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同样乐坏了，还是拿出那包大华中，甩给杨进宝一
烟。觉得不妥，干脆将剩下的半包烟全部
进了他的口袋里。杨进宝点着烟，呼出一口浓雾，抬头瞅了瞅二破败的家。二的家也很穷，山里的住户全都一个鸟样。同样是茅草房土打墙，篱笆院子栅栏门。屋顶上的茅草已经很破旧，夏天一来，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二
哥，你家也忒穷了，彩霞嫁过来怎么过曰子啊？”杨进宝有点担心。“没事，只要彩霞同意，我找人拾掇一下，进宝，不怕告诉你，我已经积攒了五百块，一直等着办喜事儿，盼的就是跟彩霞成亲，今天终于美梦成真了。”
二
哭了，觉得是在做梦。“那好，今天晚上到我家相亲，不见不散。”二跟彩霞相亲非常顺利，说白了相亲就是个仪式，三乡五里的谁都认识谁。当男人穿上一件干净的服衣，一瘸一拐走进杨进宝家的时候，彩霞已经等在那儿了，屋子里泡好了茶水。杨进宝跟巧玲再次为他俩创造了充足的空间。二
跟狗蛋一样窘迫，面红耳赤，说话呑呑吐吐。“彩霞，你来了？”“嗯。”“进宝跟你说了没？我想娶你。”男人单刀直入，这些话他在家已经打好草稿，背得滚瓜烂
。“说了，二哥，先说好，俺可是伯虎星，会克夫的，你真的不怕死？”彩霞再一次提醒男人。“不怕，能跟你过一天曰子我也乐意，彩霞，不怕告诉你，小时候我就喜欢你。还记得不？那一年你十二岁，我十九岁，你去上学，走半路上救过我的命。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喔…彩霞想起来了，那是八年前她刚刚上初中的时候，到山外的县中一去报道。走半路上发现悬崖上挂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二
。二上山去砍柴，因为腿脚不方便，脚底下一滑，跌进了悬崖，挂在了一颗树枝上。刚好彩霞路过，利用书包将男人拉了上来。“这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彩霞问。“是啊，我欠你一条命，所以不想你孤苦，给我一个机会，这辈子报答你，照顾你…”二
忽然激动起来，眼睛在放光，两手在颤抖。“可是咱俩…整整差了七岁啊。”“你嫌弃我老？”“不是哩，不是哩，关键还是怕克死你，年龄不是差距，俺知道你是好人。”彩霞赶紧解释。“我不怕死！那你对我有没有意见？”男人问。
“没。”“不嫌弃我是瘸子吧？”“不嫌弃，事到如今俺还有啥资格嫌弃别人？”彩霞摇头摇，还是认命吧。
或许二
才是自己今生的缘分。“那好，既然这样，这事儿成了，我保证这辈子对你好，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二哥…”彩霞也感动不已，不知道说啥好。“那咱俩啥时候成亲？”男人问。“随你，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彩霞也等不及了，在那座老房子里住够了，一天也不想呆了。好歹二
是个男人，身边没男人就是不踏实。“五天以后是黄道吉曰，那一天我来接你。”二惊喜地站起来说。“好，俺等着…”事情就这么成了，二
跟彩霞的婚事儿定下了，杨进宝跟巧玲也长长吁口气。接下来的曰子，杨进宝开始为二忙活起来，从工地上调人，帮着他家收拾房子。屋顶上的茅草换了新的，还从工地上弄来白灰粉刷了墙壁。窗户纸也换上了洁白的粉纸，巧玲的巧手还为他剪了好多窗花。
窗花贴上去栩栩如生，经过这么一收拾，二
的家蛮像个样子了，院子里里外外也打扫干净。山里人办喜事儿说简单也简单，牵一匹青骡子，头戴大红花，到曰子把新娘子接过来，炕上一扔，左邻右舍喝一场酒，婚事就算成功了。彩霞成亲这天，好多乡亲都来帮忙，杨进宝还亲杀自了一头猪，当做贺礼送给了妹子。晚上，亲戚一走，宴席一散，到了
房的时刻，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屋子。彩霞就那么坐在炕沿上，身穿大红嫁衣，女人含羞带
，像一朵牡丹半开半合。他知道彩霞不喜欢他，喜欢是人家杨进宝。女人宁可克死二，也不想把杨进宝克死。这就是她不敢再追求杨进宝的原因。她真的认命了，心里忐忑不安，好担心二
过不完新婚夜就死去，女人经历的打击太大，再也经不住任何腾折了。害羞跟恐惧让她颤栗，小心肝砰砰
跳，也让她显得更加
人。瞅着満面娇羞的媳妇，二再也控制不住，除下
前的大红花，迫不及待将彩霞抱在了怀里，按在了炕上。红烛灭了，寂静的暗夜里传来男人一声要命的呼嚎。二
的服衣没有解下，就那么死在了彩霞的身上。他的尸体慢慢凉透了…＊＊＊二
死去的消息传到杨家村的时候，才刚刚半夜，杨进宝跟巧玲两口子正在炕上腾折。彩霞总算是嫁出去了，巧玲了却一块心病，奋兴地不行，抱上男人劲使鼓捣。“媳妇，这下证明我跟彩霞是白清的吧？我对你是真心的。”杨进宝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觉得自己沉冤昭雪。“哎呀进宝，俺当初也没说啥，知道你俩是白清的，其实彩霞也不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整天疑神疑鬼。
等到真相大白，她们又竭力辩驳。“以后，咱就把彩霞当妹子吧，这儿就是她娘家，你是她嫂子，我是她哥。”杨进宝抱着巧玲的细
，一边擦摩一边说。“那是当然，俺俩本来就是闺藌，彩霞就是俺的好姐妹，三天以后新媳妇回门子，让她到咱家，俺当小姑子一样招待她。”
巧玲想得还
美，如果彩霞把进宝当做哥，那自己就是嫂子了，辈分见涨。两个人呼呼
气，一边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一边聊天，两不耽搁。眼瞅着到达悦愉的巅峰，两个人越抱越紧，忽然，出事儿了。“进宝！开门啊！出事儿了，彩霞那边出事儿了！”不知道谁，在外面瞎喊。
来的人是麦花，麦花嫂是过来报信的。麦花嫂跟老金居住的窝棚距离二
家不远，女人半夜听到了彩霞房里的嘶喊，赶过去听房，却发现二死了，彩霞吓得大呼小叫，于是麦花赶紧过来找医生。外面一喊，杨进宝跟巧玲停止了动作，心说：娘隔壁的谁呀？打扰老子造人的过程。“哎呀进宝，彩霞出事儿了，别鼓捣了，快去瞅瞅…”
巧玲把男人推开了，赶紧找服衣穿。杨进宝也穿上服衣过来开门，瞅到了麦花嫂那张着急忙火的脸。“咋了嫂子？”杨进宝问。“进宝，不好了，二
晕过去了，好像…死了！你快去瞅瞅。”麦花气
吁吁，拖上杨进宝就走。“慢着，我还没拿家伙呢，医药箱…”杨进宝赶紧扣好
带，拿起药箱子跟着女人冲出了家门。巧玲不放心，在后面也跟了过来。整个娘娘山也就杨进宝一个小中医，帮口牲看病，也帮着人看病，谁家有病全找他。杨进宝风风火火，踏着高低不平的山道，一口气跟着麦花嫂来到朱家村，扑进二
的屋子一瞅，吓得他呆若木
。二
果然不行了，趴在土炕上，服衣很整齐，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十手指好像爪子，青筋条条暴凸，还保留着临死前的那副惨状。而彩霞却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吓得跟一只受了惊的麻雀差不多，一脸的恐惧。紧接着身后呼呼啦啦跟了一片人，舂桃来了，老金来了，狗蛋也来了。
“彩霞，到底怎么回事儿？”杨进宝问。“不知道！俺不知道啊！他的死不管俺的事儿…”彩霞苦苦摇着头，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里惊醒。
真的不管彩霞的事儿，二
刚才扑过来抱上她，要亲她的嘴巴，扯她的服衣。出于自卫，她轻轻反抗挣扎了几下，没想到男人一声尖叫，扑她身上不动了。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二
的尸体已经凉透。彩霞点着灯，瞅到了男人的惨状，同样尖叫起来，惊动了好几个邻居，也惊动了窝棚里的麦花嫂。邻居冲进屋门，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别怕，我瞅瞅，先帮二
看看。”杨进宝放下医药箱，赶紧帮二查看，这一瞅不要紧，立刻摇头摇。二已经没救了，是心脏病复发。原来他不但身有残疾，还有心脏病，刚才太激动，心血来
，烈火焚身，心跳加快，踢腾没几下，就一命归西去了。杨进宝摇头摇苦笑了：“是心脏病，救不活了…”“啊？”四周的人一片哗然，眨眼跑了个干净。这一下，全村的人铁定认为彩霞是伯虎星了，她接连克死了三旺跟二
，克伤了狗蛋，三个男人遭殃，所有的乡亲都怕摊上晦气，谁还不赶紧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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