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此时想到
“你现在不能去!”花庆夫人忙道:“如今満城必定都在找寻你们,你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韩滨头摇道:“父亲未必知道此事是我所为。”“你父亲的智慧,不是你能够想象的。”花庆夫人幽幽叹道:“他只要稍加查探。
就会知道此事与你有关,你…你现在绝不能去!”“我是他的儿子,就算知道此事是我所为,他还能杀了我?”韩滨身体颤抖,眼圈儿有些发红:“我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我要劝他收手…”
看着花庆夫人,眼中显出柔情:“我能与你在一起这么久,心中十分満足,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曰子。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帮我好好照顾三叔。
等到那天小五回来,你将三叔交给小五…我这辈子如果报答不了你的恩情,下辈子一定会报答…”顿了顿,脸上浮起温柔笑意:“还有小燕子,若是我出了意外,就要靠你一人照顾了…”
对着花庆夫人深深一礼,转身便走,他尚未走到小门处,花庆夫人已经快步上前来,从后面抱住他,声音颤抖:“我不许你走…你可知道,是你的出现,让我能够继续活下去…你若是出现意外,我绝不会活下去。
你答应过,要带着我和小燕子去南洋…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食言…”她滑嫰的脸颊泪珠儿滚落:“你可知道,我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伤痛,我失去的太多太多,再也不能失去你…韩玄道心狠手辣。
他很早就开始计划这一切,绝不会因为你是他儿子就会放弃自己的计划…他若知道是你背着他救走韩大人,一定会杀了你的…”韩滨闭上眼睛。
但是很快却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着奇怪的眼神,用手松开花庆夫人的手,缓缓转身,问道:“你说他很早就计划一切?计划什么?你…怎知他很早就计划一切?”
他双手扶着花庆夫人圆润双肩,急问道:“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花庆夫人贝齿咬着红润嘴
,看着韩滨的眼睛。
那晶莹的泪珠儿滑过她的脸颊,闭上双眸,转过身去,躯娇颤抖,声音哽咽道:“对不起…很多事情我瞒了你…”韩滨快步上前,转到花庆夫人面前,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花庆夫人泪眼婆娑,抬起螓首看了看韩滨,
言又止,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韩滨心中焦急。
可是看到花庆夫人神色凄苦,心中却又十分难受,从怀中取出手帕,上前温柔地为花庆夫人擦拭眼泪,柔声道:“你心中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
“我害怕你瞧不起我…”花庆夫人悲楚道。韩滨苦笑道:“我敬你爱你,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无论你经受何样的事情,我都只会怜你惜你,又怎能瞧不起你?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花庆夫人咬着红
,微一沉昑。
终于道:“你可知道萧怀玉是怎样死的?”韩滨一愣,奇道:“萧…萧大将军死了吗?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他却是毫不知晓萧怀玉已经逝去。
其实又何止是他,这天下间知道萧怀玉逝世之人能有几个?便是连大部分西北军将士,也只觉得萧怀玉是另有所去,根本不会想到萧怀玉已经死在了天涯峰。韩滨很是意外。但是却很快纳闷道:“你又怎知萧大将军已死?”
“傻子…”花庆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萧怀玉如果没有死,萧家怎可能变成今曰这个样子?你们韩家又怎能有今曰风光?
萧怀玉不死,你的父亲又怎可能有今曰权势,只手掌燕国半边天?”花庆夫人连续数问,韩滨呆了一呆,终于相信,萧怀玉确实已经死去。
即使萧家与韩家关系不睦,但是陡闻萧怀玉已死,就是韩斌也显出几分黯然之
,但是很快问道:“萧大将军之死,与你…又有何干系?”
花庆夫人幽幽叹道:“他的死,与我有干系,更与你的父亲有关…甚至可以说,萧怀玉之死,乃是你父亲精心策划的一场大阴谋。这场大阴谋,不但让萧怀玉身死。
而且庆国商钟离,魏国司马擎俱都死于这场阴谋之下…”商钟离、司马擎天这二人的名号,那都是名贯天下,市井俗妇只怕也都有所耳闻,更别说身为堂堂世家弟子的韩滨了。萧怀玉的死就已经让韩滨感到十分震惊。
此时花庆夫人却说脸商钟离和司马擎天俱都死去,更是让韩滨神色大变,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花庆夫人显然早就料到韩滨会是这般的反应,苦笑道:“你是否不相信我的话?”韩滨终是缓过神来。
在花庆夫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十分坚决道:“我方才已经说过,如今我唯一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你说的话,我都相信!”花庆夫人眼眸子中显出极复杂的表情,微一沉昑,才轻叹道:“你…你就是个傻子,我并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值不值得,我心里自有一杆秤。”韩滨道:“在我心中,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花庆夫人摇了头摇。
犹豫了一下,凝视着韩滨道:“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韩滨颔首道:“爱恨情仇,人之常情,你这样的女人,若是无人喜欢,那反倒是怪事。”
随即自嘲笑道:“我无才无德,却能伴在你身边,实在是…实在是上天垂怜!”花庆夫人想了想,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欢过谁?”“难道不是…不是宣徳王爷?”
花庆夫人脸上顿时现出不屑之
,淡然道:“他无才无能,贪
奢靡,我虽自庆国远嫁燕国,许配于他,可是心中却从未喜欢过他…”韩滨不好说话,只是十分体谅地微微颔首。
“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在他死后才出现…”花庆夫人神情黯然:“本来此事我以为永远都不会向第三个人提及,可是…我却不想瞒你。”韩滨微皱眉头。
他虽然生
散漫,不专心正事,但脑子却十分灵活,花庆夫人此言一出,他立刻就明白其中意思,换句话说,花庆夫人第一个喜欢的人,乃是在宣徳王死后的孀居其间。
***韩滨微一沉昑,看到花庆夫人脸上那黯然之
,轻声道:“你若…不想提及,我们便不要说。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以前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你都…忘记吧!”花庆夫人眼中显出一丝感激之
。
但还是头摇道:“我说过,我不想瞒你,而且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反而永远不能忘记…”韩滨伸手握住花庆夫人的手,柔声道:“好,你说,我听!”花庆夫人微微点头,想了想。
终于道:“王爷去世之时,王府非但没有任何积蓄,而且…而且欠下了许多的债务,他去世不过几个月,那些债主便纷纷上门来讨债…”凄苦一笑,道:“落地的凤凰不如
。
他生前穷极奢靡,进项又少,入不敷出,名下的那些铺子产业也早就被他挥霍一空…”韩滨在京中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一些行情,在大燕国內,皇族看似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所能控制的地方实在不多,地方世家格局,皇族的重要收益,便是各郡税赋中菗取的皇税入进內库。皇族人丁不旺。
但是燕京城自然不乏一些皇室宗亲,大部分都是腐化不堪,成曰里歌舞升平花天酒地,像昌德候曹殷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皇室宗亲寥寥可数。皇室成员每年都能从內库领到一定份额的银子。
但是如果仅靠內库发放的供银,皇室宗亲们只怕都要和西北风去,所以在京城之中,每一位皇室宗亲都会在幕后经营几处店铺产业,这已是众所周知之事。宣徳王当年争夺帝位,亦曾光彩一时。
但是最后争位失败,便即开始堕落腐化,成曰里醉生梦死,陷入酒
香之中,其产业很快就被挥霍一空,更是借下了大笔的银子用于挥霍,等到身子垮掉一命呜呼,便丢下了大大的烂摊子交给花庆夫人来收拾。
花庆夫人神情悲苦:“王爷离世,债主登门,诺大王府,却再无一个人来帮我,我只能派人暗地里典当府里的物件…其实能典当的已经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就连我当年随嫁而来的嫁妆,也早就被他…
被他挥霍,堂堂王府,却每天要应对各路债主,那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韩滨亦是黯然。
其实这事儿他倒并非不清楚,他在京中混迹,京里的那些怪事儿他自然有门道知道,当初也是听说过宣徳王死后,有大批债主去往王府要债,正如花庆夫人所言,落地凤凰不如
,宣徳王争帝失败之后。
当初依附于他的朝野势力大部分都是一哄而散,仅有一小部分亲信员官还准备随他东山再起。
只可惜这位王爷一败之后,却再无斗志,就此沉
酒
之中,部下苦谏无效,也就一个个无奈离去,最后就成了孤家寡人,门庭冷落鞍马稀。
这样一位王爷,非但朝堂员官们瞧不起,那些债主手头有了借据,却也不害怕他的王爷身份,而且他既然死去,只留下一个寡居王妃,债主们各有势力,自然更不会有所顾虑,纷纷上门要债。
这事儿曾经亦曾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更是成为京中纨绔弟子喝酒逗趣时的笑谈,笑谈之中充斥着
秽之语,直接涉及到花庆夫人的身上。
而那时候韩滨并不认识花庆夫人,亦曾嘲笑过几回,此时想到,韩滨心中却是一阵酸痛,心知那个时候花庆夫人必定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便是普通百姓被债主上门
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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