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底，老金跟舂桃这头不但给了工人工资，而且给了他们奖金跟红利。马二楞那边的建筑工人，只有工资，奖金跟红利都没有。这么一来，建筑工人跟在家喂口牲的收入可就差多了，每人少拿好几万。这些工人不服气，当然要来围堵饲养场，找老金跟舂桃讨要说法了。老金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建筑工人的红利，从前跟饲养场这边是一起的。
公司一分，马二楞那边的工人他就没有责任了。“不行！大家都是娘娘山人，为啥待遇不一样？还是进宝在的时候好，进宝一死，咋就弄成了这样？给钱，给钱！”
那些工人义愤填膺，根本不肯散去，拿不到钱，他们还不走了。老金跟舂桃十分为难，王二牛在旁边听半天，终于明白咋回事了。可他毕竟是个外人，无权揷嘴娘娘山的高层职务。
“那你说，我们应该找谁要？”其中几个娘们问。“找马二楞啊，是他私呑了你们的红利，去马家村，找他算账去！”老金提议道。
“我们去了，不管用，他说没钱，让我们找你要！”“可我真的不能管啊，因为你们是跟着马二楞干的，我这边的人事部，没有准备你们的分红啊…”
“不管！不管！谁让你老金好说话，我们就冲你要。”这些工人还讹上老金跟舂桃了，弄得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舂桃一跺脚，冲大家开始嚷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稍安勿躁，不如这样，我们会到马家村找马二楞核实的，如果他真的私呑你们的钱，我跟金哥都不会放过他！大家放心，这些钱马二楞如果不出，我帮你们想办法。”
“好！舂桃姐，我们信任你，你去吧，我们等着！反正拿不到钱，我们就不回家了。”扑通，扑通！好几个工人坐在雪地里，果然不走了，等着拿分红。舂桃冲老金点点头：“金哥，咱俩一起去马家村，找马二愣子算账去！”
“好，我跟你一起去！”老金也急了，跟着舂桃就去了马家村。王二牛和樱子本来打算跟他俩告别，发现他们走了，只好等着。老金跟舂桃风风火火赶到马家村马二楞家的时候，马二楞还没起，正在被窝里跟媳妇鼓捣。外面的天太冷，天寒地冻，偏赶上年关，哪儿都是大雪，起来干嘛？还是被窝里暖和，此刻的朱二嫂跟男人在炕上忙活正
，他们两口子在做不穿服衣的广播体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刚刚大战三十个汇合，气
吁吁，汗
浃背，忽然，外面有人敲门。砰砰砰，砰砰：“马二愣子，你给我起来，别跟朱嫂忙活了，我找你有事！”敲门的是舂桃，马二楞子听出来了。他嘿嘿一笑：“舂桃姐，你干嘛？大清早的，我俩正在造人呢，你打扰俺两口子造人的过程，忒不厚道了吧？”
舂桃怒道：“少废话！你起不起？不起，我可进去了，揭开被窝，打你的庇股！”舂桃才不在乎这个，她是过来人，经验丰富，啥没见过啊？不就是两口子干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吗？马二楞赶紧说：“别，我起，起还不行吗？你稍等。”
然后，两口子开始穿服衣，服衣穿好，朱二嫂跟丈夫一起开门，瞧见舂桃跟老金都在外面。老金的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咋了嘛，大早上的，不在家觉睡，来俺家干啥？”马二楞一边系扣子，一边不耐烦地问。
“我问你，今年四水县金碧园那些员工，为啥不给他们分红？”老金开门见山问道。“分红？要啥分红？”马二愣子竟然装迷糊。
“你少给我装蒜，从前进宝在的时候，只要是在娘娘山有户口的，都有分红，分红全部有子公司出，你为啥不给大家？”
老金很着急，他的面容很憔悴，胡子都一寸长了，自己也不知道。自从杨进宝失踪以后，整个娘娘山企业被他一肩挑起，真的有点心力
瘁，力不从心。他已经一个月没跟黄珊珊同过房了。顾不上啊，白天在公司累个半死，晚上到家就往炕上出溜，真的冷落了娇
。没有杨进宝的娘娘山，随时都会
套，而且目前已经套了。马二楞白眼一翻：“这分红我不会出！”“为啥啊？”老金问。“因为我已经给了他们工资啊？还给他们分红，美不死他们！”马二楞竟然梗着脖子，満口有理。“马二楞！娘娘山的群众有分红，是进宝在的时候就定下的，是为了鼓励大家的干劲儿，这是规矩！”舂桃冲他怒道。
“破规矩！”马二愣将马眼一瞪：“杨进宝那是败家！把自己的钱往外撒！你到外面瞅瞅，工人给老板打工，老板只发工资，是天经地义。
甚至有的老板，还拖欠他们的工资，年底一分钱不给的，大有人在！老子给了他们工资，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再发分红，我他娘的傻啊？
就算公司有盈利，也是董事长的，还有哪些经理的，这样会把工人惯出毛病来的！从前进宝在，他咋着腾折，那是他的事儿，今天老子当家，这狗曰的分红，我就是不给！”
“你…？”老金被马二楞的话给噎住了。娘娘山真的跟别出不一样，工人们除了应得的工资，还有顶身股的。顶身股经过每年的核算，从而得出工人的分红每股是多少。
在别的地方是没有的，只有娘娘山有。当初杨进宝成立饲养场，就定下了这个规矩，是为了买名誉，也是为了提高大家的干劲儿。
马二楞一直不赞成这样做，觉得妹夫真他娘的傻，用自己的钱买人情。“我不管哪个，你必须按照老规矩来，要不然四水县的建筑队，就被你毁了！”老金说。
“毁掉就毁掉，管我庇事儿？总之，从前我的老工人，从没有拿过分红，凭啥娘娘山的工人跟着我，就非要分红？”
马二楞铁定认为这样是吃亏的。自从上次公司一分为二，娘娘山这边的壮劳力跟着他去建筑队的不少。山外的工人是没分红的，所以他也没打算给娘娘人那些工人。
“二愣子！你他妈的混蛋！进宝定下的规矩你也敢破坏，就不怕犯众怒？”老金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
“众怒个庇！给他们分红是仗义，不给是本分，那么多的工人，几百万的分红，我傻子啊？要给你给，我就是不给！”
马二楞还豁出去了。按说，四水县那边的工程，他说了不全算，因为还有豆苗跟方亮。可豆苗跟方亮只是掌握大方向，掌握规划，销售等等，工人的工资已经汇给了马二楞。
可到马二楞这儿，却卡主了，根本就不发放。“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老金怒道，不瞧他是杨进宝的大舅哥，早一巴掌糊过去了。“不给不给就不给，喜欢给他们，你就从饲养场出。”马二楞头摇晃脑怒道。
“好！如果这样，我就把娘娘山的员工，全部从四水县调回来，你重新再找人。”老金接着生气。
“随你的便！最好都拉走！老子才不稀罕呢！拿分红，还惯出他们毛病来了。”既然话说到如此地步，老金跟舂桃也不能強求了。
他毕竟是杨进宝的大舅子，难道真的跟他动武？这件事跟巧玲也无法商量，因为现在的巧玲神志不清，已经精神裂分了。＊＊＊“算你能，舂桃，咱们走！”老金说完，拉起舂桃走了，离开了马家村。
这些钱既然马二楞不出，只能从饲养场跟
联厂出了。他俩一直遵循杨进宝的规矩，决不能让娘娘山的乡亲吃亏。两个人一走，朱二嫂不乐意了，上去揪了马二楞的耳朵：“死鬼！你老实
代，为啥要私呑大家的分红？你还是不是人？”朱寡妇是深明大义的，对男人的要求也苛刻。可他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再能，也不能跟男人相提并论。她必须要维护丈夫的尊严，不能破坏他的光辉形象。“哎呀！媳妇放手，耳朵掉了。”“那你说！为啥要私呑分红？豆苗跟方亮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
朱嫂用力拧，马二楞的耳朵差点被女人拧成麻花。“你懂个庇啊！如果我给娘娘山工人分红，那山外的人给不给？那些人可是咱们的基本队伍啊，都是我带出来的。
如果人人都发分红，需要多少钱？好几百万呢，我凭啥把自己的钱给她们？”朱二嫂怒道：“瞎扯！金碧园小区赚那么多钱，给工人分红咋了？你就是想破坏进宝留下的规矩。”
“你糊涂！这是生意，懂吗？生意！我们不能破坏生意场上的规矩，你到其他城市打听一下，农民工是最低
的，你见那个开发商给过农民工分红？不拖欠他们工资，就不错了。再说我扣下这些钱咋了？还不是为了你？我想在城里买房，再帮你换一辆车。你应该跟着我住别墅，开名车，地方我都瞅好了，汽车也看好了，六百平的大别墅，法拉利的跑车，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开劳斯莱斯呢。” uMＵ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