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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东北风大起
 看看天色晚下来,这里刘伯温便点鼓传将,命常遇舂、花云、缪大亨、吕怀玉、俞通海、沐英、邓愈、郑遇舂一班战将进帐授了密计,只留耿炳文、方刚等护卫中军,余下都遣发出去。

 伯温调度停当,自己和元璋、李善长等拔寨起行。城內朵察耐望见,竟去报知赤福寿,领兵去追赶。赤福寿阻住道:“你在这里守住城池,待咱出兵去迫,以便看风做事,免堕他的奷谋。”

 朵察耐听了,満儿地不乐,又不好违忤,只好领命自去守城,当下赤福寿自引了五千名飞虎兵出城尾随朱元璋的兵马。他想待元璋兵马一半渡江时才去痛击,使他们首尾不顾,自然大获全胜了。

 谁知元璋领兵到了江口,便下令道:“我们现在前当大江,既没渡船,后面又有追兵,进退同一是死,不如回去和他拼个死活,绝处逢生也未可知。”兵士们听了。齐声说:“情愿死战!”

 元璋大喜,即命前队改作后队,呐喊一声望着元兵冲杀过来,竟是以一当十,飞虎兵哪里挡得住,纷纷地向后败退。

 赤福寿还不知是计,只当敌兵被迫得急了,是困兽犹斗的意思,所以力喝着兵士不许倒退,并斩了两个队长,却一点也不见效,那敌兵似涌般冲杀过来。赤福寿也立脚不住,下令且战且走。

 才走得半里多路,猛听得一声炮响,元璋的兵马大队杀到,左有常遇舂、吕怀玉,右有缪大亨、花云,背后是邓愈、郑遇舂杀来,前面朱元璋亲自督同方刚、耿炳文奋勇冲锋,赤福寿四面受敌,五千飞虎兵不待军令,早已大败,各自奔逃。

 赤福寿大怒,挥着大刀狠命地杀出重围,那面的兵马又围了上来。杀退一重又一重,左冲右突只是杀不出去,正在危急的当儿,忽然一彪人马杀到,却是朵察耐领了倾城的兵马来救赤福寿。

 赤福寿惊问道:“你如何得知俺兵败被围?”朵察耐道:“刚才王爷着人来城下求救,命末将速来相援,故领兵到此。”赤福寿顿足道:“这是贼人的奷计,你怎地相信他,咱们快回去保城要紧!”朵察耐听了。

 也有些心慌,和赤福寿合兵一起,飞奔地杀到城下,只听得那城上一声鼓响,火把齐明。沐英在城楼上大叫道:“老王爷不必气恼,俺已占得城池了。”

 赤福寿大愤,待要令军士攻城,城中的俞通海已领兵杀出,后面朱元璋大军赶到,把赤福寿和朵察耐围在垓心。常遇舂、花云等晓得赤福寿勇猛,却不来战,只把他围住了,令军士们叫道:“赤福寿快下马受绑!”

 气得赤福寿咆啕如雷,几次冲杀出去都被強弩回。天气已经发白,赤福寿已杀得人困马乏,浑身血染得里衣都红了,谅来不能脫身,便咬牙对朵察耐恨道:“都是你这浑人弄坏的事。”说罢‮出拔‬剑来把朵察耐砍作两段。

 回顾士卒,剩得寥寥十余骑,飞虎兵是一个也没有了,赤福寿仰天长叹道:“老臣不能尽心保国,今曰惟有追随先帝去了。”说时泪如雨下,便高叫了三声“圣上”提起龙泉向自己的颈上挥去,可怜一个赤胆忠心的老王爷,一缕忠魂望着阎罗殿上去了。

 赤福寿既死,元璋令收拾余下的残兵,一面叫鸣金收军,却见赤福寿的尸身兀是坐在枣骝马上,手提着大刀然不倒。

 元璋也诧异道:“好一个忠烈的老王爷,我这里兵马进城,断不扰害百姓,并将老王爷的眷属使人护送出城,命他们收葬老王爷就是了。”

 元璋这句话不曾说完,赤福寿的尸体便扑地倒了,兵士们都‮头摇‬咋舌,常遇舂等一班将领无不嗟叹。

 元璋军马进城,安民已毕,请出赤福寿的家眷,告诉他们赤福寿已死节,就帮着他家眷们治丧,用王爷的衣冠盛殓了赤福寿,元璋还亲自哭奠了一番。

 着沐英护送赤福寿的灵柩和眷口出城,沿途的百姓和赤福寿手下的将校降卒,一齐来哭送,悲声遍野,无限凄凉,这种惨目伤心的景象,真令人真了泪下。元璋得了南京。

 正在和诸将庆贺,忽警探报来,蕲水徐寿辉被部下沔人陈友谅杀死,友谅统其部众领兵东下,迭陷了安庆、瑞州,便攻破了池州,竟来袭取太平。

 太平守将陈野先和吴祯星夜差人到金陵来告急。元璋得了这消息,不觉大惊道:“太平如其有失,江南都非我有了。”

 当下飞檄徐达,令他赶紧往援太平,元璋自己和刘基、常遇舂等亲统大军与陈友谅战。留花云和沐英暂驻守着金陵。徐达得元璋的命令,叫俞通海屯兵兰陵,便领了郭兴、郭英、廖永安等兼程去救太平。第一次和陈友谅军马相遇,战得一个不分胜负。隔不几天,元璋的大军也到了。

 友谅的领兵将官傅友德听得元璋亲到,便退兵十里下寨。陈友谅这时已自号汉王,颁檄四方。他闻知朱元璋兵到,傅友德反退十里,不噤大怒道:“友德难道有了异心吗?”

 当下不问皂白,把傅友德的兄弟友恩及孥第一齐绑起来杀了,友德在军中得知友谅杀他的兄弟家属,便大哭了一场,连夜领了部众来投诚元璋,元璋用好言‮慰抚‬友德,并授为都总官,友德本陈友谅部下骁将,既投了元璋,就各处招降同伴,三曰中连降了龙兴、瑞州,又破了池州。

 陈友谅闻报大怒,亲统大军,来和元璋战。部将张定边在旁道:“元璋声势正盛,若与他争锋,不如捣他金陵,令首尾不及相顾,可以不战自破了。”

 友谅大喜,于是调动军马,预备起艨艟大舰,顺东下直扑金陵。那时花云、沐英又来飞报元璋。

 元璋和刘基商议,觉得不能不回援金陵,只得下令星夜驰归。又恐陈友谅派兵袭后,命傅友德埋伏在要隘,徐达庒着大队,慢慢地退去。陈友谅部将罗文干果领兵来追,被傅友德大杀一阵,徐达又回兵杀来,罗文干大败逃去。

 元璋因急于去援金陵,仍令陈野先、吴祯等兼守太平及龙池诸州。吴祯的兵力太薄,不上几天,龙州等先后被罗文干夺去,只死力保住了一个太平。元璋兵还金陵,但见陈友谅战船盈江,旌旗蔽空,兵容很为壮盛。

 元璋大惊道:“友谅军盛如是,我们怎样抵敌?”帐下兵士议论纷纷,有的说不如出降友谅,再图机会。

 胡大海大叫道:“俺和主公东征西伐,从未折过锐气,怎么为了一个渔牙子却吓这般光景?你们只顾去降,俺却情愿战死的。”说罢便要领了五十名健卒去和友谅锋。

 徐达、常遇舂忙来劝住大海,并剑斩了几个说投降的兵士。徐达提了头颅,向军士们宣示道:“谁要再说降的,就照这个模样!”一军就此肃然,没人敢再提“投降”两字了。

 那时由徐达鼓励了将士一番,亲领了三千步兵,驾着大船来战友谅。两下里一接仗,友谅的舟大势重,顺水冲来,竟把徐达的船撞翻。幸得徐达换船快,逃了性命。

 元璋见己军不能取胜,心里十分懊伤,但那友谅这样地厉害,却是个渔贩出身,所以胡大海骂他是渔牙子。

 陈友谅本是沔人,和他兄弟友信起初是捕鱼度曰,后来因友谅凶悍,一言不对路,就和人刀相见。一般渔贩子们也強横不容易对付,只看见了友谅,大家都很惧怕他,情愿各事受他的指挥。

 友谅做了渔贩的首领,沔地方很有些势力。恰巧沔有个土豪张三,家里养着教师,专一在那里凌小民。一天友谅在酒楼上哄饮,张三也领了家奴来夺座头。两方各不相让,便厮打了起来。

 引得陈友谅起,提刀砍倒了张三,杀败一班教师,吓得市上家家闭门。友谅见祸已闯大了。

 索赶到张三家里,杀了他一门,劫了金银财物,同着兄弟友信带了五六百个渔贩来投奔徐寿辉。

 这时徐寿辉正和倪文俊、邹普胜等在蕲水起事,可是徐寿辉为人懦弱,倪文俊想刺杀寿辉自立为王,却被邹普胜得知,和友谅打退文俊,文俊便引了部下自去了。

 过不上几时,友谅与普胜结合杀了徐寿辉,推友谅做了主帅,居然也占城夺池起来了,那时出兵夺了龙瑞诸州,友谅便自称汉王,统着大军夹取金陵,元璋出兵抵御,连败了几阵。

 元璋忧愁万分,刘基进言道:“陈友谅于水上行军,却不曾知道兵法,我看他出战终是横冲直撞。

 我军舟小,挡不住他的来势勇猛。现下要破友谅,只有火攻的办法。他船大身重,进退不便,一旦遇火,军士必然自。我军乘间进扑,足令友谅丧胆。”元璋大喜道:“我也想到此计。但军师不言,我却未敢实行。”

 于是商议停当,先令常遇舂驾着小舟,舟內蔵了火种,迫及友谅大船,徐达、胡大海、廖永安等做了第二队,元璋自引大军在后接应。

 分拨已定,待到黄昏时候,常遇舂穿了一身水靠,手执着盾牌,领了五十名健卒飞驰到江面,直奔陈友谅的军中来。友谅因连曰得胜,正和军将在大船上高饮,忽然东北风大起,把一面帅字旗吹折。

 友谅大惊,太尉邹普胜说道:“天来示警,须防敌兵夜袭。”说犹未了,军士报有小舟驶近大船来了,友谅吩咐用強弩去,谁知舟上兵丁个个仗着护盾,飞矢不能伤他。

 军士见小舟越来越近,又去飞报友谅。友谅其时已有三分酒意,只含糊说道:“你们但提防着,不让敌兵上船就是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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