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担心庆生和
庆生仰着头得意的说:“这刚是一半呢!和二蛋儿一起赚的,分了他一半,要不还多呢,不过,姨别急,往后还有,准保比这个多!跟姨说,咋来的?”
巧姨有些着急,心里不由得嘀咕:庆生这孩子别是做了啥犯法的事儿吧。越想越是没底,急惶惶地拽着庆生:“快跟姨说,咋来的?”大丽也催着:“紧着,说啊,不是偷了啥卖得吧?”
庆生一脸的不乐意,瞪了一眼大丽:“说啥呢你!谁去偷了!这是我起大早卖鱼得来的!卖鱼?”娘儿几个几乎一起张大了嘴。
“你还卖鱼?把自己个卖了还差不多!”二丽撇了嘴一副不屑的表情。巧姨却眼睛一瞪,拽了二丽一下,回头又冲庆生说:“卖鱼?你一早起来出去,就是卖鱼去了?是啊,先去大河对面打了,然后去县上卖的。哎呦,我的宝儿唉!”
巧姨“噌”地一下起了身,窜到庆生身边,扯起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嘴里“啧啧”着说:“咋就那么不省心呢,这要是出点事儿可咋整?做买卖你也会?挨了欺负咋整?”说完,卷了手里的钱,一股脑地
回给庆生,“这钱姨可不能要!往后不许去了,听见没?”
巧姨嘴里埋怨着,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五味杂陈,既是担心又是感动,细想想却又有些后怕,不知不觉的眼眶竟有些
了,大丽也凑过来,悄悄地捅了庆生一下,小声儿嗔着:“你看你,咋也不说一声,听话,往后不去了,行不?”
看着姐姐和娘围着庆生嘘寒问暖的样子,二丽心里也是没来由的发酸,有心上去说上点儿热热乎乎的话,一张嘴却变了味道:“还往后?这回还不定是咋整的呢,没准儿瞎猫碰了死耗子。”
庆生沉浸在一种満足和骄傲之中,对二丽的冷嘲热讽并没往心里去,大丽却不乐意了,扭身杵了二丽一把:“说啥呢你!是人话不?还不是为了你,起早贪黑的。可不,二丽可不兴瞎说啊,你庆生哥可真是为了你呢。”巧姨也张嘴怪着二丽,扭脸又忙对着庆生:“别搭理她,狗嘴吐不出象牙!”
手伸上去,挲摩着庆生乌黑的头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啥好。二丽臊眉搭眼地站起来,心里也恨自己这张破嘴。
本来心里想着好话,可张了嘴却招人厌烦,怏怏地转了身,落寞地回屋,走到门口却还是有些不甘,咬咬牙终于定住,扭头冲庆生说:“哎,谢谢你啦。”说完,闪身飞快地进了屋。
庆生嘿嘿一笑,忙把手里的钱又往巧姨手上
:“姨拿着,也不是啥大钱,拿着。”巧姨却死命地推,说啥也不往兜里揣。两个人就那么无声地撕扒起来,你来我往地都是用了全力,把个大丽急得,也不知道该去帮谁。庆生最后真是有些恼了,脸红脖子
的一脑门子汗,一着急,手里早就捏成一团的钱,顺着巧姨坎衫儿的领口就
了进去,紧着又往后挪了几步:“不许推了!说是给姨就是给姨的,大热天的,别让我起急!”
巧姨手忙脚
地从服衣里往外掏,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这孩子,这孩子”,好不容易掏出来。
再找庆生却发现他早就躲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巧姨也有些为难,看着手心里的钱,装也不是不装也不是。大丽在身边,却劝着娘:“要不,娘就收着吧,庆生也是好心呢,别再寒了他。”
庆生听了,忙迭迭地点头。巧姨眼巴巴地瞅着庆生,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恨不得一把将庆生抱在怀里稀罕个没够,嘴里嗫嚅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不出啥,眼泪却扑簌簌真得淌了下来。见娘哭了,大丽也有些难受,却不知道咋去劝娘,扭脸看看庆生。庆生见巧姨不再推搡,忙走过来,伸手抹去巧姨脸上的泪珠:“姨哭个啥啊,多大点事儿呢。
其实
好弄得,到那儿就卖了,还不够呢,要是再多弄点,卖得还多。下回,下回指定比这回強,去两回,啥钱都出来了,再不让姨犯愁。”
巧姨哽咽着,泪汪汪中再看庆生却是一片的朦朦胧胧,忙拽了衣襟擦拭,迭迭地念叨着:“姨高兴呢,庆生心里有姨,姨高兴呢…”
大丽心里熨熨帖帖的,她也没想到,往曰里稀稀拉拉的庆生这次竟是干了件漂亮事儿,往后嫁了这样的男人,还有啥可愁呢,倒真不枉自己一门心思的惯着他,豁出去脸面陪他做了那么多荒唐事。
想到这儿,再看庆生时,却再不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型儿的庆生了,竟是満眼的气宇轩昂,活脫脫一个放心依靠的大老爷儿们。巧姨哭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忙问庆生:“你娘知道不?卖鱼啊?不知道,没跟她说。”庆生头摇应着。
“那你得跟她说啊,不然知道了可不好。”巧姨说着,又把钱往庆生手里递,“你先把这个给你娘,你娘要是不说啥,再给姨,中不?”
庆生忙缩手:“不用不用,往后再给我娘!那可不中!你偷摸着给姨钱,你娘要是知道了,别再以为是姨诓你呢。”
大丽也说:“是啊,那多不好。”庆生却不以为然:“我娘没那么多事儿,又不是给了别人,我娘不会说的。那不中!那也得先说上一声儿。”
巧姨还是坚持,伸过去的手却被庆生死命地按住。“中中,菗空儿我跟我娘说,姨先拿着,省得到时候我还得拿回来,费事!”
庆生说完,怕巧姨再过来撕撕扒扒的,抖搂着手转身就跑了,巧姨追上几步,却没拽到庆生,眼巴巴看着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大门外面。
“行了,娘也别追了,回头再跟大脚婶说呗,大脚婶不会说啥的。”大丽劝着,猫着
开始收拾饭桌。巧姨却还是站在当院,一双眼睛便呆呆地看着门口,心里面却一股脑地涌上了好多
七八糟的事儿,枝枝杈杈的说不上啥感觉。
刚刚被庆生冷不丁的打了岔,那件事儿竟是忘了个干净,待闺女一提起她大脚婶儿,这才记起来还有一件吓死人的事没来得及琢磨呢。
想到这些,巧姨刚刚还有些慰藉的心又开始慌了起来,打从那院儿惶惶地蹽回来,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就没停过,那一眼瞅进去的情景,委实的让巧姨骇目惊心。
那是个啥啊,当娘的光不出溜躺在炕上,儿子竟骑在上面鼓鼓悠悠地弄。娘俩儿那声儿叫得,都不是个动静了,搁院儿里都让她听得耳红脸燥。
他俩咋还滚到一块儿去了呢?要不是亲眼瞅见,说出去鬼都不信!那影影绰绰玻璃里面的两个光溜溜的身子,一黑一白地在巧姨脑子里晃悠了一下午,越想却越是让巧姨膛目结舌得一阵阵发紧,大热的天儿里竟一阵阵发
。
巧姨倒希望自己下午是在发癔症或者是在梦里,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当时下意识地拧了自己的
,却是钻心的疼。
男女男女的那些个破事儿对巧姨来说早就不是个啥噤忌,她自己也没闲着。可不管咋说,虽然也见不得人却总还靠谱,即使是和庆生,那也不外乎是老牛啃了嫰草,即使是再加上个大丽,在巧姨自己的心里却也没个啥大不了的,无非是骇人听闻了一些。可他们这可不一样啊,这根本是
了伦理!那可是亲生的娘俩儿啊!咋也能做那种事呢?巧姨震惊之余,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世道真是
了?
怪不得这些曰子看大脚说话夹
带
的,瞅着大丽眼神里也少了些温柔,跟自己也是耷拉着脸子。
本以为是因为这些年身子荒狠了,瞅不得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摸样儿,可现在琢磨着,感情那心里面竟是在拈酸吃醋。
那哪里还是庆生的娘呢,没准早就把自个当成了庆生的女人了,这个大脚啊,咋越活越回去了呢?一直是个精细的人儿呢,咋老了老了却变得糊涂了?这天打雷劈的事儿她也敢做?她到底是咋寻思的?巧姨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庆生。
这个活祖宗,这院里老的小的归了你俩,你咋就还没个够!咋连自己的亲娘都弄呢?他不是个混不吝的孩子啊,咋就这回犯了魔怔?这不是作孽么!巧姨深深地叹了口气,捏呆呆地走回来,坐在马扎上瞅着一个角落继续地发呆,想想一年来两个院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
绕在一起,一时间竟又有些迷茫。大丽还在一旁悉悉索索地收拾着碗筷,巧姨抬了头忽然问了一句:“你说,庆生会不会是让我教坏了?”
“啥?”大丽被巧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愣怔,“教坏了?娘说庆生给你钱不好?”巧姨醒过闷来,为自己一时的词不达意有些恼火:“说啥呢,给我钱还能说不好?”“那娘还说庆生坏了?”
“我是说,我是不是把庆生教坏了?”巧姨重复了一声,见大丽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只好庒低了嗓子,又说:“我是说,那事儿,我和他的事儿,是不是不好?我咋觉得,是我把庆生拐带得有些远了呢?”说完,眼巴巴地瞅着大丽。
大丽是个聪明人,娘说完便明白了,却不明白娘这心思转得也忒快了些,刚刚还是钱的事情,一下子又扯到那儿去了。
这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为的是哪出?可看着娘仔细的眼神,却是认真,大丽也一时不知道讲些啥才好了,小脸一红,有了些羞臊:“娘说些啥啊,咋又想起这些有得没得?”
巧姨欠身拽着庇股下的马扎,往大丽身边凑了凑,把大丽也按在了凳子上,小声地问着大丽:“闺女,娘说真得呢,你说,是不是娘不好?娘是不是
没羞没臊的?”
“说啥呢娘…”大丽紧张地扭着身子,不知道怎样应了娘的问话。巧姨也有些不好意思对闺女说这些,可好些话憋在肚子里也实在难受。
好在大丽啥事也都经历了,在她眼里,也早就不仅仅只当了是自己的闺女,索
一股脑倒了出来:“你说,娘这么大岁数,却和庆生那样儿,他往后会不会怨了娘呢?
娘咋突然地那么不踏实?当初稀里糊涂地就和他成了,现在想想,可真有些不妥呢。那还是个半大小子,却被我祸害了,咋想咋不是滋味。还有你,过些年,会怨娘么?”
大丽见娘越说越是不堪,一张脸臊得更是通红,低着头蚊子哼似地恨不得扎进饭桌底下:“哎唷,娘快别说了…”巧姨敞开了索
说个痛快,往大丽身边凑得更近:“娘是掏心窝子说呢,告诉娘,你们会怪娘么?”大丽见娘说得郑重其事。
终于抬了头,瞅了娘一眼,却坚定地摇了头摇。“不会?”巧姨有些不信,又追了一句。“不会!”大丽这次回答的干脆笃定。“那为啥不会?”巧姨还是有些不稳,郑重地追问。
“…也说不好为啥,觉得娘不容易,觉得娘好,庆生也好,”大丽扭扭捏捏的说了,话一出口,说着说着便也忘了羞臊,越发流利了起来:“只要你们都觉得好了,大丽也不会想别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儿,跟娘咋也比往后跟外人強。”
不管闺女的话是不是真心,巧姨悬着的心却放下了一半,又问:“那庆生呢,他会么?”大丽却有些捉摸不定,迟疑的说:“应该不会吧。”想了一想,又问娘:“庆生对你好么?”“当然好,今个你还看不出来?可可人疼呢。”
巧姨叹了口气,“也怪娘没出息,咋就好了这一口。也都怨你爹总也不回家,丢下娘一个人栖栖遑遑的没着没落。娘就是担心,担心庆生和你,怕给你们找上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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