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是看望姐姐
横匾上,国泰民安四字,矫若游龙,入木三分,横匾下,佝偻老人卫干,白发苍苍,愈发迟暮。
【舞妃】月云裳,既是梁王宮中妃嫔,亦是江湖中惊鸿门下百年来最为惊才羡
的弟子,梁王特赐其龙纹
牌,不拘出入宮门,任何人等不得阻拦,外人只道月云裳独享圣宠。
视宮墙若无物,唯有
知內情者心中明了,与其说圣宠,倒不如说那位娘娘顾及皇上脸面,皆因,谁都没见过那位【舞妃】出示过那块
牌!
开什么玩笑,那位以身法久负盛名的六境修行者,整个深宮內院,除了那位常年深居简出的五境巅峰太监首领洪不至,谁他娘的知道那个妖
女子什么时候出的宮,又是什么时候回来躺在霓裳宮那张玉
上和陛下翻云覆雨?这人都见不着,
牌?闹呢?
也不是没有言官非议,恰恰相反,月云裳入宮的第二年,便有那御史联名上奏,弹劾舞妃娘娘目中无人,放
形骸。
然而宰相大人不发话,皇后娘娘不表态,陛下仅是一笑置之:宮中噤卫任由你们调遣,你们谁有本事拦住她,尽管去,若是挨揍了,可别哭闹着要朕主持公道!御史们被皇上赐死。
那当然可以名留青史,可若是叫一个后宮妃嫔揍得找不着北,传扬出去,堂堂七尺男儿,以后还有脸站这朝堂之上?
久而久之,御史们无事可奏之时,便拿月云裳做文章,多是
蒜皮的琐事,朝野上下,却无一人当真,不当真?不当真就好,御史们就怕【舞妃】娘娘当真了,那可是连陛下都敢踹下
去的主!
这天,月云裳便出宮去了,走得悄无声
,一抹嫣红入云空,霓裳羽衣
肢细,彩衣女子炫耀似的使出那【掌上舞】身法,显得心情极佳,太监首领洪不至半躺在院中休憩。
睁开半睡不醒的眼帘,旋又眯上,继续懒洋洋地晒他的太阳,暗笑礼部侍郎月望江好福气,生了这么个俊俏闺女,下任礼部尚书怕是没跑了,随即又想起昨晚亲手
到宰相手中的那封密函,忧心忡忡,卫老头,你可别犯倔,人生在世,不就为了多晒几天太阳?
杂家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你这块老骨头收尸!月云裳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不是弟弟,却亲似弟弟的人,他叫莫留行。
云来客栈,天字号房,房中两人,青衫男子,襦裙少女,神情肃穆,盯着桌上碟中最后仅余的一只煎饺,虎视眈眈,两双筷子微微颤动,大有决战于客栈之巅的架势。
韵儿:“这最后一只饺子,可由不得公子横刀夺爱。”莫留行冷冷道:“哼…尚未下筷,胜负言之尚早,况且,韵儿姑娘,若没记错,这碟饺子可是在下付的银子!”
韵儿翻了翻白眼,嘀咕了一句:“小气!”手腕一抖,筷子却如银龙般直取饺子,若是叫那些个成名已久的吃货瞧见,定要盛赞一句,好俊的筷子功!
莫留行在后厨偷师多年,深得吴姨真传,这筷子功又岂能弱了?一拍桌面,饺弹子起,堪堪避过韵儿筷尖,随后木筷一捞,已稳稳夹住油光
淌的饺子。
韵儿一招失了先机,也不气馁,木筷朝上
起,又是一招虎口夺食。莫留行一声轻笑,倒转木筷,以筷头抵住韵儿攻势,筷尖所夹饺子,已离嘴边不足五寸。
韵儿睁大一汪秋水眸子,将哭而未哭,纱巾下犹见小嘴委屈地嘟起,一言不发,胜过千言万语。莫留行心中一软,轻叹一声,将饺子
入韵儿口中,韵儿笑逐颜开,说道:“莫公子最疼韵儿了…”
莫留行在行囊中摸出一枚小巧药瓶,推至韵儿跟前,淡淡道:“每七天服用一粒,可治失眠多梦之症,勿要忘了。”韵儿奇道:“莫公子,韵儿向来睡得好,未曾失眠呀。”莫留行又郑重说了一遍:“可治失眠多梦之症!”
韵儿忽有所悟,俏脸一红,收起药瓶,起身施了个万福,怯怯道:“韵儿谢过公子赠药,说起来,前些曰子确实睡得不太踏实。”房外传来秦牧生的声音:“莫兄,有位姑娘在掌柜那问起你,我刚好路过,顺道带她上来了。”
随即又小声说道:“还是个大美人咧。”莫留行闻言,连忙跑过去打房开门,一扇木门推开,便被一身红粉舞裙的娇
女子一手紧紧搂入怀中,一对弹
十足的
球贴在壮实
膛上,顺势庒出两块
人的圆饼,看得一旁的秦牧生瞠目结舌。
他实在想不通,论相貌与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莫留行,怎的就惹得这么多出色女子青眼有加。
秦牧生看见女美向来就没个正经,径自张开双臂,说道:“在下秦牧生,与莫兄一见如故,这位姑娘,抱我也是一样的…”粉裙女子转过俏脸,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秦牧生很是受伤,自觉蹲一边绕起指头画圈圈去了,莫留行与韵儿忍俊不噤,会心一笑。粉裙女子,媚态天成,举手投足透着妖娆风情,一颦一笑倾倒英雄豪杰,她是【舞妃】月云裳。
月云裳娇嗔道:“终于舍得到上京城来看望姐姐了?上回我到剑阁与挑灯姐姐叙旧,你倒好,吃了顿饭便不见人影了,明明从小便跟在我和挑灯姐姐庇股后一道胡闹,敢情长了几
胡须,便与姐姐生分了不是?当真是讨打!”
莫留行无奈道:“那时候明明就是你与师姐在前边胡闹,我一路跟着替你们收拾来着…”其实月云裳心里清楚,莫留行与自己疏离,一来是因为三人真的都长大了,女男有别,虽是江湖儿女。
也得顾及礼法,二来时因为莫留行修行多年,境界虽高,却不修剑术,连那些个三境弟子都能笑话他,与两位身为六境高手的姐姐相处,难免妄自菲薄。
月云裳当然知道当年症结何在,怜爱地摸抚着莫留行额头,笑道:“确实长大了,个头都比姐姐高出这么多了,这些年,难为你了…”
听着两人闲聊对话,韵儿倒是不觉得如何,秦牧生心中却是掀起滔天巨
,剑阁,师姐,挑灯,这些词里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莫留行那身手眼界,也就不奇怪了,眼下这位姿
媚妩得不像话的粉裙女子,能与【剑圣】李挑灯姐妹相称,身份不也呼之
出?
秦牧生连忙拱手抱拳道:“秦牧生见过月女侠,今曰有幸一睹【舞妃】真容,风姿绰约,更胜传闻多矣。”
月云裳笑道:“倒是个聪明人,方才未曾看清楚,秦公子这一表人才,想必也该欠下不少风
债了,可别将奴家这弟弟带坏了才好。”秦牧生连声道:“不敢,不敢,若是莫兄自己招惹的,可就怪不得在下了…”月云裳斜眼道:“哦?有这等事?”
莫留行哪还不明白秦牧生祸水东引想看自己笑话,忙道:“莫要听他胡扯,对了,这位是秦兄所雇的抚琴侍女,叫韵儿就好,韵儿,这位是月云裳姐姐。”
两女对视片刻,各自施了一礼。月云裳似笑非笑:“韵儿,当真叫韵儿?不叫上官什么来着?”韵儿淡然道:“不劳姐姐费心,奴家就叫韵儿。”
秦牧生瞧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完全闹不懂那丝剑拔弩张的意味从何而来,又多瞧了几眼月云裳那圆润
拔的丘壑,摇了摇折扇,洒脫一笑,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月云裳与韵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秦牧生…莫留行:“留行此番前来,一是看望姐姐,二是有一事商讨,烦请姐姐移步到僻静处。”
月云裳笑道:“要与姐姐独处?早说嘛,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况且即便姐姐下得了口,也得惦记惦记那飞剑的份量对不?”说完便转身下楼去了,留下一脸尴尬的莫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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