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么说,是真的了?妈的小八王给我下套儿。真的。我承认。小八王脸儿白了,站起来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说,你怎么还要去找他?!你帮得了他吗?他楞了一下,忽然说,对,迟愿,你能帮他,你帮他好吗?回去上班去?!我吼道。他盯了我一阵,开了门跑了。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愤懑,悲愤,气儿,不慡,总之,这辈子我要是命短,肯定跟小八王有关。
我跑到PIZZA店理,看见他,心里踏实了一下。他在那儿忙忙叨叨的。我给程晖打了一个电话,还好,他的电话还用着。听到我的声音,他第一次那么阴冷。
他说,有事儿么?我说,有。他出来了,我跟他说,程晖,这次,我试着帮你。他一脸惊喜。迟愿,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你错了。我只不过因为你是许然的哥。
他喃喃道,因为许然?对,他让我帮你。我一百个不乐意,我也帮。你干吗对他这么好?这跟你无关。你不是也有好处?你也该感激他一下,如果你以前从来没有感激过他的话。程晖沉默着。然后问,迟愿,你真的没有对我有过一点感情?我不说话。
他隔了好久说,我欠的金额不少,恐怕需要你用财产抵押。我冷笑说,没问题。我没有去找小八王,我觉得有股气憋着。他很晚居然来敲了我的门,他站在门口说,谢谢你。我想他大概和程晖联系过了。我彭地把门关上了!把他关在了门外。***
许然拍着门,不停地拍,我不想给他开,他说帮帮他的时候,与嫉妒比起来,我更多的是失望,我不嫉妒程晖,如果他值得爱。
许然这个小八王蛋始终不知好歹!迟愿,开门那。他叫。我吼到,回你家去,你那程晖哥的事儿我不是答应解决了么?迟愿,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我不想听。回家去!我今天去找程晖哥了…我他妈的知道你去了,别给我说了!我走进屋里,不想听他说话。
他好像在外面没走,我一直没有给他开门,与上次在青岛比起来,我这次有点绝望,虽然他在我身边,虽然他说想看到我,可是,一提到程晖,他还是感敏得像只兔子!我他妈的又不是没人要,情儿成这样,还为了个男的,我对得起我爹娘吗!
再度走出屋子,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在猫眼儿那儿看了看,也没有他的影子。我扭头回屋觉睡去了,根本睡不着。我打电话给我一个律师朋友,聊了半宿。
然后我就睡着了,醒了的时候,中午了,饿了。打开门,没人了。脚上踢了一个东西,翻了,是豆浆,还有我爱吃的烧饼夹
。
我将他们踢在一边,然后又拿了起来,好在烧饼没被泡,在一个塑料袋里包着,我打开吃了起来。刚要把他攒起来,看到里面有张
哒哒的纸,可是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被豆浆泡
了。
我仔细辨认了半天,一个字儿没看出来。奇怪,程晖一直没打电话来。我约了律师哥们儿吃饭,他叫张五同。张五同说,哥们儿,你说那事儿,悬!我知道悬。你有没有折让他把那点儿花花肠子倒出来?你怎么知道他是花花肠子?哼!我又冷笑。换你欠了钱,你是直接跟我借钱呢还是让我押房子?他笑。我也笑。不过笑得有点苦。程晖想把我也玩儿进去,可见丫也是个记仇的主儿。
我不想当面揭穿他,我费劲心思,只是想让小八王认清他的真面目。我恨铁不成钢!我两天没订pizza,两天没有见到小八王。他居然再也不来了。徐冉倒是出现,说闷了,我说喝酒去。她问,我弟呢?我说你那弟弟又替他的旧情人儿担心呢。
徐冉说你怎么一副吃了干醋的嘴脸?我说,徐冉,对他,我有点失望。你说,一个人,怎么上心对方都念着别人,窝心不窝心?烦不烦?她说,不烦。你不烦我烦。烦了就离开他!她断然说。我打了个楞儿。她接着说,离不开的,就认了吧。跟我一样。我不认!不认更好,收服他,算你有本事。我倒要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又订了PIZZA,他送来的时候,瞅着我。
我真的有点烦你了,许然。他把PIZZA放在那儿说,谢谢,85元。我给了他一张100,他给了我15,要走。慢着!我揪住他。
你还给我耍脾气?凭什么啊?我没耍脾气!你这叫没耍啊!大尾巴狼似的!我在门口坐了夜一,你都不给我开门,还说我是大尾巴狼啊?
你坐夜一?我明明在猫眼儿看了啊。猫眼儿,还狗眼儿呢!你开门看了吗?他气势汹汹。坐夜一了不起啊!我也不服软儿。我瞪着他,他盯着我,俩人对峙着,像两头随时准备战斗的狮子。
他突然一下抱住我,我想你了迟愿!我吓了一跳,可上来一股暖
。你别怪我!我一时心急,替程晖哥担心,我知道你听了肯定特别难受!我没想到你会去找程晖!我没想到你答应他抵押房子!我什么也没想到!
我昨天去找程晖哥,是跟他说,要他从头开始,他有的是能耐,他能东山再起,我都可以
过来,他更可以。你真这么说得?!我不是在纸条儿上给你写了么?什么纸条?跟豆浆一块儿放你门口儿了。他妈的被泡了。怎么泡的?豆浆被我踢翻了。我给你买豆浆,你就踢翻了啊?烧饼我吃了啊。哼!慢着,你刚才第一句说什么来着?说我坐了夜一。
不是这句,你抱着我时说的那句。没说啊。再说一次给我听听,谁想我了?谁啊?有人想你?我看不能。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和欣慰么?感觉劳苦大众到了解放区了!我要沧海一声笑了。事后,我还是教育了他一番,我说,程晖破了产不会死,而且他那样的绝对有翻身的机会。
关键是,他不是剩油的灯,他要把我拖下水,他是报复。许然听着,说,程晖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都说是以前,他后来的种种,你也看到了。他真的摔不得,他要強,每年试考,得了第二都自己罚自己。
他要当第一,而且不能失去的第一。可是,他以前试考从来不作弊,现在,他喜欢作弊了…小八王其实心里很明白,即使他视感情为一切,他其实也明白很多事。***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许然同学坐在饭桌上看他的书,整理他的笔记。
我不时看他,他一直没有看我。许然,出去吃消夜去。不去,我明天试考了。走吧走吧,试考算什么,凑合凑合就行了。
我就是不想看见他趴在那儿学习。明儿晚上陪你吃。不行!我过去拉他。他说干吗呀迟愿,跟我作对啊。我不想看见你学习,傻子似的,书呆子书呆子你没听过?我明天试考了。他又说一遍。那有什么用,你要计算机凭文我给你弄一打儿。我要自己考。
你累不累,烦不烦啊?他不理我。我过去把他的书本扔在一边儿。嬉皮笑脸说,你要不出去,我们先做做游戏吧。说罢,我就掀他服衣。迟愿!他
严肃的叫了一声。我急了啊!你急啊。他气汹汹地跑到旁边把书本抱着,居然钻进厨房锁了门,我狠狠地拍着门,他在里面不出声。
你再不出来,我出去找乐子去!你去吧!他在里面喊。他
的,给我玩儿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呢!我是谁,我是迟愿。我把电视声音开的大大的,央中三,一堆人又唱又跳的,我最讨厌听民歌儿,今天却格外喜欢。
那声音蹿的,太鼓舞人心了。大概两首歌后,小八王气势汹汹地站在我跟前,啪地把电视关了。我手持遥控器,又打开。你干吗这样?考我个试容易吗?他叫。我跟你说别做无用攻,那东西花不了俩钱就弄一堆。钱!钱是什么都能买的?那可不是。
我高考差那么多分儿,不也是进名牌大学?上了大学玩儿了四年,现在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那是什么风雨?肚子里庇都没有!你他妈的才庇都没有呢。你有!你有又怎么样?原来吃个
包子都金贵,现在不是还要卖意大利大饼?
是呀,我是没钱没势,可是我有喜欢的东西啊,我原来就想念完高中,上大学,我幻想自己在大学校园里的样子,我就高兴。
后来,我上不了,可我还有想学的,我想学计算机,我喜欢那个,你知道把一堆字母口令变成一个程序是多好玩儿的事儿吗?就算有十万百万,就算买来一个电脑博士的凭文,又有什么用?也许连DOS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计算机博士?你不亏心,我还亏心呢!许然啊…我听他说完说。这个世界不是这么单纯的。即使你狗庇不懂,顶着个凭文就是管用。你自己也有经验啊,上次。
谁看你会不会什么DOS啊,你根本连演示的机会都没有。说白了,牌子,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说话了。我揽过他的肩膀说,这做人的道理呢,哥哥我得慢慢教你。
他跟头倔驴似的说,我明天试考,你先回去吧。我知道,我和许然,有好多人生观价值观上的分歧。
他把一切都想得单纯,什么都靠自己。我把一切都想得无聊,觉得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也许,我们是两个极端。表面上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可实际上我慢慢发现我希望自己像他那么想。比如,我开门走了。比如,他试考的时候,我给他发信短说好好考。比如,我还上了网查了点DOS的信息。比如,我还想了想,我有没有喜欢过什么。
对了,以前我好像喜欢过篮球,现在吗…我喜欢许然。我开车等在许然试考的那个楼的门口。
不一会儿看到他和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他笑嘻嘻地,神采飞扬,真的跟个大生学似的。我按按喇叭。他冲我走过来。上了车。考得不错?我面无表情地问。嗯,还行。他对着我笑。我继续保持深沉。他笑眯眯地说,信短我看到了,人家差点以为我作弊呢。嗯。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怪气的。你今晚有时间吗?有。
不是说今天跟你一块儿吃饭了么。噢。你别一个字一个字蹦,真别扭。你知道别扭拉啊?我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违例。下次你再把我从屋子里赶出去,我他妈的再也不理你!你瞅着!
来劲了你,敢赶我,真是的,给鼻子上脸的你。他憋着笑。我歪头看他说,你笑个庇,听见没有啊。迟愿,你高头大马一个人,比小孩还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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