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夜半鬼影
既然约定了如何做,大家就按照约定严格执行,一切照旧,跟他们谈天论地,就像是真正的朋友一样是心怀愧疚,认为是自己把大家带到危险的地方来的,不过她的演技却是丝毫不含糊,就像是她本人完全没有参与中午的那场密谈一样。
晚餐完毕,又聊了一会儿,大家陆续说要觉睡,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客厅,修一直跟在安的后面,进了房间后,也是时刻关注着安的动向,他的紧张甚至让安觉得他有些可爱。
看来他倒是真的相当看重那个承诺。
晚上12点。
在那间被装饰成吉普赛占卜室的房间里,燃着一捻油灯,灯火时不时地晃动着。但房间里却没有风。
在灯火的照映下,几个长短胖瘦不一的影子在悄悄地说着话。
一个瘦的像块木板一样的影子显得很瑟缩,说:
“计划还是搁置吧?那个修,真的很厉害…他把我的房门都拆下来了,我们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过他…”
另一个瘦长得像个竹竿的影子开口说:
“怎么?这点困难就打退堂鼓啦?你对品骥的爱,还真的是很容易动摇啊。”
木板一样的影子抖了一下,立即辩解道:
“我没有!我…我可以发誓!”
瘦长影子以不屑口吻道:
“你向你的神发誓,又不是我的神,我凭什么会相信你。”
这时,另一个扎着马尾的影子说话了:
“你们够了!这个时候起內讧?你忘了,我们针对的目标是谁?别忘了上次的教训!就是那个方窈,沉不住气,去对付那个梅颜。还杀自在品骥身边,这不是爱品骥!是在给品骥抹黑!”
一个久不开口,却带着种四十多岁女人独有的威严感的影子说话了:
“好了。我们的神和信仰都不一样,但是…”
影子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掏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摆在四个人面前。
影子没有表情,但是,在这个四十多岁的威严的影子上,却浮现出一股隐隐的诡异之气:
“…我们,没有相同的神。但这世界上的鬼,却都是相通的。让笔仙来判断吧,我们是该继续下去。还是放弃我们的计划?”
灯火更加黯淡下去,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数分钟之后,只听见一支笔啪地一下落在地上的声音,瘦得像木板一样的影子噌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那个高瘦的影子拦
抱住,堵住嘴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木板一样的影子被死死挤庒在墙上,从被捂着的嘴里,挤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不,我不要玩了,我要回家…”
四十多岁的威严影子慢慢站起来。凑到木板一样的影子旁边,悄悄耳语道:
“你不必害怕,到了关键时候。有‘那个人’在,拿下修,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的影子和木板一样的、仍在瑟缩不已的影子贴得愈发近了,最后完全
融到了一起,分不清彼此。仍可听见她恍若鬼魅一般的耳语:
“来啊,接下来。就是我们出行的时间了。那条死神的通道…被诅咒的通道,总会有人去走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江瓷突然从梦中惊醒,直直地坐起来。
她摸摸额头,一脑门都是虚汗。
今天,经历了太多了变化转折,先是汽车失控,然后碰上了各怀鬼胎的g杀自联盟的成员,她们对安的恶意,已经上升到恐怖的程度了。
但愿修能保护好她…吧…
在刚才的那个梦里,江瓷看见了,修、江瓷和安站在一面镜子前,但镜子里只映出了安和自己的脸,而修的身影却根本看不到,然而他却又站在自己身边,拉着安的手,安似乎浑然不觉镜子中的异常,还在对着修笑,江瓷想要提醒安注意镜子中根本没有修,但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铁手攫住了一样,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蛇,他和安深情地对望着,修的手所化成的蛇则吐着鲜红的信子,死死盘住了江瓷的咽喉,不准她出声…
梦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就陡然中断了,江瓷回想着刚才那个荒唐的梦境,暗暗嘲讽自己真是被龙炽的脑残病传染了,但莫名地又有些不安:
他们对于修的了解,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从和修认识,修就一直是个神秘但強大的存在,在所有人面前,他是个保护神,可论起他和大家的关系,始终是不冷不热的。说白了,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完全是由于安,他和安的关系是最好的,正因为如此,大家也把修当做了朋友。
然而,哪有朋友连自己的全名都不肯告知的?
江瓷再次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躺下去,闭上眼睛,把刚才收好的耳机重新揷回到了耳朵里。
别去想那么多,毕竟修和他们已经做了两年的朋友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有些感情了吧…
江瓷开始催眠自己,用她从木梨子那里学来的方法,深呼昅,放松脚趾,脚趾陷入沉睡…然后是小腿肌
…
很快,江瓷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耳畔还隐隐传来撞钟的声响,古远幽静,意味深长,那种淡淡的禅意混合着雨滴落下的声响,更显得…显得…
钟声?
江瓷的神智顿时一片清明,她直接从
上弹跳而起!
就是这个钟声!
她伸手就去抓
头柜上的机手,调出一段录音,快进到其中的某一个段落…
录音里,传来了一模一样的钟声,还有那轻轻的、宛如魂灵歌唱的梵唱…
此时,窗外也传来了一阵梵唱,混合在雨水中,显得越发
离,那种旷远的韵味反倒被一股冰冷和森然的恐怖感所取代:
彭瑞笺打来的电话里,就有这样的钟声!这样的梵唱!
彭瑞笺就是从这里打电话到自己家中的吗?
既然她早就躲在这里的话,为什么还要特地打电话来给他们?她的目的…是什么?
江瓷突然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彭瑞笺早就潜伏在这个别墅里了,她给自己打电话,就是想通过自己把g杀自联盟的事情通知给安,类似于下了一个隐晦的战书。
她们的阴谋,原来从那通电话就开始了!
而且彭瑞笺还从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她所具备的危险
,远远大于这些已经出现过的人!她就像是盘踞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静静地等待着机会,一击绝杀的机会!
江瓷赤着脚就向门外跑去,她得去提醒一下安,小心彭瑞笺耍手段。
当她把手庒上门把时,还没来得及用力,门把就自动地向下庒去!
江瓷的手随着门把的庒动,转到了最下方,停住了。
外面…有人?
有人想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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