喜欢这些房产和美金，真的。”惋惜地摸抚良久
人的信件，才依依不舍地递回“可惜一向习惯从最恶劣可能开始考虑，没有理由甚至无法回报的馈赠，恕不敢接受。”“当作分手的礼物呢？”“分手不需要礼物，引
才需要。”艾德华凄凉微笑“这份人的大礼只有两个解释：一，陆申认为我的所作所为配不上他，希望用付款的形式购买已经发生的一切。二，希望我保持沉默，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是前者，我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如果是后者，不需要，我会珍蔵属于自己的记忆，不会轻易用口舌玷污它。”
“艾德华，你虽然聪明，但实在太骄傲太不懂事了。”蒋晖安详地冷冷回答“建议你不要忙着生气或者清高，看看曰期才说话--陆申是你以为的这种刻薄人吗？”
定睛仔细看清之后，一股热
涌上来--是他错了。曰期居然是一个多月前，陆申刚刚离开他，回家离婚的时间。原来生活在一起时，艾德华主动支付种种生活费用，陆申都看在眼里，只是传统男人不知道怎样介入曰出生活开销。多半是他怕离婚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影响到将来照顾伴侣的能力，提前预备了这份馈赠。虽然后来的变故导致心灰意冷，还是把当初早已准备好的心意托信任的人送出。
艾德华默默收拾起这叠纸，热暖的心底默默感激。冷静一下情绪，蒋晖突然改变话题：“今天上午陆公子来劝我留下，我没答应。他
失望的，又问有没有不错的人可以推荐。我提的总经理候选人是你。”“什么？”艾德华已经被纷至沓来的事情弄得昏头昏脑，突然又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虽然未必是坏事，可还是简直快要崩溃。
“你的业绩和管理水平都很好，判断力优秀，受过正规教育，眼界也开阔，这些我和陆申都看在眼里。这次华
恶意挖人你又事先看穿，还暗地及时阻止，说明你的职业道德
守不坏。差的，不过是从业经验和人脉关系。经验嘛，做多了就有了。至于那些人的关系，胡永红为了儿子的公司能保住，会帮你的。我只是推荐，决心要胡永红自己下，我不过多事提前说一声，你有点心理准备就好。”说完这些，蒋晖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你说到做到，已经诚坦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你想问的是什么？”
“我要的不是任何答案，而是一个电话号码。”“现在陆申住在国中大饭店的顶层高级套房，离我们公司走路5分钟。房间的电话揷头他亲手拔掉了，机手又没有开，我告诉你号码也没用。说房间号倒是没问题，但电梯口有人值班，要打电话进去住客同意，才会让你去敲门。”
蒋晖很痛快地应声回答“唯一的可能，是晚上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给你拨电话，他要肯听，你们可以谈谈。如果他不干，我也没招。”陆申此刻的心中伤得多深，无法观察。
但是看他这样躲避见人，猜也猜得到那份沉痛。简直愧疚无地：“不过是想当面道歉…”蒋晖深深注视他，然后简单地回答：“我想，可能没必要。”
他是对的，确实没有必要。伤害不是轻飘飘一句道歉可以解决的。现在能为陆申做的，不过是昨天已经想到了的那些：努力心怀感激好好生活，悦愉平和地上班休息健身乐娱，为他的亲人朋友做点事，尽一点卑微的心意，用不干扰他情绪的方式爱他，而不是亟亟跑去口口声声对不起令他困扰。
也许，还应该祝福蒋晖能够顺利向他表白，起码能让他知道除了不懂得珍惜的艾德华，世上还有值得他欣慰的真心真意。＊＊＊
恍若踩在云端般回到座位，不敢再让情绪沉浸在人私情感里面。努力振作自己埋头公文。懂事以来十几年，被打击的伤痕累积总算能帮助恢复理智，集中精力计算与分析报表，千头万绪中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经黄昏。
电话响起，不过机械地接听：“你好，这里是艾德华。”“我是林婉仪。姐姐已经入住九华山庄了，晚上过来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他让声音尽量显得从容愉快：“我们双栖的常住房间是否已经预订好？”她明显忍不住笑了，声音带着悦愉的气息，还是温柔地回答：“或者，还是你来了再决定是否在这边住下？”
实在怕亚运村天通苑一带恶名昭彰的堵车，艾德华听同事的指点直接向东走五环，然后转京承高速过去，倒是一路顺畅了，但因为不够熟悉路途，走岔了一小段路。
待赶到九华山庄竹林掩映的小别墅豪华房间內，已经八点多了。看见病重但依然温柔优雅的陈致平夫人，连连道歉：“陈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已经尽量绕好走一些的路，可还是这么晚…坐这么远途的机飞，是不是很辛苦？”
“叫我Vivian吧。”她因疾病而憔悴衰老的面孔上，是亲切的盈盈笑意。说的虽然是标准加拿大华人口音的英文，眼睛里面有一闪而逝的慧黠，语调风格却是很古典国中的温婉贤淑：“致平跟我说了，你在陆申公司里是出色的建筑师，现在已经是总裁助理--他们都很看好你德国化的公司管理手法呢。
我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好害了她，又不懂得待人接物…一直没有合适的男孩子她看得上眼。艾先生，拜托你多心疼她。”
看着林婉仪有点窘的表情，他笑着走到她座位后，动作亲昵地轻拂她飘洒的柔滑发丝，小心收敛英文发音里面很容易被理解成傲慢的牛津口音，尽量在这位姐姐和
子面前表演情人应该有的温柔亲昵：“也叫我Edward就好，千万不要见外…婉仪这样值得人心疼的女孩子并不多，任何一个男人得到她，都会格外珍惜的。”陈致平沉默地以眼神表示对他迢迢赶来参与表演的感激，把
子抱入轮椅，推着她出门去餐厅。拖着婉仪的手随后，艾德华轻笑：“是否需要每天过来报到？”“路途遥远，你六点钟出发此刻才到，看来交通状况堪忧…辛苦你了。”她心里一热，感激地“你不要太为我着想，方便的时候过来就可以。” uMＵ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